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朱棡一起攻打豐前城,打了十二天沒打下。
但是消息傳來,築前城已經被姚廣孝破了。
這個消息,屬實讓朱棣和朱棡都愣了好一會。
按照時間來說,往來消息的速度,實際上姚廣孝打築前城,隻用了八天不到的時間。
直到查看軍報的時候,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快了。
原來姚廣孝在攻打築前城的時候,便就已經猜到了豐前城定然會有兵馬過來支援,這和朱棣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此姚廣孝極早就派遣人員在路上查探。
等探到豐前城過來的兵馬後,立即設下埋伏。
這等平原上的對決,對于帶有三萬兵力的張玉來說,真的不要太過于簡單了。
倭兵一米四的将士,在高大威猛的明軍面前,完全就是如同紙糊的一般,當兩軍對打的時候,給明軍的感覺,完全就是在打一群小孩。
那意味,猶如獅入羊群,肆意撲殺,倭兵根本沒有啥反抗之力。
僅僅用了一個時辰不到,三萬倭兵斬首八千,俘虜近兩萬,還有一些潰散逃離。
而在俘虜到這批倭兵之後,姚廣孝直接來了一個将計就計,給俘虜的倭兵洗腦,參雜以身材矮小的明軍士兵進去,騙開倭兵城門。
倭軍那邊也沒多想,當看到有支援的時候,自然就大開城門進行迎接。
雖然粗略一看似乎身材比例有些不對,不過抵達的時候已經黃昏,天半黑着,也不怎麽能看得清。
加上熟悉的倭語,便也沒有多想。
這就讓城門迅速被姚廣孝安排的衛光率軍占領。
沒有了城池的依仗,倭兵對于明軍,高麗軍來說,便就跟粘闆上的魚肉一般,任爾宰割。
“看來道衍此人,還真有幾分本事,難怪當初太孫會把他從你的身邊弄走。”
朱棡略帶挖苦的說道。
當初朱英弄走道衍法師的事情都知曉,不過在絕大多數人,太孫這一招隻是爲了報複朱棣,當初在北平時候的脅迫。
現在朱棡便就知曉,這個道衍是真的有本事,不過一介僧人,時機把握如此之恰當。
對于朱棡的挖苦朱棣沒有理睬,轉而說道:“今夜我麾下大将張玉,領兵一萬,帶倭兵俘虜八千抵達,所謂是兵不厭詐,現在豐前城裏尚且沒有得到消息,便就再行一次。”
朱棡聞言,點頭道:“此計尚可。”
是夜。
城牆上倭兵警惕的觀察着城外,哪怕此刻已然疲憊不堪,卻沒有任何的放松。
“放心吧,明軍晚上肯定不會來攻城的。”旁邊的倭兵哈欠連天的說道。
值守的倭兵便也看了眼黑漆漆的城外,靠着城牆說道:“這些明軍,實在是可惡,如今我倭國已然投降,他們還要前來攻城。”
“這分明就是想要趁此機會,搶奪錢财,實在是可惡至極。”
旁邊的倭兵聽到這話稍微提上了幾分精神:“也不用太擔心了,按照現在的情況,雖然明軍很厲害,但是想要攻破我們的城池,至少還得兩三個月吧。”
“今日大名都說了,頂多再有半個月,大明那邊就會傳來命令,讓這些明軍退兵,到時候戰事便也就平了。”
先前的倭兵聞言有些憤怒的回道:“這些明軍,簡直是太過于貪婪,他們大明的皇帝都已經和我們天皇談好了,現在還要來攻城,分明就是想搶奪我們的錢财。”
“到時候大明的皇帝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狠狠的責罰他們。”
另一倭兵聽到這話,搖頭說道:“你沒聽說嗎,這些明軍的長官,是大明皇帝的兒子,所以才敢如此做,責罰估計頂多訓斥幾句,若是真被攻下,那就沒辦法了。”
“說不定人家回去之後,大明的皇帝還會誇他的兒子厲害呢。”
聽到這話,旁邊的倭兵有些洩氣。
便是這時,城牆外突然傳來聲音。
是倭語。
兩人連忙朝下看去,隻見黑漆漆的夜裏,有着數人在城牆邊上。
便就用倭語問道:“下面的是什麽人。”
“放肆,連我谷田銳仁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你們馬上通知真田大名開啓城門。”
