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讓拖船把這艘船從造船廠拖出去,停到了古晉港口的泊位上。
随後親自過去,來到輪機艙隻心念一動就把小房子一樣大的動力鍋爐收了進去。
到了随身空間内,立即被一團藍色光芒裹住,鍋爐損壞的地方肉眼可見的開始修複。
大概因爲本身結構比較簡單,技術含量也不太高,動力鍋爐修複的速度比杜飛預想的更快。
僅僅幾個小時就回複如新,然而杜飛并沒停下來,他要的不是回複,而是動力更強。
原本這艘重巡洋艦在設計之初,最高速度能夠達到31節,但經過了二十多年後,在受損之前,動力損耗,速度下降,最高速度已經隻剩下不到27節。
這次杜飛不僅要修複,還要稍微升級一下動力,而且杜飛對這艘船的下一步改造也有很多想法。
過了幾天,鍋爐修複完畢,杜飛又放回原處,再把迪克莫甯叫過來用拖船拖回去。
迪克莫甯莫名其妙過來,等看到修複一新的動力鍋爐,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
他十分确定,這艘船并沒有進行過任何大規模切割,而且僅僅這幾天時間也不可能完成那麽大的工程,就算是制造業能力最強的美果也做不到。
邏輯上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在這座動力艙室内對動力鍋爐進行了維修。
可是這怎麽可能!迪克莫甯是算是造船專家,對技術上的東西很了解,至少在他看來,這是不可能的。
然而現實就擺在眼前,不管怎麽不可能都成爲了可能。
而且杜飛絲毫沒有要跟他解釋的意思。
迪克莫甯是個聰明人,他明白杜飛特地把船從船廠拖出來就是爲了保密,就是沒打算讓他知道。
作爲一個成熟的打工人,再好奇也硬是忍住了打聽的沖動。
杜飛站在碼頭邊上,看着前面兩艘,後面一艘,一共三艘拖船,把這艘重巡拖向船廠,跟身邊的迪克莫甯道:“現在動力鍋爐我給你修好了,修複這艘船應該沒問題吧?”
迪克莫甯“呃”了一聲,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連忙點頭道:“閣下,請您放心,最多半年時間,我保證讓它出現在您的艦隊中。”
杜飛收回目光,卻是搖了搖頭:“廠長先生,我費了這麽大力氣,可不是爲了一艘隻有二戰水準的巡洋艦。”
迪克莫甯心中一凜:“那您是……”
杜飛道:“這艘船是一個平台,我之所以花費精力,是因爲他足夠大,能容納很多東西。比如新型的雷達,最新的反艦導彈,防空導彈……”
迪克莫甯沒想到杜飛的野心這麽大:“閣下,您是想把這艘巡洋艦改裝成導彈艦!”
杜飛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說着擡手指了一下還沒走遠巡洋艦:“回去以後把後面那個炮塔拆掉,騰出空間來,去安裝導彈。另外,拓寬艦尾的甲闆面積,要能起降直升機……”
迪克莫甯再次舔舔嘴唇,之前他覺着這位老闆什麽都不懂,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顯然杜飛是懂一些的,但這樣的老闆比什麽都不懂的更不好伺候。
剛才随随便便幾句話,杜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這邊就得絞盡腦汁去完成。
他現在甚至想象不出,如果按照杜飛的要求進行改造,最後能出來一個什麽玩意。
不過還是那句話,老闆怎麽說,咱就怎麽幹,反正都是您消費。
杜飛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既然決定留下這艘船就不能湊合,怎麽說也是萬噸級的大船,單這個船殼就值得投入。
