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大爺跑出了二門兒,李學武抖了抖身上的軍大衣,晃晃悠悠地往後院放水去了。
等再回到前院兒的時候,這邊兒已經消停了下來。
該回家吃飯的回家吃飯,該幹嘛幹嘛去了,誰有功夫一直看熱鬧。
三大爺家裏亮着燈,也沒再聽見什麽吵鬧聲。
過了二門,從屏門裏正看見老彪子幾人往回走呢。
“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上了門闆了”
老彪子應了一聲掀開了門簾子讓姥爺和二爺先進屋。
李學武則是站在門外對着老彪子說了今天遇見王亞梅的事兒,末了還叫老彪子躲着那倒黴孩子點兒。
“哈哈哈哈”
老彪子見衆人都進了屋,便讓李學武先進,随後自己也跟了進來。
“我倒是想會會這黃毛丫頭呢,上次不理我,這次我也叫她嘗嘗被驕傲的滋味兒”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壞笑的老彪子,一臉無語地進了裏屋。
這小心眼兒跟誰學的呢?
今天是傻柱主廚,因爲明天是周日,所以他們決定今天可以喝點兒。
李學武從來沒有管過這邊幾人喝酒,因爲有聞三兒在呢,他是個謹小慎微的。
二一個就是這幾人都是心裏有數兒的主兒,不會在這方面出了問題。
脫鞋上了炕,聞三兒也洗完了臉進了屋,見李學武躺在炕上便笑道:“你跟柱子學上了,一進屋就撩炕上”
“這天兒實在是冷”
李學武頭靠在被子上,身子貼着火炕,全身的涼氣都被身底下的熱氣給驅散了。
尤其是涼氣被熱量從身下往上面頂,舒服的渾身直打哆嗦。
“許是要過年了,這天兒也嘎嘎冷,我騎車子回來腿和手的關節都涼”
“可不是嘛,眼瞅着就小年兒了,嘿,下周二诶”
說着話聞三兒還去翻了翻牆上釘着的日曆,回頭跟着李學武确定了時間。
李學武笑着問道:“結婚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嗎?”
“呵呵呵”
聞三兒笑了兩聲,随後說道:“她不讓我買,說是夠用就行,來這邊也就是住這麽兩天,不用啥”
李學武看着笑的甜蜜的聞三兒,也是滿臉的姨母笑。
“結婚該買的還得買,明天你跟三舅媽出去逛逛吧,咱們道口的廟會該支起來了,看啥好買點兒”
這個時代其實就有廟會的,還是傳統的那種廟會,也有賣糖人兒、賣面具啥的。
就是看着破破慥慥的,但是人氣并不低,一般會趕到年跟前兒的。
當然了,今天一定是最後一個年頭兒了,再有廟會就得等十幾年後了。
聞三兒被李學武看得不好意思了,口中回道:“我還沒跟她說呢”
“您是真瞞得住啊,真準備洞房了才告訴人家啊”
這事兒還是李學武教給聞三兒的呢。
聞三兒前段時間說,女方還不知道聞三兒在這邊有股份呢,以爲真是個回收站裏收廢品的。
“呵呵呵,我怕現在說了她再不同意”
李學武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您牛掰啊”
聞三兒見自己外甥等人都進了屋,便也脫鞋上了炕,盤腿兒坐在李學武不遠處。
“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了,周一就結婚,到時候再跟她說也不遲”
李學武詫異地問道:“結婚證不是領了嘛?”
