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自從朝廷開海後,楊福忙得不見人影。
天天被人請去喝茶吃酒,商談海貿的事。
廣豐水自從接了衛所的生意後,又從松江販回一些稀罕洋貨後,在京城的各大商号中,也算有了些名氣。
楊福在京中做生意,自然也有他的圈子。他白天忙着在外應酬,等晚上回來把各種消息跟霍惜一說,霍惜也陷入了沉思。
現在海上商路雖然開禁,但是有财力不代表就有能力出海了。這裏面方方面面都要權衡到,還得有經驗豐富,且經過大風浪的水手和船夫。
而且海上風高浪急,沿海倭寇海盜也不少。
敢拍着胸脯,花大價錢造船,碼滿船的貨,一勇向前,朝海外出發的商号也沒幾家。
于是出現了各種合作模式。
其中有一種叫“獨資拼貨模式”。這種就是大商号自己花錢造船,水手船夫雇傭齊全,然後向民間招攬商販,一同販貨出洋。
這種模式,有一種大家雖然一起出海,但我是老大,你們這些小弟都要聽我的。我吃肉,也不介意你們跟着喝湯。
我是大股東,你們是小股東,你們跟着分潤,但得聽我的。
又有一種叫“合資造船模式”。
這種呢就是大家都是股東,大家一起出錢造大福船,一起找水手船夫,風險共擔,利潤共擔。
出錢比例也可相同也可不同,承擔的風險利潤一樣,或按出資額承擔不同的風險和利潤。
楊福把一堆消息傳了回來。
霍惜便知道,但凡做生意的,眼睜睜看着海貿數倍的利潤在眼前,是不可能不心動的。但真正關起門來,自己偷摸備了貨自己出洋的也沒幾家。
就是那些大商号,富商大賈,也謹慎的很。
這可不是在内河裏運一船貨的事。
内河裏雖然也有水賊,但是風險可控,船毀人亡的事,十中有一二就算概率高的了。但這出洋,十中存一就算不錯的了。
于是,當下大家都隻在四處打探,尋找機會。
霍惜不眼紅?
不,她眼紅。她從六歲起,就想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了。私鹽她都想販。
隻是,她有賊心有賊膽,但囊中羞澀啊。穆大少爺的錢已被她拿來買地買鋪了。手裏能動的錢,頂多有個幾千兩。
造一艘二千料的福船,就得好幾千兩銀子。若一料載重是一石的話,那兩千料的福船,可載重兩千石,但上千料的福船,需得上百人來駕駛。
除了造船銀,雇傭水手船夫的銀子,買貨的銀子……
而且一來一回短則一年,長則兩三年,或是更長。
利潤很可觀,但是出海這個生意廣豐水目前還做不了。沒錢沒人。還是撿漏,撿漏就好,做個中間商就好。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接下來楊福再出去應酬,耳朵還是豎着,但說出的話變成了,“你們有需要什麽貨的,告訴我,我幫你們販來。”
折騰一個月之後,朝中忽然傳來消息,永康帝立排衆議,命泰甯侯陳珪,負責督建北平城。
一時之間,糯米價貴,一度飙到了二兩一石,還到處都買不到。
剛散朝,張輔和一衆大臣往宮門外走。
泰甯侯陳珪被人團團圍住,紛紛向他各種打探消息。張輔隻往那邊撇了一眼,腳步不停。
素日交好的幾位同僚與張輔并肩走着,悄聲耳語:“有人說陛下打算遷都?文弼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多少?”
張輔默了默,搖頭:“陛下的心思難猜。如今隻說營建原蕃國的宮殿。并未說修建北平城。北平是龍興之地,陛下要修建宮殿,也,說得過去。”
一左一右兩個同僚瞥了他一眼,明顯不信。可人多眼雜,也不好細細分說。
張輔心中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想法。若陛下想遷都,他是贊成的。
他是武将,自靖康之難後,北邊地區落入異族統治,已達兩百多年。
他生于北平,長于北平,對北平的感情自然更深。若陛下遷都,皇朝位于北邊,我漢族對于北邊地區的控制将達到前人所未達到的高度。
界時,國都離長城近,朝廷便可以快速調動軍隊進行禦敵。
而前朝殘餘也隻能往更深的草原逃竄。論軍事指揮,國都處于北邊,自然比處于江南的應天府更有優勢。
但這話他不能說。
對于生長于南方的臣工來說,北邊的氣侯讓人無法适應。且遷都将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國庫都有可能掏空。
到時國庫無銀,軍費支應不上,北邊再有外敵來犯……大衛朝改朝換代都說不定。
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
國子監裏,穆俨的一衆同窗也圍着陳禧詢問消息。
“我不知道啊,你們别問我。我父親從不讓我們妄議朝政。”
“什麽妄議啊,就是探讨,探讨,懂嗎?咱們馬上就要去六部曆事了,就要進朝廷各部觀政了,哪能事事不明不問不查?”
“就是就是。快說說,你父親是怎麽說的。”
“我是真不知道。我反正隻知道,我父親這回去北平,隻帶了師爺及一衆屬下管事,家眷一個都不帶。我父親說這回要征調不少工匠去北平。你們想,就算陛下有那種想法,這事是一時半會能辦成的?”
在陳禧那裏問不出消息,大家便圍到穆俨身邊來。
“穆斌,定國公是你表兄,皇後娘娘又是定國公的姑母,你總能聽到些什麽吧?”
穆俨挑眉:“我沒聽到什麽。我隻知道漢高祖登基那年,決定立都長安,光修建長安宮和未央宮就修了六七年,這還隻是宮殿。”
呃……
一衆同窗面面相觑,沉默半晌。也是,什麽遷都,這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
撇開不說,又讨論起下學後去哪吃酒耍樂來。
而霍惜那邊,高價把庫房裏的糯米以二兩二錢一石全部出清了。
一石淨賺近六七錢銀子。
光一庫房的糯米就讓她賺了近一千兩銀子。令她高興萬分。
拿着銀子又腳不沾地,忙着和霍二淮一起聯系船家,找人到處收貨運貨。人手不足,差點忙翻了。
這日忽然收到上庸來的信,驚喜萬分。
我覺得我二得不行,爲什麽點出寫的是明史啊,就應該架空寫,天馬行空,随便編,随便寫,這一點明,就不敢瞎寫了,要查資料,要尊重史實。要花費大量時間,影響我碼字速度。想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