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鶴聽懂了,笑了笑:“太後是長輩,哪有與長輩置氣的?我隻是心裏慚愧,昨日氣急,竟然對太後發了脾氣,思來想去,内心慚愧, 太後再怎麽說也是長輩啊。”
“娘娘如此寬容,臣婦們真是敬佩啊。”這話說得着實客套了些。
“可能你們不信,隻當我做戲罷了,可我如今也是做母親的人了,自己受委屈沒事,孩子是無辜的, 太後中傷我腹中孩兒, 我如何忍得了這口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低落。
這話立馬引起司徒夫人的共鳴:“孩子是母親的軟肋,哪有母親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
“是啊,十月懷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平平安安養大,哪裏舍得他委屈難過?”
姜容鶴适時落淚,梨花帶雨的模樣,瞧的人萬般心疼。
不過,話裏的意思卻讓她們聽明白了。
在座的三位夫人自問,若是自家兒子十分喜歡的貴妾有了身孕,即便對方再怎麽鬧妖,她們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寬容幾分,畢竟是自家血脈,而且也免得兒子生氣難過才是要緊。
可太後這是完全不管皇上會不會心疼難過,全然按照自己的脾氣來。
她們瞧着姜容鶴也不像是無理取鬧的主兒,想想外面官眷對她的風評,實在想不明白太後到底看她哪裏不順眼。
她們在椒房殿坐了許久才離開, 姜容鶴讓陳嬷嬷準備了一些點心讓她們帶回去:“都是我素日打發時間親手做的,諸位夫人别嫌棄才是。”
她們之間不能有貴重禮物來往, 送些點心再合适不過了,也免得人旁人說閑話。
将她們送走後,秦染卻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她剛剛出門調了個頭就折回來了。
“娘娘,不是說要告狀嗎?爲什麽還要幫太後說好話呢?”她不懂了。
姜容鶴擦去擠出來的眼淚:“告狀是爲了讓人知道我的委屈,我若大哭大鬧,張口閉口都是太後的過錯,那在旁人眼裏,便是兩個市井潑婦指鼻子對罵,何來委屈,誰願意多管?
太後必定是罵了我的,我自然不能與她計較,我寬容大度,反襯的太後如鄉野村婦一般不知體面分寸,哭一哭,讓她們曉得在委曲求全,過錯自然怪不到我的頭上。”
“何必呢?”秦染聽着都覺得好累:“這樣彎彎轉轉的, 一點也不痛快。”
姜容鶴笑了,拉着她到面前坐下:“我隻教你一句話,眼淚是女子的大殺器,是用來示弱博取憐惜的,不是用來發洩情緒的,更不是事後悔恨的。
将來嫁人爲婦,若是被婆母爲難,硬碰硬是下下策,長輩管教晚輩理所應當,許多長輩會借此刁難,這種時候硬碰硬,夫君大多會站在婆母那邊,覺得你不懂事。
若是傳了出去,旁人隻會嚼你的舌根,你倒不如做出一副溫良柔順的樣子,落幾滴眼淚,讓你的夫君瞧見,然後再說一說婆母的所爲,切記,最後必定是要說感謝婆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