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魯尼和李家坡那邊的皮特一起,落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在正千方百計讨好朱麗,希望加強斯萊特家族的關系。
可惜,他們這樣把力氣用在朱麗身上終究是緣木求魚。
電話裏,魯尼說話語速很快。
核心意思就是勞爾的人已經秘密抵達李家坡,正在暗中跟古晉的一些人聯系,準備策反原先的斯萊特傭兵團。
魯尼非常小心,這個電話的通話時間很短,其中蘊含的信息量相當大。
結束通話,朱麗撂下聽筒,臉色有些難看。
杜飛在旁邊聽了個大概,不由笑道:“怎麽樣,我說什麽來着~”
剛才他倆在船上說當王後還是當女王的時候,杜飛就表達出了朱麗對王國的控制不夠,根本沒法順利繼承原先的權力和利益框架。
朱麗還不服氣,認爲隻要合理分配利益仍可以駕馭。
結果這就來了現世報。
言猶在耳,讓她臉頰有些發燙,不由得瞪了杜飛一眼:“你笑什麽笑,看我被人欺負你很高興呗~你個沒良心的。”
旁邊的馬冬梅嘴角抽了抽,心說這倆位現在都不避人了這是。
杜飛不以爲意,仍嘿嘿笑。
朱麗一跺腳,過去掐他一把,沒好氣道:“算你說的有理,你說現在該怎麽辦呀!”
玩笑歸玩笑,杜飛心裏知道眼下的問題難不倒朱麗。
不然這段時間,杜飛回到國内,她根本撐不住局面。
隻是朱麗非常聰明,知道什麽時候該顯露鋒芒,什麽時候該藏拙示弱。
尤其她跟杜飛的關系,說夫妻不是夫妻,說情人不是情人,說是合作還摻雜了别的感情,兩人的關系就更需要用心經營維持。
杜飛也不說破,順她的意道:“這有什麽可糾結的,那個什麽财務大臣,直接拿掉,順便抄家,還能發一筆橫财。”
朱麗詫異:“直接動手?按你的風格,難道不用放一放等着釣大魚?”
杜飛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是說一個财務大臣不夠口兒。
杜飛解釋道:“我也想一口吃一個胖子,問題是把這些人都拿下來,剩下那些位置讓誰頂上去?你有人嗎?”
朱麗頓時沒話說了。
說到底,任何複雜的問題究其根源隻有兩個,要麽是錢,要麽是人。
杜飛接着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遲疑,隻要有人敢冒頭,必須雷霆手段,殺雞儆猴,震懾人心,才能穩住局面。”
朱婷點頭,認同杜飛的主意,轉又問道:“那傭兵團呢?”
杜飛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兇光,跟剛才提到财務大臣的時候截然不同。
對待文職以震懾爲主,暫時還得讓他們幹活兒,但殘存的斯萊特傭兵團的勢力就沒太多顧忌了。
老話說,卸磨殺驢。
現在,随着新整編的三萬多人的王國衛隊趨近成型,原本實力占優勢的傭兵團勢必成爲明日黃花。
他們乖乖的不哭不鬧,杜飛和朱麗都得想法子整治。
更别說勾結那位新上任的勞爾伯爵,等于是主動往杜飛、朱麗手裏遞刀子。
聽杜飛把話說完,朱麗皺了皺眉道:“現在傭兵天那邊最頑固的是一個叫撒切爾多的,手頭大概有一千多人,全都清洗掉?”
杜飛道:“那也不至于,雇傭兵不是正規軍,把骨幹抽掉剩下散兵遊勇翻不起浪頭。”
朱麗想了想,認同的點點頭,當即讓馬冬梅叫人開會布置。
之前她多少有些畏首畏尾,杜飛把這麽大一片基業交給她,她生怕因爲她的一個決策弄出亂子。
到時候不說她自己會不會有危險,真把這片地盤賠進去,她都沒臉面見杜飛。
現在,杜飛來了,朱麗有了主心骨。
再加上兩人确定了關系,朱麗說話更有底氣。
當即叫人來,按照杜飛的計劃,先對财務大臣下手殺雞儆猴,再清洗原先斯萊特傭兵團的殘餘勢力。
在朱麗叫人開會的時候,杜飛并沒有摻和進去,而是拿到了一個地址,跟慈心坐車過去。
那是一棟相當氣派的大宅院。
事先打過電話,杜飛下車的時候,老楊和老楊媳婦早就在門口等着。
看見二人,杜飛微微一愣。
老楊和瑞珠此時都穿着體面。
尤其瑞珠,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出身,此時看着比在京城那暫年輕了好幾歲。
老楊搶了幾步迎上前,嘴裏依舊叫着“領導”跟杜飛握手,瑞珠跟在後邊一臉微笑。
看得出來,兩人在這邊過的不錯。
進了宅院大門,裏邊的庭院相當寬敞,足得有兩畝地。
種着椰子、榴蓮、菠蘿蜜,還有兩個園丁正在打理。
正對着大門,是一棟三層别墅,跟原先老楊在京城的住處有天壤之别。
杜飛笑呵呵道:“老楊,你這兒夠寬敞的!”