聽到下面的聲音,兩名倭兵頓時認出了是谷田大名。
不過開啓城門是他們無法做主的,便就連忙去彙報城中守備真田大名。
他們看不到的是,在谷田銳仁的旁邊,有一個黑影,那是錦衣衛的人,因爲語言的關系,自然隻能是錦衣衛精通語言的人才在旁邊守着。
除了谷田銳仁是真的倭人,周邊全是假扮的。
沒過多久,樓頂上就傳來了真田大名的聲音。
“是谷田君嗎。”
“是我。”
“伱怎麽回來了,築前那邊怎樣了。”
“築前破城了,我在路上遭到明軍的埋伏,丢了一萬兵。”
聽到這話,真田大名頓時震撼道:“築前可是有三萬兵啊,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被攻破了。”
谷田銳仁道;“是火炮,小山大名大意了,具體我也不知,便是聽那邊逃出來的武士說的。”
聽到這個消息,真田大名變得緊張了起來,不過谷田銳仁的到來,也給了他不少信心。
自己本來就能堅守,現在又多了近兩萬兵,自然可以堅持更久。
當下和谷田銳仁越好半個時辰後開啓南邊城門進城。
半個時辰後,豐前城南門。
當城門打開時,久等在外的倭兵一湧而入,然而在這其中,摻雜着許多高大的身影。
頓時就讓守城的倭兵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娘的,這倭人的盔甲,真的要憋死老子了。”
一聲大罵,是大明人的漢語,倭人一下子就大聲喊叫起來。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的,遠方密密麻麻的黑影不斷的湧了過來,而先前進城的倭兵,這個時候對待同胞沒有任何的留情,手起刀落便是直接開始斬殺。
甚至明軍都還沒有動手,城門都快拿下了。、
厮殺聲響起,這等騙開城門的事情,是真田大名完全沒有想到的,怒吼道:“谷田銳仁,你個畜生,你竟敢背叛天皇,投靠明軍。”
谷田銳仁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惡狠狠的說道:“天皇都已經向大明的皇帝投降了,我怎麽就不能投降,我勸你也跟着投降,把城池獻出來。”
“我可是跟的燕王殿下,他是大明的藩王,地位比天皇還要來得更加的尊貴,若是你識趣,我便介紹給你認識。”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谷田銳仁心中也知道,真田大名是絕對不會投降的,因爲豐前城是真田家的城池,是世代敕封之地,即便是幕府大将軍,都不能命令真田大名。
果然,伴随着真田大明的咆哮聲,大量的倭國士兵不斷沖向城門,阻止谷田銳仁還有明軍的進入。
如今正是黎明之前,黑暗最濃之際,明軍的士兵也沒辦法進去太快。
後方的朱棣和朱棡,也看不到前面的局勢。
隻是這個機會,朱棣朱棡絕對不會放過,大軍直接壓上。
真田大名也在不斷的抽調其他城門的武士前來支援南門。
終于,在三刻鍾之後,天邊升起了曙光,黑暗不斷的散去,周邊的景象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這一刻,真田大名的臉上,也露出絕望的神色。
轟隆隆。。。
并非是打雷的聲音,而是戰馬奔騰的森響動,有了光亮之後,六千騎兵快速的湧了過來,彎弓搭箭,頓時就給守城的倭兵帶來巨大的傷亡。
朱棣,朱棡的神情狂喜。
到了這個程度,基本上是戰局已定。
随着精銳騎兵的下馬,守城的倭兵完全不是對手。
身材,軍備,個人武力的差距,完全不是在一個級别。
十多個騎兵下馬步戰之後,便就一路前推,一刀麾下兩三名倭兵都接駕不住。
而倭兵的刀劍過來,連破甲都不能。
護住自身要害,藩王親衛直接壓上,幹得倭兵節節敗退。
後方的明軍更是直接壓上。
“兄弟們,破城就在眼前,沖啊!!!”
