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沒看到?”焦建伸長了脖子往上看,這座山高,他離山近,一時望不到山頂。
不光是焦建,就是唐強幾人也看不到煙。
“這山上樹多,草多,要是着火了可不行。”焦建想本能就要往山上去,隻是走了兩步,又停下,他回頭看歐陽晨,“師兄,要是着火了,是不是就能把那些成了精的樹跟動物給燒死?”
“不是着火。”歐陽晨說。
山上的煙很淡,從山腳看,那一縷煙混與薄霧當中,讓人無從分辨。
焦建不知道自己是該松口氣,還是該失望。
“師兄,要不我們先去我家坐坐,商量一下再上山,不能貿然上去。”焦建沒有親眼見過山上成精的松樹,他聽村裏人講了好多遍,“我讓村裏上過山的那幾人也過來,跟你們講講那天發生了什麽事。”
歐陽晨看時落,時落點頭。
焦建家的村子離山上不算遠,不過還有另一村離的更近。
這個村子叫北頭村。
經過北頭村時,焦建解釋,“他們村上也有幾個傷了的。”
“也不是傷,那幾個有的昏迷了,有的傻了。”焦建用力搓了搓臉,“我爸也是,到現在都沒醒。”
“當時是半夜,你爸爲什麽要上山?”歐陽晨問。
即便山上真的有樹跟動物成精了,這些精怪也不可能無緣無故下山來傷人,除非有人上山,驚着了它們。
“就是,就是我爸他們聽北頭村的人說山上有野豬。”焦建他爸以前也算是個獵人,他家裏還有一把跟焦建年紀差不多的弓,是他爸當年用過的。
近些年不讓獵殺野生動物,他爸就再也沒用過那張弓。
但是以前誰家沒吃過野味?
好幾年沒嘗過了,有村民就饞得慌,想着趁夜裏上山,能打着最好,半夜拖下來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爸原本不想去,但是村裏有點打獵經驗的也就他爸身體還行。
那幾人還說了,要是打到野豬,就給他爸半扇。
他爸想着兒子一家都在縣城裏,他孫子都沒吃過野豬肉,他想讓孫子嘗嘗鮮。
“我爸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焦建唉聲歎氣,“他們上山的一共四個人,三個昏迷的,一個醒着,但是也傻了,問他什麽也說不清楚,他們身上也沒有大的傷口,有一人胳膊上有個傷口,像是被什麽咬的,也有人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我爸就好好的,就是手上被樹藤拉傷了一塊,都沒流血。”
歐陽晨不解地問:“你剛才說上山的不是昏迷就是傻了,那你們又是怎麽知道山上的樹跟動物成精的?”
“要說傻,其實也算不上徹底傻。”焦建覺得自己方才是用詞不當,“就是不認人,也沒有自理能力,但是他們卻一直不停地念叨樹精,樹精。”
後來有人不信,趁着大白天,太陽最盛的時候上山,他們才到半山腰,突然就被樹藤絆倒了,那些樹藤能動,纏着他們的腿腳,有兩個直接被吊起來。
還用樹藤抽打他們。
那幾人說了,被抽打的時候疼倒是不疼,就是吓人。
“說來也是奇怪,晚上上山的都出事了,那幾個白天去的,就被吊起來打了一頓,之後樹藤又放了他們。”除了一人下山時太着急,自己摔倒了,而後崴了腳。
“這事你們沒報警?”歐陽晨又問。
“報警了。”焦建又抹了一把臉,“但是人家民警上山,一點事都沒有。”
“師兄,你說那些樹是不是都有思想了?”
“我未曾見過,不好下結論。”歐陽晨轉而問時落,“你怎麽看?”
歐陽晨曾跟師父在山上住了許多年,但是顯然沒有時落呆在山上久,他也不如時落跟山上的生靈熟,他更無法與山中生靈交流。
“先去村裏。”時落拍闆。
焦建領着人往村裏去。
這村子與石勁家又不一樣,因靠山村周圍的山多,村裏的房子建的沒有規律,可以說是哪裏有空地,哪裏就建房子,焦建家的村子卻不一樣,他們的村子與一路走來,他們看到的村落并無太大差别。
村裏房子緊挨着,最寬的一條路甚至容得下兩輛車子并行。
雖然是半上午,村裏人原本都該下地的下地,上班的上班,可今早村裏人都三三兩兩的聚集在路邊。
焦建的車子進村後,村裏人跟着去了焦家。
焦建的村子叫焦家村,村裏一小半的人家都姓焦。
村長也姓焦,焦建叫他大伯,村長卻不是他親大伯,反正都是姓焦,怎麽着也能扯上點血緣的。
在焦建準備打電話給歐陽晨之前,他已經跟村長提前打過招呼了。
焦建曾在山上跟大師學藝這事村民都知道,他們也就不抵觸焦建找大師來看。
民警在山上沒發現任何異常,還問他們半夜上山做什麽?
他們又不能說是去打獵。
最後民警将他們教育了一頓便離開了。
焦建是直接帶時落幾人去的村長家的。
出來迎他們的是村長的大兒子。
歐陽晨挑眉,這村長架子還挺大。
焦建顯然也看出村長的意思了,他尴尬地解釋,“這個點,村長都在忙。”
歐陽晨沒有拆穿師弟的話。
村長的大兒子也早不在村子裏住了,村長兩個兒子都在市區買了房子,這次過來也是因爲村裏出了事。
“小建,哪位是大師?”顯然,村長的大兒子沒有焦建的看人眼光,他一一看過時落幾人,最後視線落在年紀最大的老楊身上。
“這是我師兄。”焦建介紹歐陽晨,又介紹了時落,“這位是與我師兄一起過來的大師。”
“大師很厲害的。”一路上焦建也看出來了,師兄是以這位年輕的大師馬首是瞻的。
村長的大兒子看了時落一眼,皺眉,不太信。
不過他也沒有提出異議,大家都是成年人,場面話都會說。
“幾位大師請進。”
焦建生怕時落會生氣,這些大師都有脾氣,村長兒子态度敷衍,連他都看出來了。
“将那幾個去過山上,還醒着的叫來。”時落帶頭進了門,她對焦建說。
“好,我這就去叫。”焦建感激地将人請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