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傳遍啊。”戚氏苦笑:“昨日是司空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壽,自然是免不得說起這些的,前有三司夫人與臣婦一同進宮開了眼,如今又有楊昭訓的事。
席間說起那位施姑娘,楊夫人幾乎把牙咬碎,聽她說了施姑娘傳口谕的事,好幾位夫人氣的心口疼, 當真是可憐娘娘了,竟然要與這樣的人纏鬥。”
姜容鶴扯了扯嘴角:“好事不出門嗎,壞事傳千裏,隻怕如今人人都以爲宮裏沒有規矩尊卑了,臉面丢得一幹二淨。”
“那也隻是個别人,官眷命婦還是瞧着娘娘的,娘娘如今身懷有孕, 可一定要保養好身子才是。”戚氏微微壓低了聲音:“娘娘可知益州動了兵馬。”
姜容鶴心裏一緊:“動了兵馬?”
“是,我家侯爺調了三員大将趕去益州,此事隐蔽,知道的人不多。”
益州動兵,她竟然完全不知情。
這深宮大院,消息還真是隔絕的厲害。
“前朝的事後宮哪裏知曉,也就隻有你們在外能探聽一二了。”姜容鶴摸着肚子:“我每日過得提心吊膽,更是沒有精力去聽聽外面的話了。”
戚氏詫異:“提心吊膽?娘娘何出此言呐?”
姜容鶴沉默不語,邊上的陳嬷嬷歎着氣說:“侯夫人哪裏知道我們娘娘的難處,去年重陽前後的事侯夫人可還記得?太後是一點也不想我們娘娘生下孩子。
前些日子沈老夫人進宮了一趟,太後就知道了沈修儀有身孕,對我們娘娘便越發的苛刻了,那日救楊昭訓出暴室,她還想打我們娘娘,好不容易才攔住的。”
“娘娘有孕在身,太後怎麽能.難不成外面的傳言竟然都是真的?”戚氏心頭俱震, 若有所思的念叨。
姜容鶴忙問:“外面什麽傳言?”
戚氏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猶豫了一番才道:“臣婦也隻是聽說, 中秋節的時候, 不少人給安王送禮了,禮物貴重,非比尋常。”
隻這一句,姜容鶴就聽懂了。
安王溫邵,一無戰功二無人脈,在朝中也沒個像樣的職務,這樣的人最好拿捏,被溫骁打壓這麽久,想必心中怨氣早就積壓甚重了,太容易與人一拍即合了。
中秋節前,淮陽事發,皇上去往益州處理前朝遺留的軍政問題。
這個時候給溫邵送禮,太後又鬧着回宮,然後折騰她這個孕婦
話都說到這裏了,姜容鶴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這對母子啊,被人利用了還幫人數錢呢。
“娘娘還是小心爲妙,不過前朝的事娘娘可以放心,皇上親自帶出來的嫡系,可不是一群廢物, 現在放任這些人蹦跶,也隻是麻痹他們, 等皇上回來,便是大清洗的時候。”戚氏敢說這些給她聽,必然也是與肅陽侯馬衛林仔細商議過得。
話畢,她語氣低了許多:“娘娘何不借着這個機會,送那些人一程,也好絕了後患,安心養胎,我家侯爺近來總愛念叨一句話,欲要讓其亡,必先使其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