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插科打诨之後，原本異常緊張的氣氛變得緩和了不少。
這種相對輕松的氛圍一直維持到了答辯正式開始的時候。
由于他們的号碼相對靠後，于是，一行人決定先坐在觀衆席，提前觀察一下各個教授們的提問風格。
也有的排号靠後的學生選擇了提前進入準備室利用剩下的時間準備，雖然時間不多，但是多一份準備, 心中便多一份底氣。
原本沈尋菡他們也是打算不管導師們這邊，直接準備自己的部分便好。
但是在這之前，收到了張教授的消息，讓他們先熟悉一下流程，并且關注一下導師們的提問，便于後面輪到自己的時候随機應變。
這次的比賽除了專門的評委之外, 還設置了額外的導師提問環節。這個導師指的便是各個國家的隊伍随行而來的導師。導師們不能在學生的論文中幹預太多, 但是也都各有三個對台上别的隊伍的學生提問的權力。
這原本是爲了體現比賽的公平性，同時避免有人賄賂評委，而使得比賽不再公平公正。
張教授給他們發的信息裏面有幾個字着重加了冒号圈了起來，這讓他們臨時改了主意。
方錦川對于張教授的作風很熟悉，根據對方以往的習慣推測，大概是他臨時知道了什麽，卻又不好明着說出來，便用這個方式提醒他們注意。
很快，随着答辯的進行，沈尋菡一行人隐隐地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
一開始的時候答辯進行得比較正常，甚至因爲開頭的學生過于緊張，評委還專門想辦法調節了一下氣氛。
但是當他們前面的号碼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沈尋菡便察覺到了異樣。
旁邊的徐曉筱拉了拉她的袖子，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幾個導師剛剛提的問題明顯是在故意找茬吧？”
“可即便如此，他們所問的問題卻又都在規則範圍之内。即便是組委會的評委們察覺到了不對，但規矩是他們之前定下來的，尤其是答辯現在又進行了一半, 不可能再進行更改。”沈尋菡同樣将聲音壓低了不少。
坐在後方的方錦川此時也插了進來：“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 提出了這種問題的導師所問的隊伍很有‘特點’。”
“你是說……等等……是跟前面與M國發生糾紛的隊伍？”徐曉筱突然反應過來，随即,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也就是說，我們上場的時候很容易遇到同樣的問題。”徐子平将話頭接了過去。
“因爲這次答辯雖然會評出優秀參賽個人，但重點明顯放在了團隊合作上，那才是這次比賽名副其實的重頭戲。也就是說，團隊之中每個隊員的表現都會計入最終的成績。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對方顯然對于每個隊伍之中的弱點是有所察覺的。剛剛那些問題的針對性很強。”沈尋菡分析着。
畢竟幾支隊伍之所以能夠被M國那邊盯上，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們的隊伍之中有足夠強的存在，或者說有值得他們借鑒的地方。
既然如此，這也就意味着現在被“刁難”的那幾支隊伍當中，其實大部分的成員實力都是很強的。比如被M國重點關注的E國的維基，那幾個十分“刁難”人的問題如果放在他的身上，即使困難，卻也并不會在無故卡殼，多少能應付一二。
但是那些問題很顯然被提問的人都是經過了“精心挑選”的。
如此一來，隻要一兩個問題出現了相對明顯的失誤，那麽整支隊伍給人的印象就會大打折扣，從而進一步影響到整支隊伍的成績。
因此, 他們有理由懷疑這件事跟M國在之前那件事上“吃癟”有很大的關系。
因爲他們注意到，在提出那些“刁鑽”的問題的時候，評委席上有人明明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旁邊的人伸手拉住了。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提問的導師和回答的學生身上，那個小動作其實并沒有受到旁人太多的關注，但是因爲沈尋菡正在尋找坐在前排的蘇教授的位置，所以目光剛好瞄到了評委席那邊。
如此一來，不得不讓人多想。
“先不要聲張，給曹學長他們說的話或許會讓他們更加緊張，發揮不出原本的水平。我們先想一想如何應對。”沈尋菡囑咐了句。
剛剛入場之前他們幾個就緊張成那樣，如果知道自己即将被“特殊關照”，很有可能會出現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那樣的話原本沒事的也容易被跟着影響。
于是，幾人開始一邊觀察着台上的情況，一邊心中搜尋着解決辦法。
然而，随着距離他們上台的時間越來越近，解決“辦法”依舊沒有想到。畢竟對方能夠想出這個法子自然是有他們的考量。自己又不可能作弊，對于論文有關的問題他們并不怕，之前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
隻是沈尋菡有些擔心，問題會往别的方向傾斜。
就像E國那邊剛剛出了一個特殊情況，便是關于論文的問題被搞定之後，大約是心情放松了不少。最後一個導師的問題竟然選擇了套話，使得其中一名同學無意之中說出了一點關于自己國家某個研究方向的大緻進度。
這一點實在是大忌，他們明顯地可以看到，雖然對方回答出了問題，但是在回答出來的下一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很顯然，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後将會面臨什麽樣的後果。
但是事已至此，沈尋菡他們的前面還有兩個便到了他們，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幾人提前去了一趟衛生間，一是解決個人問題，另外也都需要整理一下儀容，免得失了國家和團隊的臉面。
就在沈尋菡上完衛生間剛要出隔間的時候，她伸手去拉隔間的門把手。
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劃過，“咚”地一聲，一個東西從她拿着手機的手腕處滑落。
她在看到那道微光的時候明顯地一愣，一時之間喜悅、擔憂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複雜難言。
這讓她下意識地将視線放在了掉在地上的東西上面。
将原本已經伸向了門把手的手轉了個彎收了回來。
那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