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她有仇,不言而喻。
吳氏在京城散布她的流言,先是把宮子羿招了來,現在又把霍家壩的人招了來。吳氏想看他們姐弟的笑話。
想給他們制造一些麻煩。
念兒摔了馬,摔不死也造一個身有疾的形象,讓他的世子當得不穩。再來壞她的名聲,讓她不能嫁入高門,給不了念兒倚仗。
吳氏被禁足了,還是上竄下跳的,令人讨厭。
“讓沐雨聽雷過來。”
“是。”
片刻後,二人來聽令。
霍惜吩咐了他們一番,“去查一查吳家那邊派誰去的霍家壩,利誘也好,威逼也罷,要讓吳氏的父母多供一些消息出來。就說吳有才還沒走到遼東呢,問他們要兒子還是要女兒。”
“屬下明白。”二人飛身而去。
即便吳家二老知道女兒身居高門,但兒子還是被流放了,女兒沒起到作用,讓吳老爹老娘對昊氏多少有了些怨言。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在族譜上多數人連個名字都沒有,還是兒子貴重。
“聽說吳氏今天出府了?”
琥珀點頭:“是。聽說是太子府的張嫔特特派人來的,說是張嫔身子不舒服,要見吳氏。太夫人便放行了。”
又忽然道:“姑娘,是不是張嫔有身孕了!”
霍惜和馬嬷嬷對視了一眼,馬嬷嬷算了算,“應該不會,這才多久。”
“不過,姑娘,要是張嫔有了身孕,隻怕棘手。”在皇室的女人一旦有了身孕,未來便有了諸多可能。即便太子府已經有八個兒子了。
就是國公府,一聽張嫔有孕,隻怕都要多想一想。
隻怕在處理吳氏一事上,就會有諸多顧忌。
吳氏能出府一次,就可以出府無數次,不是張嫔傳喚,就是各府遞拜帖。不說太夫人,隻怕國公爺也不敢得罪太多人。
“姑娘,之前奴婢讓你莫着急,隻怕咱們現下要換一換想法了。”馬嬷嬷神情嚴肅。她忘了張嫔這關鍵一環了。
霍惜點頭,嗯,遲則生變。
張輔回來,聽說霍家壩的人過府,跑來問霍惜。
“父親好好宴請一回那邊的人吧?上回咱們設宴也沒請他們來,多少有些缺了禮數。父親讓張謹去擰禮單了,一會囡囡幫着看看還要添些什麽東西沒有。”
霍惜看他,覺得她和念兒多少還是有些幸運。
若是他不認他們,或是平平澹澹的尋常待他們,再或是有了後娘就成了後爹,她和念兒要怎麽辦。
所幸,這一切并沒有發生。
搖頭,“讓謹叔看着辦便是。養大我們的是爹娘,不是别人。而且爹他是入贅楊家的,爹娘和舅舅一家才是我和念兒的親人。”
張輔點頭,“好,父親明白了。但禮還是要送的,沒得讓人背後說咱們。囡囡問一問你爹娘那邊,若是你們爺爺也來了京城,爹去見一見他們。”
霍惜點頭應了。
張輔見女兒今天對她态度溫和,在她肩上拍了拍,嘴角帶笑地去看兒子了。
霍惜盯着他的背影半天,這才回身。
霍念屋裏,這些天他躺床上不能練功,便讓逐風在屋裏設了一個靶子,練準頭。
張輔進來,暗自點頭。
上前糾正:“武器,眼神,靶心需三點一線……手要穩,呼吸要勻……”,見霍念一擊即中靶心,忍不住叫好:“很好!”
霍念得他認可,心中歡喜,仰頭看他,目光中帶着孺慕。
張輔享受着兒子的仰慕英雄的目光,對這個兒子越來越喜歡,即便腿摔了,走不了路,還是沒停下練功。這是個勤奮肯吃苦的孩子。
缺失了兒子十年時間,張輔時刻都想着彌補回來。
“課業做了嗎?”
“做了,國子監的同窗有來幫我補課,秦先生也有給我講課。”
經過摔腿一事,霍念得到了國子監大多數同窗的認可。他沒做錯什麽,不是他搶了别人的位置,他隻是拿回屬于他的東西罷了。
張輔過兒子的腿,挨着兒子坐了下來,“今天想聽什麽,漠北草原的戰事還是安南的水戰?”
霍念心裏躍躍欲試,他都想聽。
“五軍營是怎樣的?”
“五軍營啊,是我朝衆軍精銳中的精銳。非戰時,軍隊駐紮全國各地,由衛所統轄,衛所上面由各軍都督府統轄……”
“我知道,你是掌中軍都督府的!”
張輔在他頭上撫了撫,很高興兒子會喜歡聽這些。
“對,非戰時爲父掌中軍。而到戰時,就會從全國衛所抽調精銳步兵、騎兵充入五軍營,組成中軍、左右掖、左右哨,故稱‘五軍營’,所以,是精銳中的精銳。”
霍念眼裏閃着光,“隻有戰時才有五軍營嗎?”
“非也。咱們的皇上是個善戰的君主,如今北邊、西南、及邊塞各地,常有敵人侵擾,爲保持軍隊長期的戰鬥力,每年都會從各地各軍中抽調精銳,進京輪番操練,每年都有十數萬人之多。所以五軍營除了戰時沖在前面,非戰時也會幫着訓練軍隊和新兵。”
“我,我能進五軍營嗎?”霍念目光中含着期待。
張輔有些意外:“我兒想進五軍營?”
“可以嗎?”
“五軍營可是精銳中的精銳。”
“不是說也幫着訓練新兵嗎?”
“是,不過新兵也是從各衛所抽調來的。我兒想進五軍營,得先在衛所效力。”
“那我先進駐京的衛所。”霍念拳頭捏了捏。
“哈哈哈……”
張輔哈哈大笑。他英國公的世子很是不必先從衛所的小兵幹起。
但張輔并沒有跟兒子說這些,隻歡喜地說道:“好,我兒有志氣!待我兒再年長幾歲,爲父就送你去駐京的衛所。”
“真的嗎?”霍念眼裏閃着激動的光,讓張輔看了幾欲落淚。
這是他的兒,将來會承繼他的,他祖父的志,成爲衛朝最優秀的将領。
張輔直到出了霍念的院子,心中還激動着,他承了父親的衣缽,将來他的兒子也會繼承他的衣缽,這便是傳承。
“國公爺,你怎的跟世子說,讓他先去駐京衛所?世子怕是心裏存了志,心心念念要進京都衛所了。”
張輔臉上帶着笑,“等再過兩年,我再手把手教他兩年,就把他帶在身邊。”
當年,才十二歲的他,便已經跟在父親身邊到軍中操練了。他能,他兒子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