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杜飛通過電話,雷洛親自把蔣震送到杜飛下榻的酒店。
其他人留在門外,隻有雷洛和蔣震進入屋裏。
杜飛看了一眼蔣震,笑呵呵跟雷洛道:“洛哥,這次謝謝你啦~”
雷洛嘿嘿道:“都是種花人,爲人民服務嘛。”
杜飛莞爾,這話在雷洛嘴裏說出來怎麽都别扭。
但話說回來,雷洛能說出這話,說明至少眼下他的屁股坐的很穩。
杜飛看向蔣震,倒也不失禮數,點頭道:“蔣震先生,請坐吧~”
蔣震偷偷打量杜飛。
對于杜飛這個名字他早就聽說過,卻一直沒有見過本人。
今天一見,不由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杜飛真這麽年輕。
聽杜飛讓他坐下,連忙道“不敢”。
杜飛也就客氣客氣,既然他願意站着那就站着好了。
杜飛道:“聽洛哥說,你想見我?”
蔣震連忙點頭:“那個……我有重要情報,不過……”
杜飛一笑,看向雷洛道:“蔣先生有什麽要求?”
之所以沒問蔣震,是因爲在來之前雷洛和蔣震肯定達成了協議。
這個時候如果蔣震臨時變卦,雷洛怕是不好插嘴。
所以杜飛幹脆不讓蔣震說話,直接問雷洛。
雷洛立即把剛才的條件說了一下。
其中最核心的就是要确保蔣天生将來要坐上洪興龍頭的位置。
洪興是蔣震一手創立,他希望把這份家業傳下去,而不是替換别人做了嫁衣。
杜飛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
蔣震把洪興當成寶貝,在杜飛眼裏什麽也不是,一個黑社會社團罷了,幹到頭兒也是做髒活兒的,誰當龍頭有什麽要緊的。
杜飛道:“洛哥,這件事就勞煩你了,那個……叫什麽來着?”
蔣震連忙道:“蔣天生~”
杜飛“嗯”了一聲:“回頭照顧一下,讓将先生放心。”
雷洛立即點頭應諾。
杜飛又看向蔣震:“還有别的要求嗎?”
蔣震松一口氣有雷洛這句話,将來蔣天生的龍頭算是穩了。
在香江,雷洛就是有這個力度。
雖然雷洛内心不太想管洪興的破事兒。
但杜飛開口了同一件事涉及到人情往來又不一樣。
蔣震不敢得寸進尺,當即吧啦吧啦的,把他知道的全都抖落出來。
杜飛仔細聽着,有些在預料中,有些卻在預料外。
比如塔塔集團和山口組慫了,他就沒想到。
按說塔塔集團跟杜飛是血仇,一個侄子,一個兄弟,全都是在了香江。
一個炸彈就把溫格迪克唬住了,杜飛卻不大相信。
溫格迪克可不是軟柿子,能把企業坐到這麽大規模,就沒有個善茬兒。
所以,這次塔塔集團沒有響應王玄和斯萊特家族,并不是怕了而是另有要事,無暇顧及這邊。
“會是什麽事呢?”杜飛思忖。
想到明年爆發的第三次印巴戰争,難道從現在開始印杜人就在做準備了?
想到這種可能,杜飛心底不由生出幾分緊迫。
明年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時間節點。
一旦讓印杜勝利,肢解東巴西巴,就徹底坐實了南亞霸主的位置。
這對種花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好在還有時間,現在才年初。
距離真正開打還有将近兩年時間。
至于說山口組,杜飛從來沒把這個東洋幫派放在眼裏。
說白了,山口組跟洪興社沒有本質區别,都是大人物的夜壺罷了。
隻是山口組看起來更光鮮一些罷了。
另外就是鄭茂清,居然親自給蔣震打電話,讓他配合王玄。
雖然沒想到,卻也在情理之中。
上次豬油仔身亡鄭茂清就借機搞了一回事情。
隻不過當時斯萊特家族首當其沖,杜飛沒工夫理他。
這次還在背後做手動腳,看來利用藥廠下的套子,也是時候該收一收了。
再就是斯萊特家族和印泥的蘇比安。
有了蔣震這隻内鬼,對方的幾路兵馬都擺在明面上了。
其中最強的無疑是蘇比安,不僅是印泥的地頭蛇,還背靠他叔叔蘇哈圖。
想通過交涉,從他手裏把貨船要回來基本不可能。
另外就是斯萊特家族的雇傭兵團。
蔣震道:“據說這次斯萊特家族在非洲抽調了超過兩百名精銳傭兵,由一個叫伊格爾的帶隊……”
聽到‘伊格爾’的名字,杜飛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之前他就感應到,伊格爾乘飛機來到了亞洲,卻沒想到這次斯萊特家族的傭兵團竟然是他帶隊。
他這卧底當的,還真讓他當成boss了。
反而在蔣震的描述中,王玄這個始作俑者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仿佛他隻是蘇比安的一個智囊。
杜飛卻覺着王玄沒這麽簡單。
他剛逃到南洋,就處心積慮搞出這麽大陣仗,目的絕對不簡單。