随着前方的怒吼,後方的将士士氣更加高漲。
很快整個城門就已經被明軍占據了下來。
當城門失守之後,大量的明軍不斷的推進,在正面對抗上,一個明軍打七八個倭兵沒有任何的問題。
尤其是現在倭兵的氣勢大量下跌,幾乎就是一觸即潰。
唯有真田家的武士,還在苦苦的堅持。
但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作用,入城的明軍無可匹敵,一路橫推,單單在個人武力上完全沒有對抗的能力。
厮殺在整個城内開始蔓延起來,說是厮殺,其實已經是單方面的屠殺了。
當士氣崩塌的時候,倭兵開始潰散,隻想着逃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力的抵抗。
倭國百姓全部緊閉房門躲了起來,各方主街道已經被明軍占領。
在曆經近兩個時辰後,這一場攻城之上落下帷幕。
朱棣和朱棡并排騎着高頭駿馬緩緩入城,真田大名已經被捆綁磕首在地。
到了這個時候,真田大名自然不會再去作無謂的掙紮,滿臉是掐媚的笑容,和方才的殊死搏鬥完全是兩個模樣。
次日。
大量的倭國百姓帶着行禮開始緩緩出城。
朱棣和朱棡的目的,并非是占據,而是搬運。
其中遷移的對象,主要以倭國青壯,女人爲主,老人和小孩并非在強制遷移的範圍内。
在攻下城池的第二天,馮勝那邊就已經傳來了軍令,京師到來的使者,已經抵達倭國了。
不過送信的将士說,京師使者因長途跋涉,勞累非常,歇息一日後再讀京師谕旨。
因此還有三天時間留給朱棣,朱棡,朱榑。
不過顯然,朱榑那邊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算起來,反倒是齊王朱榑的攻城最爲慘烈,單單死亡人數,就已經達到了三萬之多。
不過其中的傷亡,并非是在明軍這邊。
朱榑是個狠人。
他強行脅迫倭國百姓攻城,還有先前投靠到他手下的武士。
“這些倭人,如此懈怠,真是該死!”
朱榑看着城門,陰沉着臉說道。
打了十多天,卻什麽好處也沒撈到,便是麾下的将士都死傷了數千。
而築前,豐前城破的消息,已然傳到了朱榑這裏,這就讓朱榑心中更爲不爽了。
隻是京師谕旨的到來也讓朱榑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機會。
不過想起豐前城,是三哥,四哥的聯合,加上用計才打下來,朱榑心裏頭也便就舒服多了。
陰沉着的臉的朱榑找到朱能:“你得告訴四哥,好處不能讓他一個人占了,本王知道他在三哥那邊,或許分得少一點,但是築前城肯定分得多。”
“不管是多少,總是要彌補本王一些。”
朱能聞言,頓時滿嘴苦澀的回道:“齊王殿下,這事我一個大頭兵可做不了主啊。”
朱榑擺擺手:“可沒讓你做主,把話傳過去便是。我的意思,四哥自然是懂得。”
“對了,記得告訴四哥,我老七雖然沒有四哥聰明,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往後大家多是在一條河裏過活,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隻顧着自己吃,就沒意思了。”
朱能連忙點頭:“末将定會把齊王殿下的話跟王爺講清楚。”
京師的谕旨來了,令馮勝,燕王朱棣,晉王朱棡,齊王朱榑回京。
按規矩留下三城駐軍即可。
海船上。
馮勝看着遠去的倭國,臉上滿是放松的感覺。
自從抵達倭國之後,馮勝心裏頭便一直是提心吊膽,生怕三位藩王出了什麽變故。
自身則嚴格按照太孫殿下的令旨,絕不擅自行動,一切以安穩爲主。
現在倭國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該是回京師享福了。
對于兵權,在馮勝現在的眼中,就跟毒藥一般,完全沒有半分想要沾染的感覺。
他算是看透了,在上位那邊,若誰把心思總是放在兵權這塊,指定沒什麽好的結果。
太孫殿下,也當不是好惹的。
朱棣在海船找到七弟朱榑:
“七弟隻管是放心,你的那份,四哥絕不會少的,已然安排人送去了。”
朱榑聞言,便也笑着道:“有四哥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想來四哥肯定不會虧待弟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