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股是幹股啊,都寫在契書上了,當然要照章辦事啊。不然一堆人看着,姑娘你要被人指摘不說,少爺底下的人也不好做事。”
見霍惜沒被說服,還是一副拒之千裏的樣子,坎二繼續忽悠。
“再說也不隻這個,主要是這次少爺,得姑娘的啓發,在這次平亂安南中,才立了功。”
霍惜眼睛一亮:“受到我什麽啓發?”
要是因她之故得的金子,當然要分她一半。
坎二不敢與她對視:“這,這要問少爺啦。再說這是軍中機秘,也不能宣之于人。姑娘就别多問,且安心收下吧。”
原本不打算收的,無功不受祿,那麽摳門的一個人,連少算他幹股,都要跟她計較。忽然送來這麽兩大盤金子,哪敢收!
意圖不明。非奸即盜。
但既然說立功是受她啓發,那就不能拒絕了,金子誰不愛?既然軍功章還有她的一半,那當然要收下啊。
再說這是内宮官造,賞功臣的金子,能是一般金子能比的?這不得供在家廟?日日瞻仰?
霍惜頓時眉開眼笑,把兩盤金子收了下來。
“這,這就是皇上賞賜給官員的金子啊?”楊氏和霍二淮等人圍着兩盤金子,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拿了一錠金子,捧在手心裏,就像看着什麽寶貝。
“惜兒,這是多少的?”
楊福拿了一錠在手心裏掂了掂,“好像是十兩的。”
霍惜點頭:“嗯,一錠十兩,這一盤有二十錠,兩盤就是四百金。啧啧,看來那小子這回是立了不少的功勞啊。”
“四百金?那豈不是四千兩銀子?我的個乖乖!”
楊氏拿着一錠金子不錯眼地打量,“早前惜兒還跟我說我朝的官員俸?低,你看這一立功,可不就有錢了?”
秦懷妤在一旁笑,“姐,這滿朝文武,加上不在京城的官,得有多少?能被賞黃白之物的也沒幾個。得立有大功才能得這些賞。我祖父父親,就從沒得過這些賞賜。”
“啊?”
楊氏愣了愣,“那看來還是武官容易立功?”說完看了身邊的霍念一眼,要不念兒還是走武職?
霍念接收到娘親的目光,小身闆挺了挺:“娘,你放心,将來念兒也立功,親自給你掙來這些黃金,讓你和爹天天看個夠!”
“哎呦,娘的兒,真是娘的乖寶貝!”
楊氏捧着他的臉,在他臉上啵了一下。原以爲念兒知道自己的身世,要跟她和孩他爹疏遠了,沒想到這孩子變得更懂事更體貼了。
哎呦,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霍二淮也老懷甚慰,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霍念。
安安見哥哥得了爹娘的關切,鼓着小臉,哼了聲:“将來我也立功,也掙多多的金子,不比哥哥少,給爹娘抱着金子睡覺!”
衆人哈哈大笑。
楊氏眉開眼笑:“那你可别隻說不練,早上娘喊你起床練功,你還賴着不起,要學武功的是你,賴床的也是你。你這樣子,可立不了軍功。”
“我明天肯定不賴床了,誰賴床誰是汪汪!”
禦書房,永康帝處理完政事,忽地想起穆俨說的,張輔還有一個嫡子活在人世。本想召來錦衣衛去查探一番,又止住了。
從暗閣裏翻出錦衣衛整理的朝中大臣關系網的一本冊子。
翻到記載着張輔那一頁,見上面記載他的元妻竟在建文四年就去世了,還是六月,他登基前去世的,目光閃了閃。
再看他的元妻李氏竟是前國子監祭酒李石勉的獨女。還是在流放李石勉那天亡故的?
穆斌說是内宅争鬥,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永康帝搖了搖頭。
再看冊子,李石勉?永康帝想了想,沒什麽印象。
畢竟他成年後就到封地就藩去了,遠在京城的一個國子監祭酒,他與他也沒什麽交集,能有什麽印象。
再看記載李石勉那欄,隻說他阖家流放。至于原因,倒是沒寫。錦衣衛沒寫原因,大多都是所受的罪不大,或受牽連才被流放的。
這冊子是寫給他看的,錦衣衛哪敢造次。
永康帝眸光閃了閃,陷入回憶。
當年眼看一衆兄弟死的死,削藩的削藩,眼看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他才舉起反旗,一路殺至京城。
當年揚言要維護正統的大臣甚多,他一怒之下,殺了不少,也不想看着舊朝的一衆臣子留在朝堂上對着自己指指點點,幹脆把人都貶了。
又嫌棄一些酸儒罵罵咧咧,屁事不幹,隻會說些酸話,幹脆把他們阖家都流放了。
他也承認牽聯得有點多。
永康帝目光停留在李石勉一行小字上,指尖在龍案上敲了敲。
另一邊坎二回到穆府。穆俨聽說那小騙子把金子收下了,嘴角揚了揚:“她從小就喜歡錢,看見錢跟看見寶貝似的,這回一定開心得很。”
“可不是。”坎二點頭,“開始霍姑娘還堅辭不收,後來我騙她說,少爺用了她的點子,才立了功,得的封賞,她立刻就收了。”
穆俨一聽嘴角的狐度更是揚得大了些。小騙子跟他分得清清楚楚,一聽他得的金子裏有她的一半,迫不及待就要與他分金子。
“少爺,這麽說好嗎,那金子明明是英國公得的。”
坎二才說完,穆俨瞪他:“我在英國公賬下聽令,立了諸多軍功,屁都沒得,他做爲主帥,賞屬下一點金子,難道不應該?難道不是你家少爺我應得的?”
坎二一聽,頭點得如搗蒜:“應得的應得的。那英國公也不說幫少爺說說話,怎麽人人都加官進爵,就少爺你得些黃白之物。”嘟着嘴很是不滿。
穆俨目光黯了黯:“帝心難測,此話再不可多說。”
“是。”
坎二應完,又笑道:“英國公得的,自該有霍姑娘和霍少爺的一份。拿回那府裏,給那起子人花,還不如給霍姑娘送去。要我說,少爺你還拿得少了。合該讓英國公把他得的全截下送去。”
穆俨聽完,低頭往胸前看了看,這塊玉佩英國公是一定會再來向他要回去的。英國公認準一事,執着得很,可不好打發。
他要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