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回來。”
沒有管他的語氣,也知道他這麽說隻是想讓她放松一點兒,沈尋菡這次并沒有計較他的插科打诨,而是很認真地叮囑了一句。
“放輕松點兒,在你們比賽結束之前,差不多也就結束了。”愛爾貝特似乎想到了什麽,聲音變得輕柔了一些。
沈尋菡之前将自己的時間表發給過他, 所以對于她的時間安排大概還是知道的。
“一個月?這麽快?”沈尋菡有些詫異。
她不曾親身經曆過戰争,卻也知道一場戰争,尤其是對付在聯邦存在已久了的叛軍,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種驚訝的語氣令對面的人失笑:“你要對我有點兒信心啊,我可從來不說大話。”
希望如此吧……
事實上,正像沈尋菡所擔憂的那樣,叛軍在聯邦生根以久, 想要徹底拔除并不是一個小工程,一個月的時間是做不到的。
不過愛爾貝特暫時的目标從來都不是将叛軍連根拔起,隻要将羅德裏格斯那邊解決掉,剩下的也就不着急了,失去了這個強有力的領導者,沒有了那種号召力,其餘的事情就要好說許多。
第二天一早,愛爾貝特就坐上了前往戰區的軍艦。
一身冷肅的面容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哒哒”的軍靴走過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定,對他行了個标準的軍禮。
愛爾貝特一一點頭示意之後,徑直來到了走廊盡頭的臨時辦公室。
那間辦公室裏面,已經有人在等着他了。
戴米安身着一身白色的外套,坐在主座對面的沙發椅上,見到他進來,舉了舉自己手中倒滿了咖啡的杯子。
愛爾貝特顯然對于他的出現早有準備,不過還是又确認了一遍:“你确定要跟着去?你的戰場可是在你的研究院裏。我這裏能夠給你提供的東西恐怕你還看不上眼。”
“我怕你們會遇到點兒什麽特殊的意外,而且老師他……有些做錯了的事總要有人去彌補。我的許多知識是從他那裏學來的, 那麽運用這些幫你的忙,多少也能讓我心安一些。更何況,羅德裏格斯那邊優秀的研究員也是有一些的,怕你們中了暗算。”
自從那次愛爾貝特從第五星球活着回到聯邦之後,因爲那個蟲族标本,聯邦調查之中的确找到了蛛絲馬迹。
雖說沒有對外公布,但是他的老師也的的确确被聯邦的人嚴密地看管了起來。
原本他還心存僥幸,覺得一定是他們弄錯了!
可老師的沉默卻像是給了他最後的一個悶棍,讓人十分無力。
從很多年前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他就已經跟着老師學習了,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步,雖然說不上全部,卻也有極大的原因就是來自于老師的幫助。他對自己的教育不僅僅是知識層面上的,還有思想層面。
對方不止一次地告訴他,聯邦的和平來之不易,雖然不能親自上戰場,但是面對蟲族,我們還有其他的武器。我們手上的武器就是我們的戰場。
可是,後來呢……
前段時間,戴米安終于獲得了批準去見老師一面。
那個時候面露褪色的男人與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身影找不到任何相似之處。
“爲什麽要這麽做?”他記得自己語氣強硬地這麽問對方。
然而對方隻是輕笑:“我最重要的人在他們手上。當然這并不能夠成爲一個合理的借口,戴米安,我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就已經注定了會爲這個決定承擔後果。”
是的, 或許這個決定是有苦衷, 但卻會有許多無辜的人因爲這個決定而喪命。
戴米安說不好這事的對錯,但是沒有什麽東西能跟聯邦億萬條生命相比。
他無法說對方的選擇就一定是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更在乎的東西,隻是每種選擇背後的痛苦,隻有自己才會明白。
回過神來之後,戴米安接着開口:“你們家那位給我發了一些關于蟲族的研究資料,裏面的内容甚至比我這邊的一些記錄還要詳盡,她是開挂了?”
已經在對面坐了下來的愛爾貝特懶得看他,直接打開了自己的光腦:“要不你也開個挂看看?”
“我倒是想……”戴米安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是我說,那裏面的東西實在是……你明白我看到那東西的時候的那種挫敗感嗎?”
“不明白。”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把戴米安原本準備要說出口的話全部噎了回去。
“那麽漂亮又可愛的小雌性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冷冰冰的家夥……你别瞪我,我說正事。”察覺到了對面的人目光的戴米安聯邦坐直了身體。
“說。”
“根據老師那邊得到的消息以及你前段時間拿回來的資料,我們現在對于叛軍那邊的實驗也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本來之前是很擔心他們秘密制造的那支‘軍隊’會對我們産生極大的威脅,但是昨天從小菡那裏得到的那份資料中我得到了一個新的結論,或許我們之前的擔憂太大了一些。”
“說具體點兒。”愛爾貝特放在光腦上的目光終于肯施舍給他一些。
他的臉色有些沉,顯然對于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叛軍之所以與蟲族做了某些交易大約就是爲了那個實驗,在他們雙方看來這雖然算是與敵人合作,卻也能夠爲自己帶來更大的利益,于是這樣的臨時合作就形成了。”
“但是從他們合作的基礎,也就是那個實驗上來看,随着實驗進程的加深,他們隻會離自己的目标越走越遠而已。……哎哎,我認真的,我說那麽多特别具體的名詞怕你聽不懂不是……你等等我想一下,打給比方吧。”
戴米安思索了兩秒鍾,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你也清楚,聯邦之内雖然說種族衆多,什麽奇奇怪怪的種族都有,但是說到底還是以哺乳類爲主,大約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這個數字雖說不太精确卻也差不多了。至于蟲族,雖然不知道它們是從何處出現的,但是作爲遺傳學上來講,聯邦大部分的種族差距都是極大的。”
“但是他們卻将二者結合起來了不是麽?”愛爾貝特皺了皺眉。
這種基礎的生物學理論他還是知道的,所以才會覺得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