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寰卿渾身戰栗,卻仍舊嘴硬:“民女不知皇上何意?”
“何意?”他目中似有殺氣,威嚴的氣勢直壓頭頂,卻沒有半分閑心與她指責掰扯,冷冷開口:“不是她想不起來,你就可以李代桃僵,朕不允許。”
強大的壓迫感讓姜寰卿心底一顫,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尚存一絲僥幸:“皇上明鑒,民女沒有撒謊。”
溫骁毫不關心,他負手而立,看着柏梁台上招搖的宮燈,問:“你們都告訴了沈家什麽?”
“啊?”姜寰卿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溫骁便自己開口:“朕知道婕華的生母另有其人,知道她才是姜輔臣名副其實的嫡長女,姜家爲了前程,在你的容貌被毀後逼她與生母分離,對她打罵虐待,送她入宮攀附前朝皇室,這些朕都知道。”
之所以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詢問,防的就是有多事的去查。
他怎麽舍得讓人在姜容鶴的傷疤上反複撒鹽?
也不會允許别人将她受過的傷害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不需要那些假惺惺的安慰,更不需要有人來勸她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她可以不原諒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縱使她要報複,那他也會痛快的替她高舉屠刀。
姜寰卿有些窒息:“她怎麽敢的?”
懦弱卑微的姜容鶴怎麽敢把這些事全都告訴别人?
爲了讓她乖乖閉嘴不對外說起自己的遭遇,家裏那般嚴厲的警告過她。
難不成她都忘了?
“說,你們都告訴了沈家什麽?”溫骁回頭,銳利的目光直透人心。
姜寰卿哆嗦了一下:“隻說民女與婕華娘娘身份互換,冒名頂替入的宮,還說民女的臉之所以受傷,全因前幾年柏梁台大火。”
“她若是曹氏所出,如何會被這般作踐?沈家會相信這番說辭?也就拿着不敢與皇權對抗的幌子騙騙前朝罷了。
你這般肯定的拿柏梁台大火說事,定然也是知道朕曾經在柏梁台與婕華有過交際,此事沈家必然也會細查,否則不會許你進宮故此透露此事,對吧。”
姜寰卿張了張嘴,也明白過來自家透露給沈家的消息,足夠他們猜測出姜容鶴的來曆,頓時不知要如何狡辯。
她無言以對,溫骁心裏也就有譜了。
沈行簡有野心,被梁笙逼的退隐後一直心有不甘,想要在新朝初立之時依仗自己的衆多門生再度臨朝。
爲了做樣子,彰顯新朝仁義,溫骁主動拜訪沈行簡,還答應把她的孫女兒納入後宮,給足了沈行簡臉面。
偏他嘴上說着看重沈家,卻隻給沈懷嬌一個婕儀的位份,讓沈行簡知道分寸,别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誰知,他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姜容鶴身上。
姜家苛待她的那些往事若是被人掀出來,完全就是随時能逼瘋她的把柄,流言蜚語,縱使可憐她,也會傷着她。
溫骁稍稍沉默,擡腳離開,王淳站在門前,面色冷漠:“姜姑娘,請吧。”
姜寰卿坐在地上站不起來,兩個小太監直接進來把她駕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