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爲男人,要是被那樣的女人糾纏住,時間久了,甚至都可能讓人對所有女人心生恐懼,齊曉波好奇地問:“那男人跑了沒有?”
“我想做的事,就沒有不成的。”錘子還挺自豪。
屈浩還用自己貧瘠的語言技巧形容了一下,“跑了, 就跟逃命似的。”
“這話你可說對了。”想到女人滿是殺意的眼神,錘子肯定地說:“他要是再被找到,可能還真是難逃一死。”
雖然女人有殺心,可她未來得及實施,男人隻能逃。
最後要不是錘子将人砍暈,這女人都恨不得跟錘子同歸于盡。
女人瘋癫的模樣也吓壞了周圍的路人, 起初路人得知女人找了男人好幾個月,還心生同情, 當女人摸出小刀後, 誰也同情不起來了。
錘子将人砍暈後,還有好心人催着他快點走,别等女人醒來被報複。
屈浩一手托着小黃,腦袋上頂着小藤蔓,心裏才有點安全感。
看着屈浩這行頭,錘子取笑,“瞧你這點出息,我看你還是見識少了,以後多跟哥出來,保準讓你知道什麽叫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屈浩拍開他的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誰是哥?”
他可比錘子大好幾歲。
錘子就笑,“我們可不按年紀排。”
屈浩憤怒地看他, 頭上小藤蔓都豎了起來,也兇狠地朝錘子揮了揮,屈浩怒道:“按個頭排,我也不比你矮!”
跟屈浩相處越久,錘子就越覺得這屈少爺真的是獨樹一幟。
太他娘的單純了。
當然, 也可以說他有赤子之心。
剛才被那個女人吓的差點摔倒。
錘子想想都忍不住要笑,“我們都是智商排的。”
屈浩唾棄地看了他一眼,往時落另一邊走,他不跟這些人鬥嘴。
反正都是他輸。
“落落,你是讓小黃帶路嗎?”小黃這會兒站在他的手心,被風吹得晃晃悠悠,看的屈浩一陣擔心,忙用另一隻手替它擋風。
“是。”
相較于她,小黃跟小藤蔓更容易找到小鐵罐的魂魄。
一行人到了小鐵罐丢失的菜場。
每次來這裏,婦人都心疼的快碎了。
這會兒是半下午,幾人到時,菜場剛好開門。
買菜的人不多。
婦人直接将時落帶到中間的一個賣菜的攤位前。
攤主還未來,婦人說:“我就在這裏買了兩個西紅柿,一把韭菜,等我付完錢,小鐵罐就不見了。”
她帶小鐵罐出門的時候都會系着牽引繩,就是怕小鐵罐亂跑,那天不知怎地, 繩子的鎖扣松了, 小鐵罐不聲不響地消失。
“我出門前明明還檢查了, 鎖扣是好好的,怎麽就能壞?”
“這還真是沒法說。”一直跟着幾人的年輕人突然開口,“就比如啊,我們明明記得東西就放在這裏,但是再找,卻怎麽都找不到。”
“還比如,我們不需要用這樣東西的時候,這東西偏偏就在眼前晃悠,一旦用到了,卻怎麽都找不到,等過段時間,我們不需要了,這東西又突然出現。”
這種事每個人都經曆過。
“這是記憶強化跟概率問題。”錘子回道,轉而又仔細看了眼年輕人,問:“你誰?”
