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白菜讓豬拱了

第225章 白菜讓豬拱了

李學武看了看顧甯,在紙上寫到:“謝謝”

顧甯看了看,道:“你還記得你受傷的那個時候嗎?”

李學武皺着眉頭搖了搖頭,他是真的記不起來的。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恢複,李學武已經能夠記起前身的所有事情,也能清晰地記起自己後世的事情,但就是時間交叉點的那個時候記不起來。

李學武自己猜測可能是身體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疼痛讓記憶産生損失了。

見李學武又在紙上寫到:“說ㄋ”, 顧甯有些好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

後面的符号并不是李學武寫錯了,就是重複前一個字的意思,他手沒勁兒,懶得寫。

顧甯活動了一下雙手,道:“那天是我上一線的第三天,你是下午被送過來的,從伱一進帳篷我就見你緊閉着眼睛喊疼, 我看見你臉上的傷口了,但是怕你有别的傷處便問你哪兒疼,你也不回答我,隻是一個勁兒地喊疼”

看着李學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顧甯有些氣道:“你戰友比你還不如,兩個人擡着你進來以後就是哭,急的我隻能自己上手查體”

李學武驚訝地擡起頭,看着顧甯的眼睛瞪了瞪,在紙上畫了一個問号。

顧甯看了看李學武道:“我是醫生”

“好在你全身都沒有外傷和骨傷,我松了一口氣就去查看你的臉,也不知道你怎麽磕的,血和泥混合着糊在傷口上,我隻能用鹽水沖洗你的傷口”

說道這裏顧甯停頓了一下,低着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好像想起什麽恐怖的事兒。

李學武擡起右手戳了戳顧甯的膝蓋,使得顧甯擡起頭看向自己。

從顧甯的眼中李學武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那段往事的恐懼, 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皺了皺眉頭示意顧甯說下去。

顧甯點了點頭,道:“鹽水澆在你臉上傷口的一瞬間你便睜開了眼睛, 用手掐住我的脖子”

說道這裏顧甯頓了頓, 又繼續道:“如果不是我手裏的鹽水瓶抓不穩鹽水四處撒着,鹽水滴在你的眼睛裏,你可能就把我掐死了”

李學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顧甯,全然不記得自己有過這麽一段記憶,怪不得事後戰友對自己的詢問支支吾吾的不肯說,看着顧甯低着頭,李學武趕緊在紙上寫了“對不起”三個字。

顧甯感覺李學武又在戳自己,擠眉弄眼地示意自己看紙上,在看到李學武的字,又看了看李學武的表情,有些好笑地擡手示意了一下。

“我知道,不怪你,也沒有怨恨你,你當時的眼睛都是紅色的,看我的眼神就像是”

說道這裏,顧甯的表情變了變,想了一下道:“我小時候也見過,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那些人也是這個眼神, 也是掐着我的脖子摔進教室裏.我還算是幸運的, 爆炸僅僅是把我埋在廢墟裏幾個小時,我的同學卻是很多都不在了,和我玩的最好的小朋友就壓沒在我眼前”

顧甯說着說着也是有些語氣低沉,想要用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卻因爲手被纏着隻能放棄。

李學武看着顧甯白皙的脖子,想象不到自己當時是有多麽的暴虐。

顧甯将手放下後說道:“從那以後我爸就給我安排了兩個警衛員,一男一女,每天都在他們的視線内生活,這樣雖然安全了,但也有了束縛,我倒挺羨慕你的灑脫的,尤其是那天你在我家跟我說的話,嬉笑怒罵,活的開心”

李學武咧咧嘴在紙上寫了“心大”兩字。

顧甯看了看,輕輕笑了,用纏着繃帶的手幫李學武翻了本子的頁。

“我從那以後就經常做噩夢,直到上大學都不敢交朋友,即使跟院子裏的孩子一起走路都是帶着警衛員,所以漸漸地他們都排斥我了,我的性格也越來越孤僻和不好相處,我知道這可能是一種心理疾病,這也可能就是我在醫院裏跟你鬧矛盾的原因”

