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經過桃花林時,前方山路被人群堵住,人群中央傳出一陣吵鬧聲。
幾人站的高,能一眼看清下方場景。
隻見人群中央,一個紅衣女孩扯着一個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正激動地說話。
在時落三人前方傳來竊竊私語聲。
時落耳力極好,明旬跟唐強也不差。
前方的說話聲一字不落地落入三人耳中。
“那女孩子是誰?怎麽扯着範大師哭?”一個年年長的婦人問站在前面女孩, “範大師賣的桃花符很有用的,我之前給我侄女求了一個,聽說她現在已經在網上交了一個男朋友,還說再過幾個月就要帶回來,讓我看看,我也算是半個媒人。”
前面的女孩挽着她男朋友,她剛才離的近, 聽了全程, 她跟年長的婦人說:“這個女孩子前段時間跟範大師求了一道符, 結果回去沒過幾天,她男朋友就跟她分手了,而且他男朋友也消失了,她來找範大師質問。”
下方,女孩子哭的差點喘不開氣。
範大師想扯開女孩子的手,隻是傷心欲絕的女孩子力氣極大,又在衆目睽睽下,範大師不好使蠻力,隻能耐着性子與女孩子解釋。
“我這符對大部分人都是有用的,隻是人性子各不相同,許是你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 他才跟你分手,你應該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來我這裏求符的十有八九都會成的, 當然,我不是神仙, 我不能做的面面俱到。”
範大師這話說完, 周圍人連連點頭。
“範大師說得對,小姑娘,可能那男孩子早就想跟你分手了,你求範大師的符太晚了,範大師之前就說過,這符雖然不是百分百有用,可隻要感情好的男女,再用這符,那以後就不會分開。”
這範大師便是先前時落聽人說的那位賣符箓的大師。
不少年輕男女哪怕讨個吉利,也願意買一道。
“不是這樣的,我男朋友很好,他對我也很好,他不會無緣無故跟我分手的,是你的符有問題。”
女孩反複說:“我們之前一直很好,他都跟我承諾,等五一,我們就定親,再等到十月一号,我們就結婚,我跟他已經談了五年戀愛了,我們一直很好, 很少吵架,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跟我分手的,我現在找不到他了,都是你的符不好,你是大師,那你告訴我,我該去哪找他?”
“這位姑娘,我擅測算姻緣,找人卻不是我在行的,如果你想找人,我建議你去山頂找觀主,觀主道行深,肯定能幫你找到人的。”
聽語氣,這範大師跟觀主也是相識的。
這姑娘急切找人,隻要有一點希望她都想抓住,她擦了擦眼淚,哽咽問:“真的?觀主真能幫我找到我男朋友?”
範大師肯定地點頭,随即又說:“不過觀主平常不怎麽見香客的,除非香客真有急事。”
“急,我這事很急,我已經一周聯系不到我男朋友了,我去他公司,他離職了,我去他租的房子,也沒人,我還去了他老家,他也沒聯系他爸媽,我真的很擔心他。”她男朋友跟她分手,她怪他,可是聯系不到男朋友,她又忍不住擔心。
現在她就想找到男朋友,如果男朋友安全的,她就想問問到底爲什麽要跟他分手。
如果他男朋友另有苦衷,她是肯定不會分手的。
範大師見女孩說着又哭了,便給她個建議,“我跟觀主就有幾面之緣,你去了,就跟觀主說是我讓你去的。”
“謝謝,謝謝範大師。”
在女孩放開他,打算往山上去時,範大師又提醒,“小姑娘,那個,觀主撐起一個道觀不容易,他還要養活十幾個弟子,還得定期維護道觀,你要是有閑錢,就給道觀捐點香油錢。”
“我會的,範大師你放心。”女孩子滿心都是找男朋友,誰要幫她找到男朋友,她可以把自己的積蓄都給對方。
女孩往山上走,原本圍觀的讓開。
直到女孩停在時落面前。
時落仍舊站在路中央。
女孩抹了抹眼角,打算往旁邊走。
時落看着她紅腫的眼睛,開口,“徐大強是騙子。”
女孩擡頭看時落,“誰是徐大強?”
“觀主。”
周圍安靜,時落的話跟驚雷似的在人群中炸開。
衆人看着她又一陣議論。
範大師氣的跳腳,“你又是哪裏來的丫頭?觀主有沒有能耐不是你一個丫頭說的算的,多少人得了觀主的指點,日子過的都比之前好,你不如問問他們,觀主到底是不是騙子。”
人群中也有徐大強的信徒。
“不是,觀主的符很管用,我孫子去年被吓到了,我求觀主,觀主給了我一道符,我回去給我孫子帶着,我孫子當夜就好了。”
“對,觀主的符真的很管用,他還有丹藥,那些丹藥能治很多種病,聽說有個人生了很重的病,看了好幾個醫院,醫生都說救不活了,他家裏人就來求觀主,後來觀主贈了他一粒丹藥,那人吃了就好了,現在還活着呢。不過觀主說煉丹不易,他一年也隻能練一兩粒,丹藥都被有錢人給買去了。”他們沒錢,也隻能羨慕。
時落沒有辯解,隻又強調了一句,“徐大強不是天師。”
這裏觀主的信徒有好幾個,且多是年長的,他們狂熱推崇徐大強,眼看要對時落群起攻之。
明旬往時落面前站。
他環顧一圈,聲音略沉,“若想見徐大強,可以去警察局見。”
這些人聽出明旬的言外之意,各個虎視眈眈地瞪着時落三人。
有的都準備沖上前。
唐強又往下兩步,擋在明旬跟時落面前,他雙臂一展,看着下方一群人,“我看你們誰敢?”
