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她的興趣,愛爾貝特微微勾起了嘴角。
事情其實很簡單,原本她一開始給他的那瓶他給了胡克,讓他帶回檢測成分。誰知他們回程的時候碰巧在星域邊境地區碰到了一群星際海盜正在打劫商船。
因爲跟蟲族打仗的緣故,邊境地區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内秩序相對比較混亂,有星際海盜趁亂打劫的事情時有發生。
作爲正規軍,遇到了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于是,胡克他們便于那群星際海盜交起手來。
即使那些海盜以商船的孩子爲人質,他們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隻是,誰都沒想到,就在關鍵的時刻,不知從哪裏冒出了不少蟲族偷襲,那名挾持孩子當作人質的海盜爲了保命,下意識地将手中的孩子推了出去。
而胡克情急之中也顧不得确認是什麽東西,從口袋裏拿出了個瓶子就扔了過去。
原本隻是想打到它的眼睛,誰知道那小瓶子在劇烈搖晃之後碰到蟲族的同時突然炸開,藥水急速向四周噴濺開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周圍一圈凡是被那藥水碰到的蟲族均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三五米,動作也遲緩了一些。等到它們緩過勁兒來想要再次上前的時候便已經來不及了。
就這樣,胡克他們順利地将那孩子救了回來。
沈尋菡聽着,神情微愣。
她當初改良那東西不過是爲了補償暫時給他驅蟲用,并未覺得會起什麽太大的作用。
現在的她已經隐約意識到了他所謂的“蟲族”與自己認知中的昆蟲有着本質的區别,但如果那東西對他那邊的“蟲族”也有用的話,是不是意味着“蟲族”與地球的昆蟲在很大程度上是極爲相似的呢?
“在想什麽?”愛爾貝特察覺到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便開口問道。
她回過神,搖了搖頭。忽然想到她的動作對方看不見,于是才再次開口:“你所說的蟲族……到底是什麽?”
她的問題讓愛爾貝特頓了一下。
蟲族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呢?
對于聯邦上層而言,這個問題其實也沒有十分确切的答案。
聯邦跟蟲族打交道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但是它們就像是突然出現一般,長時間的接觸讓聯邦已經大緻掌握了蟲族所在的星系,它們具體的母星是哪裏,卻很難探查。
就像是有一種莫名的能夠屏蔽信号的東西阻止了聯邦的探索。
“你對這個很感興趣?”他反問道。
“也說不上是興趣……”
他輕笑了一聲:“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晚些時候我給你找本圖書館裏的蟲族百科你看看?”
“好呀。”她聽了,眸子瞬間變得閃亮亮的。
兩人簡單又聊了兩句,約定好稍後将血樣送去才挂斷了通訊。
沈尋菡無意中瞄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嘴角的笑頓了頓。
她忽然意識到,似乎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也許是因爲溝通的次數多了,她已經把愛爾貝特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
意識到了這點的她先是詫異,之後不禁搖了搖頭。
雖然從未想過跟“外星人”交朋友,不過倒也不算是什麽令人十分排斥的事情。
她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收拾了一下便啓程去了醫院。
首都國立醫院位于首都相對中心的位置。
作爲整個華夏名氣最大的醫院,這裏即使是工作日也是人來人往的狀态。不少人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各種病症似乎在此都能找到,在裏面工作的人每天也算是見慣了人生百态。
沈尋菡作爲被迫經常往醫院跑的人,對于這裏早已經是十分熟悉了。
跟醫院的不少醫生和護士即使打交道不多,也混了個臉熟。
她其實不太喜歡醫院這種地方,聞慣了消毒水味,讓她不時有種自己的嗅覺已經被刺激得快要消失了的錯覺。
她的主治醫生雖說年紀并不算很大,但經驗十分豐富,跟她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彼此之間早已無比熟悉,畢竟他們兩個見面的次數認真說起來比她的親人還多。
“楚醫生。”她敲了敲門,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走了進去。
每次做完檢查,檢查結果都會自動傳送到主治醫生的電腦裏,并不需要她額外出示什麽東西。
所以,當她進門之前,對方應該就已經拿到她的檢查結果了。
也正因如此,在她發現對方看她的表情與平時不太一樣之後,往裏面走的腳步不由頓了頓,心中“咯噔”一聲。
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這麽看着我……是檢查結果有什麽問題嗎?”因爲疑惑所以本就不大的嬌軟聲音的背後帶了一絲遲疑。
這種表情……她這麽些年可從未在對方的臉上見到過。
該怎麽說呢,通常情況下,如果情況好,對方笑眯眯地概率比較大。相反,則習慣了闆着臉,問她最近是不是又沒按要求好好休息。
像是這種略顯“奇異”的表情,她還真的有些拿不準是好是壞了。
等了半天,對方才終于開口:“你最近這些天接受過什麽特殊的治療麽?或者吃過什麽特殊的東西?又或者發生了什麽特别的事情?”
