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把那張銀票攤給他看:“這是一百兩的。我隻有這些了。”
又說道:“您放心,銀票的來源幹幹淨淨。我們也不是沒半點家底的人家。”
霍忠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做生意,銀貨兩訖,誰還有空管你銀票怎麽來的,那是衙門該操心的事。
便隻點頭,也不說話,轉身去數闆車上的布匹數量。
霍惜便把銀票和金豆銀豆收了起來。也跟在後面默數。
“總共有五十八匹。我便做主了,隻收你一百兩和三個金豆。”
霍惜擰了擰眉頭,三個金豆,三兩金,便是三十兩銀,那一匹的成本……就是二兩二錢多。
這個價格跟她的底價還有些距離。
霍忠見她在考慮,便說了句:“這已經是最低價了。别人我可不會賣這個價。我隻運回繡莊,讓她們裁下來繡成繡品賣,也不止賣這個價。”
但做生意,最講信譽,要是讓别的商号知道他們用帶瑕疵的布裁了做繡品賣,隻怕會失了高門貴戶的生意。得不償失。
霍惜擰眉思索了幾個方案,以及可能接受的最壞結果。
便仰着頭看向他:“其他的布我沒有看到。是不是受損面積跟方才那匹布差不多?若是還要更糟,我可不劃算。”
霍忠笑笑:“放心吧,都差不多,若有損得太厲害的,到時候你拿回來,我還你銀子。”
霍惜咬了咬牙,那便試一試吧。做生意哪裏能隻想着賺,不想擔風險的。
便對他說道:“那行吧。那我全要了。”
楊福一聽,五髒六腑都跟着揪緊了。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想拉住霍惜,但又怕壞了她的事,一顆心跟油煎的一樣。
一百兩啊,還搭上三個金豆。
那不是一文也不是一兩,是一百三十兩!惜兒眼睛都不眨,就把那一車帶着黴點的精貴布買下來了。
哎喲,也不知他姐和姐夫知道,會不會吓暈過去。
瞞着,一定要瞞着!不能跟他們說是惜兒自己拿錢買的。
要不,就說是他們倆在城裏撿到了一百兩,見這些綢布便宜便買了?反正錢也是撿的?
可是他姐他姐夫會相信嗎?
哎呦,可怎麽辦呦。楊福腦子裏亂麻一團,理不清個頭緒。心中焦急。
直等到霍惜和霍忠那邊交接好,讓兩個小厮推了闆車送他們到外城渡口,楊福還愣愣地跟在後面回不了神。
見馬上就要到渡口了,忙拉住霍惜悄聲道:“惜兒,這麽多布,要怎麽跟你爹你娘交待啊?要不,就說是我們在城裏撿到的錢?”
霍惜一路已經有了應對,也悄聲對他說道:“就說我們跟霍管事交好,知道我有辦法去除這些黴點,他交給我處理的,等賣出去賺了錢兩家再分錢。”
啊,還能這樣?楊福愣住了。
又一想,這法子比他想的撿到錢還好。
連連點頭:“好好。這樣好。”很是舒了一口氣。他不想瞞姐姐姐夫,但惜兒的事他也不想他們跟着操心。
等霍二淮和楊氏搖着船來接他們,看到一闆車布,久久沒回過神來。
直到把布搬上船,霍家商号兩個小厮都推着闆車走了,夫妻倆還是一副下巴掉地上合不起來的樣子。
“天爺,這是綢布,不是葛麻!”
這兩個孩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販這麽精貴的布!
楊氏瞪直了眼睛:“你們兩個哪裏來的銀子收布?”
霍二淮手都打顫,搖不了船,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回不了神。
霍惜就推楊福,讓他去搖船,拉了他夫妻坐在船尾,把方才跟楊福說的話又對着他們說了一遍。
“不收錢?先讓我們幫着處理?他們霍家那麽多鋪子下人,不能處理?”
“也不是不能處理,但是隻有我有法子去除黴點啊,他們又沒有。”
“那你不告訴他?”
“姐,你傻啊,這是秘技,誰舍得告訴别人啊!他們又不花錢來買!”
楊氏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是是,我說錯話了。惜兒,你真的有去除黴迹的法子?”
霍惜搖了搖頭:“有幾個法子,但沒試過,我不敢打包票。還得試一試。”
“那要是不成功呢?”霍二淮有些緊張。
他一輩子都沒穿過綢布做的衣裳,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穿綢布衣裳的貴人。可他那女兒,今天卻運回來滿滿一船的綢布!
雖說有黴點,但也是綢布啊!天爺。可真讓他開眼界。
“不成功也不要擔心啊。反正我們又不花錢。”霍惜反正有些光棍了,自己編的謊,自己都信了。反正就是人家白送來給我試驗的。
楊福看了她一眼,見她正好看過來,忙把目光撇開了。對,他們沒花一文錢,是人家送來給他們試的,試試又不要緊,賺了錢再一起分錢。
多好。對,就是這樣。
楊氏見他二人一臉真誠,也就信了。
若惜兒真的有法子去了這些黴點,天啊,這麽多綢布,得賣多少錢!哪怕分他們半成一成的,也能得不少錢呢!
很是緊張地抓着霍惜的手:“惜兒,你說,要怎麽做,娘幫你!”眼睛眨都不眨,就盯着她看。
霍惜安撫地拍了拍她:“娘你先舀些米出來,淘出米水,我們先浸泡米水試試看。”
“用米水浸泡就行了?”這麽簡單?
“當然不止這樣。等明天爹進城賣魚,幫我買些東西回來,我們各種方法都試試看。”
霍二淮直點頭:“行行,你要買什麽,跟爹說,爹明天一準給你買回來。”霍二淮看着船艙裏的布,想着若是能去掉這些黴點,自家能分多少錢。心裏不由得火熱。
到時候,就能把冬日進城賃房的錢掙出來了吧?
一家人,連晚食都顧不上做了,又是洗盆,又是淘米,又是浸泡的。
霍惜鑽到自己的船艙裏,寫寫畫畫,把前世記着的去除污迹黴斑的各種法子都記下來,又想着要準備的東西。
沒有衣物專用的清洗劑,隻得土法炮制。
她知道怎麽用白酒土法提練酒精,但是沒有儀器,就是勉強提練出來,也沒法測試酒精濃度。
所以用酒精去除,這個法子不行。
又列了幾種方案。
直到入睡前,腦子裏都還在想着這個事,做夢都是被各種綢布包裹着。
我昨天檢查我前面章節上傳的内容,發現有字被屏蔽了,趕緊後台去看。這一看哭笑不得,“想做些别的吃食mai,比如幹蝦”這個mai和比,連在一起竟然被屏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