身爲特殊部門隊長,唐強身強體壯,比曲愛國還高,肌肉緊實,看人時眼神淩厲。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這些人不敢沖了。
女孩卻不管徐大強是誰,她隻想找到男朋友,她急的直跺腳,“他不是天師,那我怎麽辦?我找不到我男朋友,我怎麽辦啊?”
“打開。”時落視線落在女孩子的胸前。
确切地說,落在女孩子胸前的吊墜上。
這吊墜是個圓形,雕刻精美圖案的飾品,與懷表差不多大小。
女孩愣了一下。
“裏頭可有你男朋友照片?”時落問。
女孩點頭,“是我跟我男朋友的合照。”
女孩說着,打開吊墜。
她将照片遞到時落面前。
“你能幫我找到我男朋友?”女孩也是急病亂投醫了,她覺得時落不像是天師,可時落的話又處處透着神秘。
“他命不久矣。”時落看了照片中笑容明亮的男孩子,說道。
“你說什麽?”女孩猛地合上吊墜,她皺眉,尖聲說:“你胡說什麽?我男朋友怎麽會死?”
“你心裏已有猜測。”時落戳穿女孩子的強撐的倔強。
女孩捂着臉,“不會的,他才二十六歲,怎麽會死啊?”
“你才是騙子!”女孩隔着唐強,想拉扯時落。
時落往下走。
“我能救他。”時落說。
女孩哭喊聲一頓,“你會醫術?”
“我還有旁的事,等解決了,你們再來找我。”時落對女孩子說。
她也不放心小黃跟錘子。
女孩一陣迷茫。
站在她身邊的那對男女朋友中女孩子好心地解釋,“她的意思是她能幫你找到你男朋友,你還不謝謝人家?”
女孩回神,跟時落不停道謝。
“他的生辰八字。”時落問。
兩人情侶好幾年,女孩自然知道男朋友的生日。
時落掐指算了算,“往西南方向去找,他在你們曾經定情之處。”
女孩緊緊握着吊墜,她試圖冷靜下來,想想東南方向到底有哪裏是他們曾定情之處。
女孩眼睛越來越亮。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在哪了,謝謝你。”女孩說完,掉頭就走。
沒走幾步,又回來,掏出錢包,把裏面的所有現金都掏出來,放在時落手上,“謝謝你,等我找到我男朋友,我該去哪裏找你?”
時落讓她留了電話。
女孩才感激萬分地離開。
範大師還想看時落被打臉,可時落三言兩語解決了這麽大一難題。
他就知道時落是真人不露相,他往旁邊挪步,想離開。
徐大強被拆穿了,要是那丫頭定準了他,他肯定也逃不了。
隻是才走沒幾步,時落時落便落在他身上,時落看着他,隻吐出四個字,“裝神弄鬼。”
原本對時落有懷疑的圍觀者因她幾句話很快轉變了态度。
尤其是那對男女朋友。
女孩子興緻勃勃地看向時落,“你是傳說中的天師?”
“算命的。”時落說。
女孩第一次見到算的這麽準的算命的人,她拉着男朋友的胳膊,往時落跟前湊,“那你能不能幫我算算?我跟我男朋友能在一起多久?”
男孩子無奈地跟着女孩子的腳步,聽完這話,他哼了一聲,不高興地反駁,“我們不會分手。”
時落看了這對情侶一眼,點頭,附和,“你二人神态氣質相近,必然是感情和睦,你們皆是初次相戀,能有如今這般感情,不易,該好好珍惜,不過兩人生活在一處,必然會有摩擦,有矛盾時多想想在一起的美好,你們必然會和睦到老。”
當時落說出他們都是初戀時,女孩用力點頭,更信時落了。
“我們知道了。”女孩還挺不好意思,“剛才上山時我還跟我男朋友生氣,怪他太啰嗦,其實我知道他都是爲我好,大師,我以後肯定會跟我男朋友好好相處的。”
男孩用力攬了攬女孩的肩頭,“我也有錯,以後我們有什麽矛盾就說開,你不要跟我冷戰,我也會改改我啰嗦的問題。”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愛意遮掩不住。
時落牽着明旬準備離開。
方才最先開口說話的年長婦人有些不安地在時落身後問:“那個,大師,我侄女是用了範大師的符才找到男朋友的,那我侄女跟她男朋友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大師,要不您給我侄女算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