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長徑早在查到阮阮的文字後,就帶着人回到了西風國,他畢竟是西風國太子,并不能在别國逗留太久,否則會被認爲别有所圖。
即便如此,他還是留了不少人手在距離江塞不遠的地方,那裏是接壤西風國的空白地帶,也是多種勢力魚龍混雜。
爲了随時準備幫助阿玉,他們還特意整頓了一番,把那裏的勢力都收攏歸整,現今正好打理妥當,調遣人手正合适。
施粥在西風國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他行事與歐陽長徑完全不同,是個實打實的瘋子。
原本施粥是個正直的将軍,自從阮阮失蹤後,他查出一些西風國的龃龉,發現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牽連到了阮阮。
不知是阮阮無意間撞見了什麽,還是他們又琢磨出什麽門道,總是就開始大肆追殺阮阮,得知這件事後,施粥就瘋了。
他大量召集人手,明目張膽培養死士,在西風國内大開殺戒,甚至不少大臣都遭了毒手。
能當上大臣的,無不是家中經營了數代人,便是當家人清正廉潔,底下人誰能知曉?
誰家兜裏沒幾坨屎?
大臣們被施粥殺得惶惶不安,聯名上書要清查他家,結果施家直接遣散了家仆,錢财直接捐給了國庫。
一家子人住在城郊,房子還是借住的,老将軍解甲歸田後,真的就開始種田、養雞、養鴨,你從哪兒查去?
再者,施粥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培養死士,也知道他的死士殺人,可誰也拿不出證據來。
一個合格的死士,就是活着的時候沒有存在感,死了之後也不牽連任何人,施粥培養的尤其如此。
更何況,他是爲了阮阮。
西風國皇帝和太子等人,巴不得他鬧得更兇些。
于是,當逍遙王終于點齊人手,就看到施粥帶着一群黑壓壓的人來到了都護府外。
愣是見過大世面的他,看到那幾百個人站在面前,一個個就差在臉上印上“死士”兩個字了,還是吓了一跳。
這是要趁機打劫?
施粥抱拳,道:“阿玉小公主獨身去那邊,我們着實不放心,便調了一點人手。他們吃得少、睡得少,幹得多、能吃苦,還聽指揮,很好用的。”
逍遙王眉梢一挑:“這些人我若用了,你信不信,明天就能有人彈劾我想造反。”
大家都是訓練過死士的人,但逍遙王手上的死士,頂天了也就三十來個,而且一個比一個貴,要培養一個出來,比培養十個暗衛還要費錢。
因爲必須保證他們的忠誠度和絕對強大的能力。
而現在,在他面前的居然有幾百個!
恐怖如斯!
這還隻是一點?
施粥憨厚一笑:“您說笑了,這些就是普通人,來讨口飯吃的,您随便帶他們在路上用用。他們腳程奇快,一個人帶兩百斤的物資徒步趕路不成問題,比馬車運送還快得多。”
王五郎也聽到這話了,忍不住嘀咕:“就算是地主家的牲口,也沒這麽用的吧?”
帶兩百斤物資徒步,還比馬車更快?
妥妥的壓榨。
逍遙王還是不爲所動。
施粥就道:“江塞這裏本就物資匮乏,要想在這裏籌集物資,也實在強人所難,但我們知道沿途有幾個土匪窩點,他們雖然不算是富得流油,但物資是很多的。我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哪兒,平日裏若有需要,都會去‘借用’一點點,要是有我的人帶路,被抓住了,也帶累不了你逍遙王的名聲,如何?”
逍遙王:“兄弟這就見外了,消除匪患,人人有責,要是能把那些土匪收編,帶他們一路去赈災,讓他們棄惡從善,那就再好不過了。”
施粥:“此言有理。”
但逍遙王又接着說:“另外,我還在煩惱一事,阿玉那孩子是個心善的,她測量出千裏外有地動禍患,自己二話不說就去幫忙了。雖然我們相信她,但測算這種事,偶爾不準也是正常的,但我們如此勞師動衆,到時候怕是要落人口實,阿玉年紀小,怕是承受不住如此——”
“好說好說,到時候若有損失,我一力承擔,到時候若物資有富餘的,我也全數交給大昌,保證西風國的人不會來染指。”施粥信誓旦旦。
逍遙王這才勉強松口,讓赤狗三人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就走了,走之前,把王五郎和一衆将士留下。
湯圓自然也是要去的,就連小羊也甩着蹄子要跟,它難得同意湯圓在自己身上放了阿玉的貼身衣物,還有沿途要吃的幹糧,這些是決不允許其他人動的。
王五郎想去,被逍遙王攔住,要讓他在戰場再多曆練曆練。
“你隻有本事大了,才能真真切切爲阿玉遮風擋雨,做好她的哥哥,明白嗎?”
王五郎點點頭,也不鬧着要去了,但還是給家裏人寫了一封信。
他去不去,其實影響不大,但去了總歸安心。
不能去,就做好後盾,也是好的。
等到施粥走了,王五郎才忍不住問:“您爲什麽要坑那個施粥啊,我看他對阿玉挺好的。”
“好麽?他給你萬兩黃金,或是給你一座城池,讓你把阿玉讓給他們家,離開大昌去西風,你同意麽?”逍遙王道。
王五郎想也不想就搖頭:“怎麽可能同意!别說我不同意,我們家沒人會同意的,阿玉是我們家的心頭寶!”
“那就是了,他們現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讓他們肉痛,怎會知我們的态度?”
王五郎點頭:“言之有理,早知道該多坑點的。”
逍遙王:“……”
你知道不知道,光是那些死士,怕是都能抵得上一個小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