“那也不行,這娘們兒不好糊弄着呢,哈哈哈”
“我三舅那是,嘿,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老彪子站在櫃子邊上邊燙酒邊調侃了一句。
聞三兒這兩天還得用到自己外甥,所以現在暫時不搭理他,說兩句就說兩句吧。
李學武笑着對老彪子吩咐道:“明天下午你們早點兒回來,幫着三舅把後院裝飾一下,剪喜字兒,貼紅花啥的”
“不用了,對付兩天得了”
聞三兒客氣着,還跟李學武道了謝:“嫂子還幫我做了兩床新被子,我還沒謝謝去呢”
這倒不是李學武讓自己母親幫着做的,而是大姥吩咐的。
大姥知道聞三兒無父無母,幾個親姐姐又是個窮苦日子,便讓劉茵買了紅背面兒給聞三兒做了兩床棉被。
這可給聞三兒感動壞了,自打父母沒了,就貓一天兒狗一天兒的跟家裏混着。
雖說有幾個姐姐幫襯着,可也都是困難戶,又能支吧多少。
要不是遇見李學武,這幾人還在那處小房裏倒騰票呢。
“謝啥,結了婚好好過日子”
大姥坐在炕上說了這麽一句就不再多說。
這會兒傻柱擦着手進了屋說道:“明天記得買菜啊,晚上咱們還得把竈台搭起來,庫房那邊也得收拾出來,不然周一可沒時間收拾”
李學武看向傻柱問道:“周一容得出時間嗎?”
因爲是工作日,所以李學武也不确定傻柱有沒有時間掌勺。
“沒事兒,跟我們主任說了,請了半天假,算倒班兒,我晚上值夜班”
聞三兒客氣着讓了位置,道:“多謝柱子了”
傻柱“呵呵”笑着道:“甭客氣,都是自己人”
說着話,于麗和小燕兒便往桌子上端菜和饅頭。
二孩兒已經給衆人分了酒,又往酒壺裏續了一壺。
衆人上了桌,由着聞三兒端起酒杯主動敬了大姥和傻柱各一杯酒,算是感謝兩人的支持。
又跟李學武碰了一杯,算是謝了李學武的扶持。
桌上幾人也是感慨,誰也沒想到竟是這外形條件最不好的三舅先結了婚。
飯桌上姥爺提起了西院兒木工的活兒,言說忙完了聞三兒的事兒就得組裝了。
凳子腿兒,凳子面兒都開好了槽,油漆也弄好了,直接安裝就行。
這些事兒都是說好的,到時候做就是了,幾人也沒在這個方面多說。
倒是聞三兒提起了那些收回來的家具的事兒。
“老叔,咱的舊家具翻新和維護可以提上日程了,這新家具咱們賣,舊家具咱們也可以賣了”
姥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後說道:“新的打完,就修舊的”
李學武跟姥爺碰了一杯,等姥爺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才說道:“先可着好修的,完整的收拾,先擺出去賣着,這活兒不着急”
聞三兒也是點頭贊同道:“是這麽個意思,隻要是能流動起來就行,新的舊的開始往出慢慢走,這資金就能回籠了”
“怎麽?缺錢了?”
李學武雖然叫聞三兒一周一去海子别院那邊報賬,可卻是很少看賬的,都是婁姐在給自己盯着。
“嗨”
聞三兒有些尴尬地說道:“基本維持的還有,就是這段時間收家具收的,錢都壓在這個上面了”
“再一個廢品也開始積壓了,得年後才能回賬呢”
李學武點點頭,問道:“那舊家具電器收完了?”
“哪有!”
