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桐直接跪下來:“皇上,太後尊貴,婕華娘娘身爲嫔妃,更該以身作則才是,這般違反宮規,實屬不妥。”
“哪條宮規上寫了不許吃兔肉?拿出來,朕瞧瞧。”
善桐被問住了,避諱太後屬相不得食兔肉并不曾寫入宮規,隻是大家對此心照不宣罷了。
“既然宮規上不曾明言,何來違反宮規之說?再者僅僅憑一撮兔毛,就能指證什麽嗎?”溫骁語氣平靜,卻透着威壓:“那朕屬相爲猴,溫邵又喜食猴腦,豈不是明目張膽的居心不良?”
溫邵,他連名帶姓的一稱呼,太後心中一凜,腦子清醒多了。
溫邵是她的心肝,涉及溫邵,她總是要謹慎些。
“隻因上位者忌諱,便嚴禁百姓衣食住行,兒臣以爲,此舉非但荒唐,更顯專橫跋扈。”他面色沉靜:“母後身爲太後,享天下奉養,豈能因爲一個屬相就爲百姓添麻煩?”
太後更加說不出話了,憋悶的神色分明不甘,明知她在包庇姜氏,卻又顧及溫邵。
母子倆都看着對方,眼神裏的憤怒與冰冷相接,暗中較勁。
一番較勁,太後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狠狠放話:“哀家和姜氏,你今日必須選一個!這樣不敬重哀家的女人,哀家絕不與她共處一片屋檐底下。”
她想清楚了,滿宮都心照不宣的事,偏她姜容鶴知法犯法,這不是輕視太後是什麽?
溫邵喜食猴腦沒錯,可他并無大錯,溫骁還能因爲這個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不成?
她把話撂出來,沈懷嬌就驚了,看着太後,一時不知該勸太後三思,還是該嫌棄太後的愚蠢。
溫骁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不依不饒,這分明就是想要用人言可畏來逼溫骁屈服。
别說帝王,這對尋常人都是難以忍受的屈辱了。
她真的沒想過激怒溫骁的後果嗎?
一時間,沈懷嬌對太後的熱絡也淡了兩分,甚至還想撇清關系。
“母後!”溫骁語氣嚴肅:“宮人面前,可别失了體面分寸。”
太後氣勢洶洶:“你若執意偏袒姜氏,哀家立刻就搬出宮去。”
“母後若是不願意住在宮裏,那就随意吧。”溫骁懶得和她掰扯,甩袖走人。
他不接招,太後的戲頓時就唱不下去了,沈懷嬌也不敢沾染這個麻煩,趕緊尋了個由頭:“妾身去勸勸皇上。”
說完,沈懷嬌就趕緊走了。
溫骁怒氣沖沖的登上龍辇,沈懷嬌故意拖着腳步沒追上,等他走遠了一些,才急忙登上轎辇離開。
回到宣明殿,沈懷嬌險些氣笑:“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奴婢也實在沒想到,皇上會對婕華袒護至此。”宋嬷嬷一陣感慨。
沈懷嬌皺着眉頭反問:“隻是皇上袒護姜氏嗎?入宮前,祖母便告訴我,說太後是最不顧體面身份的,我還不信,隻當她目光短淺罷了,沒想到今日當真是開了眼。”
宋嬷嬷默了默:“太後對娘娘還是不錯的。”
“一個不顧體面,隻會挑撥親兄弟關系的太後,你覺得皇上會容忍她到幾時?”沈懷嬌腦袋很清醒:“她對我好,不過是想用我打壓姜容鶴罷了,等時日長了,發現我沒用了,隻怕我還不如姜容鶴受她待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