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人是次日一早離開的,她裝扮普通,進宮後置辦的衣裳首飾一樣沒帶,臉上的笑意是入宮數年都不曾見過的開朗。
送她去往皇陵的人是特意安排的,皇陵那邊也做了安排,不管她何時離開,都不會有消息傳出來。
瞧着她的馬車走遠, 姜容鶴心裏又是一陣惆怅,回頭看了看陪着自己的夏甯冉,拉起她的手:“還有你陪着我,我心裏實在高興,可是一想到你在宮裏蹉跎,我又心中不安。”
“妾身不會一輩子留在宮裏的,隻是如今,妾身實在無處可去, 隻能賴着娘娘了。”她俏皮的笑了笑:“娘娘不會是嫌棄妾身吧?”
姜容鶴被她逗笑了:“怎會?我隻是心疼你,即便是趙貴人,也有一個妹妹做牽挂,隻有你,了無牽挂的。”
“這樣很好啊。”夏甯冉挽住她的胳膊:“牽挂多了,反倒不能自在,妾身都想好了,在宮裏多待兩年,等想好去哪了,就收拾行裝出發。”
這話越發讓人忍俊不禁,笑過之後,姜容鶴也不說她了。
沈懷嬌她們宮裏的東西都是細細造冊登記下的,如今她們離宮,雖不曾明說,但各樣東西都是要收回來,她們住的地方, 也是要細細打掃後落鎖的。
姜容鶴領着夏甯冉一處處逛過去, 瞧着空蕩蕩的屋子, 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秋娘照舊每日給夏甯冉授課, 姜容鶴無事,也會過去坐着聽一聽。
日子熬着熬着,就到了中秋,宮宴自是沒有的,但戚氏還是遞了帖子進宮請安。
瞧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姜容鶴立馬關心詢問:“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戚氏臉上滿是笑意:“這孩子來的實在意外,那小妾沒得貴妾身份,侯爺心疼她,便一直陪着,縱的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與侯爺大吵了一架,侯爺就來找我。
我本是不願意留他的,可是我婆婆在,我也不想招惹是非口舌,就把他留下,那妾室曉得後,第二天一早, 我們還沒起身,就端着參湯來賠禮道歉,就那一夜, 我就又有了。”
姜容鶴默了默,聽她說着,竟有幾分悲涼。
“也是上天作弄了,當初生産,我傷了身子,與侯爺夫妻恩愛的時候卻一直沒能再有兒女,如今離了心,反到是有了。”戚氏摸了摸肚子:“知我有孕,那妾室暈倒了好幾次,拖着侯爺不許過來瞧我。
我婆婆原本還很心疼她,念着她孤苦,孩子又不能養在身邊,勸我大度,結果那日當着外客的面,她還裝暈,我婆婆失了好大的顔面,狠狠責罵了她一頓,逼着侯爺不許見她,侯爺如今也是個孝敬的,離開前都沒去見她。”
姜容鶴安靜聽着,心裏五味雜陳:“既有了身孕,便不要在意這些了。”
“早就不在意了。”戚氏笑了笑:“诰命在身,地位穩固,隻要我兒長大,他現在拼下的爵位富貴都是我兒的,妾室多一些,還省得他到我跟前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