聞三兒可惜地說道:“還有好些家呢,東、西城可是好些家兒都準備搬走呢,那家具房子什麽的都在往出賣呢”
這個時候的房子買賣無非就是有自己産權的老房子可以賣。
但是有産權的老房子是非常少的,絕大多數都是單位分配的,也有的是租賃房管局的房子。
這兩部分房子都是隻有居住權,沒有所有權,所以不能買賣。
現在即使有産權的李學武也不敢買,一個是錢沒了,二一個是怕被清查出來。
現在有的幾套房子都是有根底兒的。
海子别院是聞三兒不要了,給自己的,早過到婁曉娥名下了,自己也在股份上面做了賠償。
海運路一号院更是姬衛東給的,這可挂着号呢,不怕别人查。
最後就是家裏的這幾套房子,也都是帶着手續的。
就算是許大茂有一天回來跟自己算房子的賬,那自己手裏那篇認罪書和他爹寫的證明,還有沈放托房管局幫忙做的手續都能讓他落地就吃槍子兒。
至于放在眼巴前兒的肥肉李學武是看也不敢看,想都不敢想的,因爲想想都是犯罪。
倒是這些舊家具是沒人追究的,四九城大了去了,每天産生的廢品無計其數。
誰會追究廢舊品的去向,這跟大海撈針沒什麽區别。
所以李學武對于聞三兒所說的舊家具、舊電器什麽的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樣,周一伱辦事兒,周二,周二你去找我拿錢”
“這”
聞三兒知道李學武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他周二去報賬的,也就是住在原來他家的那個女人那裏去拿錢。
“要是像現在這樣全都包圓兒,可是需要不老少錢的”
李學武笑着說道:“你放心去就是了,以後再有這種困難記得跟我說”
“好”
聞三兒知道李學武說話辦事兒有準兒,說能拿出來錢,就一定能拿出來錢。
“看着那些電器和家具什麽的放在那兒收不回來我就覺得怪可惜的,這回好了,哈哈哈”
李學武也是笑了笑沒說話,該說不說,聞三兒在做買賣這個方面确實有一套。
西院兒這邊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什麽事兒都被聞三兒管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聞三兒還很注意這方面的分寸,在賬目上确實叫商賈家庭出身的婁姐挑不出什麽毛病。
在對外上面,聞三兒是不出面的,都是交給老彪子去做,尤其是跟供銷社馬主任維護關系上面。
從供銷社已經得到不少好處了。
僅僅是廢舊商品再利用,再銷售上面,馬主任是給開了一路綠燈的。
這可比申請個什麽許可證實惠好用的多。
再一個就是豬下水、鞭炮、火柴、散煙這些小物件兒的置換銷售,也都是馬主任批準的。
要不然西院回收站這邊兒可是不敢做這個事情的。
在這個時代,如果未經允許,賣一穗玉米都是要吃槍子兒的,這可不是編瞎話兒。
即使得到了馬主任的允許,西院回收商店這邊也是謹小慎微,絕不越雷池一步。
鹵貨兒、鞭炮、火柴、散煙、散糖等小商品,一律隻換破爛兒,用錢不能買。
這也是李學武明确要求的。
跟供銷社和廢品公司的三方賬目做的也很仔細。
從供銷社購進糖塊兒,再置換破爛兒,再銷售給廢品公司,這一套的購銷存做的明明白白。
按着李學武的指示,老彪子一周去跟馬主任彙報一次賬目。
雖然每次馬主任都是推了回來,說你們自己的賬我看什麽。
但批給回收站的物資一次次的加量,範圍一次次放寬,都是這種細節慢慢培養出來的信任。
小燕兒倒是接口問道:“三舅,是要把門臉房的西屋用起來嗎?”
