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要是大師真厲害,以你們的交情,她昨天就應該能看出我會遭車禍。”陶老闆兒子确實穩重,可任誰遭遇那樣的兇險,也不可能還冷靜,他嘲諷又挑釁地看向時落。
他昨天晚上問他爸了,是不是看上時落了。
他爸氣的直接把茶杯扔在他身上,他就知道他爸跟這位大師沒有私情,單純是交易了。
既然是交易,他爸是花錢請時落幫忙,那時落就是服務方,服務方就該有服務方的态度。
“臭小子,老子讓你閉嘴!”陶老闆懊悔,他怎麽就生出這兩個拖後腿的孩子了?
陶老闆的找補并未讓唐強幾人臉色見好,錘子更是冷嗤一聲,“若沒有時大師,你現在就不是躺在病房,而是躺在太平間了。”
陶老闆兒子整個人頓時不好了,他死裏逃生,最忌諱提到一個‘死’字。
“你,你們都給我滾!”陶老闆兒子起不了身,隻能漲紅了臉,要錘子離開。
錘子笑問時落,“時大師,看來人家不歡迎我們,要不,我們這就離開?”
“你,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要不是兒子已經躺着了,他恨不得再給他一巴掌。
時落不說話,轉頭就走,陶老闆追上去,“别,别,大師,您别生氣,我兒子這是被撞壞了腦子,他的話不是本意,大師您别放在心上。”
“我不會與他計較。”時落自是不會跟個病人計較,她這番過來,也不光是爲陶老闆兒子的事。
陶老闆緊跟幾步,“時大師,那我兒子不會再出事了吧?”
“那些人要是再拿我兒子威脅我,我該怎麽辦?”若對方是普通人,他大可多給兒子請幾個保镖,但是對方是傀儡,傀儡不怕死,也讓人防不勝防。
“他都不信落落,那就讓他自己解決。”屈浩還是心疼時落,他擋住陶老闆,“你别費力氣了。”
陶老闆想繞開屈浩,卻又被錘子有意無意地擋住,他終究沒有再碰到時落,也沒有再跟時落說上話。
陶老闆回去對兒子是一頓說教,他又将老金的事跟兒子說了。
“爸,你的意思是老金是自己想殺我們?”陶老闆兒子急的要起身,才擡了個頭,又暈眩的倒了回去,“還有他女兒的事,他們一家肯定都知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敢算計他們,還想要他爸的命,他要讓老金一家将牢底坐穿。
“這事你别摻和了,他該判什麽罪自然有法律來評判。”要是以往,陶老闆的想法跟他兒子是一樣的,不過與時大師相處統共不到半天時間,陶老闆再處事時會多考慮一番。
陶老闆兒子仍舊不甘心,陶老闆說:“我會請最好的律師,我不會冤枉他們,要是他們真的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會心軟。”
“爸,那大師真的這麽厲害?”他爸這麽嚴肅,對時落如此推崇,他爸是個精明的人,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内就被洗腦。
或許那大師真的有幾分本事?
“你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我看人還不如你?”提到這個,陶老闆又想拍他兒子了。
“那等我出院了,我親自去跟大師道歉。”陶老闆兒子又想起時落說他會破産,就不如昨天那般笃定了。
“晚了。”陶老闆也悔,“隻有大師找我們的份,我沒有大師的聯系方式。”
“爸,以你的人脈,要找個人很容易。”
“大師不是自願見我,我就是找上門也沒用。”他看着助理送過來的新手機,後悔沒有再要一次大師的聯系方式,“時大師還是我見過性格最好的大師了。”
雖然她話不多,神情也總是淡淡的。
被陶家父子挂念的時落一行人此刻進了電梯。
陶老闆兒子住在頂層的病房内,電梯在一樓停下。
電梯外正停着一輛醫用擔架車,跟在擔架車旁邊的是醫生跟家屬。
時落視線落在擔架車上的人面上。
這人露在外面的皮膚無一處完好,不似車禍,也不似燙傷,倒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般。
電梯外的人等着時落幾人出來,卻見時落站着未動。
醫生正要催促,卻聽時落突兀地問了一句,“他何時,又在何處被咬傷的?”
醫生跟病人家屬齊齊皺眉,醫生看時落的穿着,不是醫務人員,她又轉而問病人家屬,“他們也是家屬?”
病人家屬盯着時落看幾秒,“不是,我不認識他們。”
既然不是家屬,醫生也沒義務告訴時落,“請讓一讓,我們還得送病人去病房。”
時落倒是讓開了,不過她又問了一遍,“他何時,在何處被咬的?”
病人家屬正難過,靠着擔架車旁的年長婦人紅着眼怒喝,“關你什麽事?”
