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見杜飛一臉正色,略微認真起來,問道:“什麽事兒,一本正經的?”
在床上坐着的周曉麗也聽音兒看了過來。
杜飛道:“是這麽個事兒,在東直門中學有個郭寶柱……”
杜飛一五一十把郭寶柱通過陳方石帶話,想要投靠自己的事兒說了。
同時也把之前郭大撇子的事兒講了一遍。
末了道:“老楚,這事兒我出面不方便,回頭他稍微打聽一下,容易發現我跟秦家姐倆住一個院。”
楚成皺了皺眉,給杜飛幫個忙其實沒什麽,但他有點不明白郭寶柱有什麽值得杜飛煞費苦心的。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周曉麗,她幹脆也走過來,替楚成問出疑惑。
杜飛看了看他們倆。
雖然按楚成的性格,就算不說,也會幫忙,但難免心裏有個疙瘩。
索性解釋道:“說起來,這事兒跟李志明有點關系。”
楚成和周曉麗一愣,怎麽說着說着又扯到李志明了?
當初李志明回來,還曾讓楚成患得患失了一陣子。
但跟周曉麗結婚之後,李志明也沒有介入,甚至壓根沒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
尤其後來知道,李志明找了一個醫科學院的對象,楚成更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卻沒想到,杜飛忽然提起他來,不由得詫異道:“怎麽扯到他了?”
杜飛道:“還記得前陣子青年公園那事兒不?”
楚成點頭,那次動靜鬧那麽大,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忘了。
而且那次還涉及到了黎援朝。
黎援朝跟楚家這邊雖然沒什麽關系,但跟楚成嫂子肖慧芳他們家頗有些關系。
當初楚明和肖慧芳結婚,黎援朝和他二哥在肖家那邊幫忙了不少忙。
隻是最後吃飯的時候,黎援朝二哥沒來,杜飛隻見到了他。
杜飛一臉正色:“這都是我的猜測,你們可管好了嘴!”
楚成和周曉麗連忙點頭。
杜飛道:“我懷疑,這次青年公園的鬥毆不簡單。”
楚成心中一凜,插嘴道:“你懷疑李志明?可他圖什麽?”
周曉麗拿胳膊肘拱他一下:“你急什麽,聽杜飛說完了。”
楚成一咧嘴,揉了揉生疼的肋條。
杜飛看他這倒黴模樣,忍着笑,接着道:“我無意間發現,李志明跟我一個初中同學,叫張華兵的走的很近。而這個張華兵正在東直門中學當老師,青年公園跟黎援朝對上的張野,跟張華兵是親戚……”
說到這裏,楚成和周曉麗對視一眼,都品出了幾分滋味兒。
杜飛則接着道:“本來就算這樣,我跟他們也不搭界。但這張華兵暗中找人查我的情況……”
楚成皺眉:“他查伱幹什麽?難道又是李志明?”
“我哪知道呀~”杜飛喝了一口酒道:“正好這個當口兒,郭寶柱大概是不想屈居人下,通過人跟我傳話,想另謀一條出路。”
周曉麗道:“他都不知道你是誰,就敢貿然投靠?”
杜飛笑道:“大概在他看來,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隻要我能給他提供更大的發展空間就足夠了。”
楚成跟周曉麗點點頭,話的确是這麽說。
楚成好整以暇:“你是想讓我替你出面。需要我怎麽做?”
杜飛道:“什麽也不用做,隻要跟他見一面,讓他知道你的背景不比李志明差就可以了。”
楚成點了點頭:“行,什麽時候?”
杜飛道:“就這幾天,等我安排好了叫你。”
……
晚上快八點鍾,杜飛從楚成家出來。
他跟楚成都喝了小半斤菊花白,帶着幾分醉意。
不一會兒,回到了四合院。
剛一進大門,就見闫鐵成在他們家門口蹲着抽煙。
這一冬天,他們兩口子帶着孩子,都在三大爺這兒住着。
看見杜飛進來,闫鐵成立馬站起來道:“科長,您回來啦~”
杜飛應了一聲,聽出他的聲音有點大,估計是給屋裏的三大爺聽的。
果然話音沒落,三大爺就出來了,眉開眼笑道:“杜科長……”
杜飛立即道:“三大爺,跟你說多少遍了,叫我小杜就行!”
三大爺嘿嘿道:“那成,聽你的,上家坐坐去~”
杜飛擺擺手:“今兒不了,喝了點酒,回去躺一會兒。”
三大爺聞到酒氣,倒也沒強求,上前一步,湊近了道:“這次太謝謝你!”
杜飛知道,三大爺說的是東直門中學的事兒。
看來進展的挺順利,這次三大爺到東直門中學,等于是李校長帶去的心腹,多半還是當後勤主任。
甭管到什麽地方,一把手肯定要抓錢袋子。
别看都是後勤主任,小學和中學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東直門中學一年的經費,四個紅星小學也抵不上啊!