聞三兒點點頭道:“這下你們可是有得忙了,西屋不僅僅是要賣那些新的和舊的家具,我收回來的那些舊電器等我過一遍手也要擺過去,也要開展銷售和置換”
“有啥的,我跟嫂子忙得過來,再說了,還有姥爺和二爺時不時地幫着呢”
李學武倒是想起來這回收電器或者置換電器沒有個明白人在家不合适。
“三舅,小燕兒他們可是不懂電器的,這回收計價上面可是差着呢”
聞三兒也是才想到這個問題,皺着眉頭不知怎麽辦了。
李學武想了一下,道:“你這幾天得教教二爺和小燕兒怎麽判斷電器好壞了,不用往深了教,盡量簡單些,教給他們認出大體好壞,隻要能判斷價格就行”
聞三兒點點頭,道:“隻能暫時先這麽辦了”
三輪車聞三兒是舍不得的,每天轉一圈兒就是一圈兒的錢。
不僅僅是廢品回收,還有給人家“義務”維修電器的活兒呢。
那個還能掙不少錢,而且是個回收電器的渠道。
“姥爺也得教教嫂子和小燕兒怎麽說這木料和做工的詞兒,這樣顯得咱們專業不是”
“呵呵呵”
姥爺看着皺着眉頭爲難着的小燕兒呵呵笑了起來。
“丫頭,甭皺眉頭,姥爺這邊兒的詞兒不多,好記得很”
聞三兒看明白了姥爺話裏的意思,也是笑道:“我這塊兒雖然難了點兒,但是熟能生巧,我這兒也學着呢”
倒是于麗有那個聰明勁兒,笑着建議道:“可以把要賣的電器和家具特點寫在紙上,這樣我們也好記”
幾人是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爲新店開張獻言獻策。
吃完了飯李學武回家待了一會兒。
現在已經不用每天喝中藥了,改成一周一次了。
針灸也是改成了一周一次。
抱着精神頭兒富足的沒處使,拿那條坑坑癟癟的大鯉魚摔打玩兒的李姝親了親。
許是嫌棄李學武身上的酒味兒,掄起手裏的大鯉魚就給了李學武一下子。
見自己爸爸瞪眼睛,還“咯咯”地笑。
“小土匪是不是?”
李學武膈肌着閨女小肚子,把地上的大鯉魚又給撿了起來。
看着因爲無數次“躍龍門”失敗而一身傷的大鯉魚。
李學武對着閨女說道:“你是真不拿你爹的錢當錢啊”
今天因爲李學文兩口子回來,所以洗碗的活兒交給了趙雅芳,劉茵便坐在炕上沒下地。
見兒子這會兒開始心疼錢了,便笑罵道:“真是不當爹不知養兒難了吧,當年你怎麽糟踐你爹錢的,現在看你閨女就知道了”
“嘿,我閨女可是比我小時候好多了,畢竟是姑娘呢”
看着坐在炕上擺弄李姝那個民族娃娃的李雪。
李學武逗弄着懷裏的閨女道:“咱李姝長大了也跟小姑姑似的,文文靜靜的好不好?”
“啪!”
“啊!呀!”
回答李學武的是李姝的一個大嘴巴子,就因爲李學武逗弄她,不給她要扔着玩兒的大鯉魚。
打完了還橫着眼睛指着李學武的手,跟李學武要那條鯉魚呢。
“哈哈哈哈哈”
看着閨女跟自己咿咿呀呀的,李學武這個氣啊,想要照着屁股輪幾巴掌吧又心疼舍不得。
可要是不打吧,這小棉襖漏風了呀!。
看着老娘和奶奶都在那兒笑,李學武也氣笑了。
怼着閨女的小肚子說道:“東南西北四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敢打你爹嘴巴子還這麽橫的你是頭一個啊”
“咳咳~”
李學武剛說完就聽見堂屋裏李順的咳嗽聲。
知道這是自己爹不滿意了,便馬上改口道:“你是第二個啊,你咋這麽橫呢?”
“呀呀!”
李姝指着李學武手裏的大鯉魚,咿咿呀呀的,見李學武不給,又要上手抓自己老爹。
還是老太太把大鯉魚搶過去遞到了李姝懷裏,然後把孩子接了過去。
“淨胡說八道,好閨女都被你教壞了”
老太太埋怨了孫子一句,随後對着懷裏的李姝說道:“咱不跟你爹學,咱可不去那四條街上混去,咱得跟你小姑姑學呢,考大學,當好孩子”
李學武早就看出妹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了,肯定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可能是怕自己,李雪就坐在炕稍兒巴巴地偷看着自己。
“考試成績出來了嗎?”
李學武走到炕稍坐在了李雪的身邊,問出了妹妹一直等着自己問的問題。
李雪見哥哥問,等不及地說道:“出來了,年級第一”
“呵呵呵呵”
李學武笑着點了點李雪抱着民族娃娃的手,道:“以後這種好消息要及時跟哥哥說知道了嗎?”
李雪見哥哥态度好,自然也就敢說話了。
“哥,你明天有空嗎?”
