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問斬的時辰了,馬衛林拿起聖旨,當中宣讀:“奉天承運皇帝,曰,殇太子梁笙,殘忍暴戾,驕奢淫逸,屠殺忠良之臣,虐淩無辜百姓,使民怨聲載道,生靈塗炭,不敢言而怒,朕深惡其罪,執于刑部問斬,慰枉死英靈,将以此爲儆,自省自身,欽此。”
合上聖旨,馬衛林拔出令牌丢下,大喝一聲:“斬!”
與此同時,熙熙攘攘的百姓中,十幾人騰飛而起,手持刀劍直沖刑台,遠處幾輛馬車奔襲而來,驚得圍觀百姓四處奔逃。
“娘娘!”林湘急的叫了出來,她生怕梁笙真的被救。
姜容鶴卻無動于衷,隻是冷眼看着。
轉瞬之間,局勢就發生了變化,一些尋常百姓拔出刀劍,以最快的與想要劫法場的人厮殺在了一起。
他們是禁軍,是早就安插在百姓中的暗樁。
刑台也被團團圍住,宮樓上弓箭手蓄勢待發,全都瞄準了梁笙。
一看受了埋伏,梁笙瘋笑起來:“溫骁,溫骁!”
他竟然藏了這麽多招數,就等着自己往裏鑽,将自己和前朝殘黨當猴一樣戲耍。
“放箭!”
馬衛林一聲令下,箭雨黑壓壓的落下,刑台上的梁笙和想要劫法場的人被紮出十幾個血窟窿,密密麻麻的羽箭之下,幾乎尋不到一塊好皮肉。
其他劫法場的人隻想逃命,可來的去不得,在禁軍守株待兔的圍殺之下,誰也沒走。
圍殺之後,隻剩一地的死屍,血水幾乎流滿了刑台。
“走吧。”姜容鶴平靜轉身,卻在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間,淚流滿面:“他終于死了。”
林湘同樣哭的不行:“娘娘爲她們報仇了。”
姜容鶴緊緊拉住她和阿南,樓梯近在眼前,卻邁不出去半步,三人站在一起,哭的不可自己。
梁笙的頭顱送到了東宮,這裏荒涼已久,石階上都長出了野草,殿閣因無人打理,飛禽聚集。
殿前設了祭台,擺滿了各色點心瓜果,都是昔日那些小姑娘最愛的零嘴。
姜容鶴穿着一身淺碧色衣裳,發間也沒有其他飾物,斜斜的插了一朵淺粉色的芙蓉花,坐在台階上,手裏拿着竹筆,細心的在一個個牌位上寫下名字。
小清兒,碧蘿,陽兒,飛燕
每一個名字,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林湘和阿南忙着擺放香燭紙錢,她們不敢越矩,唯恐犯了宮中忌諱,便隻穿了舊衣忙碌。
禁軍拖着幾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過來,把她們丢在地上,抱拳說道:“娘娘,奉皇上旨意,提了這幾個官妓過來,任憑娘娘處置,另外,這是殇太子的人頭。”
他們将一個盒子放下,姜容鶴掃了一眼,目光看向趴在地上的那幾個女人身上。
其中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強撐着擡起頭,視線穿過亂糟糟的頭發,先是掃視了一遍周圍,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再緩緩看向姜容鶴,更是如遭雷劈。
“姜容鶴?”
姜容鶴繼續低頭寫下名字,語氣平靜:“趙宜君,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