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旬沒與梁雅茹握手。
這個女人自诩高人一等,那滿眼算計卻逃不過明旬的眼睛。
梁雅茹見慣了風浪,被拒絕,也不尴尬。
她仍舊笑容滿面,“沒想到明總竟來了我的家鄉,實在是讓我們村蓬荜生輝。”
她心裏卻猜測,明旬放下公司的事特意來這荒郊野嶺, 莫非是考察?
明氏集團旗下産業數不勝數,要是這一片真被明總看重,那他們村的拆遷款應該會有不少的。
梁雅茹想的有些多,她笑容更真誠,她回頭跟村長說:“爸,這是明總, 你們都在外頭站着做什麽?快點招呼明總回家裏坐坐。”
村長站着沒動, 他問:“什麽明總?”
留在村裏的大多數沒見過什麽世面,應當不知道明氏集團,梁雅茹索性說的直白點,“明總是全國最有錢的人。”
就是在全世界排名那也是極靠前的。
村民這下就懂了。
先前拿錢的老人一陣後悔,要知道這麽年輕一個人是最有錢的人,他就該多要點。
村長卻不動聲色,“他再有錢,他的錢也得存在你們銀行。”
梁雅茹臉色一變,忙擺手,“爸,你不懂,别胡說。”
她不過是國内一家私人銀行在上京一處分行副行長,明氏集團旗下公司并未在她所在的銀行分行開過戶。
這是她們分行一大損失。
若她能趁着這個機會争取到明氏集團旗下哪怕一個公司, 那也是大客戶,那她明年都能争一争行長的位置。
原本還搖擺不定的村民這回都信了時落的話。
能跟全國首富站在一起, 這閨女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還要招魂?”梁雅茹的打岔并未改變時落的主意,她問村長兒子。
“招!”村長兒子咬咬牙,還是想親口問問他媽。
梁雅茹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她看向臉色都不對的父親跟大哥,問:“發生了什麽事?什麽招魂?”
“你大哥這個不孝子!他要招你媽的魂, 讓你媽不得安甯,他敢招,我就沒他這個兒子。”女兒向來是跟他站在一起的,村長再說話時,底氣就足了許多。
梁雅茹也不問緣由,直接皺眉,“大哥,你折騰什麽?媽都死了多少年了,就不能讓她安安生生的?”
“媽死的冤,我得把事情弄清楚。”村長兒子向來聽妹妹的,但是事關他媽,他這回堅持自己的。
“你腦子有問題吧?誰幫你招魂?這個世上哪有什麽魂?”梁雅茹不想自家人的愚昧暴露在明旬面前,她快走幾步,到了大哥面前,靠近他,小聲說。
“就是那個丫頭。”村長兒子指着時落,“有錢人旁邊的那個。”
梁雅茹猛地轉身, 看向時落。
剛才她的所有注意都在明旬身上, 她隻略略掃了時落一眼,這回再看,梁雅茹臉上很快堆了笑。
明總來考察還帶着這女孩子,足以說明這女孩近段時間在明總心裏是有位置的。
梁雅茹并未考慮明旬專門陪時落出去玩這個可能。
明氏集團是龐然大物,明總日理萬機,不可能專門抽出時間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
且她并不覺得時落是真的能招魂,時落這張臉太出色,她隻以爲時落是明旬看上的一個小明星,明旬哄着她玩呢。
有錢的公子哥不都這樣?
