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姜寰卿回答的不卑不亢:“民女隻是心疼父母思女成疾,不忍讓娘娘一直誤會家裏。”
姜容鶴不吭聲,隻是冷眼看着她。
這是姜寰卿最擅長的把戲了,她永遠都是這樣,以最正義的模樣做最惡心的事。
“所以你大庭廣衆之下,話裏話外都在暗示婕華娘娘不孝,是想讓其他人幫你勸婕華娘娘以德報怨?還是見不得她好過,給她一個不孝的帽子,讓百官上折彈劾?”夏甯冉笑着問。
沈懷嬌微微皺眉:“夏才人可真維護婕華姐姐啊。”
“婕儀娘娘誤會了,嫔妾隻是見不得這樣的人。”夏甯冉微微欠身:“娘娘放心,縱使她靠沈家進的宮,但這些話,必定與沈家無關。”
沈懷嬌瞪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民女并沒有這些意思。”姜寰卿強忍眼淚,往溫骁看了一眼。
溫骁喝了口酒,問:“婕華怎麽打算?”
“不會原諒。”姜容鶴起身見禮:“縱使背負不孝的罪名,縱使被萬人唾罵,縱使被殺被剮被五馬分屍,不原諒就是不原諒。”
她這般決絕,連沈懷嬌都沒有想到,座下百官命婦,更是竊竊私語起來。
還是年輕了,小孩兒性子。
溫骁無奈極了,示意陳嬷嬷把姜容鶴扶起來。
他自己則攏着手,眉頭微皺:“柏梁台大火那日,你爲何入宮?”
“前朝皇後召見。”
溫骁臉色難看:“爲何去的柏梁台?”
“…爲人所迫。”姜寰卿羞于啓齒。
溫骁長歎一聲:“那日大火後,朕命人四處打聽你的消息。”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當時的少年郎,是皇上?”姜寰卿一臉不可置信。
溫骁點頭,起身招手:“嗯,朕尋了你很久,可惜一無所獲,随朕來。”
他離座走了,姜寰卿躊躇了一番才跟上去。
縱使雅樂仍在,柏梁台上卻沒了方才的自在逍遙。
姜容鶴呆呆的靠着椅背,心裏一陣陣涼下去,又泛起一絲絲的疼,鼻尖微酸,連帶着四肢百骸都是酸的。
好些人都看着她,有人冷漠,有人心疼。
“娘娘。”陳嬷嬷心裏也是一陣難受。
再怎麽傻,也都聽得出來。
皇上寵她,隻是錯把她當成了她的姐姐姜寰卿。
如今皇上帶走姜寰卿,隻怕後宮馬上就要多一位寵妃了。
柏梁台下,溫骁率先進了用以更衣的天祿閣,姜寰卿跟着進去,王淳立馬把門關上,親自守在外面。
殿内燭光昏暗,姜寰卿規矩的站着,小心翼翼的打量面前這個英氣威嚴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姜容鶴不配占有。
她隻是自己的替代品,永遠都是。
“啪!”一記耳光猝不及防的扇在她臉上,将她所有的暢想打的粉碎。
溫骁滿臉溫怒,陰沉的目光裏似乎有隻發狂的野獸要沖出來。
姜寰卿重重摔在地上,驚恐的看着他:“皇上?”
“你們當朕瞎嗎?”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姜寰卿:“十四歲的姜容鶴和十八歲的姜容鶴,朕能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