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那度離開辦公室,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很着急。
顧丹雖然是他農的兒子,但從小并沒有在軍中發展,跟他農的舊部沒有多少感情,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說有多少人願意倒向顧丹。
現在最主要還得看顧丹能從古晉那邊争取到多大強度的支持。
否則人走茶涼,木那多本來就是軍方名義上的二号人物,現在又獲得了國王支持,一些人恐怕會順水推舟。
英那度心裏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明天顧丹沒法回來,或者沒有任何消息,他會在合适時機走。
至于爲什麽現在不走,他必須争取時間,先讓老婆孩子走,隻有确定他們安全,他才能無牽無挂,離開暹羅。
去馬來、李家坡都可以,他之前在那邊都有布置,去了依然衣食無憂。
而在同一時間,英那度的妻弟他辛乘坐一架小型飛機降落在了古晉機場。
他這趟來真是趕鴨子上架,英那度那邊急急忙忙讓他出來,具體情況都有些沒說清楚。
但他也清楚,越是這種情況,越說明情況緊急,已經來不及細說了。
他辛一下飛機卻兩眼一抹黑,平生頭一次來到婆羅洲,誰也不認識。
去哪兒找顧丹,跟什麽人聯系,全都沒有頭緒,更指不上任何人,現在隻有靠他自己想辦法。
“對不起先生,這裏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内。”一名機場的工作人員禮貌客氣的攔住,眼鏡卻看向了不遠處荷槍實彈的保衛。
他辛道:“非常抱歉,我想見一見你們這裏的負責人,有急事需要交涉,我是暹羅的官員。”
工作人員皺了皺眉,他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猶豫。
面前這人神色焦急,明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可如果真把大領導找來,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如果隻是惡作劇還算了,可要是除了危險,他可擔待不起。
工作人員想了想道:“這位先生,請您跟我到休息室稍等,我這就向上彙報。”
他辛點頭,十分配合,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工作人員則跟那名保衛使個眼色,讓他盯着他辛,自己快步走了。
來到旁邊的辦公室,找到上級吧啦吧啦一說。
那名上級也有些撓頭,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壓着,隻能層層上報。
很快到了機場負責任這裏,他也不敢怠慢立即通知了魏成功。
機場屬于重要戰略目标,安全等級非常高,直接由魏成功負責。
魏成功知道,前兩天來了一名暹羅的大人物,就是他的部下在負責安全工作。
魏成功一身藍色制服,見到他辛,上下打量:“你是從暹羅來的?”
他辛點頭,反問:“請問閣下是……”他看魏成功的制服就知道不是常人。
魏成功把名頭一報,他辛不由松一口氣,連忙問道:“魏先生,我是他農醬軍的秘書,有急事想找我們他農總司令的兒子顧丹先生。”
魏成功心中了然,跟他猜測的也差不多,沉聲道:“你跟我來吧~”
直接把他辛從機場帶走,卻并沒有帶他去見顧丹,而是直接帶到了杜飛面前。
在魏成功來之前,提前打過電話。
這個時候杜飛正在跟陳方石商議關于顧丹的事情。
顧丹來到古晉已經有兩天了,跟杜飛和陳方石都見過了,并且明确表達出合作的意願,以及代表他農同意杜飛的提議,在暹羅推翻現有的國王。
除此之外,顧丹還主動提出了一系列的利益交換。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雙方出資,成立一個暹羅水果公司,邀請王玉芬成爲公司董事,獨占60%股份,顧丹占40%。
另外顧丹的礦業公司和電力公司也願意以三百萬美元的價格讓出20%股份。
這些股份的價格可遠遠不止三百萬美元,這些年顧丹借助他農的權勢,通過各種手段占據了暹羅重要的礦業和電力資源,整個集團公司的規模非常大。
别說三百萬買20%,就是再翻十倍,三千萬美元,也買不下來。
這個價格幾乎相當于白送,顧丹的要求則是希望換取同等價值的古晉投資基金的份額。
這一手相當高明,當等于直接把暹羅國内的資産置換到了古晉,雖然總額大幅縮水,但是更加安全了。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次他們一定能赢,一旦失敗原本在暹羅國内的資産将會面臨巨大風險。
當然如果成功了,杜飛得到這些股份價值就能直接翻倍。
對于對方的優渥條件,杜飛當然是同意的,隻要幫助他農上位,就能獲得二十倍的利潤,這筆買賣可謂是相當劃算了。
隻不過這種大事還是要仔細斟酌,再則這種時候必須逼一逼顧丹,讓他們父子拿出更多誠意和決心,不能給他們留後路。
杜飛要的不是暧昧的态度,而是明确的把推翻曼谷王朝的口号打出來,把矛盾擺到明面上,不能首鼠兩端。
然而,誰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辛突然出現在機場自稱是他農的秘書。
杜飛和陳方石收到消息都很詫異,讓魏成功先把人帶來。
不用說話,一見面杜飛和陳方石都看出來這人撒謊了。
他辛的氣質和眼神不可能是他農的秘書,缺少了那種值得信任的沉穩。
他辛則一眼認出陳方石,連忙叫了一聲:“陳首相!”