體量擺在這裏,改造的空間非常大。
不說别的,單是反艦導彈,拆了後邊的炮塔和一些沒用的上層建築,就能安裝至少八套雙聯裝的發射架,這就十六枚導彈。
防空導彈就用8270廠搞的導彈車的導彈,可以稍微升級一下,畢竟就這一艘船,必須要保護好。
再加上前面留下的兩個炮塔,一共六門203毫米主炮,絕對是南海一霸。
到時候加上三艘驅逐艦,二十艘導彈艇和魚雷艇,在南海南部這一片兒,除了老美還有誰~
美中不足反而是空軍,說起來到現在杜飛和林天生都沒空軍,唯一一架作戰飛機就是這次趕鴨子上架的炮艇機。
這樣肯定不行。
地區内其他鄰居的空軍雖然也是稀爛,但是至少人家有,尤其呂宋和南越,手裏都有一些戰鬥機,真要發生沖突肯定吃虧。
杜飛第一時間就想到跟國内購買,不過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國内也捉襟見肘,最好的就是殲-7,是第一版的仿制米格-21,性能實在一般,可靠性也不強,最主要是數量少。
上次黎援朝那邊情況那麽緊急,也才勉強給了五架。
可想而知,如果杜飛想要,就算能要來數量也不會多。
倒是更老舊的殲-5、殲-6數量不少,應該能夠搞到,但飛行員又成問題。
杜飛想來想去隻有暫時擱一邊,等下次回去讓周曉白去找她爸問問。
至于說像轟-8那樣,自己單獨搞一架戰鬥機出來,杜飛不是沒想過,但在冷靜思考後,果斷否定了。
戰鬥機的技術難度遠不是轟-8那種渦槳轟炸機能比的,那是真正的工業與科技的明珠。
尤其是噴氣式發動機,以國内的技術水平,就得追趕十幾年。
這不是設計問題,根子還在基礎工業上,材料、冶金、鑄造,切削……每一步都有問題。
至少眼下這幾年,杜飛沒打算去搞戰鬥機。
雖然他是個挂逼,随身空間裏的藍白光還有許多,卻要順勢而爲不然也是事倍功半。
就像之前搞的轟-8、轟-7,要不是退而求其次使用渦槳發動機,而硬要追着潮流上噴氣式,肯定沒有現在這種效果。
這次出事,别說出動兩架轟炸機遠程突襲,恐怕連原型機還沒造出來呢~
另外就是這次戰場表現相當不錯的炮艇機,展現出了強大的火力壓制能力。
之前林天生看到杜飛讓人航拍的視頻效果,都忍不住心動,想要搞一架。
尤其空中躲避地面的肩扛式防空導彈的動作,簡直精彩極了!
杜飛則偷偷讓飛機制造廠那邊把轟-8的生産線騰出來一條,轉而生産運-8和炮艇機。
經過實戰表現,以及超過五千公裏的遠程奔襲,已經充分證明了運-8的性能以及炮艇機的實戰能力。
雖然轟-8也證明了自己的恐怖威力,卻更多是戰略威懾。
别看聶主任那邊催得急,其實并不緊急。
現在飛機制造廠隻剩一号車間生産轟-8,原本一年生産十二架,變成了六架。
因爲運-8比較小,騰出來二号車間能同時制造三架運-8。
制造工期也更短,一個工位每年能裝配五架,加上原本生産運-8的三号車間,兩個車間的年産量就是三十架。
剩下一個四号車間,則是爲生産中型的轟-7預留的。
因爲之前被炮艇機搶了資源,到目前轟-7的一号原型機還沒生産出來,不過也差不多了,工程進度在90%以上,最多一個月就能完工。
幸而這種捉襟見肘的局面不會維持多久,在杜飛的規劃中飛機制造廠的5号、6号車間馬上就會開工。
這兩個車間都是專門生産運-8和轟-7的,一旦投産就能把二号車間的産能還給轟-8,而運-8和轟-7的産量将直接翻倍。
畢竟對于杜飛而言,轟-8雖然唬人,卻是賣不出錢,除了卡大佐還真沒什麽買家敢下手。
真正賺錢的是運-8、轟-7,是改裝炮艇機。
而且下一步杜飛還打算在運-8的基礎上,設計一款專門載客的支線客機。
