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新型火铳,這是朱元璋第一次接觸到‘小’的概念。
在之前,朱元璋對于火器這一塊的思路,就是‘大’。
火炮威能不夠怎麽辦。
那就造更大的火炮,用更多的火藥,自然威能就上來了。
朱元璋能夠取得天下,火器上的威能,功不可沒。
尤其是對于蒙元騎兵,雖然是殘餘勢力,但朱元璋的軍隊,也是以農民軍爲主。
能夠屢戰屢勝的關系,就是在于火炮鎮壓騎兵。
大量的火炮輪番傾瀉,巨大的聲響濺射的傷害,都能讓騎兵的駿馬受到極大的幹擾,從而一舉殲滅敵軍。
火藥司對于火器的研究,也隻是一直按照朱元璋的思路往這方面走。
火铳的構造完全就是火炮的構造,隻是爲了更加方便攜帶。
但這火繩槍,尤其是在火藥司的太監講解完後,讓朱元璋意識到,如果這火繩槍真的能造出來,說不準可以完全代替弓弩手的存在。
敏銳的戰争意識讓朱元璋知道火繩槍的重要性。
“傳咱的谕旨,吩咐所有的工匠,必須在最短的天數内,将這火繩槍給咱造出來。”朱元璋沉聲吩咐道。
“臣遵旨。”
這一刻的朱元璋,突然理解了大孫,爲何總是想要打這打那的沖動。
因爲現在的朱元璋,同樣也有這般沖動。
如此利器,如若真有大孫講述的那般威能。
還有什麽敵軍,能夠阻擋得了?
攻城有大炮,野戰有火繩槍,朱元璋已經感覺到,當這些火繩槍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将會給敵人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京師秦王府。
朱樉正在院子,看着面前的小池塘作畫。
自從鄧氏被賜死後,朱樉經曆過最初的悲傷,就跟完全換了一個人般。
甚至開始修身養性起來。
不管如何,他終究是皇嫡次子,心中也明白,隻要安安靜靜的等着,終究有出現的那一天。
甚至于就在昨天,父皇還傳旨過來,準備給自己再選一個妃子。
至于朱樉正妃王氏,其實兩人間并沒有什麽感情存在。
王氏由于年紀較小,沒有跟哥哥河南王擴廓帖木兒即王保保的部隊中去。
明軍占領了河南後,她也身不由己地成爲了明朝的子民。
對王保保招降的失敗讓朱元璋更加敬重保保的爲人了。
所以後來,朱元璋作主:把保保的妹妹王氏嫁給了自己的第二子秦王朱樉。
于洪武四年九月,冊封王保保女弟爲秦王妃。
王氏性格剛烈,保持着其政治上的反對派立場,對這門婚事進行了堅決的扺制和反抗。
但在鐵血朱元璋面前這般沒有任何意義,和尚乞丐出身的朱元璋本就是是視人命如草芥,開國功臣都能大肆屠戳,更别說王氏了。
而秦王朱樉,顯然對王氏也不滿意,這其中也可能存在審美的問題,畢竟王氏的顔值,就中原人看來,可能并不是很高。
所以這關系就不用說了。
朱元璋也不管這些,隻是沒想到後面安排的鄧愈之女鄧氏,卻是個蛇蠍美人。
所以這次準備給老二朱樉,再安排一個賢良淑德的妃子過來。
朱樉傷心過後,也沒啥意見,畢竟從小自軍營長大,生離死别這種比較容易看得開。
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些小小的期待,希望父皇能夠安排一個好看的妃子。
就身份地位上來說,秦王朱樉已然是達到了整個大明的頂尖層次。
其實現在大哥朱标去世,其子年幼的情況下,朱樉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不過很顯然,朱樉對于皇位或許有些想法,但渴望的程度不算太高。
就在朱樉陶怡情操的時候,管家來報:“殿下,晉王殿下來府。”
“三弟?他來找我作甚,就不怕父皇責罵嘛。”
朱樉一愣,不經意間墨水滴在了差不多完善的畫作上。
回過神來,朱樉對此也不在乎,對管家說道:“請三弟進來。”
很快,晉王朱棡就從也院門而進。
“二哥,還是你這裏舒服呀。”朱棡進來後,哈哈一笑,對着朱樉說道。
顯然兩人的關系還算不錯。
朱樉比朱棡早兩年出生,不同于朱棣,皆是同母所生,這概念就完全不一樣了。
“行了三弟,可别嘲笑我了,我這裏那點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今天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朱樉看到親弟弟,心情舒服許多,問道。
“沒事我就不能來看二哥了。”朱棡反問道。
“得了吧,父皇可是關我緊閉,沒事你敢冒着被父皇責罵來看我。”朱樉不屑的說道。
兄弟三人,也就大哥朱标敢跟父皇頂嘴,其他弟弟,父皇一個眼神瞪過來,都能把腿肚子吓軟。
聽到二哥說起父皇,朱棡頓時就無言以對了。
雖說在二哥的府邸,肯定沒有父皇的錦衣衛,但是對父皇的害怕,那是從小就刻在骨子裏的。
朱棡也不在調侃,随朱樉一起,向着涼亭走去。
涼亭内,兄弟兩人對視而坐,仆從也沏好茶水送了上來,在朱樉的示意中,整個院子裏的仆從全部退走。
“說吧,什麽事。”朱樉直接問道。
“最近關于孝陵的事情,二哥聽說了吧。”朱棡也幹脆,直接說道。
朱樉皺眉:“是關于大侄子的事情?”
雖然朱樉被關了緊閉,但這不代表對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況且這事幾乎全京師的人都知道,朱樉當然知曉。
朱棡點點頭,而後說道:“在秦淮河畔,有一處名爲平安茶樓,其中早點極爲出名,想來二哥應該知道吧。”
聽到這話,朱樉嘴角抽動,回道:“知道。”
我能不知道嘛,我妃子就是因爲要吃這茶樓的糕點,結果讓管家把人找來。
人沒找來,卻是來了父皇的玉佩,還被鄧氏給摔了。
我差點沒被父皇在華蓋殿裏打死。
朱棡聞言,有些幽幽的說道:“二哥可知,這茶樓的東家,姓甚名誰,又是何等長相。”
朱樉聽到這話,有些納悶的說道:“還能是誰,當然是我親大侄子。”
朱棡一頓,道:“二哥知道?”
“我能不知道麽。”朱樉頓時尴尬,要不是‘親’大侄子,自己還真有可能被父皇給打折了。
想起當時自己怼父皇時候,父皇暴怒的模樣,朱樉就忍不住身子一抖。
“好吧,既然二哥知道,那我也不多說了。父皇把藍玉召了回來,如若我猜得不錯的話,當是給大侄子冊封太孫做準備呢。”
“畢竟藍玉跟大嫂的關系,你也清楚。”
“如今月魯帖木兒那邊無人,父皇真尋思讓人過去,我便想着這就是二哥的機會了。”朱棡說道。
朱樉本來就聰慧,聞言立即明白三弟朱棡的意思,問道:“你是說,這事落在親大侄子身上?”
朱棡點頭道:“沒錯,隻需大侄子出面說上兩句,想必二哥就能擺脫這禁閉之苦了。”
“月魯帖木兒那邊的情況,想來二哥也是清楚,不過是唾手可得的功勞。”
“有了這功勞,至少父皇那邊也有個台階下了。”
“再者說了,這大明帝國日後,說不得還是大侄子掌管,現在大侄子失了憶,不認得你我,也得需要再認識一番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