陳方石在南洋是風雲人物,經常出現在各種報紙上。
陳方石點頭,問他究竟什麽情況。
杜飛則沒說話,在旁邊認真聽着。
他辛不敢怠慢,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隐瞞,當即把他農死亡的情況抖落出來,并信誓旦旦說,是被國王暗算了。
他辛急迫道:“陳首相,現在情況緊急,木那多跟普米蹦勾結,已經開始行動,我們必須要快,我必須要見到顧丹少爺……”
杜飛皺眉,真沒想到他農會突然死了,至于通知顧丹,這沒什麽說的,如果他農死了,現在顧丹的價值就必須把握住。
跟陳方石對視一眼,杜飛點了點頭示意他叫顧丹過來。
他辛才看出來,原來旁邊這個年輕人才是真正說了算的,比陳方石的地位還搞,杜飛身份則呼之欲出。
顧丹在賓館接到電話還挺高興,這兩天的談判終于要有個結果了。
他本身很擅長談判,以爲杜飛晾了他兩天,該差不多了。
誰知一來卻看見他辛,聽到了父親死亡的噩耗。
顧丹根本不信,一臉目瞪口呆,直至他辛拿出了英那度的信物,并表明自己是英那度的妻弟,顧丹這才相信,卻是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着硬是忍着沒哭出來,轉而看向杜飛,懇切道:“杜先生,懇請您幫我爲父親報仇,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請您務必……務必幫忙!”
說到最後,顧丹差一點忍不住,聲音一度哽咽。
顧丹盡量保持冷靜,他知道現在他不能亂,但面對突如其來的噩耗,他怎麽能冷靜得了!
杜飛一臉嚴肅,拍拍他的肩膀道:“顧丹,我們是朋友,對他農醬軍的遭遇我很遺憾,伱需要我怎麽幫忙?”
顧丹心頭一陣熱,當即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道:“普米蹦那個畜生,殺我父親,我要報仇!請您借我三千精銳,我要殺回曼谷,血洗王宮!事成之後,願奉上整個王國,您爲王上,我爲勳臣,世世代代效忠王上。”
說着直接單膝跪倒在杜飛的面前。
杜飛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該說不說顧丹的确是個人物,在這種情況依然沒亂了分寸。
剛才這番借兵報仇,并願奉杜飛爲主的話,可不是沖動的胡說。
面對目前的局勢,這是顧丹能想到的最好的應對。
直接用整個暹羅王國爲籌碼,給杜飛畫一個大餅,好能幫他報仇。
仔細想想,所謂的王上,所謂的效忠,都是空頭支票。
原先顧丹來到這裏,之所以有資格跟杜飛談那些合作或者說是交易,最大的前提就是他農的存在,以及他農在暹羅的權勢。
現在他農一死,這些前提就都消失了,之前杜飛與他說的那些合作和交易也都失去了前提。
顧丹必須拿出新的籌碼打動杜飛,否則他将會失去所有。
而在杜飛這裏,他農的死則堵死了顧丹的後路,現在顧丹和他的家族必須跟杜飛合作,不徹底把普米蹦搞死日後暹羅就再無他們的立足之地。
顧丹強忍着悲痛苦求,他現在必須盡快回去,守住他的家。
他父親雖然死了,但他還有母親、妻子、孩子和弟弟妹妹。
一旦讓木那多徹底控制住局面,很難想象普米蹦和木那多會怎麽對付他的家人。
顧丹早就過了天真的年紀,不會把家人的安危寄托于敵人的仁慈。
杜飛得知全部情況後,也覺着不能耽誤下去了,趁着這個時候他農剛死,也許還有機會收攏他農的舊部。
顧丹的威望雖然不足,但有杜飛這個外援,隻要展示出足夠強大的實力,相信會有許多人願意繼續追随他農醬軍的兒子。
理由也是顯而易見的,這些人原先跟着他農獲得的利益,轉投木那多不可能依然維持原先的待遇。
人家木那多手下還有一批心腹,要是都給他們了,人家自己人怎麽辦?