老楊嘿嘿道:“都是看您的面子,首相大人把這裏賞給咱家,聽說原先是什麽大臣的宅子。”
杜飛知道,老楊所謂的首相,指的就是朱麗。
經過院子裏長長的方磚路,幾人寒暄着走進了别墅。
客廳的吊扇呼呼轉着,窗戶邊上還安着空調,給屋裏帶來幾分涼爽。
瑞珠忙着去沏茶,杜飛和老楊坐下:“這邊住着還習慣吧?”
老楊笑着道:“瞧您說的,這麽大的宅子住着,家裏那幾個小子都有正經着落,這要擱以前咱連想都不敢想啊!”
杜飛點頭,又問了一下楊家哥仨跟劉匡福的情況。
還别說,這些小子們過來還挺适應。
尤其楊志剛和劉匡福這倆貨,來了就當了連長,管着百十号人,那是相當興奮,登時把在新東方突擊學的那點東西都抖落出來,跟士兵同吃同住,拉練集訓,熱火朝天。
杜飛聽着也暗暗感慨,還是年輕人有沖勁。
說完小子輩兒,又問起老楊:“老楊,你這邊搞的怎麽樣了?”
老楊來之前,杜飛就跟老楊商量好了的,他一家子過來,杜飛不能不管,幹脆還讓老楊幹老本行。
杜飛給拿了一部分本金,老楊自己再添一部分,算是兩人合股,開個建築公司。
老楊占三成,杜飛占七成。
一開始老楊還不同意,覺着三成太多了,他留一成意思意思就算了。
杜飛卻知人心難測,不患寡患不均。
要是給太少了,老楊現在不覺着,可是等将來了呢~
而且杜飛那七成也不是他獨占的,還要再分出去一些。
最終才能形成比較平均的利益分配。
老楊道:“您放心,公司的架子已經搭起來了,現在先接了一些修繕損毀建築的活計,算是鍛煉鍛煉隊伍。”
杜飛點頭,也沒多發表意見。
今天他來就是露個面,給京城那邊來的人安安心,告訴他們不是把他們丢到這就不管了。
同時也強調一下老楊家的地位。
所謂蛇無頭不行。
如今在沙撈越,華人本來就弱勢,團結顯得更重要。
但跟誰團結,怎麽團結都是問題。
要是杜飛在這裏,肯定沒的說,直接找杜飛。
問題是現在杜飛不可能長期留在這裏,就必須拿出一個代理人,讓想團結的人有個目标。
老楊就是這樣的角色,杜飛一定要把他立起來。
在老楊這裏,杜飛一直待到晚上。
當初的那幫行小子們,在古晉的都被叫了過來。
一起吃了一頓飯,喝酒吃肉,勉勵一番,杜飛才從老楊家裏出來。
卻沒回王宮,轉而去了古晉河邊的一處居所。
這裏是一棟二層小樓,正對着河邊,帶個大院子,有自己的私家碼頭。
汽車停在門口,院裏立即傳來“汪汪”的狗叫聲。
杜飛從車上下來,就見一名青年快步從裏面走出來,到杜飛面前叫了一聲“姐夫”,正是王玉芬的弟弟王小東。
杜飛“嗯”了一聲,拍拍他肩膀道:“等半天了吧~”
王小東規規矩矩的客套,雖然叫着姐夫,但他心裏清楚,他這個小舅子可不敢當真。
杜飛看在眼裏,不由暗暗感慨,這小子愈發知道分寸了。
兩人來到屋裏。
一名模樣秀麗的少女已經沏好了茶水。
杜飛微微詫異,看了一眼少女,看膚色明顯不是本地人。
王小東解釋道:“這是我家一位師兄的妹子,家裏沒旁人了,就跟過來了。平時我在軍營,她給看着房子。”
少女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随即沖杜飛微微鞠躬,退到廚房旁邊的房間裏。
杜飛不知道王小東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明白。
這少女明顯對他有意思,不然沒名沒分的誰幫他看房子。
剛才喝了一點,杜飛嘴裏帶着幾分酒氣,笑呵呵道:“小姑娘挺不錯。”
王小東腼腆的嘿嘿笑了兩聲,一瞅就是有奸情。
杜飛也沒再逗他,話鋒一轉道:“來這幾個月,覺着怎麽樣?”