雖然渦槳發動機用在客機上肯定不如噴氣機,但支線客機的競争并不像幹線客機那麽激烈,而且有運-8和轟-7的客戶基礎,隻要價格足夠便宜,皮實耐操,性能可靠,打開市場不成爲題。
再就是,随着運-8量産後,杜飛已經開始籌備自己的航空公司。
這個航空公司隻用自己生産的飛機,在支線客機出來之前主要是運貨。
更确切的說,是從南洋向歐洲運送熱帶水果。
這條航線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從古晉到萍壤再到莫思科,不過用的是蘇聯的飛機,限于運量,數量太少。
如今杜飛手裏有了運-8,直接從古晉出發,飛行4500公裏抵達北高力,在這裏直接頂着北高力航空公司的名頭,換手續不換飛機,隻需要加滿油料,飛行6500公裏,就能到莫思科,正好都在運-8的航程内。
因爲熱帶水果在歐洲的稀缺性,使這條航線擁有巨大價值,到時候杜飛、樸折以及在莫思科承接的娜塔莎的家族,還有東歐各國的分銷商都能獲得巨大利益。
這條利益鏈将真正的,把在速聯有巨大影響力的娜塔莎的家族跟杜飛連在一起。
單是這條航線,一旦運轉起來,至少需要五十架乃至更多運-8飛機。
每天向莫思科投送五十噸各種新鮮昂貴的熱帶水果。
與此同時,杜飛把炮艇機的作戰視頻制作成錄像帶,寄給了樸折、卡大佐、撒大木、艾魯爾,以及其他可能的潛在客戶,推銷炮艇機和運-8飛機。
……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卡大佐剛剛進行完晨練,副官就把杜飛的信和錄像帶送了過來。
卡大佐先看了信,隻是普通的問候,外加提了一嘴錄像帶。
卡大佐有些好奇,杜飛在信裏賣了個關子。
他沖屋裏的電視努努嘴,副官立即會意去點開電視機和錄像機,把錄像帶塞了進去。
不一會兒,沒有經過剪輯的影響就從彩色電視機裏顯現出來。
卡大佐皺了皺眉。
畫面裏的影像快速晃動,是拍攝人員一開始剛打開攝像機。
能夠看出來,在一架小型飛機裏面,外面是一片湛藍色的海面。
卡大佐不知道杜飛大老遠給他寄來這盤錄像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錄像帶沒有聲音,隻能看到畫面。
片刻後,攝像頭終于對準了方向,電視裏面最先出現的是在西邊的太陽,随即調整焦距照向地面。
地上一片狼藉,卡大佐是行伍出身,一眼就看出那是大規模的密集爆炸造成的。
他腦中立即反應出一個畫面——地毯式轟炸!
随即想起不久前發生在南洋的事情,已經猜出端倪。
卻還來不及細想,忽然攝像機的鏡頭向上,對準了空中的一架飛機。
那是一架明顯沒有完工的飛機,表面上不同材質的蒙皮呈現出不同顔色,好像打着好多補丁。
然而此時這架飛機卻在大殺四方。
卡大佐皺着眉頭,他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飛機,從外形上看是一架沒見過的運輸機,火力卻是異常兇悍,前面四條火舌亂掃,後面還有一門大炮,宛如揮動鐮刀的死神,收割着地面上如螞蟻亂跑的人。
卡大佐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這個東西簡直太合他的胃口了。
他甚至在一瞬間想到,南部那些不太服他的部落,如果有幾架這樣的飛機,甚至不用出動正規軍,直接派去兩架,就能解決問題。
他心知肚明,杜飛寄來這盤錄像帶的用意,這就是在向他推銷。
而他也真是心動了。
非僅如此,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地面上飛起一溜白煙。
卡大佐此時已經帶入了炮艇機一邊,不由得心中一凜,那是防控導彈!
