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關于池聲的事情,薄知宴一向感興趣。
他邀請蘇染羽坐下,洗耳恭聽。
蘇染羽朝池聲丢了個看熱鬧的眼神。
“聲總誇你長得帥,誇你有錢,誇你很會帶孩子。”
“哦?”
薄知宴驚喜的看向池聲,這姑娘真是嘴硬, 平時總是兇他怼他,十句挑不出一句好話,背地裏這不是挺欣賞他的麽。
他抿着唇,愉悅爽朗的開口:“聲聲,這種話可以當面跟我說~~”
池聲社死極了,想要扣個地縫鑽進去, 把兩杯溫水啪的放在茶幾上,
“趕緊閉嘴吧你們!”
真想把閨蜜毒啞,把這個自戀的狗男人毒死。
蘇染羽笑得花枝亂顫, 很少見到小霸王聲總有這麽窘迫的時候。
所以說啊,愛情讓人失智。
這姑娘和薄知宴都發展到這個程度了,還想瞞着她這個閨蜜。
她可不得調侃調侃他倆。
蘇染羽抿了一口水,視線落在池聲那雙纏着繃帶的手上,沒再開池聲的玩笑。
她正色道:“你這雙手,将來是要開飛船的。你這副身體,将來是要去太空的。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我記得。”池聲立刻萎了,在自己的專人醫生面前,該慫就得慫。
“我錯了。”
“你上次救嶼星的時候,就把我糊弄過去了。這次還想糊弄?”蘇染羽一臉凝重,語氣也很嚴肅。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受一點點傷,将來在太空環境下,就有可能成爲緻命傷?今天還冒這麽大的危險去救人, 我看你是想升天了!”
是升天,不是上天。
池聲此刻就是個合格的患者,聽從醫生的教誨。
薄知宴舍不得自己心上人挨罵,湛黑幽瞳落在蘇染羽身上, 冷然打斷了對方的訓斥。
“蘇小姐,這事怪我,你别說她了。”
“是!我當然要怪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你不能沖在前面嗎?那個女孩子,你不能去救嗎?”
蘇染羽在對待池聲身體這件事上相當強勢,根本不管薄知宴是什麽身份,連帶着把他都罵了一通。
“你如果想讓她平安回來,就不要事事順着她!該管就得管!”
薄知宴張了張嘴,聽了半天,到最後隻吐出來三個字。
“我的錯。”
“好了阿羽,夠了啊。”池聲走到沙發邊,挨着蘇染羽坐下,給她塞了一瓣橘子,“你說我就算了,說他幹什麽?”
蘇染羽瞬間語塞。
被喂的不是橘子,是狗糧。
“你倆倒是挺恩愛,還知道互相維護。”
蘇染羽給池聲面子,點到爲止沒再說什麽, 努了努嘴說道:“這次一起過來的還有老翟,他在辦公室等你呢。”
“他怎麽過來了?”
“擔心你呗。”蘇染羽不着痕迹的瞥了薄知宴一眼。
“大領導也想來看你, 他也想來看你。倆人在射擊場上掰頭了三局, 老翟才赢得了這次見你的機會。你快過去吧,他不能離隊太久。”
“嗯。”
池聲起身,看了眼薄知宴後,離開了病房。
“翟……”
薄知宴視線停留在病房門口處,久久沒有收回。
他回憶起了一段話。
當初池聲在車上接到了這位蘇小姐的電話,他不小心聽到。
【要不然還是找程醉,程醉也挺會賺錢的。反正大領導給你介紹的那個不行,那男生在基地裏是挺有前途的,但沒啥錢。你師兄也不行,性格太溫柔,鎮不住你,不過你師兄的腹肌是真棒……】
薄知宴清緩開口,“蘇小姐,這位翟先生就是聲聲領導給她介紹的對象嗎?”
“你怎麽知道?”蘇染羽意料之外。
薄知宴:……又來了一個競争對手!
“猜的。她這樣優秀的女孩,必然有不少人給她介紹對象。”
“确實。基地男多女少,追聲聲的人多如牛毛,老翟是最有希望的那個,領導們很看好他。”
“……”薄知宴腦海警鈴大作,此時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兒子,謝謝你多次救爹性命!
“他們關系很好?”
蘇染羽沒看到男人眼底的醋意,想了想道:“同吃同住吧。”
好一個同吃同住。
薄知宴有些坐不住了,突然有種到手的老婆要飛走的感覺。
他倆見面會說什麽?
但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尊重池聲的隐私和交友權,偷聽旁聽這種事,他做不來。
隻不過,蘇染羽看上去比薄知宴還要着急。
她往門外張望了一番,最後坐不住了,“我很想知道他倆會說什麽。”
“?”
“哎呀,我們的基地生活,很枯燥的。八卦隊員之間的事情,是我們爲數不多的樂趣了。”
蘇染羽站起身,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去。
“薄影帝,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去。”
“……”薄知宴清咳一聲,“方便。”
——
醫生辦公室。
池聲推門進來的時候,辦公桌前隻坐着一個男人。醫生們都不在,應該是被臨時支走了。
她看着這位風衣便裝,頭發梳得闆正的高大男人,迎面走了進來。
翟書亦。
比她大三屆的基地前輩。
基地排行榜上,與她不相上下的男人。
“老翟。”
池聲将近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翟書亦了,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穩重。
多年的嚴酷訓練,把他的皮膚曬成了古銅色,顯得他粗粝深沉。
舉手投足間,都有着不同常人的正派氣場。
池聲來到翟書亦面前。
二人迎面相立,打了個軍姿。
雖然一年沒見,關系倒也不顯得生疏。
二人随即各自落座。
“基地那麽多事,你沒必要跑這一趟。”池聲一邊落座,一邊說着。
她就是很随性的樣子,翹着二郎腿沒個正行。
對面的翟書亦,則坐得闆闆正正,就連身上的風衣褶子,都好像經過多年訓練般,每個褶都合乎規矩,恰到好處的彎折着。
“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領導比較擔心你,派我過來看看。”
池聲笑了下,沒有戳破翟書亦的話。
“他們不給我處分,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處分?”翟書亦搖了搖頭,“那也是處分你不好好愛惜自己。你知道他們多擔心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