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師幾人注意力都在玉牌上,沒注意方才顧天師跟時落的對話。
也沒聽到老頭說的能量暴動。
諸葛卻看得清楚。
這玉牌若是對人無害,顧天師不可能用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要替時落設防護罩。
這玉牌他絕不可獨占。
他相信以時落聰慧,必然有辦法将玉牌的副作用降到最低,到時他在用玉牌修煉,便無後顧之憂。
諸葛若有所思地看向衛天師,按說衛天師手中也有與玉牌同樣的修煉晶石,即便太小,暴烈的能量應當也是不可忽視的,爲何他看起來渾不在意?
衛天師的眼睛幾乎沒離開過玉牌。
大約在衛天師他們心裏,什麽都沒有能量重要。
多了一個諸葛,時落這邊的人就比他們多,衛天師心裏琢磨一下,他能以一敵三,隻是他這邊餘下的幾人,除了左邊的江天師,其他四人術法平平,不是老頭三人對手。
況且對面還有幾個年輕人,虱子多了咬人也疼。
“不如你提個條件。”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再來軟的。
“你傷了花師父,任何條件都不行。”時落冷聲說。
衛天師視線在花天師斷臂處看了一下,突然笑道:“這是小事,我可以讓老江将你師父的胳膊修複。”
這話讓正偷偷趕來的小祥聽到。
他驚喜地上前,“你能讓他的胳膊長好,肯定能救活我爸的,我爸就是你們的人殺的,你應該救我爸。”
方才已化爲血霧的斷臂修道者曾答應過小祥,會讓他師兄救回小祥他爸,隻是時落他們要追人,不可能讓小祥帶着他爸跟上,斷臂修道者又保證會讓他師兄回來村裏,救回他爸。
小祥将他爸安置好,不放心地跟上來。
他剛才連對方聯系方式都沒留下,萬一斷臂修道者不回來,他該找誰去幫他爸?
“别動!”錘子厲聲呵斥。
小祥吓了一跳,他停下腳步。
看着前方對峙的場景,他結巴着問:“發,發生了什麽事?”
“不想死就先離開。”
小祥後退,“可是我爸——”
“這事之後再說。”
小祥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在你們看來,我爸一條命是小事,但是我們家沒了我爸,那天都塌了,你們得答應——”
“滾!”唐強離衛天師近些,他分明看到衛天師沒了耐性。
唐強沒好氣地與他說:“剛才答應你救人的那人已經沒了,死無全屍,你要是不想跟他一樣,就滾遠點。”
小祥果真沒看到那斷臂修道者,他知道唐強沒騙他,
“可——”小祥往後退着說。
“你要是再晚點,你們家沒命的就不止你爸一人。”錘子打斷他的話。
小祥咬牙,到底還是轉頭跑了。
他爸已經這樣了,他不能再出事,要不然誰幫他爸。
隻是跑出去十幾米,小祥又停下,他回頭,“等你們處理完自己的事,能不能救救我爸?”
“我說過,我會盡量。”陣法内的時落回道。
小祥這才加快腳步離開。
這一方再次安靜。
衛天師揚了揚下巴,又給了江天師一個眼色,“老江,我記得你之前幫過一個斷腿之人生出雙腿來。”
“沒錯。”江天師,也就是化爲血霧的斷臂天師師兄自得地笑道:“那人不是斷臂,而是整個下半身都沒了,是我讓他生出個下半身。”
“若你們不信,讓老江現在就幫你修複胳膊。”
“老花,除了再生術,我沒聽說過這種術法。”老頭搖搖頭。
就是衆所周知的再生術修複斷臂,短則需要半年,長則需要幾年時間。
像這般短短時間修複的,除非是仙術。
或是邪術。
花天師右邊肩膀抵着顧天師肩頭,放松地靠着,他臉上已不見痛意,整個人恢複以往那般漫不經心,“我就是再愛美,也不會不擇手段,你們放心。”
讓他們近身,那就是将自己的命交到對方手裏,花天師又不蠢。
“你們是油鹽不進啊!”軟的硬的都用過,時落幾人态度不見絲毫松動。
衛天師緩緩從背後抽出自己常用的法器。
那是一把看不出材質的黑色傘。
“八卦傘?”孫天師伸長了脖子,想看清傘的模樣。
老頭将孫天師的腦袋按了回去,“不像。”
傳言八卦傘又叫混元珍珠散傘,據說是四大天王魔禮紅的法器,這傘既是一件護身法器,又可做攻擊用,将對手收入傘中。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要不要将玉牌給我?”衛天師這話又變成明搶了。
時落直直望進他的眼底,不見一絲膽怯退縮,她同樣冷聲說:“不要。”
“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這些喜歡占人便宜的總想用這種話來表現自己的不得已。
時落也不是聽一回兩回了。
她舉着手,玉牌與她白皙細嫩的手有鮮明的色差,格外的引人注目。
衛天師這把年紀,自然不會爲眼前的美景動搖,他緩緩撐起傘,将傘轉了一圈,“我會讓你這丫頭後悔剛才愚蠢的堅持。”
哪怕隔着結界,老頭他們也能感受到一股陰氣沖着他們來。
衛天師不介意告訴老頭他們這傘,“你們猜錯了,我這不是八卦法傘。”
提到法傘兩個字,衛天師語氣都是不屑。
“若你們被收入這傘,你們會覺得魂飛魄散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衛天師催動這把傘,傘下竟發出陣陣哀嚎嘶叫聲。
“我這傘收過幾十個鬼王,除此之外,我還在傘中設過一個域。”衛天師再用力捏了一下傘柄,哀嚎聲更刺耳。
“域?”老頭看向花天師,“是我孤陋寡聞了?”
他怎麽沒聽過?
花天師也有些疑惑,他也從未聽過。
倒是一旁看熱鬧的諸葛猜測,“域應當爲疆域,在疆界内的地方。”
衛天師大笑,“沒錯,這域是我自創的。”
花天師知道了,“就是你造的一個小世界。”
“沒錯。”
衛天師說話間,黑傘驟然變大,幾乎要蓋住整個陣法。
頭頂的天空被遮掩,一片陰影下,明旬握緊時落的手,攬着她的肩頭,“落落,他會将整個陣法都收入傘中?”
隔着傘架,時落盯着衛天師看,她伸出胳膊,緊緊摟着明旬勁瘦的腰,肯定地說:“不會。”
要是能輕易收進去,方才他就不會提出交易條件了。
“我如何幫你?”明旬貼着時落的耳朵問。
“幾十個鬼王也是會怕朱雀能量的。”時落輕笑。
衛天師沒将明旬看在眼裏,縱使他感覺到明旬體内有股特殊能量。
到了他這個位置,區區一個普通人體内,哪怕能量再古怪,他都不會放在眼裏。
“那鬼王就交給我了。”能幫到時落,明旬有點興奮。
“這回你能幫我大忙。”
待大黑傘将整個陣法罩住,昏暗中,衛天師陰冷的聲音似在耳邊,“在我的域裏好好享受吧!”
隻是他還未來得及動手,旁邊傳來一道悶哼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