一路上,這人不遠不近地跟着,偶爾還跟齊曉波說幾句話,錘子還以爲他是錘子在這個城市的朋友。
可方才這年輕人看時落的眼神不太對,錘子警惕地問。
“萍水相逢的朋友。”年輕人也是個自來熟,他笑道:“我問過大師了,她說我能跟着。”
他問不出時落的名字,隻能跟大家一起叫大師。
他第一次遇見時落這樣的人,又是他第一次心動,他想跟時落多呆一刻是一刻。
這人眼裏沒有惡意,錘子就沒多問。
這年輕人也喜歡動物,他家裏養了兩條狗,一條哈士奇,一條金毛。
與婦人一樣,他家兩條也跟親人似的。
年輕人積極地問:“阿姨,你再仔細想想,說不定你潛意識知道你的小狗往哪個方向走的。”
阿姨已經想過很多回了,她搖頭,“我真的沒看到。”
當時又恰好來了條短信,她顧着看短信,沒注意小鐵罐往哪個方向去。
已經過了好幾日,小鐵罐留在這裏的味道早沒了。
時落從屈浩手裏接過小黃,手指在小黃鼻尖的位置點了點。
小黃揮着兩隻小胳膊,飛了起來。
它先繞着婦人轉了一圈,又聞了聞小鐵罐的狗繩跟衣服,而後在半空盤旋片刻,果斷往北面飛去。
時落跟上。
小藤蔓揪着屈浩的頭發,也催着他快走。
這菜場一共三個門,西面一個,北面一個,南面一個。
婦人動了動嘴,想說話。
“阿姨,怎麽了?”年輕人離的近,他看到婦人的表情,問道。
婦人皺眉,想了一下,說:“我記得小鐵罐是在我的左手邊的。”
她當時用右手拿手機付款,左手牽着狗繩,小鐵罐開始就蹲在她左腳邊,她還能感覺到小鐵罐的尾巴不停地掃着她的小腿。
“阿姨,人的記憶有很大一部分會受到主觀意識影響,比如個人的喜好,注意力着重程度。”年輕人解釋。
而後目光炯炯地看向時落,等着時落點頭。
屈浩往前走兩步,隔開年輕人看向時落的眼神,屈浩說:“你懂得,落落都懂。”
年輕人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他是個特别能自我調節的人,他很快又眼帶亮光地看屈浩,問:“你是不是明星?我有一個女性朋友特别喜歡你,說你長得好看,跟她未來男朋友一樣。”
哪怕屈浩以前少看粉絲評論,也知道這不過是粉絲調侃的話。
“我原來以爲明星在屏幕上好看都是化妝化的,近看肯定也就比一般人好看那麽一點,沒想到你不一樣啊,近看,你也真的很漂亮。”這皮膚白皙,毛孔細膩,關鍵是臉上幹幹淨淨的,哦,不是,就鼻頭上有一顆很淡的小痣。
這并不損他的容貌,反倒是更添幾分可愛。
屈浩一晃腦袋,對小藤蔓說:“抽他。”
除了時落,小藤蔓就跟屈浩最要好,聞言,小藤蔓飛快朝年輕人腦門抽了一下,而後縮了回去,繼續盤踞在屈浩頭上。
年輕人捂着腦門。
“我是帥氣。”屈浩強調。
“你誤會了,我說的漂亮不是娘氣。”年輕人忙解釋,“你的漂亮帶着英氣,反正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年輕人再次摸出手機,“我能不能跟你拍張照,好發給我朋友看?”
錘子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他往兩人中間一站,笑的和藹,“不能,他已經退出娛樂圈很久了,你讓你朋友還是安安心心找個男朋友,别再粉他了。”
這正是屈浩要說的話。
不過屈浩沒想到這點小事錘子還幫他。
他懷疑地看着錘子,“你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錘子将他的臉闆過去,不想跟他說話。
時落看了錘子一眼。
錘子一臉莫名。
他摸了摸鼻子,幹幹地解釋,“我就是覺得屈少爺嘴太笨,可能表達不清楚。”
屈浩一腳踩中錘子的鞋子,還用力碾了一下,“你才嘴笨。”
屈浩一米八五的個頭,這一腳踩下去,錘子疼的頻頻吸氣。
要不是知道屈浩不是他對手,他都想給這屈少爺一拳。
屈浩得意地掃了他一眼,而後跟旁邊的年輕人說:“我不喜歡拍照。”
當初他當明星,人家時不時都要發照片,就他,從出道到退出娛樂圈,自己從沒主動在往上發過照片。
“你們先行。”時落與其他人說。
她自己落後幾步,又看了錘子一眼。
錘子會意,也跟着走的慢些,最終與時落隔着一步,站定,“時大師,你有話要交代?”
時落略顯糾結。
事關親近的人,她已無法冷靜處理。
“時大師?”錘子又問了一句。
這本不是她該插手的,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她熟識的人陷入無望的感情中。
“時大師有話直說。”錘子笑道。
“屈浩喜歡女孩子。”時落直接挑明。
錘子疑惑地看她。
“屈浩曾喜歡過一個女人十幾年。”雖然那感情很可能不是真的愛情。
“然後呢?”