這是李學武和妹妹上周的約定,隻要她的成績好,那麽就約在這個周末帶着妹妹去逛商場買她喜歡的娃娃。
前提是李學武這周工作不忙。
“嗯”
李學武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随即說道:“你還别說,明天我還真有事兒”
“哦~~~”
李雪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去,可從小對二哥的害怕讓李雪是不敢跟李學武耍脾氣的。
就算是李學武“言而無信”了,李雪也是僅僅哦了一聲,低着頭去摸娃娃的小手兒。
“明天啊,我的事情很重要,已經跟别人約定好了”
見哥哥跟自己解釋,李雪很是聽話地回道:“我知道了二哥,沒事兒的”
見妹妹的語氣裏已經有了哭腔,李學武也是不敢再逗了,怕一會兒哭了可不好哄。
“我已經跟我妹妹約好去商場了”
“哥!”
聽見李學武的話,李雪猛地擡起頭,看見李學武的壞笑,哪裏還不知道是哥哥在逗自己。
“你淨逗我!”
李雪激動地摟住李學武的脖子撲到了哥哥的懷裏。
感覺妹妹已經激動的哭了,李學武也是趕緊拍了拍妹妹的背部。
“好啦好啦,弄髒我衣服你給我洗啊?”
“呀!呀!”
見自己小姑姑趴在自己爸爸懷裏,剛才還給了李學武一嘴巴的李姝着急地扔了大鯉魚,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拉起李雪的頭發往外拽。
“看着點兒啊,你侄女在你身後呢”
劉茵看着嫉妒心犯了的大孫女要去抓李雪,怕李雪回身再把孩子碰倒了,便出言提醒着,同時還去拉李姝的小手。
李雪被抓着頭發也顧不上哭了,被小侄女拉着往後退。
李姝見奶奶來掰自己的手還生氣地“呀呀”喊了兩聲。
直到把李雪從李學武的懷裏拉出來,李姝才松開了抓着小姑姑頭發的手,然後抖着小腿兒緊走兩步撲到李學武的懷裏。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白疼你了”
被小侄女抓的頭發疼的李雪回手就給了李姝一屁股闆子。
“呀!哦!”
李姝被打了,然後指着李雪對李學武咿呀哦了一陣兒,明顯是在告狀呢。
“啊,姑姑打了啊,咱不抱她了,爸爸抱你啊”
李學武抱起李姝裝作是躲開李雪打似的,逗得李姝“咯咯咯”地直笑。
老太太看着玩鬧兒李姝感慨道:“這麽小就知道嫉妒了,還不讓别人搶他爸爸呢”
李學武本以爲自己的小棉襖又暖和了呢,可是沒想到李姝趕走了李雪,又從李學武的懷裏掙脫了出來,奔着炕上放着的大鯉魚去了。
氣得李學武追着李姝給了屁股一巴掌。
李姝也不管是誰打了自己,繼續奔着那條鯉魚使勁兒去了。
老太太笑着把了李姝,怕她摔了,口中說道:“長得可快了,剛來的時候還在炕上爬呢,這一晃都會走了”
李學武也是很欣喜自己閨女的成長。
看了看時間,李學武對着李雪說道:“明天早上咱們八點鍾出發啊,起晚了我就不帶你去了”
“知道了二哥,絕對起的比你早,哼~”
剛才也是李雪被李學武逗的情緒激動了,不然是不敢跟李學武那麽親密的。
李學武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妹妹可不是小時候了,不能再做一些親密動作了。
比如現在李學武就不會去摸李雪的頭,臉,肩膀等。
更不會去摟妹妹的腰,就連剛才李雪撲到自己懷裏也僅僅是用手拍了拍妹妹的背部。
這是在有意識地培養妹妹懂得面對男人時自尊自愛,保護自己。
在逗李姝的時候李學武稀罕得緊了也僅僅是親一下小臉蛋兒,咬一下胳膊,絕對不會親嘴。
一個是不衛生,成人口腔裏會有孩子無法抵抗的細菌。
