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和賈婆婆也沒什麽可閑聊的。
說完了秦淮柔跟棒杆兒的去處之後，賈婆婆很識趣的沒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題。
賈婆婆笑呵呵道：“小杜，大媽這話可能有點冒昧……”
杜飛愣了愣，心說：“還冒昧！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附近幾條街都有名的潑婦——老賈家張氏！說話竟然也會文绉绉的。”
不過表面上杜飛還得繃住，客客氣氣道：“賈大媽，看您說的，咱們是關系，有話您隻管說，平時秦姐也沒少幫我。”
賈婆婆一聽差點沒翻白眼兒，心說：“特麽這是人話嘛！她是沒少幫你，都幫炕上去了。”
賈婆婆表情瞬間有點不自然，嘴角抽抽着幹笑了一聲：“那……那倒是，那大媽可就說了。”
“您說，您說~”杜飛笑眯眯的。
其實剛才他那樣故意一語雙關，也是想試試賈婆婆的反應。
如果賈婆婆當時就跟他甩臉子，說明這老寡婦的段位也就一般。
到了這個歲數，還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有些城府也有限。
可賈婆婆的表情卻隻在一瞬間稍微有些僵硬，這就相當厲害了！
而且接着還能笑呵呵說話，仿佛壓根兒不知道杜飛跟秦淮柔的事。
這就更有些道行了！
杜飛不由得對賈婆婆有些刮目相看。
在此之前，杜飛心裏一直有些瞧不起賈婆婆。
或者更确切的說，是一直沒太把賈婆婆當回事兒。更沒心思去研究，這老寡婦的過往，但今天一看卻有些小瞧了她。
不過杜飛并不覺得，賈婆婆對他有什麽威脅。
他跟秦淮柔的事兒不是一兩天了。
賈婆婆早就知道，卻明智的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杜飛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就是想多給棒杆兒留一條後路。
也就是說，隻要有棒杆兒在，隻要賈婆婆還指望杜飛這個便宜後爹，将來能幫她大孫子一把，必然要把屁股坐到杜飛這邊。
而屁股決定腦袋，又是必然的。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賈婆婆可以說是杜飛最忠誠的擁護者。
這時賈婆婆也終于開口：“小杜，這個事兒吧~這麽說吧，大媽就問你，你覺着京柔那丫頭怎麽樣？”
杜飛一愣，不知道賈婆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忽然跟他提起秦京柔了。
不過杜飛倒是沒什麽可顧忌的，随口道：“京柔姑娘挺好的，人長得漂亮，手腳也勤快。”
賈婆婆眼睛一眯，笑道：“那是~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能比得上淮柔和京柔這倆丫頭的，還真不多見。”
杜飛看她有些王婆賣瓜的嫌疑，也跟着認同的笑着點頭，耐心等她下文。
起了一個頭之後，賈婆婆說話也順暢起來。
賈婆婆微微吸一口氣，終于到關鍵時候：“小杜，你覺着讓京柔當你女人，怎麽樣？”
杜飛一愣，沒想到賈婆婆突然把他叫來，一本正經的居然是說這件事。
杜飛笑着道：“賈大媽，多謝您費心了，京柔是挺好的，不過……我現在還年輕，還沒想這麽早成家，這個事……”
但不等杜飛把話說完，賈婆婆連忙打斷道：“大媽不是這個意思，大媽是說……”
賈婆婆的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失望的情緒。
剛才她故意沒明說讓秦京柔給杜飛做小，而是說的模棱兩可。
就是抱着一線希望，如果杜飛喜歡秦京柔，萬一就答應娶她呢！
到時候杜飛就真成了棒杆兒的小姨夫，而不是像現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關系。
可惜沒有萬一！
當杜飛聽她提起，立即毫不猶豫的回絕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賈婆婆心裏暗罵：“這小白臉子，好個狠心賊！”表面卻笑着解釋道：“大媽是說，讓京柔當你‘女人’！”
杜飛眨巴眨巴眼睛，是自個語文沒學好，還是這句話裏邊蘊含什麽不可描述的高深意境？
而且杜飛有些不明白，關于秦京柔這事兒，之前秦淮柔早就探過他口風，被他給直接給回絕了。
杜飛不明白，同樣一件事兒，爲什麽賈婆婆要再找機會單獨跟他說一次？
難道賈婆婆這老虔婆會覺得，她這張老臉的面子比秦淮柔還大？
杜飛有點摸不透賈婆婆的腦回路。
不過很快，他從賈婆婆那種有些詭異暧昧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意味兒。
果然，賈婆婆馬上強調：“大媽是說，讓她當你女人，不是讓你娶她成家，京柔一個鄉下丫頭，哪兒配得上你呀！”
雖然杜飛隐隐猜出賈婆婆是這個用意。
但是當賈婆婆直接說出來，而且說的這樣直白露骨，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說出這話，等于賈婆婆把這張老臉都舍出去，相當于是給杜飛拉皮條。
其實，賈婆婆自個也不想這樣。
她何嘗不想留一份體面。
原本她跟秦淮柔商量也是慢慢來，畢竟杜飛和秦京柔都年齡不大，等時間一長了總有機會水到渠成。
然而，今天白天，賈婆婆卻從三大媽那邊聽來一個非常不利的消息。
白天院裏這些老娘們總愛湊到一起，說學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話。
今天下午，三大媽就漏了一嘴，說于麗要給杜飛介紹對象的事兒。
原本賈婆婆沒太放在心上，想當然的以爲還是于海棠。
要說模樣身段，于海棠比秦京柔都差遠了，又是個不安分的性子，還長得瘦不拉幾的。
在賈婆婆看來，杜飛根本不可能喜歡那樣的女人。
可是說着說着，賈婆婆就聽出不對味兒。
鬧了半天，人家于麗介紹的根本不是于海棠，而是另一個妹妹叫于欣欣。
當時三大媽還獻寶似的，把于欣欣的照片拿出來，給院裏幾個老娘們兒看。
其實三大嗎這也是有用意的。
一來，讓院裏人都知道，他們家正給杜飛介紹對象。
再者，就是告訴其他人，如果有一樣的心思，女孩要是比不上于欣欣，就趕緊歇了吧。
别到時候弄個醜八怪來，自讨個沒趣。
三大媽卻不知道，她此舉一下激起了賈婆婆的危機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