姜容鶴滿心歡喜的笑着,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她早就不在乎名分了,知道溫骁鍾情于自己一人開始,她就已經不在乎了。
溫骁并不留下過夜,他還有折子要批,這幾日都得住在安政殿。
夜裏還有幾分寒涼,姜容鶴坐在後殿, 敞開了門,瞧着外面還沒有融化的積雪和已經快過花期的梅花。
“娘娘看什麽呢?”林湘怕她着涼,拿了毯子過來。
姜容鶴笑了笑:“有些恍惚,還記得當初嫁入東宮,曹氏就告訴我,隻要我老老實實的坐穩太子妃之位, 等殇太子登基, 我就是皇後,母儀天下,結果出了那麽多變故後,我還是做了皇後。”
“娘娘有福。”林湘拿了小杌子過來,坐在她身邊:“先前雖然遭罪,可是熬過來了。”
姜容鶴點點頭:“說來,我還得感謝曾經的自己,縱使被姜家折磨數年,也沒向殘暴的殇太子低頭,我不低頭服軟,他就對我百般虐待,因爲厭惡我的不臣服,一次都沒碰過我,若是真與他有了什麽,我必然沒有十足的勇氣去找皇上。”
“即便是有了什麽,皇上也不會嫌棄娘娘的。”
她搖了搖頭:“隻怕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女人就是這麽奇怪,清白身子給了誰,便像是中蠱了一樣,被禮數規矩束縛住, 任憑這個男人是人是鬼,也會咬着牙與他過下去,要想改變心意,必定要狠下萬倍心腸,吃盡苦頭,抵住難聽的流言蜚語才行。”
林湘默不作聲,知她說的是事實。
“世俗對女子的約束,也不知何時可以開明些,斬斷女子自食其力的路,反過來又說女子隻能做依附,當真是壞事好話都讓他們說盡了。”姜容鶴一陣苦笑:“若是當年我有求生的技巧在身上,隻怕也不會去找皇上,我必然走的幹幹淨淨。”
林湘道:“若是不進東宮,娘娘怎麽能與皇上遇上?換做旁人,隻怕早已經與娘娘生兒育女了,也就是殇太子自負,不管多美的女子,一定要無下限的臣服他, 他才肯施恩一般的去臨幸, 趙宜君那群賤人, 更是以娘娘從未侍寝作爲嘲笑娘娘的把柄,處處阻攔,隻能說一切都是定數。”
“的确是定數,可我并不感激她們,我隻感激咬牙挺過來的自己,感激一直陪着我的阿南和你,感激爲了護我喪命的那些小丫頭。”姜容鶴摸了摸肚子:“這幾年,爲了博一個賢良的名兒,我真是累啊。”
林湘握住她的手:“奴婢明白,娘娘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姜容鶴也握住她的手,主仆倆相視一笑,隻覺得心頭無比暢快。
隔日,便是承政的生辰,他年滿四歲了,在椒房殿熱熱鬧鬧的過了生辰,第二天就歡歡喜喜的去了含章殿。
溫骁也來了,與姜容鶴一起穿着家常衣裳,細心備下拜師禮。
看着承政規矩的行禮拜師,姜容鶴臉上笑意綻放,她隻盼承政認真讀書,做個明理擅辯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