第二就是會給李雪和李學才這種将要成年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在後世時李學武也是這個樣子,絕對不會像有些家長似的,稀罕孩子就又是親嘴的又是揉臉的。
在外面見到人家孩子怎麽好都不會伸手去摸孩子的腦袋,或者抱起來逗一逗。
不禮貌,且對孩子的健康也不好。
李學武跟李雪說完,又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便出門往後院兒去了。
剛洗漱完就見于麗進來了。
李學武已經放棄治療自己不劃門的習慣了。
“這才幾點啊,對面兒可才剛熄燈呢”
于麗也是習慣了李學武的調侃了,混不在意地走到衛生間幫着李學武把内衣洗了。
李學武見于麗都不在意,自己也就不在意了。
進了裏屋把燈都關了,就留下小怪獸放着匣子音兒。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怪不得于麗敢這個時候過來。
要不怎麽說于麗聰明呢,這個點兒院裏都躺下了。
心疼電費的八點一過就都睡了,晚點兒的九點也就睡了。
李學武家是因爲李學文兩口子晚上看書,李順有時候也看,再加上李姝炸歡兒,所以睡的晚。
于麗就抓着這會兒院裏人都剛睡着的時候來。
上廁所的人少,又是上半夜,院裏走動聲也沒人注意。
因爲這個時候來即使遇見人了也好解釋。
洗完了李學武的衣服,又給自己洗了澡,這才圍着浴巾走了進來。
“這兩天都回家吃嗎?上次說給你炖雞第二天就找不到你影了”
于麗說的是上次李學武去海子别院住的那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于麗知道了什麽。
“不一定,這幾天有事兒,說不上在哪兒吃呢”
李學武仰着頭枕在枕頭上,感覺脖子有點兒疼。
許是騎車回來出汗了,拎着泔水桶抻的受了風。
“怎麽了?”
見李學武仰着頭還以爲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看自己下身呢。
可見李學武皺着眉用手捏肩膀,就知道李學武是真的不舒服了。
“不知道,可能受風了,肩膀的肌肉有點兒疼”
于麗探手摸了摸,肩膀上的那塊兒肌肉确實是硬着呢。
“說了不叫你拎你非逞能,這下好了吧”
說着話還打了李學武一下。
随即便心疼地上炕幫着李學武翻過身子,準備幫他捏肩膀。
感受着于麗細膩的皮膚貼合在自己的背部,李學武伏在枕頭上,雙手自然地往後面順去。
習慣地,手就抓住了8号技師的腳。
“啪!”
“你不疼了是吧?再鬧不給你捏了啊”
這話李學武熟啊,後世也經常能聽到。
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加個鍾!
背部被打得“啪”的一下,可于麗哪裏舍得使勁兒打。
就是聲音出來了,李學武感覺就像是摸了一下似的。
“捏捏,真疼”
嘴裏雖然求饒,可是手上卻沒有松開,該怎麽把玩兒還是怎麽把玩兒。
于麗氣得多用了兩分力氣,捏的李學武嘴裏“嘶嘶”地吸氣。
可氣人的是身下這壞人還說着:“就用這個力氣,我吃勁兒”
“哼!”
于麗也是被這壞人欺負的逆來順受了。
誰讓自己選的男人呢,跪着也得給捏啊,何況現在真的在跪着呢。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李學武正舒服的哼哼唧唧的,突然被這麽一問,有些疑惑地回道:“什麽故意的?”
“裝,你就跟我裝”
感受着背上嫂子的力氣,李學武好像剛明白了似的。
“嗨,我哪有精力跟他逗殼子,是他招惹我的,我就逗他玩兒”
于麗感覺腳被這壞人捏的癢癢,用手掐了他胳膊一下。
“你就不能離他們家遠遠兒的?非惹他跟你耍瘋兒?”