這一段李學武是記得的,在後方醫院再次遇到顧甯,李學武對于讓自己毀容的“庸醫”自然沒有好臉色,加之對于未來的恐懼和煩躁,跟顧甯遇到那是點火就着。

顧甯當然不會慣着李學武,李學武給她的恐懼将小時候的遭遇又勾了出來,情緒就開始不穩定了。

兩人都有自己的委屈,最後還是因爲兩人鬧得太兇,又有人給顧甯打小報告,以顧甯挨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處分結束。

李學武用手碰了碰顧甯的手,對着顧甯眨了眨眼睛。

顧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和原諒。

“我也有錯的,不應該強行給你縫合的,可是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的體質是怎麽回事兒,當時我明明看着童謠給你打了麻醉針,但你就是不能進入麻醉狀态”

顧甯疑惑地看着李學武說道:“可是這次給你做手術,我嫂子說怕你手術時清醒,也是給你打了麻醉的,術中你确實有蘇醒反應,但是麻醉效果是有的”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心裏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看了看顧甯,還是搖了搖頭,在紙上寫下“過去了”。

顧甯點了點頭,雖然内心還是想不通,但也沒有再跟李學武說這個話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聊南方的事。

病房裏有時兩個人都不說話,互相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情,有時顧甯說上幾句,李學武或是點頭或是在紙上給顧甯回複幾個字。

直到許甯站在門口玻璃往裏面張望被李學武發現,用殺人的眼神逼着許甯開門進屋才算結束了兩人的獨處。

許甯不住地跟顧甯道歉,說自己出去透氣轉丢了,迷路了,到現在才找回來。

顧甯看了看許甯,又看了看李學武,見李學武瞪大着雙眼一副“不是我”的表情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許甯把門關上以後笑嘻嘻地看着李學武,李學武則是瞪了許甯一眼,在紙上寫到:“尿要特麽憋爆了”

這一晚上李學武跟顧甯聊了這麽多都沒寫過這麽長的文字,看來憋的是相當難受。

許甯伺候着李學武方便以後便在李學武眼神的催促下躺在一邊的病床上睡覺去了。

許甯的胳膊還沒好,也是吊着手臂,但是他硬搶着要來伺候李學武,别人也不好跟他掙,所以即使累也一直堅持着,這會兒躺在床上就呼噜着了。

這一晚李學武也是迷迷糊糊的,時睡時醒,手臂上的麻藥勁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真的疼,有的時候翻身都能疼醒了。

手臂上的疼還不算,時斷時續的夢裏還不斷閃過董文文跟自己一起玩時的身影,笑臉,哭臉,嗔怒等等情緒,最後畫面停止在了上車時絕望的面如死灰.

被夢驚醒後的李學武看了看窗外,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時候,再看了看躺在一邊病床的許甯,這才知道自己還在醫院裏。

手臂上的疼痛不是那種持續的疼,而是像是脈搏似的,一鼓一鼓的疼,這疼痛把李學武折磨的全身都是汗水,本來就失血過多,身體很是虛弱,虛汗更是不住地往外冒。

強撐着身子從床邊櫃上拿了水杯喝了一口冰涼的水,算是解了嗓子眼兒火辣辣的疼痛,忍着疼痛往邊兒上幹燥的床鋪挪了挪,算是躲開了被自己汗水沓濕的位置。

“呼~”

折騰了這麽一陣兒,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消耗殆盡,眼皮不争氣地合在了一起,在許甯的呼噜聲中睡了過去。

李學武稀裏糊塗地睡着後又夢見了林婷婷初次見到自己時跟自己鬥嘴的樣子,被供銷社大姐取笑時的嬌嗔,跟自己看電影時的可愛,在車上對自己笑的樣子,在家裏撕心裂肺爬向她母親的身影.

眼前突然出現自己在林家的場景,伏在母親屍體上的林婷婷轉過頭用充滿悲傷的眼神看着自己,臉上的表情全是對自己的怨恨。

“呼~呼~呼~呼~”

“科長,科長”

李學武猛地睜開眼睛,見是許甯站在床邊緊張地看着自己,敞開的病房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随着腳步聲,李學武看見是穆鴻雁急着跑進來,走到自己的床前看了看,用手把了脈,又看了看自己的口腔,最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枕頭,接過護士遞過來的體溫計看了看。

“挺好的,火退下去了,也不熱了,一會兒換一下枕頭和被子,被汗沓濕了”

對着護士和許甯交代完又看了看還在留着淚的李學武,問道:“你試試能不能發聲”