思及此,梁雅茹改變了主意,她揚聲說:“既然這位小姐能招魂,那就麻煩你了。”
投其所好,希望明總能看在她相助的份上,願意給他們銀行分一杯羹。
村長氣急敗壞,“雅茹,你别跟你大哥一起胡鬧。”
梁雅茹沒見過時落的本事,自然不會跟村長一樣害怕。
“爸,你看她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會招魂?我猜她就是玩呢,放心,不會有事的。”梁雅茹反過來想說服村長,“她玩高興了,明總就高興,到時候我的事業就能更上一層樓。”
村長還想說話。
梁雅茹卻已大步朝時落跟明旬走去了。
“這位小姐,招魂需要什麽東西?我讓人去置辦。”梁雅茹頗積極。
“我說了不能招!”村長卻沒有女兒這麽樂觀。
“你們趕緊走,我們村裏不歡迎你們。”村長不再讓人将時落四人帶走,他着急趕人。
若兒子女兒都站在他這邊,村長許是能冷靜下來,隻是連親生孩子都順着時落的話,村長此刻隻想時落原地消失。
“爸,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梁雅茹卻比她大哥要果斷幹脆的多,她看向還被定在原地的其中兩人,這兩人平日裏都是跟在村長身邊的。
“你們把我爸帶回去。”
兩人站着紋絲不動。
梁雅茹皺眉,近些年,随着她的成就越來越高,雖然她來村裏的時候不多,不過她在村裏的威信卻不比她爸低。
“我需要你母親曾經用過的貼身物品。”時落不願聽村長父女兩的争執,她直接問村長兒子。
“有,我有我媽給我的一個金镯子,那是我媽一直帶着的,她說這镯子以後要留給她孫媳婦的。”村長兒子掉頭就走,“我這就去拿。”
梁雅茹總算是覺出不對了。
“爸,剛才發生了什麽?”
村長氣的已經不想再開口。
周圍村民自然也不會主動跟她說。
剛才那個幫村長說話的婦人倒是想開口,可時落隻淡淡掃了她一眼,婦人縮着脖子又退了回去。
村長兒子很快回來,手裏捧着一個紅布包裹的金镯子。
“梁守成,你這是要氣死我是吧?”村長連名帶姓地喊他的兒子。
村長兒子,也叫梁守成的中年漢子仍舊将金镯子遞給了時落,“爸,我就想問問我媽,她當年是不是真的死不瞑目。”
村長又一口氣堵在胸口,他憋得隻翻白眼。
眼看他爸臉上已經泛起了豬肝色,梁守成忙一手扶着村長的肩頭,另一手替他順氣。
梁守成比村長高,他這麽替村長順着心口,視線就落在村長花白的頭發上,想到他能有今天都是他爸給他的,梁守成心裏生出些許愧疚,他不再堅持招魂,隻是說:“爸,你不想我招我媽的魂也行,那你得跟我說實話,你不想讓别人聽,那我們這就回去。”
回去被兒子一個人數落,總比在村民面前被扒了皮要好。
村長緊緊抓着兒子的虎口,“回,回去!”
梁守成也不是真的要氣死他爸,聽了他爸的話,他幫背起村長,就要往家去。
明旬朝曲愛國跟張嘉使了個眼色。
兩人上前,擋住了父子兩的去路。
“時小姐既然答應你們要招魂,怎能半途而廢,我看村長臉色又好了,這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出意外,不如二位還是等魂招來,問個清楚再走不遲。”張嘉學着時落的語氣,文绉绉地說話,整個人堅定地擋住了村長父子兩的去路。
“你毒殺了妻子,擔心村民會發現你種下的一片鐵樹,便編造了一個大仙的說法。”時落在父子兩人身後說。
“不對啊,二十多年前我們村是真的幹旱,大仙也是真的讓我們村下雨了。”拿錢的老人忍不住反駁。
“若我猜得不錯,應當是村長找人祈雨。”時落說。
這也是爲何下雨的隻有他們村這一片。
那道士法術不夠罷了。
村民紛紛看向村長父子。
不等村民多問,時落又說:“我也可以替你們祈雨。”
身爲老頭的唯一弟子,時落不光會祈雨,還會祈晴,祈雪。
“不是的,你都是在胡說!”村長還在狡辯。
時落今天就想一下一下打村長的臉,她問村民,“你們可需要雨?”
不管需不需要,能親眼見着有人求雨,那都是能吹一輩子的事。
許多村民連連點頭,說需要。
這邊時落準确祈雨。
另一邊,梁雅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村長父子面前,“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跟我說清楚,一字不能落。”
聽完梁守成的話,梁雅茹臉色一白,她腿腳有些軟。
梁守成忙扶着她。
“想個辦法,别讓她求到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