“知道了”
李學武知道這是于麗不想讓自己公公在院裏丢人的意思。
自己公公家丢人現眼,她也不露臉。
雖然今天看得很解氣吧,可日子還得過不是嘛。
于麗現在也不生闫解成的氣了,那就是個窩囊廢,你再生氣着急能怎麽着。
夫妻生活總結起來就一句話:
對付過呗,還能離咋地。
“你怎麽知道闫解放的事兒的?我看他都不敢看你”
李學武“呵呵呵”地笑了一陣兒。
肚子的急速喘氣使得背上的于麗起起伏伏的都感覺到了李學武的開心。
“有那麽好笑嗎?”
于麗扶着李學武的肩膀,不知道這壞人在笑個啥。
李學武笑了一陣兒才解釋道:“今天街道糾察隊抓了二十多個打群架的,其中就有闫解放”
“啊?!”
于麗的手上動作就是一頓,随即撐着李學武伏着的枕頭俯下身子看着李學武的臉問道:“他還有那個膽子呢?”
感受着于麗浴巾松脫以後“點”在自己背部的感覺,李學武眯着眼睛笑道:“我笑的就是這個呢”
“你到是說啊”
“呵呵呵,打架的一方是我們廠的工人,都是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你知道闫解放跟着多大的一群孩子跟這四個工人打架嗎?”
于麗無語地看着李學武,道:“是你在院裏說的那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吧”
說着話也是不屑地撐着枕頭直起身子道:“他真是有出息,還說自己是中學畢業呢,都混到孩子堆兒裏去了”
李學武“呵呵”地笑道:“我帶人去的時候地上抱頭蹲着十幾個小孩崽子,就他一個大個子,蹲在那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還跟我躲呢”
“噗嗤~”
于麗想到當時的情景也是忍不住笑了,随即問道:“你說他跟着姑娘是咋回事兒?”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背上的于麗,笑問道:“你不是不想聽的嘛?”
于麗被這壞人道破了心思,嗔怒道:“你說不說?”
“呵呵呵,是在街道上玩兒的姑娘”
“都是十四五的,剛不念書,又不到年齡上班的,不知道怎麽讓他瞄上了”
于麗捏完了肩膀又開始給李學武捏背部。
“那街上玩的姑娘能是好姑娘嘛,我婆婆也是個拎不清的”
李學武笑着點了點頭解釋道:“有些姑娘可能是玩兒野了,加上跟家長叛逆,可能就不自愛了”
“但是有些姑娘就是玩心兒大,嘻嘻哈哈的跟個小子似的,沒想這方面呢”
于麗瞪着眼睛捏了李學武一下道:“哦,我忘了,你在這方面最有話語權了,我倒是想問問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呢”
李學武感覺背上這位吃的醋真是閑的。
“好妹妹都沒有了,現在就剩下好嫂子了”
“哼!你就壞吧”
李學武繼續解釋闫解放的事兒:“他瞄上那個姑娘都是老混子了,見闫解放傻,領着他上街溜傻小子呢,一定是騙他錢了,不然不能帶着他去參加打架這種活動”
于麗沒跟街面兒上這些孩子玩過兒,也不知道這裏面的道道兒。
可她知道好孩子絕對不會去街面兒上混的。
“哼,就這我婆婆還護着呢,等着吧,早晚是個麻煩”
李學武捏了捏8号技師的腳說道:“管你什麽事兒,管好你自己得了,還想操八家子閑心啊”
“我知道”
于麗按着李學武的背部往後串了一個位置,坐在了腿彎處,開始給李學武按腰。
“可都是一個院兒住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咋好說不聞不問的”
李學武知道于麗也是個心軟的,不然跟公公婆婆鬧成這樣也不能擋着李學武不讓他跟耍自己公公。
在這個方面李學武是沒有發言權的,這是于麗的家事。
見李學武沉默,于麗捏了一會兒腰便明知故問道:“還用捏腳嗎?”
