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過來!”錘子才擡腳,小晶扯着小妍往後退,手上一歪,小妍皺了皺眉,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小晶!”張母疵目欲裂,“你放了我家小妍!”
“你要想威脅大師,你拿我威脅。”說着,張母就要走過去。
小晶手裏的修眉刀又動了動,小妍眉頭皺的更緊,卻沒有出聲,她要是開口,傷口會更深。
“小姨,你别怪我,我也是沒辦法。”小晶對張母沒有恨意,相反,她很喜歡張母,這麽多年她是看着張母怎麽疼愛女兒的,午夜夢回的時候,她多希望自己跟小妍換一換。
“晶晶,你别沖動,你要是傷了小妍,你自己也讨不了好的。”生怕小晶會失去理智,張母不敢上前,“你放了小妍,我不怪你們了,我還幫你跟大師說情。”
小妍卻不信張母。
“大師,你救我,我就放了她。”她隻相信時落親口說的話。
她面上兇狠,隻是若仔細辨别,還能聽出她話裏的祈求。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你要是幫我恢複容貌,我可以去自首,讓法律制裁我。”這是小晶想到的最後能打動時落的條件了。
隻是時落仍舊看着她,不言不語。
“我看你是小看了我們所有人。”錘子的話打碎了小晶的期待,他還回頭提醒了時落一句,“時大師,别浪費你的定身符了。”
時落點頭,收起剛才取出的符箓。
掙紮間,小晶包在臉上的紗巾滑落,露出一張在錘子看來不過尋常的一張臉。
“你面容變老,身上也有味了?”錘子挑眉,指着她的頭頂,“那裏有隻蒼蠅。”
小晶尖叫,她空出一隻手就往自己頭頂拍去。
趁着這個空隙,錘子上前,捏住她拿刮眉刀的手腕,小晶不由松手,錘子另一手接住掉下來的刮眉刀,随即将小妍扯了過去。
“騙你的。”見小晶還在不停地拍打自己的頭頂,錘子才漫不經心地說:“時大師說過,你不過是外表變老,骨子裏還是年輕人,不會散發所謂的‘老人味’,再說了,人家屋子裏也沒蒼蠅。”
小晶對自己容貌的在乎已經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張母将女兒緊緊抱在懷裏,張父擋在妻子女兒身前,他恨聲說:“畜生,你真的是個畜生,我會報警的。”
“别,妹夫,你别報警。”小妍大姨哀求,“你要是報警,她就毀了啊,我們也沒臉見人了,妹夫,你就看在我以前對小妍也還算蠻好的份上,放過晶晶這次吧。”
“我求你了。”話落,她又看向張母,“小妹,我求求你,你讓我帶她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她,我肯定管好她。”
“不可能。”張母拒絕,“她都沒了人性,她要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小妹,這錢我都給你。”小妍大姨将塑料袋子遞給張母,“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再回去給你拿,你放過我家晶晶吧,晶晶她肯定就是一時想岔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一直是這樣的,隻是大姨沒有發現罷了。”小妍心有餘悸地開口。
“媽,你别求他們。”小晶往後退,等退到門邊,她環顧屋裏幾人,最後視線落在小妍身上,她更是嫉恨,“你運氣一直都比我好,就連這個時候,你都能遇到救你的人,老天爺真的不公平。”
她能跟人争,卻不能跟天地争。
可是憑什麽啊?
小晶本來是不想活了,站在門口,看着被張母護在懷裏的小妍,她改變主意了。
她死也不會讓這些人好過的。
小晶轉身就要離開。
“攔住她。”看着小晶決絕的背影,時落若有所思。
她在這女孩身上看到了黑氣。
這就是網上常說的‘黑化’。
小晶現在聽到時落說話就心裏發憷,她往外狂奔,隻是張家是二十樓,她要是走樓梯,不出兩層她就會被錘子抓住,她直奔電梯去。
她想乘坐電梯還有另一個原因,電梯裏有監控。
要是錘子敢在電梯裏對她動手動腳,她就告錘子強,暴。
也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不好,按下電梯後不久,電梯門停在二十樓。
而此時錘子已經扣住了她的胳膊。
電梯門開,裏頭站着年輕的一家三口。
小晶朝裏面的人求救,“救命,他要強,女幹我!”
年輕夫妻臉上有懷疑。
一個看着二十多歲,一個起碼得七八十歲,就是男人口味再奇葩,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下做出強,暴的事。
她扯了一下衣領,想讓這對夫妻看自己鎖骨上的紅痕。
這痕迹是前天夜裏她與人一夜,情留下的。
隻是她皮膚蒼老,本就不甚清晰的痕迹已經被皺紋覆蓋。
年輕夫妻轉開臉,不看她。
摸着脖子上松弛的皮膚,小晶動作一僵,她緩緩放下手,神經質地笑了一下。
剛才太着急,她竟然忘了她變老的事。
“那個,我們還有急事,我們想先下去,你們二位不如等下一趟?”年輕男人建議。
“你們随意。”錘子點頭。
“不要走,你們别走,他是想殺我。”小晶顧不得惱怒,她咬牙暗恨,隻能改口,“真的,他想殺我!”
