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說嗎？”沈尋菡問道。
“倒也不是什麽需要避着你們的事情，隻不過覺得這些事說出來，大概有些賣慘的嫌疑。”他的語氣頗有些無奈。
也許是自尊心作祟，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什麽事都讓别人幫忙的人。之前的事也都是在自己無法解決的時候才會讓他們幫忙。而在那之後，欠下的人情在未來的某個時候都是要還的。而這種人情債，卻是他最不想欠下的東西。
“賣慘……看來方大少爺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
“小小她很擔心你，按理來說這件事應該是她來問，不過你也知道她那個人的個性，就算是要關心别人，那張嘴也不饒人，所以她怕到時候你們又不歡而散了。”
小小是徐曉筱的小名。
似乎從一開始，徐曉筱跟方錦川兩個人隻要一湊到一起就沒有消停的時候，明明兩個人本身也不是什麽性格幼稚的人，隻是一旦碰到了一起，就像是兩塊打火石一樣，那火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也許有的人會覺得他們關系不好，可是在沈尋菡看來卻完全相反。
他們兩個人……還挺搭的，隻是缺少一個契機将事情挑明罷了。
方錦川在這一方面看起來少一根筋的樣子，而徐曉筱即使意識到了，也不會主動把這事戳破，于是兩個人也就這樣一直相互僵持着，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尤其是在這次來M國比賽的時候，沈尋菡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應該是發生過什麽。
至少……從徐曉筱的表現來看，她可比之前對待方錦川“柔和”多了。
“她……讓你問的？”方錦川的眼睛亮了亮。
見狀，沈尋菡不由輕笑出聲：“所以，能說了嗎？你們兩個，有什麽事情不能自己直接問，非讓别人傳話。”
方錦川張了張口，不知爲何，表情有些遲疑。
“方大少爺這種表情可是難得一見，到底怎麽了？”沈尋菡見到他的反應整個人更加好奇了。
“要說是我們家的是也對，但是也不完全是……”
“說重點！”
“我哥嘗試去說服方家的董事會，希望讓我繼續留在方家，這樣的話，既可以保證不會人才外流，另外也不用擔心我會說出不利于方家的話。我知道他讓我暫時在他徹底掌權之前留在方家是爲了我好。隻不過，董事會那邊提出了一個條件。”方錦川說着，眉頭緊皺。
“什麽條件？”
“他們的意思是，爲了避免我以後有脫離方家的危險，希望我以方家的名義與别的家族聯姻。将利益徹底與方家綁定在一起。”
“聯姻？”沈尋菡的聲音微微上揚。
她當然知道即便是現在的社會，自由戀愛提倡了那麽多年，各個大的家族也依然有着聯姻的打算。将彼此的利益綁在一起來獲得家族的安穩和助力。
要說愛情對他們而言有些奢侈，利益才是最穩固的存在。
隻不過，她之前所接觸的那些家庭相對還是比較開明。像是梁子玥，作爲梁家嫡系，她在梁家的地位是比梁懷亦高上不少的。她的婚事即便不能說完全由自己私下決定，但是梁家的人在很久之前也說過，除了家世之外，重點還是需要她喜歡對方。
就算是與方家實力相等的徐家，徐曉筱曾經私底下說過，她的父母與她提過，徐家不需要通過聯姻的方式來決定兒女的婚姻。走到徐家這個地步，孩子再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生活，那麽會顯得他們那些大人沒有能力。
再差一點像是當初舒嘉琪和梁懷亦的聯姻，最初爲利益而訂婚，在舒嘉琪的争取下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但也順利地取消了訂婚。但這些也是舒家的家長考慮的範圍，而不是别人。
“你們的董事會……管的挺寬啊。”沈尋菡感慨了句。
“可不是麽。”方錦川苦笑。“我哥那裏他們現在沒辦法插手，那麽能讓他們體現一下他們的價值，在未來爲他們提供利益的恐怕就隻有我了。我想離開方家，很大的程度上其實是自願的，隻是爲了擺脫那些人罷了。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卻忽然聽到了那些事情。”
若不是方家的某些計劃意外被方錦川聽到，他也不會有之後的這些麻煩。
“我是可以不理會他們，也不回去。可是我哥呢？他爲了我頂着那麽多人的壓力，這些年來他已經很艱難了，我不希望他因爲我的事情在家族裏再失去這些年好不容易赢得的話語權。但是，我也不會因爲這樣，就賠上我的一輩子。我是可以随便找個人訂婚然後撐過這段時間再解除婚約，可是這對其他人不公平。我也不想……讓人受傷。”
就是因爲涉及到聯姻這件事，所以即便他看出來了徐曉筱的疑問，他也沒有辦法開口。
因爲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這件事。
“不想聯姻的原因是因爲你有喜歡的人，還是單純不想結婚？”沈尋菡聽着他說完，忽然開口問道。
“我……”
見狀，沈尋菡笑了笑：“你喜歡小小，是不是？”
方錦川沒有意料到沈尋菡會這麽直接地問他，一時之間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出借口。
幾秒之後，隻能頹然地點了點頭。
“是，但是我……”現在的他沒有那個資本說喜歡誰。
徐曉筱是徐家的掌上明珠，他離開了方家之後，想要跟她在一起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那麽，既然他們說想要讓你聯姻，與徐家聯姻怎麽樣？”
這話一出口，方錦川瞬間愣在了那裏。
沈尋菡接着說道：“我知道聯姻這個詞總會讓人有些反感。但是，做人總是要靈活一些。如果你們相互喜歡，而聯姻又能夠解決問題，那麽就算有這個名頭又怎麽樣呢？我所認識的方錦川可不是一個迂腐的人。”
“可……可是……”向來口才很好的方錦川忽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爲什麽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呢？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隻是在那之前，他還有事情沒有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