楚醫生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一連問了她好幾個問題。
“……沒有啊。”
因爲上次的檢查結果不是太好,她這段日子在實驗室待的時間都沒有那麽頻繁了。就因爲這個還被組裏的那幾個和蘇教授問過來着。
“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好好休息來着,這些天除了去實驗室做必要的實驗,基本我都待在家裏。你之前說的話我都乖乖聽了呀。”
她一邊說着,一邊坐直了身體,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之前時常陽奉陰違的模樣。
“行了,誰問你這個……”
“那你問的是什麽意思啊?”她的聲音中帶了些委屈。
也不是别的,雖說她誰都不怕,但在醫生面前該老實還是得老實些。
對面的楚醫生面對着她緊張的神情輕笑了一聲,從旁邊拿出了一份剛打印的病曆單遞給了她。
她接了過來,直到看到了上面的一些數值之後,她的眼睛微微張大。
這麽多年以來做了那麽多檢查,這裏面的各項數值她心中早已有了個大概。
久病成醫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猛然擡起了頭,目光亮閃閃地看向了楚醫生,張了張嘴,聲音稍顯緩慢:“這些數值……變了?”
這種變化雖然很微小,但是與之前的趨勢相比,的确是這麽些年以來第一次發生的好轉的迹象!
就算僅僅隻是迹象而已,就已經足夠讓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是,變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楚醫生此時心裏的沖擊其實一點兒也不比她小。
他幾乎是看着她從小長大,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爲了确認這個數據,他還專門反複跟檢驗科那邊進行了确認,确定數據并沒有出錯。
他的聲音帶着感慨:“你看,我說過的,不論怎麽樣我們都是有希望的對不對?”
那句話是某次她病得很嚴重近乎想要放棄的時候他說過的。
“嗯。”沈尋菡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知爲何,她覺得自己的鼻頭有些酸,心裏面亂亂的。
“好了,等一會兒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我再仔細看一看。你也想一想我剛剛的問題,最近有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可能造成這種改變,或許對後續的治療會有幫助。”對方細心地叮囑。
“好。”
沈尋菡心中想着事情,有些機械地按照楚醫生的安排重新進行了全面檢查。
直到做完了所有的檢查,有些恍惚地走出了檢查室的時候,她才猛然回神。
忘了血樣的事了,于是又一次轉了回去。
走出了醫院大門的她現在把這個消息分享出去,她輕快地拿出了手機,打開通訊錄的時候,在看到了最上方的名字時,手指忽然頓在了那裏。
此時她的腦海裏忽然回響起了楚醫生的話。
特殊的事……愛爾貝特?
可是她認識對方的時間要比上次檢查要更早一些,如果真的說是在那之後有什麽特殊的事情,也就隻有他給自己送過來的那幾箱子營養液了。
不過在送來的時候他也說過,營養液并沒有什麽治療的作用,隻是增加飽腹感和補充人體所需營養罷了。
要不然就是她的身體缺少了某種營養?
可她之前對營養液做的分析報告裏面,除了幾種特殊的成分之外,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而那幾種特殊成分,在她向愛爾貝特的旁敲側擊中也确認了并不是什麽罕見的東西。
若說不是因爲營養液……她的這些日子生活的确跟之前沒什麽不同!
這樣想着,她的手臂忽然被一個力道向後扯了一下。
“小心!”一道男聲忽然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被拽地踉跄了一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剛差一點兒就這麽直直地走到馬路上去,若不是被扯了這麽一下,或許就會被撞到了。
“不好意思,謝謝你剛才……是你?”在看到拉了自己手臂的人的時候,她忽然愣了一下。
元帥大人:好像知道了她喜歡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