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蘭趕忙轉過頭,餘光仍舊注意着那邊的情況。
夏甯冉坐下來,朝姜容鶴微微一個眼神示意,姜容鶴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溫錦蘭對她有想法,她自然是一萬個小心。
她們幾人先行在這裏休息,林湘特意過來守在姜容鶴床邊, 夜色漸深,陪着夏甯冉的喜兒已經困得趴在床邊睡着了,趙貴人身邊的宮女也趴在床邊困得直點頭。
林湘安靜的托腮坐着,縱然很困,卻不敢閉眼,稍微一點動靜她就立刻睜眼瞧一瞧。
靈堂裏, 沈懷嬌幾人老實跪着,溫錦蘭在焚燒紙錢香餌,還未退散的寒冬大風在殿外呼嘯,殿裏白幡晃動,燭火也有幾分不老實。
過了子時,她們便熬不住的有些困了,但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去休息,隻能強撐着。
“沈懷嬌。”
悠悠一聲輕喚,吓得昏昏欲睡的沈懷嬌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看着殿裏微微晃動的白幡和燭火閃爍的靈位,幾乎窒息。
那個聲音便再度響起:“沈懷嬌,我母後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與姜氏站到了一塊,攔着她回宮享天倫之樂?”
說話的是溫錦蘭,沈懷嬌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去,但忍不住埋怨她大晚上裝神弄鬼, 還是在靈堂這樣的地方。
“太後久病,不宜舟車勞頓, 是皇上心疼太後的身子,故此不許太後回宮的。”這種事往皇上身上推就對了, 而且,也的确是溫骁的意思。
他若想接太後回來,誰又能攔的住呢?
溫錦蘭陰恻恻的看過來:“皇上被姜氏蠱惑,隻怕早就忘了自己的親娘。”
“皇上日理萬機,萬事都有自己的主見,豈是娘娘幾句話就可以左右的?長公主節哀才是,莫要多想。”
溫錦蘭冷笑出來,大晚上的在靈前聽着十分滲人:“我母後薨逝前,連自己心心念念的孫兒就不能見,抱憾終身,你讓我如何節哀?”
沈懷嬌不語,那句‘心心念念的孫兒’屬實膈應到她了。
若不是當初經夏甯冉提醒,識破了太後對她的手段,她還以爲太後多少也是爲她着想呢,也幸好她是假孕,若是真的有孕,也是個母子俱亡的下場。
“邵兒沒了, 母後也沒了, 我們這些手足血親家破人亡,反到是那棄夫另嫁的賤人安樂圓滿, 世道不公。”溫錦蘭悲痛欲絕大笑出聲,笑聲把已經淺淺入睡的張貴人和楊瑩瑩都驚醒了,兩人吓出一身冷汗,以爲鬧鬼了。
溫錦蘭丢了香餌起身,扶着棺椁,繼續冷笑:“人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們家卻是半點便宜都占不到,當真是不養在身邊的人不親,自古以來,哪個皇帝對自己的兄弟姐妹不是縱容禮遇?唯獨他心狠手辣,無情無義,自己的親娘沒了,不侍疾,不探病,不守靈。”
楊瑩瑩想說話,被沈懷嬌擡手止住,她們安靜跪着,并不理會溫錦蘭。
瞧她瘋癫的模樣,這個時候說什麽都用。
“爹啊,你到底看見了沒有啊?”溫錦蘭大聲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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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