有了剛才改口的事實在,年輕夫妻壓根不信小晶了。
他朝小晶說:“他是你孫子吧?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别傷了和氣。”
錘子嘴角一抽。
年輕人又覺得自己懂了,他繼續說:“是不是她得了阿爾茲海默症?”
“我有個姑奶,就是這個病,不認人,天天說别人要打她,瞅着空就往外跑,見着人就要拉着人說話,反正就什麽話都說。”說的還有真有假。
錘子扯了一下嘴角,沒說話。
小晶要瘋了,“你才阿爾茲海默症!你全家都是阿爾茲海默症!”
年輕人有點生氣,“你這人怎麽這樣?”
剛才他對小晶的同情頓時化爲烏有,年輕人改爲同情錘子,“家裏有這樣一個病人,實在是爲難你了。”
“滾!”小晶扯着嗓子喊,“我沒病!”
年輕妻子小聲對丈夫說:“聽她的聲音怎麽不像老人?”
年輕丈夫自以爲很懂地解釋,“不是有女人就是三四十歲了還是童音?她可能就是那樣的。”
聽着小夫妻對小晶評頭論足,錘子不急了,他松開手,嫌棄地往自己的外套袖子上擦了擦。
小晶深吸一口氣,想要大喊。
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的小妍跟父母一起上前,小妍故意說:“姨奶奶,你别跑丢了,你都這麽大年紀了,丢了就找不到家了,你要是丢了,大姨該多傷心啊!”
小晶越是忌諱别人說她的相貌,小妍越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小晶沒了理智,她舉着雙手,“我殺了你!”
有張父張母在,錘子不擔心他們一家制不住小晶,錘子對電梯裏準備伸着頭往外看的夫妻說:“我不是她孫子,她不配。”
“那好像是張叔。”年輕丈夫還是伸出了腦袋,“我都不知道張叔家還有這樣的親戚,哎,都病的這麽嚴重,怎麽還帶出來走親戚啊?”
年輕妻子要穩重些,她将丈夫拉回來,“這是人家的事,你别瞎摻和,我們該下去了。”
至于小晶喊的要殺人,夫妻二人都沒放在心上。
腦子有點病的人說話能當真嗎?
“張叔,需要幫忙嗎?”年輕丈夫還是個熱心人。
張父回頭,勉強笑了一下,他一手還制住小晶,回頭對年輕丈夫說:“是小楊啊,沒事,她腦子有點毛病,我會送她去醫院的。”
“我認識市二院的神經科醫生,張叔要是需要,到時我幫你聯系一下。”
張父跟年輕人道謝。
那一家三口這才離開。
“爸,我要報警。”小妍掏出手機,“她已經瘋了。”
不是瘋子,怎麽能把殺人挂在嘴邊。
張父也正有此意。
“别報,别報警,妍妍,大姨求你,你别報警。”小妍大姨又敢了過來,她朝小妍一跪,“小妍,大姨給你跪下了,你别報警,你再放過你姨姐一次吧!”
張母過去,直接将人提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長輩給小輩下跪,這是要小輩折壽的!
錘子實在懶得聽小妍大姨的求饒聲,他走過去,直接将人砍暈。
而後從張父手裏提着小晶,回了屋裏。
“先别報警,等時大師問完她話再報警。”
“大師?見死不救,你算什麽大師?”小晶沒有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母親,她朝時落喊。
時落掀了掀眼皮,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坐在對面的歐陽晨起身,他打量小晶一圈,“有的人不值得救,就在剛才,你身上多了一股極濃郁的惡意,再觀你面相,你這是要打算殺人?”
“她是反社會人格?”小妍問。
“不算。”歐陽晨說:“她不想殺無辜的人,她隻想拉着你們一起死。”
張母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你真的不是人。”
“現在可報警。”時落對張母說。
等警察來這段時間,足夠問出她想知道的。
張母聽時落的話,撥了報警電話,那頭傳來說話聲。
小晶有些慌張,等張母打通了電話,她又冷靜下來。
當時與那人聯系并沒有通過網絡,警察就是想查也查不到,而她害小妍這事也從未告訴過旁人,隻要她堅決不承認,警察不可能找到證據。
剛才她隻是嘴上說要殺人,卻沒有成功,也不會坐牢。
再說了,現在她才是受害者。
她可以将所有錯都推到小妍身上。
“按住她。”時落說了第三句話。
錘子直接将人提起來,扔在歐陽晨方才坐的沙發上,而後舉起椅子,直接罩在小晶的腦袋上。
如此,錘子就不用碰到她,還能困住她。
“放開我!”小晶推拒,可她的力氣不值一提,錘子又按了一下凳子,小晶腦袋被擠壓,她驚恐地看着凳子面越靠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