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裏地域太過于遼闊,還特别荒蕪的話,早就納入到中原王朝的疆域之中了。
大明對西域的軍事行動,給了整個西域很大的震撼。
雖然說很多上層的貴族知曉中原現在很強大,但是這種強大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也不知道怎麽去說。
反正在西域生活的人看來,中原王朝一直都很厲害。
畢竟是曾經的絲綢之路,很多有些底蘊的國家,國庫裏還是有些壓箱底的東西。
帖木兒騎兵瘋狂劫掠,卻又給明軍做了嫁衣。
五千騎兵,已然是在整個西域縱橫無敵。
輕騎兵在面對具裝騎兵下,除了能夠跑得快一點,沒有其他任何優勢。
殘餘的帖木兒騎兵果斷放棄西域,直接朝着吐蕃去跟大部隊彙合。
沒有火炮,面對明軍騎兵簡直就是被屠殺的對象。
半月之後,關于西域的情報,已經送入到大明京師。
大明皇宮中。
朱元璋把大孫叫來。
“咱還以爲這帖木兒多厲害,完全是不堪一擊,咱大明的騎兵掃蕩整個西域,一個将士都沒丢失。”
朱元璋哈哈大笑的說道。
零傷亡的戰損比,這在任何朝代中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而帖木兒騎兵也是享譽盛名,卻被輕松碾壓。
朱英笑道:“咱們現在生産的千鍛鋼,箭矢火铳不能破,況且現在的帖木兒騎兵,多數還是以弓箭爲主。”
“這要是還能被斬殺,那就太無能了。”
作爲經過長期操練的騎兵隊伍,自然不可能犯下什麽低級錯誤。
朱元璋有些感歎道:“就是這西域,實在是太過于荒蕪,即便是并入到咱大明中來,也沒有多大意義。”
就現在來說,整個西域因爲帖木兒騎兵的關系,已經是亂作一團糟了。
現在明軍騎兵下場梳理局勢,趕走了帖木兒騎兵,隻是現在怎麽來處理西域,又成了一個問題。
很明顯,不管是朱元璋還是其他的臣子們,都不是很想搭理西域。
現在的西域太窮了,并入到大明,不僅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是增加大明的負擔。
朱英則道:“西域雖窮,但地域遼闊,這麽大的區域,自古也無多大的王朝,除開人口外,或是可以去勘探是否有其他資源,比如石炭這些。”
“那邊是遠了點,但是隻要造一條自大明通向西域的火車,這些距離就沒多大關系了。”
“常規來說,人口少的地方,一般都有許多礦藏,也許隻是沒有發現罷了。”
朱英對于後世西域沒多大的印象,但礦藏這種東西,應該是有不少的。
至于具體位置,那就沒辦法記住了,到時候讓人再去找就是了。
目前來說,先納入到統治範圍再說。
朱元璋想了想道:“既然大孫覺得有用,那就先納入到大明中來吧,隻是這遷徙百姓過去,可能就有些麻煩了,那等蠻荒之地,怕是百姓都不願意過去。”
朱英說道:“不一定要遷徙百姓,我們可以在西域設立鎮守軍,三五年輪值一次即可,地方官府就讓當地土司來做,隻要遵從我大明律法即可。”
“在西域,現在主要使用的是突厥語,這樣不利于我大明的教化,到時候多建立一些漢學堂,讓所有的西域土著都要學習漢語,使用漢字。”
“當突厥語在西域消失,所有人都在講漢語的時候,那西域自然就是大明了。”
朱元璋聞言點點頭:“就按大孫這個法子吧,不過火車還是要先造通向九邊的,而後再考慮西域。”
“西域這邊帖木兒的軍隊吃了敗仗,肯定想要從咱們身上找回來,他們則必然會同意跟北元聯合。”
“或許下一步,就是攻打咱們的烏斯藏都司城了。”
朱元璋分析着說道。
朱英也想到了這點:“尚且有七八萬的北元騎兵還停留在烏斯藏都司附近,想來他們會以爲掎角之勢,同時進攻烏斯藏都司城。”