王小東情知杜飛問題的關鍵。
稍微組織一下語言:“姐夫,這幾個月我一直暗中觀察,這邊的部隊……”說着緩緩搖頭,表情嚴肅。
杜飛“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王小東道:“前一陣,雖然經過大整編,戰鬥力提升了一些,但還是差的太遠了。這些部隊擱在咱國内,連村裏的民兵都不如,紀律松散,訓練拖沓,風氣也不太好。”
杜飛皺眉,之前從朱麗可不是這麽說的。
按朱麗的說法,這次整編成王國衛隊後,部隊戰鬥力提升非常大。
怎麽到王小東這裏就不行了?
相比起來,杜飛還是更相信王小東。
并不是說朱麗說謊,而是因爲王小東更接近基層,更知道具體的情況。
反而朱麗坐在王宮裏,難免有些霧裏看花。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杜飛也不怎麽着急。
事實上打仗比的往往不是誰更強,而是誰不那麽爛。
尤其在南洋這片兒,說是‘沒有最爛,隻有更爛’一點不爲過。
況且杜飛原本也沒有擴張計劃,旁邊還有林天生和樸哲策應,對付眼下的局面應該問題不大。
但接下來,杜飛還有别的計劃需要在這邊調人,卻一定要抽調精銳。
杜飛這趟過來,除了看看朱麗的情況,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以現在的情況,一旦第三次印巴戰争爆發。
黎援朝按計劃過去,再加上西線和北線的威脅,印杜半島南部必定空虛。
杜飛心心念等着這個機會,準備對著名的帕德瓦納古廟下手。
事實上,正是因爲這座神廟,才讓穿越前的杜飛了解到印杜神廟的富庶。
杜飛到現在還記着,那是2011年。
考古隊在帕德瓦納神廟下面發現了六個地下室,其中裝滿了難以計數的黃金和珠寶。
重達一噸的黃金飾品,一米多高的黃金大象,還有堆積如山的各種金币。
根據當時的估算,古廟地下室積累的财富,總價值超過一千億美元!
如果按照彙率和購買力計算,這批金銀财寶如今也值上百億美元。
更主要的是,現在根本沒人知道這筆财富的存在。
那座帕德瓦納古廟隻是比較有名,并沒有任何額外防禦。
所在的卡拉拉邦就在印杜半島最南邊,即便黎援朝那邊使出吃奶的勁兒也達不到這裏。
與其繼續留給三哥,還不如杜飛提前下手。
古廟距離海岸不算太遠,隻要籌劃得當,布置隐秘,行動迅速,再加上随身空間的便利,絕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
随後,杜飛在古晉待了三天。
朱麗展現出了相當果決的鐵血手段。
除了跟杜飛一起造小人,就是突然出手派魏成功連夜抓捕了财務部長賀蘇那。
順便逮捕的還有包括其家人和奴仆在内的387人,沒收全部财産。
這麽大的動作震驚了整個古晉城。
原本跟賀蘇那來往密切的人愈發忐忑不安。
就在賀蘇那被抓的第二天。
位于古晉河南岸,新成立的安保公司内,副總經理撒切爾多突然暴斃。
沒有任何槍聲,身上也沒有緻命的刀傷。
門外的秘書說,當時隻聽到撒切爾多的辦公室裏傳來一聲驚叫。
等他推門進去,撒切爾多已經倒地不起。
這間位于五樓的辦公室并沒有其他人,隻看見一道黑影從窗戶閃過,好像是一條大蛇的尾巴。
旁人疑神疑鬼,杜飛卻心知肚明,定是馬家的手段。
而在此時,他則乘坐飛機抵達了斯裏巴加的機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