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婦産科的醫生護士對這場手術記憶深刻。
孕婦羊水破的早,孩子又受擠壓缺氧,在生出來之前,孩子已經都沒了胎心跳。
當時孕婦正昏迷,要她自己生是不可能的,可要剖宮産,又需要家人或是孕婦自己簽字,外頭守着的還不是孕婦家人。
醫生正一籌莫展之際,孕婦突然尖叫着醒來。
沒多久,孩子便順利出生,伴随着嬰孩特有的哭喊。
而孕婦原本有大出血的迹象,再生完孩子後,血自己止住了。
醫生一度懷疑是他們的機器壞了,可這位産科醫生有幾十年經驗的,她覺得自己不應當診斷錯才是。
不管如何,孕婦跟孩子安然無恙便是幸運。
時落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番舉動也幫了明旬的忙。
如若這孕婦死在洗手間,醫院恐怕又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到時少不了被口誅筆伐。
婦人生孩子,屈琅跟屈浩兩個大男人不好跟在旁邊照看,好在時落力氣大,又有護士幫忙,孕婦換了衣裳,經醫生再三檢查,确定她并無其他問題,孕婦被推入普通病房。
得知是時落救了她,年輕婦人抓着時落的手不放,她感動的想哭。
“剛生完孩子莫要哭,對身體不好。”時落提醒她。
女人隻能忍住了哭,她愛憐地看着懷中的孩子。
孩子長得像她。
“這是個好孩子。”時落的手從孩子的頭上拂過,她說:“好好照顧他,日後他會報答你的。”
女人笑道:“這是我的孩子,我很愛他,也不需要他回報。”
既如此,時落便沒再多說。
“你的家人何時到?”時落起身想走,隻是看到女人孤零零地摟着孩子,她多問了一句。
女人撫摸孩子的手頓了頓,“我沒有家人。”
時落不解,“我觀你尚有親人在世。”
女人更是滿臉懵怔,“我從小就隻有爸爸,後來爸爸去世,就隻剩下我一人。”
說到這裏,女人情緒低落,“兩個月前我也離婚了。”
“大概我爸媽去的早,我不願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稍微有個人對我好點,我就一頭紮進去了,後來才知道他欠了很多錢,幾百萬,我原本想跟他一起還,隻是他還不戒賭,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出生就在這樣一個家庭裏。”丈夫不能在妻子孕期跟哺乳期提出離婚,妻子卻可以,他的丈夫又對她無大額轉賬,她丈夫的債務還是在婚前的,她不用共同承擔。
“不對,除了這孩子,你還有親人在世。”時落肯定地說。
簡單的看相,她極少出錯。
“但是我爸爸說過,在我剛出生,我媽就沒了。”女人說完,她低頭,親了一下孩子的額頭,又輕松地說:“不管有無其他親人,我有這個孩子就足夠了。”
有了孩子,她也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至于别的,都不重要了。
“我的預産期還有一周多,今天不知道爲何,在洗手間的時候肚子突然疼了起來,我都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時落救了她跟孩子的命,女人也爲了讓時落安心,就多說了點,“生孩子需要的那些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孩子的衣服奶粉尿布我也都有準備,今天孩子出生的突然,等會兒我會讓我朋友将東西都給我送過來的。”
女人話落,屈浩出現在門口,縮頭縮腦的往裏看。
時落跟他招手。
屈浩這才進來。
他手裏提着一大包産婦跟孩子用品。
“我媽聽說了這事,讓我出去買的,她還在樓下做檢查,沒法上來,就讓我過來看看。”屈浩将一大包用品放在病床旁邊的桌上。
他又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鈔票。
“這裏有一萬塊,可以留着給你應急用。”這是他二哥帶着的現金。
女人忙拒絕,“不行,這錢我不能要,我自己有的,就是這趟太突然,沒帶着。”
屈浩按照他二哥教他的話,“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給孩子的,我們跟孩子也算是有緣,這是長輩給他的見面禮。”
“這也太多了。”女人知道她是遇到好人了,她到底沒忍住,還是哭了出來。
“我跟孩子的命是你們跟醫生救下的。”
“哎,你别哭,我媽說過,剛生完孩子不能哭,不能心情不好。”屈浩手忙腳亂,他想安慰,又苦于嘴笨。
“還有,我去找了院長,院長說會讓護士多照顧你們。”
在女人一疊聲的道謝中,時落跟屈浩離開。
屈母的檢查一直到中午才全部做完,有幾份檢查報告要明天才能出來。
在時落回去的路上,明旬也知道了這事。
那位産婦原先是個商場的導購員,因懷孕,後來被辭退了,辭退前給了她一筆補償費,那點錢也不足以讓她跟孩子生存多久。
明旬做主,免了母子兩的住院費,及住院期間的各種花費。
屈家母子三人親自将時落送回明家老宅,時落下車時,屈母依依不舍地拍着她的手,約了下次見面見面時間。
得知時落要跟明旬出遠門,屈浩眼睛噌的亮了。
他也想去。
“你就别去拖落落後腿了。”屈母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胳膊。
“我也是健身的,我力氣不小。”屈浩反駁。
駕駛座的屈琅取笑道:“你覺得大師需要的是你那身力氣嗎?”
屈浩瞪了他二哥後腦勺一眼,這才不舍地看時落離開。
下回見面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屈琅看着自家老四依依不舍的目光,取笑,“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對人大師有什麽念想。”
“浩浩啊,你覺得明總與大師是不是男才女貌?”屈琅不懷疑屈浩的話。
可感情這事也說不準,萬一屈浩跟大師相處久了,再心動,那可不是好事。
“才不是。”屈浩否認。
屈琅臉色一變。
“落落跟明小旬一樣厲害,他們是天造地設。”屈浩強調。
“對。”屈琅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贊同。
回去後,時落去敲老頭的門。
老頭喝了口茶,神情少見的凝重。
“按說那些人不該這麽明目張膽的擺攝魂陣。”尤其是醫院人來人往的地方,陣法很容易被破壞。
“我許多年不來上京,什麽牛鬼神蛇都出來了。”老頭啪的一下打開折扇。
時落懷疑地看他,“師父,你來過上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