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港督因爲身體原因,動了躺平的念頭。
不過這不妨礙他接下來的計劃。
其實,從一開始,杜飛也沒想一鼓作氣,趕盡殺絕。
一來,可能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二來,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
杜飛真正的目的,是在大抵維持平衡的情況下,盡量争取一些主動。
提前把力量輻射過去,免得将來讓yg佬肆無忌憚的挖坑。
不過,此時杜飛卻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邀請。
周鵬笑呵呵站在杜飛面前:“兄弟,上車吧~找着你還真不容易。”
這話真沒說錯。
自從把武器賣給雷洛,未免後續的麻煩,杜飛搬離了原先的旅館,行蹤飄忽不定。
周鵬這次找他,先把電話打回了京城,再轉到廣州。
最後轉到林天生那邊,這才跟杜飛聯系上。
杜飛一笑,鑽進奔馳轎車的副駕駛。
周鵬啓動汽車開上大道。
雖然局勢有些動蕩,但有駐j盯着,治安還沒崩掉。
卻有些人心惶惶,人們沒必要都待在家裏,開店鋪的也沒多少心思做生意。
杜飛一邊習慣的系上安全帶一邊問道:“周哥,你這兒什麽情況,火急火燎的,聽說電話都打到京城去了?”
周鵬道:“船王聽過嗎?”
杜飛詫異道:“包家?”
周鵬點頭:“點名要見你。”
杜飛皺眉道:“他點名要見我?什麽事兒?”
周鵬一臉嚴肅的搖搖頭:“不知道,我就是個跑腿的,不過……看那樣子,肯定不是小事,伱多加小心。”
杜飛“嗯”了一聲,有些奇怪。
他自從到香江來,并沒跟包船王有過接觸,爲什麽會突然要見自己?
難道這次觸及到了他家的利益?還是别的什麽原因?
一時間杜飛也不明就裏。
不過既然包家敢把電話打到京城去,就是擺明光明磊落的姿态,應該不會有危險。
很快,周鵬開車出了嘈雜的市區,順着山路往上。
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别墅門前。
開車進入裏面,下車之後一名體面的中年人迎了上來,跟周鵬打過招呼,看向杜飛道:“這位就是杜先生吧~我是本宅的管家,您叫我理查就行。”
杜飛客客氣氣打過招呼。
周鵬則道:“理查,我就不進去了。”
理查微笑着也沒挽留。
剩下杜飛跟他一起進屋。
别墅裏面的裝修相當豪華,以中式爲主,兼現代元素。
以杜飛的眼光來評價,就是不倫不類。
這也是這個時代香江最流行的風格,隻是用後世的眼光來看,才覺着又土又浮誇。
理查在前邊帶路,穿過大廳,又到外邊,來到别墅後院。
這邊是一大片草坪,種了不少花草。
一個五十多歲,穿着中式長衫的人,正在坐在旁邊的,花梨木的禅椅上,翹着二郎腿在閉目養神。
“老爺,杜先生到了。”理查在前邊提醒一聲。
那人直起身子,回頭看了一眼,立即笑着站起來:“杜飛!”
說着便迎了上來,主動伸出手跟杜飛握手,還順勢拍拍杜飛手背,感慨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想不到這次攪動風雲的,竟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後生仔,朱兄真是好福氣呀!”
杜飛道:“先生,認識我嶽父?”
船王笑着道:“有過幾面之緣,卻是一見如故啊!”
杜飛一笑:“您與嶽父都是非常之人,一見如故也是應該。”
船王瞬間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一旁的管家都有些詫異,他跟随船王多年,這樣肆意大笑,真不多見。
甚至杜飛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怎麽就搔倒船王的癢處了。
卻也猜到,這位船王跟朱爸之間必定有故事。
不過船王無意分說,轉而說了一聲:“換好茶!”
原本在禅椅旁邊的茶幾上已經準備了茶具和茶葉。
但明顯船王心情好了,覺着這些茶葉怠慢了杜飛,這才吩咐換茶。
至于換的什麽茶,船王并沒有說,理查也沒多問,主仆之間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
不一會兒,新茶拿上來。
船王并不假人手,挽起袖子,親自沖泡。
完事兒給杜飛倒了一盅,笑着道:“你嘗嘗。”
杜飛拿起來喝了一口,頓時覺察出一絲微妙。
倒不是他喝出茶葉有多好,而是這個味道,他非常熟。
其實從剛才船王開始泡茶,茶葉的香氣被開水激發出來,杜飛就聞着熟悉。
因爲這種茶葉,他在朱爸的書房喝過好幾次。
船王見他表情,便笑起來:“這些茶葉正是朱兄寄來的。”
杜飛恍然大悟。
算是明白船王兜了一圈,原來是要表明他跟朱爸真的關系匪淺。
這令杜飛有些奇怪,這位包船王究竟什麽意思?