這種大飛機,飛的還這麽低……
豈料在下一刻,空中的炮艇機突然改變飛行姿态,肉眼可見的猛地向前加速,随即就從機翼下面噴射出一片熾熱燃燒的金屬箔條。
防空導彈受到幹擾,轟的一下炸開。
幾乎同時,剛才發出導彈的位置,遭到了炮艇機的集火攻擊。
卡大佐不由得松了口氣,随即更加興奮。
在錄像裏,炮艇機的表現簡直堪稱完美,要知道這可不是演習更不是擺拍,而是實打實的戰場。
就剛才那枚防空導彈,如果擊中了就算沒法一擊斃命,也能重創飛機。
片刻後,錄像帶播放完畢,電視上剩下一片白色雪花。
卡大佐立即道:“去把哈希姆叫來,現在,立刻。”
站在一旁的副官立即應了一聲,去打電話。
約麽半個小時,哈希姆屁颠屁颠跑來。
這段時間哈希姆算是春風得意,尤其在轟-8成功試飛之後,更顯得他高瞻遠矚,深謀遠慮。
不過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哈希姆的春風得意也存在着不确定的風險,就是當初在裏比亞建飛機組裝廠的承諾,到現在連一根毛都有沒見着。
一進門,卡大佐就摟住了哈希姆的脖子:“你看看這個~”
這個時候的卡大佐還年輕,體驗權利的時間也短,沒什麽架子。
哈希姆帶着好奇心看完了錄像帶,不由得吃了一驚。
卡大佐笑着道:“怎麽樣?”
哈希姆猜出卡大佐的心思,順着道:“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就是空中的坦克!這是什麽武器?”
卡大佐道:“這是杜飛剛寄來的。”
哈希姆一愣,令他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杜飛竟又搞出了新花樣。
卡大佐接着道:“你跟他熟,去看看什麽情況,如果有可能先買五架回來試試。”
哈希姆立即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把價格談好。”
卡大佐擺擺手:“價格不重要,杜是很有分寸的人,這種戰術武器突出實用性,本身是一種消耗品,跟導彈不是一回事,他不會漫天要價的。”
哈希姆點頭,表示還是領導看的明白。
卡大佐道:“重要的是幫我們建飛機制造廠的事,我們的資金和場地都已經就緒了,是時候開始了。”
哈希姆道:“我明白。,”
不怪卡大佐着急,之前轟-8剛試飛,還沒正式量産,現在都實戰了,沒理由拖着不給他們建廠。
不過哈希姆嘴上沒說,心裏還另有自己的小九九,就等着找機會去跟杜飛面談。
從卡大佐這裏出來,立即給杜飛發去電報,過幾天就去,讓杜飛等他。
幾乎同時,在八哥達的一棟豪宅内,撒大木也收到了一樣的錄像帶和一封信。
看完錄像之後,也是吃了一驚。
上次在京城,他原本看中了轟-8,最終沒奈何隻訂購了更小的轟-7,沒想到時隔幾個月杜飛又有了新東西。
看見錄像裏,空中炮艇機在戰場上肆虐,又搔到了撒大木的癢處。
以他的見識和軍事素養當然能看出炮艇機的弊端,一旦沒有制空權,這種飛機就是靶子。
别看在錄像裏,非常漂亮的躲開了一枚防空導彈,但在強度更高的戰場上,防空導彈的數量可不是一兩枚,而是同時打來十枚八枚。
再有就是戰鬥機,不管是老舊的隻有機炮的戰鬥機,還是新型的裝備空空導彈的戰機,都能對炮艇機産生巨大威脅。
也就說,使用這種武器的前提必須是掌握了制空權,或者對方壓根兒沒有防空的戰鬥。
即便如此,撒大木依然看到了炮艇機的重要價值。
比如去對付北方的分離分子,在邊境或者敏感地區進行武裝巡邏,這可比邊防巡邏隊的效率高多了。
雖然使用成本比巡邏隊要高得多,但對于到處都流淌着黑色黃金的巴比倫王國來說,錢從來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掌權的人願不願意花這筆錢!
