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入下風後,那紅色煙霧漸漸消散。
“逃了?”這東西要比魑魅難纏的多,時落不覺得消散便是消失了。
明旬又纏上時落,他回道:“躲起來了。”
這些日子總是這般,逃了一陣再出現,被打敗再逃。
正如那東西說的,它自明旬出生便在了,明旬識海又龐大,總有它躲藏的地方。
“不着急,它總會出現的。”時落笃定。
它既然着急要取代明旬,必然是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緣由。
他們有的是時間等。
明旬點頭,藍色霧氣越發不舍時落,幾乎将時落整個包裹住。
“落落,我很想你,許多回我都想着醒來,哪怕見你一眼都成。”明旬能感知時落就在身邊,隻是他總想着不如看一眼。
“我也——”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聲木魚響。
“我的神識不能離開身體太久。”時落也不舍,“明旬,我在外頭等你。”
明旬低低應了一聲,随即放開時落,催着她離開。
他是能醒過來的,隻是若醒來便不能心無旁骛地與那東西對抗,那東西每一回出現都是孤注一擲的,稍有不慎,它會徹底取代自己。
他還要陪着落落過一輩子,明旬不能賭。
外頭,時落睜開眼。
“丫頭,你感覺如何?”老頭着急問。
“沒有不适。”時落将靈力在體内運轉一個周天,她搖頭。
老頭松口氣,又問:“那明小子呢?”
“他也無礙,隻是需要在識海修煉,順便守株待兔。”明旬腦中那東西給明旬帶來的不光是災難跟痛苦,還有功法。
明旬雖無法自主吸收靈力,卻能修煉意志力。
意志力越是強,識海也越寬廣,明旬打算将識海徹底掌控在自己手裏,如此,要殺一個隐藏在識海中的東西便輕而易舉。
這是方才明旬纏着她是悄悄與她說的。
“那就好。”老頭摸了摸胡子,歎口氣,“他能撐這麽久,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老頭狠狠心,“若他能醒來,我就贊同你們的事。”
這話老頭說過好幾回。
回回都是下了決心的。
隻是事後他又後悔,還是覺得不能便宜了明旬那小子。
時落奇怪地看了老頭一眼,“師父,你便是不贊同,我也會與明旬在一起。”
老頭又要氣。
時落又說了一句,“當然,師父若是贊同,那就最好不過。”
“你這丫頭,與那小子在一起也成,不過你得保護好自己,那小子是個精明的,論陰謀詭計,你肯定不是他對手,你對他好的同時更要對自己好,要是哪一天他對不起你了,你可别死心眼。”哪怕修道這麽多年,早順應道法自然,在遇到時落的事,老頭卻也免不了俗,這時候的老頭就是個總擔心自己女兒受傷的父親。
“老頭,你的話我都記下了。”時落說記下了,那就一定會照做。
老頭這才心滿意足。
因那東西暫時隐藏,明旬狀态又好了一些。
時落能感覺到明旬越來越強大。
而他需要的靈力也越來越多。
時落日日不停吸收,又一點不留地全給了明旬。
她身體經過一次次的錘煉,吸收靈力的速度越發快了。
張嘉幾人每隔一天,發覺時落似乎都有些不一樣之處。
她相貌越發出塵,也似乎越發沉靜了。
來到太和山以後,不光是時落,張嘉四人也受益匪淺。
他們感覺身體都輕盈不少,時落還經常給他們吃丹藥,幾人每隔一日上山下山沒有絲毫疲累之感,就連力量都增強不少。
時落幾人來山上後,山上的夥食也好了不少。
反正客棧每日總要做飯,張嘉便拜托客棧老闆給他們多做些,老闆手藝不錯,不到十天,觀主跟包子都長了好幾斤肉。
這讓一直與觀主交好的一位香客詫異。
這位香客與觀主認識也有十來年了,他是位年約六十的男子。
“當初我生意失敗,欠了上億,在十多年前,把我論克賣,上億我也是還不起的。”觀主将香客介紹給老頭,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也有話說,這位香客想起來還是唏噓,“都說人死債消,我那時候都四十多了,上哪再去賺上億?我不能連累老婆孩子跟我一起背債,我就想着幹脆死了,一了百了,我們這裏山多,就在我找了個沒人的山頭,打算一根繩子吊死自己時,觀主采草藥,發現了我,他開解我,還說憑我的能耐,把欠債還了是能做到的,觀主人好,愛笑,開解人的時候總能讓人信服,我信了,之後用了差不多七八年的時間,我還真就把債都還清了,我對他那叫一個服氣,當時我感動的恨不得來當道士。”
他家裏人知道他有這想法,吓的他老伴病了一場。
這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這麽多年他跟觀主一直也沒斷了聯系,雖不常來,每年也要來一兩回的。
“你家中發生了何事?”觀主看他臉色不對,便問。
香客歎了口氣。
“之前我通常都是年中年尾來,去年沒過來,就是因爲家裏出了點事。”香客原本也想着要找觀主幫忙,可轉念一想,這種事找誰幫忙都沒用。
“還不是我那不争氣的小兒子。”香客想起這事是又無奈又心酸,“前些年我欠債,被人上門讨債,他們在我家門前拉橫幅,見着我不是打就是罵,我欠人錢,也沒臉報警,我兒子也被同學排擠,說他爸爸欠錢不還,後來我爲了還債,跟他媽沒日沒夜的忙活,也就沒管他,等我把欠債還了,再回頭看,我家那臭小子已經變成個混混了。”
香客唉聲歎氣,“我想讓他改,他就說前些年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哪去了?他在學校被欺負的時候找我跟他媽找不到。”
也不知道是男孩子的自尊心作祟,還是覺得告訴老師也沒用,他家那臭小子也從來不将被人欺負的事跟老師說,他想自己解決。
後來就跟那些所謂的大哥混。
那時候掃黑除惡還沒如今抓的那般緊,雖然明面上沒有,不過背地裏地頭蛇還是不少的。
他家臭小子就找了個地頭蛇當大哥。
從那以後學校裏那些刺頭就不敢欺負他了。
“他因爲傷人,去坐牢了。”香客用力拽了一把頭發,“是替他那大哥頂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