關鍵是速度必須要快,不能讓木那多搶先,木已成舟就來不及了。
但究竟得多快,杜飛心裏默默合計,根據他辛的說法,木那多已經開始行動,給他們留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确保搶在對方前面,至少要趕在明早之前把顧丹送回曼谷。
顧丹一聽,不由失望,現在距離明天早上隻剩下不到十五個小時了,而古晉距離曼谷将近兩千公裏,就算坐最快的船也得三十個小時。
坐飛機倒是可以,但問題是他一個人回去有什麽用。
顧丹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他現在隻剩下他農兒子這個名頭,如果孤身回到曼谷很難召集足夠的力量。
他必須依靠杜飛這個外援的支持。
反而杜飛,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稍微猶豫,當即把心一橫,雖然還不成熟,但自古以來打仗就沒有不冒險的,哪有那麽多‘算無遺策’‘萬無一失’的好事,有些時候該冒險就得冒險。
杜飛當即撥出一個電話,下令立即整備,十小時後出發。
……
另外一頭,遠在兩千公裏外的曼谷。
木那多一夜沒睡,在跟普米蹦達成協議後,他連夜以最快速度組織人手,準備在第二天早上包圍速卡軍營。
務必要把他農派系的人一網打盡。
根據目前的進度,次日八點之前至少能集結四千人,大概兩個團的兵力,擁有二十多輛坦克。
木那多接到一個個電話,心裏盤算着人數,自忖穩操勝券。
放下電話,木那多的臉上挂着笑容。
在他的辦公室,也是臨時指揮部内,那位代表普米蹦與他接觸的密使也在。
木那多不無得意的吹噓:“特使閣下,我的人已經準備妥當,明天一早就能抵達曼谷,去端了速卡軍營。”
特使笑着問道:“醬軍閣下有幾成把握?”
“自然是十成把握。”木那多信心滿滿道:“特使有所不知,我們已經有了内應,所謂牆倒衆人推,原先他農活着,他們固然抱團,但現在他農死了,不少人都在找下家,其中不乏願意爲陛下做事的。”
特使恍然,難怪木那多這麽得意,不由連連點頭,也覺大局已定:“那我先預祝醬軍閣下旗開得勝。”
木那多大笑,轉身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瓶紅酒和杯子,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我們共同敬偉大的陛下。”
特使是普米蹦的心腹,對于木那多的态度異常滿意。
而在這時,距離預定的,第二天早上八點隻剩下了六個小時。
……
整個城市籠罩在黑夜下。
空中挂着一個昏黃的毛月亮,讓人看着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空氣潮濕悶熱,不少人都以爲夜裏會下雨,卻一直等到天亮也沒下起來。
清晨,天氣扔陰沉沉的,雖然沒下雨也沒有日出,隻在東邊的烏雲後面隐約有一抹亮色。
這個時候,位于曼谷郊區的速卡軍營外面來了一隊人馬。
打頭的是兩輛綠色的軍用卡車,在後面是兩輛裝甲車,以及幾輛運兵車。
木那多雖然準備了四千多人,但并沒全都帶來,其他人都在外圍。
他現在最好能直接控制住局面,避免大規模沖突,畢竟槍炮無眼,一旦要打起來,局勢很容易失控。
面對這一群人,速卡軍營的大門竟然開了!
