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堅決要去娘家那邊,誰攔都不行,而且也沒有人能攔得住王老太太。
最後,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王老太太背着一個小布包出門了。
望着老娘的背影,王傳滿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回過頭對着大哥王傳富說:“娘這是魔怔了嗎?”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要出門了,而且說走就走,完全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王傳富也是滿頭的問号。
隻有老王頭知道爲什麽,但是他也不管兒子和兒媳婦們怎麽猜,自己慢吞吞坐在院子中間編東西。
小阿玉蹲在老王頭旁邊,看着老王頭的手指靈活翻飛着。
老王頭正在給小阿玉編小背簍。
之前的背簍不太适合小阿玉用,現在編一個剛剛好的,主要是方便小阿玉出去裝小果子。
用的不是竹子,而是茅草,編好之後重量就很輕。
王五郎也不出去玩了,因爲阿奶還了他一隻新的鳥兒,這隻鳥兒都會飛了,可是卻非常黏人。
看起來和昨天那隻鳥兒很像,可是一看就不是同樣的。
畢竟昨天那一隻才剛剛把羽毛長齊,今天這隻已經可以靈活飛起來了。
“阿爺,你幫我編個鳥籠吧,我把它裝起來。”王五郎在旁邊說。
“滾一邊去,自己編!”老王頭沒好氣地說,“沒看見我忙着呢嘛?”
王五郎不服氣:“可是你不是在給阿玉妹妹編背簍嗎?順手給我編個鳥籠怎麽了嘛,阿爺編的鳥籠最好看了,我們家也就你的手藝最好!”
老王頭理也不理。
家裏這些皮小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嘴上說的好聽,就是爲了讓你給他做事。
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玩,正事沒見做多少,現在還來使喚他了。
想得倒美。
王五郎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他也一點不着急,他悄悄趴在小阿玉的耳朵邊說了一句話。
小阿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五哥哥,是真的嗎?”小阿玉連忙問。
王五郎點點頭,朝着小阿玉努努嘴。
但是小阿玉卻沒有直接跟老王頭說,而是從自己的兜兜裏翻了半天,翻出了一顆果子,還是黃黃的那種。
“阿爺,給你吃果子,可甜可甜的了。”小阿玉笑眯眯的。
“好,阿爺嘗一個,咱們家阿玉真乖!”
等到老王頭吃了果子,小阿玉才說:“阿爺,是不是有一種好大好大的蝴蝶可以在天上飛,還可以扯一根線?”
老王頭瞥了一眼旁邊的王五郎,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呢?
面對小阿玉充滿期待的眼神,老王頭還是點點頭:“有,等一下阿爺就給你做,不過家裏沒有那種紙了,胡老太爺家倒是有,你和你五哥過去問問。”
一聽見胡老太爺,王五郎的臉就癟下來了,在整個村子裏他最怕的就兩個人,一個是他家阿奶,另一個就是胡老太爺。
他家阿奶會罵他,有時候還會揍他。
胡老太爺不罵人也不揍人,他嘴碎呀,噼裏啪啦能說好半天,偏偏你又不敢走,還必須聽着。
那種滋味真是誰聽誰知道!
“快不快去?”老王頭催促道。
王五郎隻好苦兮兮地垂着腦袋,拉着小阿玉出去了。
路過胡三嬸家時,小阿玉忽然就看見,秦懷正用一種奇怪的姿勢蹲在院子裏。
小阿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五哥哥,你去找胡老太爺爺吧,阿玉在這裏等你!”小阿玉直接抛棄了王五郎,跑向秦懷。
王五郎:“……你這是有了别的小哥哥,就不喜歡自家親哥哥了。”
“沒有呀,阿玉喜歡阿佑哥哥,也喜歡五哥哥。”小阿玉一本正經地說,“剛才阿玉陪五哥哥玩了,現在我就要陪阿佑哥哥一起玩。”
王五郎:“……”說的太有道理了,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這下子沒有了小阿玉,王五郎的臉就更苦了,還不知道胡老太爺會怎麽念叨他呢。
唉,早知道剛剛就不多嘴了。
“叽叽!”小鳥從遠處的樹梢飛過來,落在王五郎的肩頭。
王五郎唉聲歎氣:“小雀呀小雀,現在隻有你陪着我了。”
小雀是王五郎給小鳥取的名字。
那是山裏的一種野鳥,大家也沒怎麽取名字。
秦懷現在正在練功,原本他的身體很不好,平時都沒有練過武功,因爲太過激動,他就容易吐血。
可昨天跑到山裏去捉山雞,秦懷看見小阿玉全程都盯着赤甲,那眼裏都要冒出光來了,他就覺得自己也應該學一學。
說不定他稍微學好了,還能在死之前,帶着小阿玉去捉一次山雞。
到那時候,小阿玉就在旁邊拍着手說:“哇,阿佑哥哥好厲害!”
一想到這個畫面,秦懷就覺得,蹲馬步也沒什麽難的了。
赤甲在院子裏搭了一個簡易的火堆,上面烤着一隻野山雀。
他一邊翻着野山雀,一邊扭頭對秦懷:“公子,你這姿勢也太差了,這樣下去,你可沒辦法學武。”
秦懷剛一擡頭,就對上了小阿玉興奮的眼睛。
秦懷:“……”唔,丢臉了。
他默默站起來,假裝自己剛才沒有蹲馬步。
小阿玉卻根本就沒有管這些,她努力想要推開竹籬笆,隻可惜這對她來說是個大工程。
秦懷走過去幫她打開了,小阿玉就一溜煙鑽進去。
“阿佑哥哥,你剛才在做什麽呀?”小阿玉還學着秦懷剛才的樣子,把自己的兩隻腿往下壓了壓,“這樣是在做什麽?”
秦懷:“……”
他扭身就往赤甲那邊走。
小阿玉沒得到答案,也不好奇了,連忙跟上:“阿佑哥哥,你現在有沒有好點,你現在有沒有吐血?”
她就是想問,阿佑哥哥身體好了沒有。
秦懷看了小阿玉一眼,輕輕搖頭。
他不僅沒有吐血了,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現在很輕松。
隻不過秦懷覺得,這可能是回光返照,畢竟他的身體狀況太差,連神醫都說藥石無靈。
神醫斷定他隻有三個月的生命,現在隻是用藥壓着,勉強讓他看起來正常。
也隻是讓他最後日子輕松點。
現在,秦懷已經不懷疑小阿玉了,因爲赤甲已經把周邊都查了個遍,沒發現有其他人蟄伏。
單單純純一個被富貴家人抛棄的可憐娃。
在這年月,丢女娃娃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倒是躺在胡大夫家的那個血雨閣的殺手,現在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但也不像是要搞什麽事,更像是誤入了這裏。
“烤好了,公子,阿玉,你們過來吃吧。”赤甲适時說。
昨天讓手下去鎮上買的東西裏面,就有不少是調料。
調料大多都在藥房裏,價格昂貴,普通的農戶是舍不得用的。
赤甲屬于公款消費,可以直接找夫人報賬,用起貴貨來完全無壓力。
秦懷默默回到屋子裏,再出來時,手裏就有兩包糖。
他直接塞到阿玉懷裏。
塞得小阿玉一個趔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