時落又糾結了,“你對他非同一般。”
對熟識的人,若非必要,時落不會細看他們面相,可錘子看屈浩的眼神逐漸不同。
錘子忍了又忍,最後噗嗤一聲笑開。
“時大師,你誤會了。”錘子又用拇指蹭了蹭鼻梁,他止住笑,說道:“我曾今也對女孩子心動過。”
時落思忖,難道自己看錯了?
她正要問錘子,用不用幫他算一卦,錘子倒是先開口了,“時大師,你不贊同同性相戀?”
“我爲何不贊同?”時落奇怪地看他,“雖說陰陽相合化生萬物,萬物生生不息,不過人的喜好本就不同,我尊重任何一種感情。”
“那就行了。”方才時落提及,他覺得好笑,笑過,他又覺得心裏當真有一絲異樣,錘子也是個随遇而安的人,他說:“時大師,至少現在我對屈少爺沒有過分偏愛,以後也說不準,不管結果怎樣,我都接受,并甘之如饴。”
“你有修道的天分。”時落肯定地說。
發生這種颠覆自己一向認知的事,很少人能跟錘子這般冷靜。
一般人都不願有個能一眼看透他的人在身邊,是以,通常時落會刻意屏蔽對熟識之人的隐私觀感。
錘子挑眉,又笑,“等我從特殊部門退休了,我倒是願意跟時大師學一二。”
“不用退休。”時落說道:“修道随心。”
“我明白了。”
屈浩在時落心裏到底還是不同的,她提醒錘子,“不管你的感情如何寄托,不要幹擾他。”
“這是自然。”
前方,小黃已經飛了出去,屈浩站在門口,等着時落。
跟上他們之前,錘子側頭,看向時落,指着自己的眼睛,問:“時大師,我看屈少爺的眼神有很明顯的不同?”
時落點頭,“有光。”
“可能是他長得實在合我的審美。”錘子站在原地,摸着下巴自語。
屈浩的精緻是超越性别的。
當然,還有一點,他性格也挺好。
等時落離開,錘子還站在原地,他遠遠看着屈浩,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才認識沒多久,也不至于啊。”
身在特殊部門,就是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錘子從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他自己過的暢快就成。
前方,屈浩正擡手,試圖将小藤蔓拽下來,他也想讓小藤蔓當個手環。
錘子失笑。
就屈少爺這腦子缺根弦的性子,恐怕沒幾個女人能跟他相處久吧?
大多數女孩子畢竟心細些,更在意細節,也更願意被小心呵護。屈少爺這小傻子早晚遭人嫌棄。
錘子搖搖頭,将所有思緒抛開。
順其自然罷。
便是知道自己對屈浩心思可能不是正經兄弟那般,錘子也沒避諱與屈浩接觸,他還是跟往常一樣,快步上前,自然攬過屈浩的肩頭。
屈浩跟小藤蔓玩上瘾了,他翻着白眼朝上看,一邊說:“小綠,抽他。”
小藤蔓照着錘子腦門,正要來一下,卻被錘子一把抓住。
“你速度怎麽比之前快了?”先前在街上的時候,錘子差點沒躲過那拿刀子女人的襲擊。
“那是我沒用全力。”錘子将小藤蔓扯下來,而後三兩下綁在屈浩的手腕上,“還跟它商量什麽?直接綁上就行了。”
小藤蔓被錘子紮了個死結,在屈浩手腕上不停扭動,試圖掙脫。
錘子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彈簧刀,比劃了一下,威脅,“再不老實,我給你切成好幾節。”
小藤蔓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頓時老老實實呆在了屈浩的腕子上。
屈浩斜眼看他,“暴力。”
而後擡腳,快步走了。
收起彈簧刀,錘子輕笑一聲,“管他暴力不暴力,有用就行。”
錘子既心裏有數,時落便再沒關注他與屈浩的相處。
她再次往小黃的鼻尖點了一下,給小黃輸了靈力。
小黃揮着胳膊,繼續朝前飛。
不過到了人多之處,時落給小黃用了一道隐身符。
小黃消失在衆人視線中,唯有時落看得見。
時落帶頭走,其他人緊随其後。
離菜場最近的居民小區約莫一裏路。
小黃繞過居民區,往小區後頭飛去。
小區後是一條馬路,馬路再往後是一條河,河北面則是綠化小路。
平日裏,附近居民多會來這條路上散步。
“爲啥來這裏?”婦人心有些慌,不知是不是有預感,她心慌又變成了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