想到這裏,撒大木的目光變得銳利而堅定……
前後差不多的時間,還有不少人接到了同樣的錄像帶,收到的人反應不一。
但有一點,他們都知道杜飛手裏有這種武器,還有一種性能不錯的,改裝炮艇機的運輸機。
不管現在需要不需要,日後有近似的需求就會想到杜飛。
而在杜飛這邊,收到了哈希姆的電報,情知送錢的散财童子又要來了,不由得心中高興,卻沒想到,在這之前,來了另一個不速之客。
收到陳方石那邊的通報,杜飛不由得皺了皺眉。
半個小時前,陳方石收到了武庭将希望來訪的請求。
陳方石十分敏銳,古晉跟北越沒什麽交往,作爲重要人物,武庭突然要來,不得不令他多想。
反倒是杜飛,有林天生事先提醒,對此并不意外。
杜飛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正想讓陳方石回絕,沒想到收到了朱爸的電報。
電報内容很簡單,就是讓杜飛見一見武庭,看看對方究竟想要什麽。
另外,武庭在北越的地位不低,是跟阮愛國同時代的元老,并且屬于比較親近花果的。
雖然在杜飛的記憶中,穿越前的世界,雙方撕破臉後,武庭的态度顯得相當強硬激進。
但那很大程度上是被他們内部親莫思科的派系裹挾了。
至少現在這個時間點,武庭還是有必要争取一下的。
可即便如此,也輪不到杜飛來管。
如果沒有朱爸這封電報,杜飛肯定拒絕對方來訪,現在卻沒辦法了。
這不僅僅是朱爸的意思,也是集體的決定。
杜飛拿着電報找到陳方石。
原本按陳方石的意思也是不見,沒必要也沒意義。
但國内有這個要求,他們還是要服從的。
最終跟杜飛商議,向北越發電回應,答應可以訪問,不過提出要求,隻能是私人身份,不能穿着軍裝,沒有官方通告。
盒内,總督府。
這是一座法果殖民時期留下的城堡式建築。
在總督府内的一間辦公室内,武庭眼神複雜的看着剛拿到的電報。
電報上的條件令他有些惱怒,按道理他參加葛命的時間并不比朱爸晚,杜飛作爲一個晚輩,居然這樣羞辱他。
但過了片刻,他卻歎了口氣,重新調整好心态。
誰讓現在形勢比人強,杜飛雖然年輕卻不是他能輕視的。
站在一旁的秘書一臉憤憤不平,武庭擺擺手道:“一切按他們的要求辦,立即準備,盡快出發。”
“是~”秘書應了一聲,退出辦公室。
在今年三月,武庭發動了著名‘複活節攻勢’,最終結果并不如人意。
調動幾十萬大軍,付出了慘痛代價,對敵人造成的傷害卻相當有限。
再加上武庭與黎竹的矛盾,武庭因此被撤職。
正因如此,武庭才有閑暇出來走走,一方面希望獲得更多援助,另一方面也想獲得正治上的支持。
然而情況遠比他預料的更嚴重。
他的請求遭到委婉拒絕,隻在杜飛這邊留了一條間接溝通的渠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随着阮愛國去世,黎竹接班徹底打破了原先平衡交往的策略,轉而一邊倒的緊跟着莫思科的節奏。
現在花果跟莫思科又是這種情況。
就這種态度,還想人家支援你,誰也不是傻子。
武庭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起身離開辦公室……
兩天後,古晉王宮的會客廳内,杜飛見到了武庭。
杜飛沒想到對方來的這麽快。
武庭六十出頭,頭發花白,精神矍铄,渾身帶着一股銳利的軍人氣質。
即使穿着便裝,也能叫人眼睛一亮。
同時武庭也在打量杜飛,白襯衫,藍褲子,很簡單的打扮,身材高大,英俊帥氣,快比他高一個頭。
想到自己子侄輩裏,乃至盒内的同齡人中,竟找不出一個如此人才出衆的。
杜飛笑呵呵的,搶了兩步上前,伸出手道:“武前輩,招待不周,請您見諒。”
武庭也笑了笑,跟杜飛握握手:“杜飛同志客氣了,是我冒昧了。”
杜飛稱武庭爲前輩,既沒叫同志也沒叫職務,就是表明了既不談信仰也不談工作。
武庭卻不同意,什麽都不談他大老遠來幹什麽。
杜飛一笑,并沒糾結這個,請武庭入座,仍笑呵呵道:“我很早就聽說過阮愛國同志的事迹,他是一位值得敬仰的,偉大的葛命家。”
武庭點頭應和,這個必須贊同:“阮愛國同志的葛命之路始于花果,對花果始終抱有特殊的感情。”
杜飛接道:“的确,如果他看到今天狀況,恐怕……”
武庭道:“今天我們依然是親密戰友、葛命同志。”
杜飛笑了笑:“武前輩這話自己信嗎?自從阮愛國同志去世,黎竹上來之後,都幹了些什麽?你們是幾十年的老戰友,他心裏怎麽想的你應該比我清楚。”