“這傷口不是野獸所咬。”傷口被生生撕扯下一塊塊皮肉,雖經過處理,卻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
“是發瘋的狗咬的。”站在年長婦人身後的是一位年輕的女人,“還請你們讓一讓,我老公得進病房休息。”
“不是動物咬的,毒素進入血液,平常解毒藥無用。”雖然處理,仍舊可見傷口發黑腫脹。
“你懂什麽?”醫生神情嚴厲,“你是醫學生?還是實習生?你的老師沒教過你,看到病人的症狀哪怕熟悉,也不能随便下結論?”
“你是哪個學校的,叫什麽名字?”時落無故攔着她,醫生隻以爲她是想表現的學生,或是實習生。
她會跟領導提,這樣的學生醫院不能要。
“我不是醫生。”時落伸手,想探一下病人的脈搏,卻被中年婦人拍開。
屈浩抓着時落的胳膊,看着她泛紅的手背,“落落,你怎麽不躲?”
落落要想避開,輕而易舉。
“無事。”她無故将人攔下來,人家憤怒也是理所應當。
年長婦人自己的手也拍的生疼,她有些心虛,但她不承認,“誰讓你要碰我兒子的?”
“他會死。”時落又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家屬跟醫生更怒了。
時大師說話容易讓人誤會。
錘子上前,“我們沒有壞心,就是覺得他的傷口不同尋常。”
眼看醫生又要說話,旁邊也逐漸有人聚集,錘子快速說:“或許你們不相信,但是時大師真的沒有惡意,你看他傷的這麽嚴重,左右已經這樣,爲什麽不讓時大師試一下?或許他能恢複的快一點。”
“給他診斷跟做手術的是我們科室最好的專家!他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轉去的是普通病房。”醫生不耐煩地要關電梯,“這裏人來人往的,你們不要耽誤病人,否則我會報警的。”
年長婦人與醫生同樣的心思,她憤怒地看時落幾人,“我兒子不需要你多事。”
“媽——”年輕女人心疼丈夫,她想着聽一聽時落的話也沒什麽壞處,要是時落說的不對,大不了不按她說的做就行了。
“你閉嘴。”
電梯眼睜睜在時落幾人面前關上。
時落擡了擡手。
讓人唐強三人最後看到的是年輕女人那張着急的臉。
“落落,怎麽辦?”屈浩還看着時落手背上的紅痕,“還要上去嗎?”
電梯停在了四樓。
“她不會被說通。”時落指的是年長的婦人,時落往上看了一眼,而後收回視線,“走吧。”
此番過來是爲這受傷之人,也爲咬他之物。
出了醫院,幾人回到車上,時落擡手,掌心朝上,此刻掌心上方懸着一團黑霧。
“時大師,那人是傀儡咬的吧?”見時落神色無異,錘子才指着黑霧,問道,“就是這東西控制的傀儡?”
“沒錯。”那黑霧跟有意識一般,試圖自時落的掌心逃脫,時落用力一捏,黑霧散開。
“時大師,那人體内的毒被清除了?”唐強問。
時落搖頭,“未完全清除。”
除非那人吃她的丹藥。
“他能否活下來,且看他的運氣了。”
唐強點頭,不再多言。
“時大師,從這黑霧能看出什麽?”錘子又問。
“咒術跟靈力。”時落說。
沒有親眼逮着一個傀儡,她還不能弄清到底是何咒術。
不過這靈力卻不純,卻又極爲霸道。
時落想到自己随身帶着的玉牌,神色不明。
頂樓,陶老闆看着唐強的車子離開,歎口氣,回到兒子病床前。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着大師了。”說到這裏,他再拿過手機,撥打一通電話,想問一下案情。
按陶老闆預料,便是抓到撞他兒子的兇手,對方也隻會是傀儡,他們是找不到兇手的。
陶老闆等了半天,才得到消息,嫌疑犯直接承認自己撞了陶老闆兒子。
且嫌疑犯并不是傀儡。
嫌疑犯聲稱自己的公司因爲陶老闆兒子排擠才破産,還負債累累,他老婆帶着孩子跑了,他跟蹤了陶老闆兒子好多天才找到機會的,他就想要陶老闆兒子死。
“這怎麽可能?”陶老闆抓緊了手機,“我兒子沒做過這種事,而且副駕駛坐的根本就不是——”
陶老闆不敢說出‘傀儡’二字。
人類法制社會,要是傀儡出現在公衆面前,會引起恐慌。
沒有确切證據,陶老闆要是說出來,那就是散布謠言,造成恐慌,嚴重可被判是尋釁滋事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