正如木那多說的,他農一死人心就散了。
速卡軍營有完整的防禦工事,要是關好了大門,外面很難攻破。
但再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内部被攻破。
木那多看見開門,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即帶人進入。
卻在這個時候,門口的動靜驚動了裏面,立即一群軍官帶人從裏面湧出來,擋住了剛進門的木那多。
爲首的事一名四十出頭的軍官,正是被他農視爲接班人的溫拿醬軍。
此人是他農死後,原他農派系中實力最強的。
在他農死後的十幾個小時也沒閑着,正在各處串聯勸說,争取更多支持。
沒想到一早上就被人闖進了大門。
溫拿一臉怒容,他不是傻子,不想也猜到,是有人投了木那多。
怒不可遏的拔出槍,對空鳴槍大吼:“都給我站住,誰讓你們進來的!”随即目光看向木那多,陰仄仄道:“木那多,你想幹什麽!要引發内戰嗎?”
木那多冷笑:“溫拿醬軍,奉國王陛下令,由本人接替他農醬軍,晉升陸軍總司令職務。現在,我要接管速卡軍營,任何人阻攔,皆被視爲叛國!”說着目光掃視衆人:“怎麽?諸位想要叛國?”
這個大帽子壓下來,頓時讓一些人的心中一凜。
如果隻是木那多,他們當然不懼怕,但是有國王的旨意,這就有些棘手了。
溫拿也意識到不妙,立即上前一步,大吼道:“放屁!國王遵循憲法,哪有任命總司令的權力。”
木那多嘴角一勾,喝道:“溫拿,你要抗命嗎!”
溫拿正要回嘴,卻沒想到突然“砰”的一聲槍響。
霎時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隻見一名站在溫拿這群人後面的年輕軍官,手裏拿着一把手槍,槍口還冒着硝煙。
竟然一槍打在了溫拿的後腦勺上,一槍爆頭,屍體倒地。
趁着衆人震驚之際,開槍這人迅速沖到了木那多那邊。
這下速卡軍營這邊的才反應過來,也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木那多竟然收買了人,在後面打黑槍,瞬間人心惶惶,不由得懷疑身邊的人是否也被收買了。
木那多大聲道:“諸位,溫拿叛國,已被擊斃,希望諸位以大局爲重。”
現在他農死了,溫拿也死了。
木那多頓了頓,繼續道:“諸位,我知道諸位都是有功之人,陛下爲了表彰諸位功勞特此恩賜,醬軍以上每人十萬美元,校級每人三萬,尉級每人一萬,請諸位萬勿辜負陛下一翻美意。”
這一下不少人的心思更動搖了,現在的形勢明顯很難翻盤了,他農和溫拿都已死了,軍方實力雖然還在,但沒有挑大梁的,根本發揮不出來。
與其冒着危險,還不如先拿了好處。
更何這是國王的賞賜,他們拿了也是合情合理。
還有什麽可堅持的,難道還真爲他農殉葬?
然而,話雖如此,但第一個站出來總是不體面。
現場一片默然,沒有人說話。
木那多洞悉人情世故,知道這個時候就缺一個帶頭的,目光掃來掃去落到了英那度的身上。
輕笑一聲道:“英那度秘書,你是他農醬軍信任的人,你來做個表率。如果他農醬軍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到流血犧牲。”
英那度的表情一僵,沒想到木那多會點他的名,令許多人的目光看向他。
一道道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英那度暗暗着急,到現在他仍沒有任何關于顧丹的消息,不知道那邊究竟怎樣了。
如果他帶頭,拿了所謂的國王賞賜,速卡軍營這裏就徹底崩了,原本還在觀望的人也會徹底放棄,就算顧丹回來也無濟于事了。
英那度咬咬牙,往前走了兩步道:“多謝木那多醬軍,不過非常抱歉,我隻能辜負了。我追随他農醬軍七年,鞍前馬後,實在累了,之前他農醬軍已經答應,讓我退役去顧丹集團工作。所以,隻好抱歉了,木那多醬軍。”
英那度這樣說,除了推脫之外,也是在提醒在場的人,他農雖然死了但他還有一個兒子。
而且顧丹集團實力很強,依然掌握着大量資源。
隻要大家團結起來,即使不能繼續維持現在的權勢,至少能守住大部分利益。
總好過投靠木那多,仰人鼻息,寄人籬下。
