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知道爸爸媽媽終于在一起了,他心裏開心,就格外的黏着池聲。
薄知宴抗議無效,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母子倆把他關在了門外。
池聲照顧孩子沒那麽精細,但也在學着薄知宴的樣子,幫孩子吹頭發,講故事,哄睡。
小家夥很快進了睡夢中。
池聲從馬不停蹄的從黎城趕回來,也有點累了,簡單洗漱後抱着孩子很快睡了過去。
深夜,池聲是被幾聲不安的嘤咛喚醒的。
她睜開眼後,便看到身旁的孩子緊張的攥着被子,雙眼緊緊的閉着,額頭已經冒了大片虛汗。
即使這麽不安,睡姿還依舊闆闆正正的。
池聲溫柔的幫孩子擦掉虛汗,輕輕喚道:“寶貝,你怎麽了?媽媽在,媽媽在這……”
溫柔的聲音仿佛能入夢般,把薄嶼星從噩夢中拉了出來。
孩子悠悠轉醒,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池聲,随後緊緊的抱住了媽媽。
“媽媽,我做噩夢了。”
“寶貝不怕,那隻是個夢,醒了就沒事了。”
“嗯……媽媽,我的電子表呢?”
池聲連忙把床頭櫃上的電子表遞給了孩子,“在這。是夢到跟電子表有關的噩夢了?”
小孩乖乖的點點頭。
“我夢到表壞了,我被拉扯到了一個未知空間。那個空間差點把我撕碎……”
薄嶼星緊張的攥着電子表,小心翼翼的護着。
池聲先前就知道這塊表對孩子很重要,此刻更是感同身受,心疼得不得了。
她伸出手包住了他的小手。
“寶貝,媽媽不會讓你有事的。不管發生什麽,媽媽都會保全你的。”
薄嶼星扯開唇角,甜甜的笑了起來。
“媽媽,你和爸爸一定要幸福。你們錯過太多了,這次終于有機會重來了。”
“我……說過想重來的話?”
“嗯,未來的你說過。”
薄嶼星低着頭,小聲說道:“你和爸爸心裏都有彼此,隻是你們之間有太多誤會了。爸爸死後,你哭着說要是能重來就好了。”
“媽媽,我真爲你和爸爸開心。”
池聲聽着孩子的話,心中很是感慨。未來的她研發出了具有穿越空間能力的設備,恐怕也存了重來的心思吧?
“寶貝,大人的事情很複雜。不過,這次有寶貝在,爸爸媽媽一定會好好的。”
“嗯!”
得到了媽媽的許諾,薄嶼星抱着池聲的手臂,安心的睡去了。
池聲摟着孩子,孩子都深睡眠了,她卻清醒着睡不着了。
這塊電子表是孩子穿越時空的重要設備,也是她接收未來夢境的契機。
不過說來奇怪,她平時也沒少碰這塊電子表,但最近卻沒有再夢到過未來夢境。
難道是因爲重要節點改變了,未來也出現偏差了嗎?
想着想着,池聲便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卻又意外的夢到了一些未來片段。
她曾經夢到過這個畫面,是她和程醉決裂的那一次。
隻不過這次的夢境,更加清晰連貫。
她像個擁有上帝視角的局外人,随着夢裏池聲的視角,看到了剛剛跟她求婚成功的程醉,和葉疏桐躺在一張床上。
她悲痛的選擇退出,在酒吧買醉時遇到了叢惜時。
叢惜時陪着她,安慰着失意的她。
畫面一轉,她渾身滾燙、極爲不舒服的躺在陌生酒店裏,身上沒有力氣,眼睛怎麽都睜不開。
門外傳來叢惜時刻意壓低的聲音。
“人已經倒下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事成之後,一百萬會打到你們賬戶上。”
對方似乎有好幾個男性,低低的笑了起來。
“叢小姐真是好手段,弄昏葉疏桐送到了程醉那裏,又讓哥幾個來享用池聲這等極品美人。叢小姐,以後若是還有這種好事,繼續找我們啊。”
叢惜時冷斥道:“别廢話。她會點拳腳功夫,你們不用憐香惜玉。”
“啧,好狠的女人。”男人們開着玩笑,“你就這麽想毀掉她?”
片刻後,叢惜時沉沉的開口。
“池聲這個人,擋了太多人的路。程醉和葉疏桐可以湊成一對,我和薄知宴是一對。沒有她,我們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池聲聽着這些話,不由得怒火中燒。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用盡全力才接通電話,也不管對方是誰,隻艱難的說了兩個字。
“救我。”
接下來的畫面很亂,亂到她即使擁有上帝視角,都看不真切。
隻能看到夢裏的她拼盡全力跟那群男人對抗。
就在她以爲自己就要失去清白的時候,薄知宴像個救世主般,踹開了房間門,沖了進來。
将她護在懷裏,将那群餓狼般的男人踩在了腳下。
他抱着她離開了這個肮髒之地,耐心的幫她清理着身上的血漬,傷口……
畫面再次切換,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池聲看到夢裏的自己,面無表情的跟薄知宴說着謝謝,并跟他約定這隻是個意外,春風一度,以後誰也不許提起。
薄知宴打着領帶沒有說話,池聲便當他是默認了。
然而事情卻沒有那麽簡單。
程醉拼命解釋他和葉疏桐是個誤會,求了她很久。
可是不是誤會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在體檢時發現自己懷孕了。
阿羽問她要不要,那句“不要”她怎麽都說不出口,最終點頭選擇留下了孩子。
她找到了薄知宴,說了懷孕的事。
原以爲這個死對頭肯定趁機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卻沒想到對方直接帶她去了民政局。
在一個随随便便的陰天,在一個沒有鮮花沒有祝福的工作日,他們兩個領了證,成了合法夫妻。
池聲看着夢境裏的自己,心口堵了一團棉花般難受。
大概是太難受,模模糊糊中就蘇醒了。
回憶着剛才的未來夢境,心就不可遏制的疼了起來。
身在局中時,看不清太多人太多事。
現在成了個旁觀者,才發現當初薄知宴救她的時候,就已經很在意她了。
他是唯一給她打電話的人。
是在她隻說了“救我”這兩個字後,就義無反顧的沖到酒店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