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鶴都有些心疼溫骁了,這些妾室都是到官府過了文書的貴妾良妾,又生兒育女綿延了子嗣,按規矩合該葬入溫家祖墳。
況且這位秋姨娘對溫骁而言,是位極好的長輩,并非其他妾室可比。
可太後與定遠侯夫妻離心,其中少不了妾室的挑唆算計,她恨毒了所有與自己争奪丈夫的女人。
溫骁說過,當年太後雖然跋扈不被溫老夫人喜歡,但夫妻感情極好,即便有溫老夫人送來的妾室,可定遠侯仍舊一心撲在太後身上。
隻是在太後懷有溫邵時,定遠侯親自帶回來了一個女子納爲貴妾,還在太後沒出月子的時候就大張旗鼓的辦宴納妾,幾乎有聘娶平妻之意。
曆來跋扈嚣張的太後自然不會忍受,拖着虛弱的身體砸了宴會,惹得定遠侯大怒,自此夫妻離心,再無往日恩愛。
往後十幾年,定遠侯身邊的妾室越來越多,庶出的子女就有十幾個,管家大權也落到了妾室手中,侯府内宅烏煙瘴氣,就沒一日清靜日子。
這樣的日子,哪個正室忍得了?自然是恨毒到了骨子裏。
隻是那位秋姨娘本就是個安分老實的性子,不得定遠侯寵愛也不會争寵,進門後就常在溫老夫人跟前伺候,對幼小的溫骁更是疼愛有加。
溫骁讀書識字的本事都是她教的,溫老夫人病故後,她是侯府中最爲關心溫骁的人了,比太後這位生母都要細緻周到。
她的兒子也與溫骁相處極好,關系比溫邵都要親近許多,出事的時候才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年紀。
他本不應該與定遠侯一道,隻因溫骁有事不帶他,才把他塞到定遠侯身邊待着的,結果卻出了事,尋到的時候面色烏青七竅流血。
溫骁對他們母子心中有愧,若非秋姨娘喪子後卧病在床不能遠行,他必定是要把人接來身邊奉養的。
如今人沒了,歸葬溫家祖墳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從長信宮出來時,溫骁臉色黢黑,若不是将妾室歸葬祖墳需要主母點頭,他真的不願意過來費口舌。
“皇上,此事不如請仇夫人出面?”
仇夫人說話,太後曆來是聽得,許多他們不方便說的話,仇夫人也能以同輩的身份提一提。
而且,仇夫人有意示好,這次能幫溫骁忙留個人情的事,她一定不會拒絕。
溫骁思索片刻後才點頭,登上龍辇回了禦書房。
次日仇夫人就入宮了,去了長信宮之後,特意來了椒房殿,姜容鶴早已經備下茶水等候了。
“臣婦先給貴媛娘娘賀喜。”仇夫人含着笑,仍舊是一臉慈愛。
姜容鶴笑了笑:“夫人多禮了,這次勞煩夫人,也是迫不得已。”
“皇上仁善,臣婦如何能不明白?太後也隻是在氣頭上。”仇夫人也看見了架子上的送子觀音像:“許多事耐心下性子想一想,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姜容鶴點點頭:“同爲女子,如何能不明白太後的心?隻是秋姨娘也是苦命人,皇上心裏這道坎也不能不邁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