木那多臉色一變,就聽出英那度的意思,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
擡手就要叫人對英那度下手。
這個時候要是溫拿還活着,肯定能站出來頂住,可惜人已經死了。
速卡軍營這邊,一時間竟沒人站出來。
眼看從木那多身後沖上來幾名憲兵,要把英那度制服。
英那度是标志性的人物,是他農的秘書,一旦被帶走了,将意味着他農派系分崩離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天上傳來一陣“突突突”的飛機發動機的動靜。
這個動靜異常巨大,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小飛機。
地面上的衆人下意識擡頭看去,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赫然看見一架巨大的,深綠色塗裝的大飛機,撞破了天上的烏雲,采取低空突防的方式,從海面的方向飛來,距地面的高度還不到兩百米。
速卡軍營位于曼谷郊區,距離海岸不遠。
衆人看見飛機,不管是他農這一方,還是木那多那邊的,全都有些懵逼。
暹羅除了大型客機,根本沒有這麽大的飛機,這架飛機明顯不是客機,況且民航客機不可能飛這麽低。
而在這時,尾随這架飛機,兩架一模一樣的大飛機赫然沖破烏雲,與之前那架飛機形成一個‘品’字形的編隊。
每架飛機兩個同軸反轉渦槳發動機爆發出的強大推力,把剛才遮住他們的雲層瞬間撕碎。
在那後面竟然又顯現出了一支三架大飛機的編隊,同樣是從海面上低空飛過來,呼嘯着從速卡軍營上空掠過。
氣流卷動,令軍營裏刮起一陣勁風。
人們下意識看向飛機飛去的方向,那是……曼谷機場!
這時不知是誰,忽然叫了一聲:“快看!還有!”
衆人忙又看向海面的方向,赫然又是一支三架的編隊,出現在海面的遠處。
飛機的速度非常快,片刻這三架飛機飛近了,一樣的型号,一樣的塗裝,甚至有些眼神好的看見機身上用巨大漢字塗寫的‘南洋水果’的字樣。
難道這些氣勢洶洶的飛機組團飛來,是運水果來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還沒完,在第三批飛機過去後,第四個三機編隊出現在海面上……
僅僅不到十分鍾,竟從速卡軍營的上空飛過去八個批次,一共二十四架運—8型号運輸機。
按照運-8的設計,每架飛機可以運送一百名全副武裝的步兵。
如果不考慮載具和重武器,這二十四架運輸機可以運載兩千四百名士兵。
這麽大規模的空中投送,究竟是怎麽回事?
木安多雖然不認識運-8,,心裏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反而英那度興奮起來,他知道顧丹去了什麽地方,也認出了這種南洋水果公司專用的運輸機。
隻是他沒想到,古晉方面竟然這麽瘋狂,一次出動了幾十架運輸機,看他們去的方向,正是曼谷機場。
英那度還不知道,就在運-8機隊飛過去的時候,一支由伊格爾親自率領的突擊滲透小隊已經占領了機場的航站樓。
這就是杜飛的計劃。
出動剛組建的特種突擊營,一共一千三百人,外加迫擊炮,107火箭炮,二十輛輕型裝甲車,全都塞進二十四架運-8飛機裏,來一次空中突襲。
一切準備就緒已經是今天淩晨。
機隊不到五點從古晉起飛,正好八點多抵達曼谷。
爲了防備過早被岸防雷達發現,最後兩百公裏全是超低空飛行,高度不到兩百米,貼着海面過來,一直到了岸邊,才稍微提升高度。
二十分鍾前,杜飛通過精神鏈接下令,讓伊格爾帶人突擊機場,引導機隊降落。
機場方面的保安面對伊格爾率領的三十名精銳部下,又是突然襲擊,完全不是對手。
僅僅十五分鍾就占領了機場塔台,與運輸機隊取得聯系,引導飛機降落。
而在大規模機隊後面,一架白色的小型民用飛機從海面的方向飛來,直沖速卡軍營的方向降落下來!
在軍營裏,有一條飛行跑道,可以起降小型飛機。
之前他農前往各處視察,經過會使用這條跑道。
此時,竟有飛機請求降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