而且從頭到尾,李校長都以爲是三大爺引薦的錢科長。
但三大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跟錢科長就是表面的關系。
白天在酒桌上親熱,那是人家錢科長會做人,故意給他的面子。
真正關鍵的,還在杜飛這裏。
所以晚上一回來,就讓闫鐵成盯着,看杜飛什麽時候回來。
三大爺低聲道:“三大爺沒什麽能耐,但這次到東直門中學,多少也能說得上話。家裏要是有親戚朋友啥的,想到學校當個老師,肯定沒問題!先上學校當個臨時工,一年之内……”
說着三大爺伸出食指,杜飛也在他身上聞到一股酒氣,顯然今晚上也沒少喝。
三大爺接着道:“一年之内,肯定給解決編制!”
杜飛道:“三大爺,看您說的,我幫您就圖您這個呀!”
三大爺一愣,有些吃不準杜飛的意思。
他晚上雖然喝了,但腦子仍十分清醒。
杜飛接着笑道:“再說,我們家什麽情況您不是不知道……”
三大爺心裏“哎呀”一聲,這可失算了。
杜飛爹媽都不在了,家裏也沒什麽像樣的親戚。
就一個三舅,特麽人家是市j的大官,家裏孩子還愁工作?
偏偏他提這茬,這不是指着和尚罵秃子嘛!
三大爺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飛擺了擺手,打斷道:“三大爺,我知道您的心意。不過我這兒暫時真用不着,如果以後需要,我再找您,怎麽樣?”
三大爺咧咧嘴,連連點頭。
杜飛說罷,又看看邊上的闫鐵成:“要我說,您不如先把鐵成弄過去。鐵成當年學習可不差,考高中也沒差幾分。”
闫鐵成老臉一紅,他當年哪是沒差幾分,那是差了很多好吧~
杜飛接道:“鐵成過去,找個老老師帶着,别的大課教不了,地理曆史的,難道還不成?”
闫鐵成眼睛一亮。
之前聽說三大爺要去東直門中學,不僅工資能漲一大截,還有不少外快。
到時候多少能貼補他一些,他跟于小麗的日子也能松快松快,卻沒往這方面想。
聽杜飛一提,可不是嘛!
現在他也是臨時工,到東直門中學還是臨時工,卻可以先代課,再慢慢等編制。
不說一年,就是兩年轉正也行呀!
中學老師的工資可不低,到時候再加上他媳婦在居委會上班,他們倆一個月收入就得四十塊錢往上,小日子絕對紅紅火火的。
想到這裏,闫鐵成不由得感激的看一眼杜飛,轉而熱切的看向三大爺。
杜飛則笑呵呵打聲招呼,推車子進了垂花門。
其實杜飛剛才并非随口一說,而是知道三大爺要去東直門中學,就有了這個想法。
之前他曾想,如果三大爺去東直門中學,讓三大爺盯着點張華兵。
但深思熟慮後,卻覺着不妥帖。
三大爺這人太油滑,也太能算計,相當不可靠。
反倒闫鐵成,經過幾次情況,已經證明了,比他爹靠譜。
其實就算杜飛不說,等三大爺在東直門中學站穩了腳跟,也會想到把闫鐵成的工作解決了。
索性不如杜飛先提一下,還能送給闫鐵成一個人情。
等杜飛進到中院,意外聽見賈家屋裏傳出秦淮柔訓斥棒杆兒的聲音。
自從棒杆兒被杜飛灌了一肚子毒雞湯,還真有日子沒闖禍了,今兒這是怎麽了?
杜飛不由得好奇,放慢腳步支棱耳朵聽着。
原來棒杆兒跟一幫同學去滑冰,天黑都沒回家,問誰誰不知道,差點沒把他媽和他奶急得火上房,要是再不回來都要上派所報案了!
杜飛有些無趣兒。
還以爲棒杆兒這小子固态萌發,又去偷東西了。
結果就這……
杜飛意興闌珊,正要推車子回後院,卻在這時秦淮柔從她家推門出來。
一擡頭正好看見杜飛:“小杜,你回來的正好,上你家給我拿點紫藥水。”
杜飛詫異道:“棒杆兒滑冰哪兒磕破啦?”
“你聽見啦~”秦淮柔沒好氣道:“那死孩子,說什麽去滑冰。那臉上手上都帶着傷,說去滑冰,他騙鬼呐!不定在哪兒跟人打架了。”
杜飛倒沒怎麽驚訝。
棒杆兒跟柱子學武術的時候也不短了,這小子在武術摔跤上還挺有天賦,練的又很刻苦,攢出幾分功夫。
也是到了該惹禍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