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王家就很好,沒有什麽婆媳、妯娌矛盾,有的隻是大人揍小孩的默契(她除外)。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個現行的,阿玉的故事之魂被點燃了。
“小主人。”湯圓遠遠朝阿玉行禮,她并沒有多說什麽,但阿玉和她多年默契,自然知道她的眼神代表什麽意思。
“什麽小主人,你是誰?我看着眼生的很,不是我們臨空城的人吧?”一個貴女模樣的人,說話格外尖酸刻薄,“知府縣衙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的。”
阿玉搖了搖頭,看向這個閨女的眼神,很是失望。
就好像,她對她原本還有什麽期待,現在期待落了空,壓根瞧不上對方了。
“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貴女被阿玉看得很不自在,忍不住摸了摸頭發,扯了扯衣裳,沒發現自己有哪裏不得體的。
阿玉:“别找啦,我剛剛以爲你們在宅鬥,可現在看,姐姐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宅鬥的樣子。”
這話說得格外實誠,可在場的也并不都是笨蛋,自然聽出了阿玉的言外之意。
“你這個丫頭好生無禮,闖進來不說,還敢胡言亂語,來人,給我掌嘴。”
旁邊有另一個衣裳看上去稍顯寒酸的人,俨然就是那貴女的跟班了。
阿玉看得無聊,覺得她們的段位實在是太低了,微微偏過頭去,對一直和她并肩而立的秦懷說:“阿佑哥哥,這裏太無聊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秦懷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隻是他們在離去之前,讓湯圓把那個落水的千金直接抱了起來。
如今湯圓也已經有十五歲,平時也跟着阿玉他們練武,雖不算精通,但力氣還是有的,抱着個千金小姐,一點兒也不覺得吃力。
他們剛剛将人抱到阿玉休息的客房,還沒來得及給她找一套換洗衣裳,就看到一個貴婦人匆匆忙忙而來。
貴婦人氣色不佳,一看就是憂慮過重,看見濕漉漉的女兒,也顧不得還有旁人在場,眼淚忽的就流了下來。
“巧兒啊,你可要讓娘擔心死了,怎麽就掉到湖裏去了?”
原來,落水的姑娘竟然就是知府的女兒,閨名巧兒。
巧兒說:“娘,是我自己腳滑了,不小心摔了下去。”
聽到巧兒這麽說,阿玉就好奇了:“難道推你下去那個貴女身份很高,所以你才這麽說的?”
她這句話也說出來,不僅是巧兒,就連知府夫人的臉色都變了。
“巧兒,你是被人推下去的?你怎麽跟娘撒謊!”知府夫人越發難過,“你不要爲了娘受委屈,大不了,我們以後不去你外祖家就是了。”
“那怎麽行,娘,我真的沒事。沅沅表姐隻是和我開玩笑,她不曾傷害女兒。”巧兒也跟着哭起來,眼裏的委屈都要憋不住了。
阿玉在旁邊看得迷惑不解,幹脆出來,找院子裏等着的秦懷。
“阿佑哥哥,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阿玉在秦懷對面坐下,兩隻手捧着臉,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疑惑。
她把自己在屋子裏聽見的事情說了,接着才跟秦懷道:“如果我在外面被别人欺負了,回家後一定會告訴家裏人,因爲隻有家裏人才可以給自己撐腰,可那個巧兒姐姐,甯願自己受委屈也要撒謊,這是爲什麽?隻是怕得罪人嗎?”
“你不必想這些,沒有人敢讓你受委屈的,更沒有人敢欺負你。”如果有,他一定會變成屍體。
後面這一句,秦懷當然沒說出來,隻是眼神變冷了許多。
一想到有人來刺殺,差點傷害到阿玉,秦懷就差點克制不住内心的暴躁,
若是有人敢推阿玉下水,那他會把那人的雙手雙腳都剁了丢下去。
和阿玉相處這幾年,他幾乎沒有過那種殘忍嗜殺的情緒了。
“阿佑哥哥,阿奶說過,人生在世,反複無常,沒有人會永遠不受委屈,但在受了委屈後,我們要自己立起來,才能避免犯同樣的錯誤,受同樣的委屈。”小阿玉說得頭頭是道,“我覺得,巧兒姐姐一開始就應該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爹和阿娘,說不定最開始她那個表姐都沒有這麽過分,隻是她一再忍讓,對方就變本加厲了。”
秦懷點頭:“确是如此。”
人本就是得寸進尺的,欺軟怕硬,趨利避害,也是人之本性。
兩人正聊着,恰逢王五郎過來找阿玉,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就笑着說:“阿玉這是又開始在參禅了麽?遇到什麽事兒了,我家妹妹怎麽又皺起了小眉頭?”
阿玉就說:“沒什麽,隻是随口聊聊。我有點想阿奶他們了,等劉知府查完了案,我們就離開這裏,趕緊回家吧。”
“我正想跟你們說呢,劉知府查案的速度還挺快,他的牢裏正好關押了一個匪徒,他被抓之前所用的箭矢,和你手上的那個一樣。”
王五郎的話還沒說完,王七郎就跑了進來,都來不及喘一口氣,又急急忙忙說:“這下咱們可真是遇上大麻煩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阿玉走上前去,拍了拍王七郎的背,等到王七郎緩過氣兒了再接着問,“七哥,你是聽到什麽消息了?”
“阿玉妹妹,五郎,剛才我和三哥一起,打算去牢裏看看那個所謂的囚犯,你猜怎麽着?我們剛準備問那個囚犯,突然不知從哪裏射過來一道暗器,那個囚犯就當着我們的面被滅口了!”
這下子,連心大的王五郎都倒吸一口涼氣。
“直接在大牢裏把人給滅口了?!”王五郎瞪大眼睛,“這不就是說,在整個府衙裏面,還有他們的人藏着?那阿玉不是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