此時在周圍沒有外人,隻有他跟杜飛。
船王放下茶杯,好整以暇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港督已經向掄敦提交報告,考慮準備撤走。”
杜飛心頭一動:“鬼佬要跑?不對呀!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怎麽就吓跑了?”
他們真要跑了,這事兒還真有些麻煩。
畢竟一開始,無論杜飛還是京城方面,都沒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但在船王面前,杜飛絲毫沒表露出來,仍笑呵呵道:“哦?我的确剛得知,不過也是早晚的事兒,這幫鬼佬倒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船王笑而不語,半晌才道:“賢侄,你這樣說可不厚道。我昨晚上剛跟京城聯絡,你們可沒有相應的應對計劃。”
杜飛眼睛微眯,也笑起來:“您不也在套我的話嘛,咱爺倆兒誰也别說誰。”
船王眨巴眨巴眼睛,擺擺手道:“罷了,賢侄,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停下來吧!”
杜飛不置可否道:“您要給外人當說客?”
船王正色道:“我不給任何人當說客,我隻就事論事,現在……真不是時候!”
杜飛面無表情,沒有接茬。
船王也沒講更多的大道理。
杜飛大腦飛速轉動,很快就想出幾分端倪。
今天船王把他叫來,代表的不僅僅是包家,而是香江最頂級的那些大資本家。
其中既有華資也有外資。
他們不想離開香江這塊風水寶地。
這些人一個個都神通廣大,在京城那邊各有渠道。
應該知道一些大緻的方向。
但同時,杜飛作爲實際的執行人,無疑是關鍵人物。
如果杜飛在前方态度堅決,造成既定事實。
到時候,順水推舟也不是不行。
所以,首先必須說動杜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可面對杜飛,他們卻沒什麽辦法。
勸人,無非就是曉之以理,誘之以利。
在這兩方面,杜飛都無懈可擊。
最終船王想出一個‘一力降十會’的法子。
“十億!美刀~”
沉默多時,船王緩緩說道。
杜飛吓了一跳,這個年代的十億美刀是什麽概念!
随即又反應過來,哪怕船王富可敵國,也不可能拿出這筆錢。
果然船王解釋道:“隻要維持現狀,我與諸位同仁,願意将十億美刀存入華夏銀行二十年,隻計本金,不要利息,支援國家建設。”
杜飛這才明白。
但這也夠驚人了,十億美刀二十年,按百分之三年利率也翻倍了。
更何況商業貸款的利率遠高于百分之三。
杜飛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香江這邊,原本到這一步,就該适可而止了。
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扯皮和談判。
誰知這些資本家竟主動送上門來。
這種便宜不占,那才是王八蛋。
杜飛表面卻一臉難色:“這……事關重大,不知可否用一下電話?”
“當然~”船王再次露出笑容。
不用問也知道,杜飛用電話打給誰。
既然肯向上報告,就說明可以談。
這才是最關鍵的信息,至于具體條件,反而不重要了。
杜飛被管家帶到一個房間。
看擺設似乎是書房,但肯定不是船王平時用的。
随後理查退了出去,把房門關上。
杜飛則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長途。
經過多次轉接,等了快二十分鍾,總算接通了朱爸的辦公室。
“喂,爸……”
杜飛簡明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電話那邊的朱爸都愣了一下。
之前杜飛賣武器,從雷洛那兒搞到兩百萬美刀就夠驚人了。
這次竟然直接弄來十億!
開玩笑嗎?
因爲外界環境,目前外彙儲備非常低。
黃金不算,隻計算貨币,去年外彙儲備,大概不到兩億美元。
不過現在的華夏,既不在西方貿易體系内,也不在稣鵝的經互會體系内。
外彙的重要性遠不如後來。
即便如此,相當于十億美刀的無息貸款也夠驚人了。
等杜飛說完,朱爸那邊立即道:“事關重大,你不要表态,我立即聯系老廖,讓他親自去處理。”
杜飛“嗯”了一聲,并沒有多問。
因爲這裏邊還有一個問題。
就是這十億美刀,都有誰出了錢。
剛才船王一說,杜飛下意識覺着應該是華資爲主。
但是打完電話,尤其朱爸讓他把這件事交給廖主任。
杜飛忽然靈機一動。
這筆錢不簡單,真正出大頭的,很可能是英資财團!
這些英資在香江盤踞了上百年,早就跟這裏融爲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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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