朱元璋點頭道:“既如此,那就傳令兵部,調二十萬兵支援烏斯藏都司城,也好将其一舉擊潰。”
“北元既有動作,九邊也該是動一動了。”
就像是朱元璋和朱英猜測的那樣。
留在烏斯藏都司城附近的北元騎兵,收到了來自于北元朝廷的命令。
聯合帖木兒軍隊立即對烏斯藏都司城展開進攻。
到了這一刻,原本草原跟中原的友好,是徹底的破裂了。
首先就是邊境的集市立即被停止。
任何貨物都禁止運送去到草原。
尤其像是玉米這樣的精飼料,如果膽敢私自運輸,直接就是殺頭的大罪。
這對于在邊境的商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其實說最慘的,還是那些普通的牧民。
因爲已經是初冬了,他們需要儲備大量的糧食來過冬,可現在大明關閉了貿易運輸,這意味着許多牧民在這個冬天就難過了。
烏斯藏都司城外西側兩百裏。
數十萬的軍隊集結過來,這是帖木兒大軍隊伍。
在北側,還有将近八萬北元騎兵。
烏斯藏都司城并不大,也不可能據城而守。
徐輝祖的大軍紮營之地是在烏斯藏都司城外十裏地界。
“國公,那北元騎兵,果然是背棄我大明,跟帖木兒騎兵攪合在一起去了。”
聽到屬下的彙報,徐輝祖輕輕點頭,問道:“穎國公來了嗎。”
屬下回道:“消息已經傳入城中,應該是快到了。”
徐輝祖召集諸将,當即去到軍營外迎接。
從地位上說,徐輝祖也是國公之位,可在傅友德的面前,他隻能是小輩。
營帳外,傅友德一行人從都司城趕來。
“拜見穎國公。”
徐輝祖的姿态很低。
傅友德看到徐輝祖哈哈大笑,下馬過去拍了拍徐輝祖的肩膀:“你我叔侄,何必要這些客套,不要搞這些虛禮了,進去聊。”
傅友德早年一直都是徐達麾下,曾經北伐,亦或是北征大漠,都是随着徐達一起。
對于徐輝祖這徐達長子,傅友德當然很是熟悉。
“有世叔在此鎮守,小侄心裏就安穩多了。”
大帳内,徐輝祖笑着說道。
這也是實在話。
如今在大帳裏的這些武将們,在傅友德的面前就跟個乖孩子一樣。
傅友德是征戰了幾乎大半個大明,累累功勳那都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
也就是徐輝祖作爲徐達之子,還有幾分份量,其他的将軍不少還是在大頭兵時候,就跟随過傅友德征戰。
傅友德擺擺手:“我老咯,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原本我都已經是解甲歸田,隻是陛下不讓咱這般清閑,又給派到這邊來了。”
傅友德的人生巅峰是在洪武二十五年,也就太子朱标薨逝的那一年。
那年初,傅友德爲征虜将軍,備軍北平,複從燕王朱棣征讨哈者舍利,追殺蒙元遼王之軍。
此役,傅友德又施以詐計,追殺間忽令大軍班師,敵軍得知後便放松了警惕和防備。
這時,傅友德又令大軍悄悄地潛至黑嶺,大破敵軍。
得勝後,出任練兵山陝總屯田事,加封太子太師。
然而這才剛剛加封太子太師,太子就重病卧床,而後沒多久就薨逝了。
這可是把傅友德給吓壞了。
他可是非常清楚自己這位陛下的心性,因此尋遣還鄉,把所有兵權都給交了出去,賦閑在家。
即便是如此,傅友德心裏依舊不安甯,每天都睡不好覺,生怕哪天醒來陛下就派人過來賜死他。
因此就學着曆史上漢初名臣蕭何,買田自污。
對此被朱元璋給嚴厲訓斥了一番,不過這也讓傅友德好受了許多,至少他跟陛下證明了自己确實是安分的。
然而後來,朱元璋還是把他賜死了。
也沒别的原因,就是賜死。
其實說到底,朱元璋是覺得傅友德是老三晉王朱棡的嶽父。
如果朱棡對自己的孫子朱允炆不利,傅友德肯定會幫忙。
隻是在如今這個時代,傅友德不僅沒被處死,還掌控着大明最強大的騎兵隊伍。
這自然是因爲朱英的存在。
