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棄船登岸,不由得往碼頭的左側看去。
在那裏有一座造船廠,正是著名的科欽造船廠,印杜未來的航母就是從這裏下水的。
此時船廠還沒有那麽大規模,但也是南亞最大的船廠。
能夠隐約看見,船廠的邊上停靠着不少軍艦正在等待維修。
這時伊格爾從後面走過來。
因爲天氣炎熱,伊格爾穿了一件軍綠色的跨欄背心,下身是軍靴迷彩褲,渾身一股彪悍之氣。
杜飛收回目光,回頭看了一眼:“艾魯爾那邊有消息了?”
伊格爾點頭:“剛收到的電報,他們已經占領了海德巴拉城。”
杜飛“嗯”了一聲,并沒有太驚訝。
實際上,随着新德李決定從南方抽調部隊去支援東線,就已經注定了是這個結果。
原本在海德巴拉駐紮兩個師,将近三萬人。
現在一下就調走了一半,兵力空虛不言而喻。
而且常年駐紮在海德巴拉的部隊,艾魯爾有心思怎麽可能不動手腳,早就買通了不少軍官。
再加上突然襲擊,還不能拿下海德巴拉,艾魯爾和他那些手下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海德巴拉易手,以及艾魯爾打出了複辟的旗号,産生了相當嚴重的後果。
做出調兵決定的新德李妥妥的被打臉。
而剛離開駐地,北上支援東線的部隊,收到消息士氣低落。
他們有不少人的家眷都留在原駐地,尤其是軍官。
杜飛早在之前就料到了這種影響,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淡淡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行動吧!”
伊格爾躬身,立即轉身下去準備。
事先制定好了計劃,不需要杜飛再親力親爲。
接下來伊格爾會帶領登陸的雇傭兵主力一路向北,目标暫定爲班加羅爾。
路上将無差别攻擊所有成建制的武裝,主打就是制造混亂,讓人弄不清情況。
如果一切順利,抵達班加羅爾,伊格爾還将繼續北上,向海德巴拉進發。
全程直線距離爲850公裏。
而伊格爾的第一個目标就是科欽造船廠。
當天晚上,夜裏十二點,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一團奪目的火球緩緩從造船廠的方向升騰起來。
緊跟着就是密集的槍聲,還夾雜着迫擊炮的動靜。
科欽市裏的人們吓得瑟瑟發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還以爲是巴軍突然打了過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這個時候,杜飛帶着一百多人,順着一條河流逆流而上。
船廠爆炸的時候,杜飛一行人距離科欽市已經有二十多公裏。
仍能看見爆炸的光芒。
杜飛站在一艘平底木船上,回頭看了一眼海岸方向的火光,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到了這一步,那支雇傭兵在杜飛這裏已經成了棄子。
進入敵後,孤立無援,必須奔襲上千公裏抵達海德巴拉才算是一條出路。
雖然說敵後空虛,這些傭兵都是百戰老兵,但這一千多人最終能活下來的,杜飛估計應該不到三分之一。
至于這些傭兵,也都不是傻子。
他們明知道這一趟任務非常危險,還是願意來,圖的是什麽?不就是綠油油的美金和黃澄澄的金條嘛~
這些東西杜飛一樣都沒給,但艾魯爾給了。
而且這一路上,雖然誰也沒說明,但大家心照不宣,少不了燒殺搶掠。
那些搶到的東西,也都屬于這些傭兵個人所有。
這才是關鍵!