李學武示意自己翻身,于麗便邁着腿下來了。
可哪知這壞人卻是撲了上來。
被這壞人壓在身下,于麗撐着李學武說道:“身子好了嘛?就瘋!”
于麗是除了自己爹媽和家人少數這麽關心自己身體的人了。
就從看着秦姐這一點上就能看得出于麗對李學武身子的重視。
真的是一丁點兒機會都不給秦淮茹啊。
晚上早早的來,早上晚晚的走。
秦淮茹倒是也不敢再來後院裏找李學武了。
被二大爺攪和那一回确實給她吓了一跳。
“好了,沒感覺到嗎?”
“嗯~嗯~heng~”
“啪!”
于麗嬌嗔着打了李學武一巴掌。
“你就耍壞吧~”
李學武倒不是就隻知道賣力氣。
“要過年了,有啥想要的沒?”
“呼!”
于麗呼了一口氣才說道:“啥也不要,過個年還要啥~,我又不是小孩兒了~,還跟你要糖啊~”
李學武笑道:“我明天帶李雪去逛商場,想要啥可得先說啊,晚了就不給買了”
“啥也~不要~”
于麗伸手将被子拉到李學武的肩膀上蓋住,怕他出了汗再受風。
李學武就喜歡于麗這一點,什麽時候都是想着自己,尤其是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還什麽都不跟自己要。
這兩個女人一個兒賽一個兒的精明。
秦淮茹也是,從來不跟自己要這要那的,雖然不像是于麗這樣依賴自己,可也默默關心着。
等婁姐就不是這樣,婁姐是敢愛敢恨型的,想要什麽就直接說,不喜歡的也不藏着掖着,對李學武也是死心塌地的好。
被翻了個身子,于麗已經知道這壞人要做什麽了,便順從地伏在枕頭上。
“你就壞吧~”
等這愛玩兒花樣兒的壞人壓上來的時候于麗不由得“嗯~”了一聲。
“你都給我個房子了~額~我還要什麽~”
許是李學武身子有點兒沉,于麗被撞得有些咬不住字兒。
“對了,你說~跟街道去說~,你去了嗎~?”
“嗯,還沒去,今天本來想找來着,可是人有點兒多,說起來不方便”
李學武酷愛從敵人的後面發起進攻。
對婁姐如此,對秦姐如此,對于麗嫂子也是如此。
“嗯”
李學武直起身子披上被子伏了下去,爬在背上說道:“這事兒你不用管,我把手續辦下來就給你”
“嗯~”
于麗實在沒力氣跟李學武說話了。
兩個小時後,于麗再次圍着浴巾回到屋裏。
看着先回來已經換了個位置躺下的李學武氣道:“你就不愛惜自己身體吧,封起來沒完”。
李學武坐起來喝了一杯水,放下杯子後又去拿另一杯。
“别一氣兒都喝了,胃受不住”
于麗見李學武還要再喝,便上了炕阻止道。
可哪知李學武端起這杯水遞到了于麗眼前。
“給你的”
“嗯”
眉目含情地看了這壞人一眼,心想這還是個有良心的。
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于麗便不再喝了。
李學武從于麗手裏接了水杯問道:“喝了水是不是好多了?體力恢複了吧?”
“嗯,剛才渴死了,尤其是洗完澡,喝杯水舒服多了”
“那咱們再來一次”
“.”
“瞪着我幹嘛?”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于麗看着這個壞蛋真是無語了。
“做這個就那麽的有意思嗎?”
“.”
現在輪到李學武無語了。
“嫂子,咱可不能虧心啊,剛才捂着嘴差點兒叫出聲的是.”
“不許說!”
于麗掐了李學武一下,随後安撫着李學武說道:“乖啊,都快十二點了,明天你不是還有事兒呢嗎?”
看着于麗像是哄孩子一樣地哄自己,李學武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可是剛剛哄了閨女回來,這就被于麗哄上了。
“躺下,不許想了啊,乖好好睡覺”
于麗按着李學武躺在抗上,并且把被子拉了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