實際上朱英當初入宮後,天下都沒有什麽波動,甚至軍隊的人都沒有去質疑過朱英身份,這跟整個淮西勳貴集團暗中支持是分不開幹系的。
哪怕是他們從沒有明着或暗示過投靠朱英,但本身已經沒有了選擇。
這個消失了十年的皇長孫,才是最爲符合淮西勳貴集團的利益。
朱英的順風順水,首先當然是朱元璋的溺愛。
其次就是在當初幾乎所有的武将勳貴,都選擇了緘默。
恰好文臣因爲胡惟庸案,導緻整個朝廷被血洗一番,因此才會出現那樣很奇妙的平衡。
隻是誰也想不到,這個歸來的太孫,會讓大明産生這般大的變化。
讓傅友德再次執掌兵權。
傅友德話是這麽說,可大帳裏包括徐輝祖的可不會順杆子上。
徐輝祖問道:“穎國公,我等現在該将如何,是防守,亦或是主動進攻。”
傅友德笑道:“區區鞑虜,不過是某家手下敗将罷了,又何懼之。”
“且這西邊來的鞑虜,還以爲自己打的是曾經土著,得是讓他們知曉一番咱們大明的厲害。”
“我率一萬五千騎,先行将北側的那些鞑虜擊潰,你在這守好了,不可讓那西側的鞑虜支援。”
“待我返回之後,咱們叔侄再合兵一處,一舉讓那西邊來的鞑虜知曉厲害。”
在場衆将隻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還在想着怎麽防守,傅友德這邊卻是絲毫不将其看在眼裏,直接就是主動出擊。
大軍都把目光轉向徐輝祖。
徐輝祖還能怎麽說道,隻好作揖道:“聽穎國公吩咐。”
傅友德哈哈大笑。
他知道,這是因爲徐輝祖根本就不明白,現在自己掌管的這一萬五千騎,到底是個什麽戰力。
即便是沒有後裝燧發槍,但傅友德心中非常清楚,就這一萬五千重騎,除了不能攻城之外,于野戰已經是無敵。
“事不宜遲,爾等在這邊準備好,我先去把北元的鞑子給打了。”
“這些背信棄義的家夥,如果不是太孫心善,還能有今日?”
衆将軍擁着傅友德出軍營,而後就看到傅友德上馬離去,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上萬鐵騎的身影。
“穎國公真神人也。”
有将軍感歎着說道。
而另一邊的将軍則道:“穎國公尚且如此,亦不知當年中山王又是何等威武。”
話是這麽說,副将還是小心的問道:“國公,咱們要不準備好接應穎國公之事。”
其實大家多少還是感覺傅友德有些吹牛,這簡直跟演義故事一樣了。
徐輝祖心中也在遲疑,不過最後還是說道:“穎國公既已下令,我等自當遵命而爲。”
“按照穎國公吩咐,全軍備戰,立即切斷兩方鞑虜之聯系,若帖木兒軍有所異動,立即出軍。”
衆将軍聞言,當即抱拳道:“遵命。”
另一頭。
傅友德已經穿戴盔甲,騎于戰馬之上。
手上長刀緊握,讓傅友德不免有心血激動之感。
随即輕聲道:“老兄弟,或許這是咱們最後一戰了,再過幾年,怕是都拿不動你了。”
這把長刀,随他南征北戰十數年,都數不清飲血多少。
曾經刀刃卷了,傅友德也舍不得丢,而是讓工匠再次打磨。
實際上後來的傅友德,已經不需要親自沖鋒了。
長刀更像是輝煌的象征。
此刻,在傅友德的周邊,是一萬五千大明的具裝騎兵。
傅友德都想不到,在這天底下還能有什麽軍隊,是這麾下一萬五千騎所不能戰勝的。
北元所謂的鐵騎,算個屁呀。
當年要是有這裝備,哪還有現在什麽北元,草原都已經歸入大明了。
想到這裏,傅友德心下歎道:太孫什麽都好,就是太謹慎了些。
随即,揚起長刀大喝:“諸将聽令,随我殺敵。”
頓時,戰鼓擂動。
一萬五千大明鐵騎,當即朝着北元軍營殺去。
萬馬奔騰,讓整個大地都在顫動起來。
北元那邊怎麽會想到,這明軍不過一萬五千騎,就敢沖擊自己将近七萬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