這趟來的人,有一大半抱着富貴險中求的心思,早就聽說印杜是黃金國度,到處都是黃金。
心裏憋着幹完這一票就夠花一輩子的心思。
科欽造船廠的爆炸,則是開啓這次遠征的第一槍。
這一次,從北方到南方,從西線到東線,杜飛是鐵了心,要把這個‘好鄰居’徹底搞殘了。
地處印杜南部,距離赤道不到一千公裏。
即便是夜裏的風也帶着一股潮濕悶熱的氣息。
河面上彌漫着一股腐爛的腥味兒。
杜飛很不喜歡這種味道卻沒有辦法。
從科欽市到達帕德瑪納神廟距離不近。
卡拉拉邦的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個南北長,東西窄的黃瓜條形。
杜飛這次的目标隻有一個,就是那座傳說中的黃金神廟——帕德瑪納。
足足三天時間,順着河流逆流而上,又轉到陸路,最終抵達。
杜飛事先做了充足的情報準備,知道帕德瑪納神廟并不在荒郊野嶺。
神廟的旁邊有一座小鎮。
這裏在二戰前,曾是特拉凡哥爾王公的家廟,直至最近幾年才封閉起來。
遠看帕德瑪納神廟就像一塊整個的漢白玉雕刻的,呈現上窄下寬的梯形,上面布滿了各種雕刻。
在神廟前有一片水面,沿水而建一座小鎮,白牆紅瓦,十分别緻。
這裏很少有外人來,突然出現一夥人,還全都是外國人,頓時引起了本地人的警惕。
鎮上并沒有旅館,隻有一個類似村公所的地方,可以爲路過的旅人提供住處和飲食。
杜飛這一行有一百多人,在離開科欽市就沒再遮遮掩掩的,全都把武器裝備上,一看就不好惹。
沿途也路過了幾個村莊,看見他們這樣,還有不少白人,本地人很識趣的遠遠躲着。
這個小鎮的鎮長是一個皮膚黝黑,頭發花白的幹瘦老者。
渾身上下隻穿着一條短褲,露出身上幹癟的肋骨,額頭上用紅色油彩畫了一個豎道。
老者吧啦吧啦說話,卻不會說英語,好在鎮上有年輕人幫着翻譯。
老者詢問杜飛他們是什麽,來到這裏要幹什麽?
杜飛笑呵呵的打量着老者,直言不諱道:“我們這次是沖帕德瑪納神廟來的……”
翻譯的年輕人赫然臉色一變,忘了跟老者翻譯。
老者雖然聽不懂,卻也看出情況不對。
立即碰了一下身邊的年輕人,年輕人反應過來,立即給他翻譯。
老者眉頭緊鎖,立即道:“外鄉人,神廟是我們的聖地,供奉着偉大毗濕奴……”
杜飛聽着他的說辭,雖然拐彎抹角的,卻隻有一個意思,就是不能進去。
可惜,杜飛來到這裏根本不是征求他的意見,直接心念一動,讓慈心出手。
慈心一襲白裙,從科欽市這一路過來,絲毫沒表現出疲憊,身上也纖塵不染。
至于爲什麽直接讓慈心出手,因爲杜飛在這名老者的身上察覺到了強者的氣息。
這個人的實力不弱于當初的瑜伽大師達爾西姆。
果然,慈心上前一步,立即引起了對方的警惕。
原本渾濁的眼睛驟然變得透亮,身影蓦的一閃,飛快向後退去。
慈心的速度比他更快,在幾米外老者剛站定了,就感覺到眼前一晃。
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向他打過來。
老者心中一凜,立即想要躲避,赫然發現那手掌似慢實快,他的身子柔韌的好像面條,盡力的向後仰躺。
非但沒能拉開與手掌的距離,反而眼看着那隻白皙的手掌在眼前越來越近!
直至遮蔽了他的視線,仿佛他的視野裏全都被掌心覆蓋,那隻手掌變得無限大。
最終“咔嚓”一聲,慈心的手掌不輕不重的按在老者的額頭上。
修煉者堅硬的骨骼在這一刻脆弱的就像雞蛋殼。
老者瞪大眼珠子,滿眼的不可思議,眼睛暗淡下去。
臨死仍難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手!
這名老者是專門看守神廟的苦修士。
他們接受特拉凡哥爾家族的供養,世代守在這裏,看護神廟。
在杜飛穿越前,要不是正府出動了大量軍警,也不可能輕易控制住這座神廟。
眨眼間,老者氣絕倒地,頭頂上凹陷下去一個大坑。
充當翻譯的青年瞪大眼睛,驚恐無比。
他本身也是修煉者,隻是實力遠沒有老者強大。
他心裏清楚老者的厲害,難以置信居然輕飄飄一下就被拍死了!
半天青年回過神來,大叫道:“别殺我!求求你們!”