武庭嘴角牽出一抹苦笑。
杜飛又道:“其實你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畢竟莫思科那位給的實在太多了,老話說的好,有奶便是娘,大家誰也不能免俗。”
武庭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杜飛主動幫他們開脫。
隻是杜飛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皺起眉頭:“不過得到任何東西都有付出相應代價,你們從莫思科拿到多少,早晚都是要換的,就像當年我們,勒緊褲腰帶還。當然了,也可以不還,不還就得聽話,就得拿别的東西去換,比如聯合艦隊,長波電台,租借港口……”
說到這裏,意味深長的看向武庭:“說起港口,你們的海岸線就有不少天然良港。”
武庭默然,杜飛雖然沒明說,卻是句句都在暗示黎竹可能賣果。
不過武庭也是老謀深算,對于杜飛的挑撥無動于衷,轉而說到援助的問題上。
自從這幾年,跟阿美莉卡建立了更有效的溝通機制,來自花果的援助快速減少。
這就令北越方面十分難受。
雖然莫思科給的很多,但那都是比較精良的武器,其他的物資包括糧食,他們提供不了多少,主要還是花果。
尤其今年年初的攻勢失敗,令他們損失慘重,傷亡将近十萬。
雖然有效吓阻了阿美莉卡,卻也弄得元氣大傷。
杜飛直言不諱:“非常抱歉,關于這件事我個人并沒有相關權限。”
武庭皺眉要再開口,卻被杜飛搶白:“前輩,今天隻是私下會談,有些話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的,對于您個人我還是相當敬重的,不管是您的立場,還是您的能力,但是……關于援助的問題,我恐怕您找到誰都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可是……阿美莉卡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難道不是嗎?”武庭表情肅然,目光嚴厲。
杜飛道:“當然,所以我們才會豁出去自己餓肚子,也要支援你們糧食裝備。可惜……有些人喂再飽也養不熟。”
武庭的臉色一變,這是明着罵白眼狼了。
杜飛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武前輩,我不是說你,如果阮愛國同志還在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話算是說到武庭的心坎兒上,如果阮愛國還在他也不至于這麽憋屈。
實際上,以他的軍事素養和眼光,豈能看不出來年初的時候并不适合發動大規模攻勢。
但他沒有辦法,那是他這一系的最後一搏。
如果再不行動,隻會慢慢被黎竹削弱,萬一赢了就能攜大勝之威分庭抗禮。
結果就是他們失敗了,武庭直接被撤職,徹底失去指揮權。
杜飛繼續道:“再則說,出錢出力幫你們趕走阿美莉卡于我們有什麽好處?你們那位黎竹同志的心裏隻會記着莫思科的好。勝利之後你們會怎樣?會停下來,建設國家,休養生息嗎?”
武庭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爲在他的潛意識裏都覺着戰勝阿美莉卡還非常遠。
杜飛搖了搖頭,笃定道:“不,你們不會,波列日涅同志不會答應的,他們付出那麽多資源武裝你們,絕對會把你們利用到極限。”
武庭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因爲杜飛說的沒錯。
杜飛接着道:“接下來按照黎竹的性格,他一定不會滿足于趕走阿美莉卡,他會想辦法恢複曾經的法果的殖民地,侵吞真臘和老過,成爲南洋小霸……”
武庭眉頭緊鎖,來之前他都沒意識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真如杜飛所說,花果絕不會給他們出手的機會。
到時候就是反目成仇,一旦走到那一步,他們有獲勝的希望嗎?
霎時間,武庭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