李學武開口試了試,嗓子火辣辣的感覺已經減輕了很多了,已經能夠簡單地說出話了。

穆鴻雁點了點頭道:“還是大小夥子身體恢複的快,多補補營養,很快就能痊愈了”

李學武對着穆鴻雁感激地說道:“謝謝,辛苦”

穆鴻雁對着李學武笑了笑,道:“應該的,多休息,盡量少說話”說完話便對着許甯點點頭出去了。

李學武感覺自己身子已經好多了,在許甯和護士的幫助下換了被眼淚和汗水沓濕的枕頭,又換了被汗水沓濕的褥子和被子。

許甯笨手笨腳地幫李學武用毛巾透了熱水擦了身子,兩個人都是年輕人,一個不習慣伺候人,一個不習慣被人伺候。

再有就是李學武的胳膊受傷了,許甯的胳膊也受傷了,兩個“殘疾”做這一件護工都難做的事,弄得李學武冒了汗不說許甯也是一頭大汗。

丁編輯進來的時候就是見到這幅場景,被兩個“殘疾”的笨樣子氣着直笑,搶過許甯手裏的毛巾透了熱水便幫李學武擦了起來。

李學武尴尬地拽着被子嘶啞着聲音說道:“阿姨讓他來就行”

丁編輯打了李學武拽着被子的手一下,擺手叫門口的警衛員進來幫着許甯給李學武翻身子,自己則是用毛巾給李學武擦了後背和腿。

“你們倆也真是,一個是笨蛋,一個是笨蛋的下屬,小笨蛋,兩個“殘疾”都湊到一塊堆兒去了,再折騰一會兒傷口都得崩開了”

把李學武翻過來又給李學武擦了上身,仔仔細細地給李學武擦了傷口附近。

“受傷以後一定要保持身體的衛生,尤其是傷口附近的衛生,不能用力牽扯傷口,裏面還沒長好呢,小心出現死肉疙瘩”

丁編輯唠唠叨叨地在許甯和警衛員小胡的幫助下給李學武擦好了身子,又将自己帶來的米粥打開,開始給李學武喂粥。

李學武吃着帶着淡淡甘甜味兒的核桃枸杞粥,眼淚又不争氣地流了下來。

李學武的脾氣渾,你越是跟他鬥他越是有志氣跟你鬥,但就是這麽個又渾又好鬥的脾氣卻是個見不得對自己好的個性,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小時候李順打李學武棒子都被打折了李學武都不哭,但就是劉茵哭着跟李學武一說那是保準兒的聽話。

丁編輯用手娟給李學武擦了擦眼淚,道:“大小夥子,眼淚咋這麽方便,不說你跟小甯是戰友,就說文學那兒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你都跟我自己孩子一樣,給你擦擦身子喂喂飯,不至于的啊”

李學武嗓子有些哽咽,對着眼前的丁編輯點了點頭,有些感情不能用語言去形容,也不能用語言去感謝。

吃了早飯許甯送了丁編輯兩人離開,回來時手裏拿着半條白盒煙擠眉弄眼地看着李學武。

李學武最見不得小人得志,雙眼一閉,睡覺。

李學武這覺還沒睡五分鍾,門就被推開了。

“啊哈!讓我看看我們的癡情漢咋樣了”

李學武一睜眼就見姬衛東風風火火地走到自己病床前,邊說着玩笑話邊掀下面的被子。

“你大爺的,是胳膊受傷,又不是老二受傷”

姬衛東也就是鬧着玩兒,不可能真的去掀李學武的被子,再年輕也不會這麽沒譜,就是想着李學武這小子實在是不走運,一個案子沒了兩個女人。

“特麽的,我聽說你在醫院哭哭啼啼的,還以爲下面被打掉了呢”

李學武清楚地記得是這損小子送自己上醫院來的,不然也不可能住進軍醫院,他哪裏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受的傷,完全就是借着玩笑安慰自己。

“扯淡,爺們兒流血不流淚”李學武的聲音還是有些嘶啞,雖然剛剛流過淚,但是跟姬衛東可不能承認。

“啧啧啧”,姬衛東轉頭對着跟進來的沈放說道:“不對吧,昨天你擠眉弄眼地讓我看的不是這小子在那兒流眼淚兒?”