不知道是不是生死危機激發出了潛力,本來這人的英語磕磕絆絆的,此時卻喊的順暢無比。
杜飛瞥了一眼那老者的屍體,給身邊的魏成功使個眼色。
跟杜飛這一路的,帶隊的正是魏成功和宋珍珠二人。
魏三爺帶着一大家子到南洋定居,魏成功在杜飛團隊裏的位置也更穩固。
魏成功心領神會,摘下背在肩上的56式沖鋒槍,雙手一抖,咔哒一聲,折疊在槍管底下的三棱軍刺被甩到前面。
來到屍體前邊,魏成功十分幹脆,對着老者屍體的心髒就捅下去。
噗呲一聲,三棱軍刺直接把幹瘦的老者插個透心涼,跟着又對準太陽穴來了一下,确認人徹底死了。
杜飛跟達爾西姆接觸過,知道這種瑜伽大師的生命力非常強。
雖然慈心的實力強大,出手肯定萬無一失。
但有些事還是需要再三确認。
魏成功補刀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慈心也沒有任何表态,仿佛沒看見一樣。
倒是那名青年,臉色煞白的咽一口吐沫,心中更恐懼,急急忙忙道:“大人,我可以帶路,我知道神廟裏的秘密,求你們,别殺我!”
杜飛瞥他一眼,挑了挑眉道:“什麽秘密?”
青年咽口吐沫,偷眼看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慈心,又瞄了一眼在擦刺刀的魏成功。
結巴道:“在神廟下面,有……有兩間密室,裏邊藏着幾百年神廟裏供奉給神的祭品……”
杜飛心中冷笑,很明顯這個青年并不老實。
他穿越前聽到的新聞,在帕德瑪納神廟下面,可不是兩個密室,而是四間。
裏面全都裝滿了各種黃金和寶石,每一間密室都價值連城。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這名青年并不是撒謊,而是他隻知道有兩間密室。
但對杜飛而言這并不重要。
反正他從一開始也沒指望本地人幫忙。
這趟出來,爲什麽把‘小紅’‘小灰’都帶來,還附帶了十個大箱子的老鼠大軍。
就是爲了用在這裏。
管你有幾個密室,密室裏隐藏了什麽機關埋伏,我隻管用老鼠去挖,都給掏空了,不怕找不到。
不過這名青年也不是完全沒用處。
至少他可以直接找到神廟下面的入口,确定大緻位置,省卻許多時間。
承諾隻要青年配合,不僅可以不殺他,還會給他一大筆錢。
對剛才那名老者,杜飛毫不猶豫直接下令殺了。
因爲這種苦修士的意志異常堅定,并不畏懼死亡。
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是白費功夫。
但這年輕人明顯沒達到那種程度,看着老者死了,差一點吓尿了,這樣的人才好利用。
這時剛下午兩點多,天上的太陽肆無忌憚的釋放着熱量。
杜飛沒再浪費時間。
這裏畢竟是敵國境内,并不是完全沒有危險。
經過這幾天的發酵,整個南印杜已經徹底亂套了。
艾魯爾突襲海德巴拉後,立即重新打出海德巴拉國王的旗号。
四面出兵,向外擴大地盤。
因爲事先準備充分,還有坦克之類的重武器,艾魯爾的進展非常快。
僅僅三天時間,占據了大片地盤,還在南邊的馬赫布樸市與駐紮在當地的正府軍打了一場攻防戰。
最終馬赫布樸市的守軍寡不敵衆,一共兩千多人,戰死五十,其餘投降。
另外,伊格爾那邊的效果也相當顯著。
從科欽市出發後,一路且戰且走,變換各種旗号,一會兒說是卡納達人,一會又變成了泰米爾人,隔天又成了馬拉地人……
因爲伊格爾是打了就走,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兩天。
再加上地方上有信息交互障礙,一時間電報電話雪片一樣飛向了新德李。
收到消息的新迪拉和新德李的一衆高層都被吓了一跳。
誰都沒想到,剛從南方抽調一些部隊去東線,就引來了這麽大副作用。
按道理不應該呀!
爲了确保抵擋住單軍,根據新德李的命令,一共從南方抽調六個師,将近十萬人。
去掉這十萬人,南方雖然空虛,也仍有二十多萬正規軍鎮守,即使出了一個海德巴拉,也不至于處處烽火。
可要說是謊報軍情,似乎也不對。
一來謊報軍情的罪名不小。
二來一個兩個是謊報,總不至于這麽多地方都謊報。
突如其來的困境讓新迪拉産生自我懷疑,自己的正府真這麽不得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