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罵了幾句,氣惱的厲害。
溫骁繼續批折子,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會害怕,有一天朕不寵你了?”
“後宮無寵不能活,妾身自然是害怕的。”姜容鶴老實回答。
溫骁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過了小半個時辰,王淳來複命:“皇上,徐才人自缢了,留下書信,請皇上過目。”
徐妍自缢了。
姜容鶴心裏微微抽痛,雖說惱怒她那副理所當然害自己的模樣,卻還是有些不忍心。
“嗯。”溫骁看完書信,仔細收好:“徐才人舊疾難愈,驚悸暴斃,按制安葬,通禀徐家。”
他給徐妍的死找了個冠名堂皇的理由,有意不去打草驚蛇。
“後宮大小事務交由貴嫔處置。”他給了第二道口谕。
一旁的姜容鶴心裏不驚不喜,反倒覺得很累。
兜兜轉轉繞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到了她的頭上,她不想做這個管家婆,更不想被繁瑣的宮務榨取精力。
而且
“皇上。”她直接問道:“若是妾身打理宮務的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做了錯事該怎麽辦?”畢竟,沈懷嬌和徐妍的前車之鑒還在這兒呢。
她實在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行差踏錯觸怒了溫骁,又會是什麽下場。
他看過來:“朕還是那句話,隻要你留在朕身邊,不管你做什麽,朕都不怪你,若是做錯了事,朕替你善後。”
這話撞在心裏,姜容鶴卻不覺得驚喜,反倒心裏沉沉的有些壓抑。
從書齋出來,太陽有些晃眼,姜容鶴眼前黑了一下,林湘及時扶住她:“娘娘。”
她緩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清晰明亮起來,瞧着周遭精緻景色,心裏像是堵着東西,實在活泛不起來。
徐妍的喪儀很快就準備好了,由專人護送,率先遣送回首陽。
至于沈懷嬌,溫骁并沒有動她,隻做閉門反省。
過了七八日,司徒與太尉親至淮陽,清洗淮陽官場,整治鹽稅。
忙裏偷閑之際,溫骁備下小酒,躲在半山腰上的桃林裏拉着傅炎一塊喝酒。
酒過半酣,就見姜容鶴從山下池中的遊廊裏經過,她手裏拿着新摘的花,被身邊的宮女逗的直笑,阿南手裏還拿着魚竿,林湘手裏提着竹籃,一看便是剛剛去釣魚回來。
“看來娘娘收獲頗豐。”傅炎贊了一句,看向溫骁。
他認真瞧着,嘴角下意識的挂起笑意,卻在思緒回神時斂了下去,“她在朕面前,從不會這般輕松,一颦一笑都得體大方,挑不出差錯,說話做事也總是順着朕的心意。”
“帝王威嚴,哪有人敢輕易冒犯?”傅炎寬慰道:“皇上是否多心了。”
“多心嗎?姜家爲了送她入宮争寵,對她的一言一行都管教成了刻闆模樣,她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時候是真心,什麽時候是假意,隻要對着朕,她就會下意識的說那些體貼人心的話,如今她有了朕的孩子,對朕還是隔了一層。”
傅炎認真想了想:“皇上就是喜歡看娘娘不那麽端着的模樣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