可惜蔣震知道的也就這些了,關于蘇比安派人劫持貨輪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充其量就是個外圍角色罷了。
完事兒,蔣震跟雷洛離開。
至于事後怎麽處置,不用杜飛操心,雷洛自會辦好。
與此同時,遠在雅佳達的蘇比安臉色異常難看。
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滿是粉碎的瓷片。
這已經是他最近摔碎的第二件瓷器花瓶了。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消息,派到香江去的四個人全軍覆沒。
僅僅一個晚上,前後不到八個小時,一個活口兒沒留。
如果是普通人還罷了,那可是他花費重金好不容易搜羅來的奇人。
他親眼見過種種神奇手段。
尤其爲首那個,是南洋有名的降頭大師。
一手飛頭降,就連他叔叔身邊的‘萬蛇王’都忌憚三分。
其他三人雖然不及這位降頭大師,也各有手段,異于常人。
蘇比安每個月十幾萬美元養着他們,原本想當殺手锏。
卻沒想到,這次竟全折在香江。
蘇比安發洩一陣,稍微平複了心情,立即問道:“王大師呢?”
一旁噤若寒蟬的女仆連忙回答:“先生,王大師在樓上休息。”
蘇比安皺了皺眉,沉聲道:“把這裏收拾了,然後去請王大師來我書房。”
女仆連忙應了一聲,正要去收拾狼藉的地面。
卻在這時候,從樓梯上面傳來王玄的聲音:“什麽事發這麽大火兒?”
說話間,笑呵呵走下來,仿佛沒看到蘇比安難看的臉色。
蘇比安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給幸災樂禍的王玄一拳的沖動。
他不信王玄猜不到怎麽回事。
偏偏當初他要派人去香江時,王玄還曾出言阻攔。
提醒他,杜飛不好對付,最好引到印泥來。
偏偏他手下那幾個人不服氣,說王玄誇大其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反而非去不可。
蘇比安自己也覺着王玄誇大其詞了。
不能上次伱王玄吃虧了,就認定我手下的人也不行。
結果全被王玄說中了,一個不剩,大敗虧輸。
蘇比安不傻,事到如今回想起來,王玄當時阻攔是假,激将才是真的。
就是想讓他們踩到坑裏。
偏偏蘇比安還不能挑明了,隻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那四個人全軍覆沒如今他身邊稱得上奇人異士的,就隻剩下王玄了。
如果蘇比安是個任性妄爲的纨绔,當然不用忍氣吞聲。
直接叫人進來,就可以把王玄突突了。
俗話說,武術再高,也怕菜刀。
奇人異士能力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
别說飛機大炮,就是普通步槍打上也是一個血窟窿。
隻有一小撮頂尖人物,才能不懼突擊步槍。
慈心自不必說,達爾西姆、伊格爾,都在這個水準。
國内的,杜飛見過的趙玉春也差不多,馬教授如果開啓請仙附體,應該也可以。
另外還有張家那對叔侄。
其他的肯定也有,但無論如何這種高手都是極其稀罕的一小撮人。
王玄雖然厲害,卻不是這種路數。
更何況還丢了一條手臂,戰鬥力大打折扣。
蘇比安真想殺他,王玄絕對跑不了。
但是蘇比安不能。
因爲一口氣,把王玄給殺了,接下來的許多計劃都要擱淺。
而且殺了王玄,他身邊沒有奇人。
屆時,他的敵人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南洋從來不缺‘養小鬼’‘下降頭’這種腌臜手段。
他當然可以跟他叔叔借人,但蘇比安有自己的野心,并不甘心完全從屬于蘇哈圖。
所以他必須忍耐。
不癡不聾,不做阿翁。
即使猜到王玄用激将法坑他,蘇比安也隻能當不知道,好整以暇道:“王先生來的正好,我們去書房談……”
第二天,杜飛收攏一切,登上飛往李家坡的飛機。
再從李家坡換乘渡輪,抵達巴淡島。
從李家坡到巴淡島直線距離不超過三十公裏。
杜飛一身西裝,上唇貼着胡子,使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
現在還沒有‘亞洲四小龍’的說法,李家坡剛被迫獨立三年。
從感官上,比香江差多了。
街道破敗,設施老舊,人們走在街上,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和彷徨。
杜飛并沒在李家坡停留,甚至沒驚動這邊的同志。
這裏隻是一個中轉站,僅僅幾小時後,他就坐上渡船,登上巴淡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