沈放見姬衛東說起昨天下午自己看見李學武盯着窗外的董文文哭叫姬衛東看的事情,瞪着眼睛義正嚴詞地說道:“沒有的事兒啊,我跟李學武可是好同志,還能讓你這外人看我們李所的笑話?”

姬衛東轉頭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沈放,道:“是是是,我是外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倆倒還真的是風格詳盡,臭味相投啊”

沈放把帶來的水果遞給客氣的許甯,拿着椅子坐在了李學武病床的另一邊。

“扯,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怼完了姬衛東又對着李學武說道:“來時我去問了,醫生說你的傷沒啥事,就是需要修養,嗓子不宜多說話,這樣,你少說話,我們倆多說”

許甯是個機靈的,見姬衛東帶來的人将禮品放在屋裏,随後便都走出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提起暖瓶給李學武三人各倒了一杯水,便退出了病房,出去時還把門關上了。

姬衛東看了看病房環境,又看了看李學武的臉色,道:“别說哥們兒不講究,離事發地點最近的、最好的醫院就是這兒了,更何況你還有關系在這兒,隻能把你往這兒送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懶得跟姬衛東解釋了,說了他也不信。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姬衛東擺了擺手道:“虛頭巴腦的,等出院了來點實際的”

沈放看了看李學武的傷口,道:“也真是好懸,你算是撿了一條命”

李學武看了看姬衛東,道:“林雪楓就是郵差”

姬衛東搭着眼皮點了點頭,道:“我送你到這邊以後便回去了,在所裏林雪楓都招了,很怕連累到他女兒”

李學武默然地點了點頭,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傷口發呆。

姬衛東看了看李學武,在沈放的眼神示意下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林婷婷是吧,沒委屈了她,已經釋放了,我和老沈都做了調查,确實跟她沒關系”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但是沒有說話。

姬衛東歎了一口氣道:“她倒是很關心你,羁押期間問了幾次你的情況,我都如實跟她說了,聽你被搶救過來了,便不再哭了,釋放前讓我給你帶句話”

沈放擰着身子往窗外看去,隆冬時節,窗外是灰蒙蒙的建築和白一塊兒黑一塊兒,像是賴狗皮似的雪景,寒風吹動屋外光秃秃的樹幹嗚嗚作響。

這個環境實在不适合說傷感的話。

姬衛東皺了皺眉頭,還是說出了林婷婷讓帶來的話:“她說不恨你,隻恨命運讓你倆有緣無份,她說别再去找她了,父母哥哥雖有錯,但都是至親,看見你無法面對自己内心”

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姬衛東皺着眉頭惱恨地說道:“我能記住的就這麽多,老沈,你說說”

沈放看了看李學武,道:“大緻的意思就這些,人是今天早上放的,情緒看着還算正常,他們家也沒有什麽與案子有關的,衛東他們沒有動,她單位那邊兒也沒有通傳,算是保她個生活”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謝謝”

姬衛東皺着眉頭看了看李學武道:“長得醜了吧唧的,桃花運倒是很旺盛,收收心吧,這次長教訓了吧,女人隻會影響咱們的拔槍速度,你看看我”

說着說着,姬衛東拍了拍自己的腰,道:“孑然一身,槍出如龍,絕不會出現你這種狗屁倒竈的事兒”

沈放終究是比李學武兩人大幾歲,知道李學武心裏難受,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道:“你們廠可是熱撓子了”

姬衛東跟李學武一樣屬狗臉的,李學武還算是多年的養氣功夫加上多年的處事經驗,對誰都是三分笑,博得了一個笑面虎的外号,姬衛東就不行了,年紀輕輕的,跟自己對脾氣的怎麽來都行,對不上脾氣的屌都不屌。

也不知道跟李學武怎麽就對上脾氣了,見沈放起了個話頭兒,用手拍打着李學武病床,幸災樂禍地說道:“嘿,你可算是錯過一出兒好戲”

李學武指了指門外道:“許甯在,跟我說了”

姬衛東吐槽一句“艹,這小子嘴還真快!”,繼而又說道:“給你說說你不知道的”。

李學武知道姬衛東是什麽脾氣,挑了挑眉毛配合着姬衛東,示意他繼續說。

姬衛東笑眯眯地說道:“廠子裏出了這麽大的案子,我按照程序直接給通報到你們上級單位了,昨天下午就開始談話和開會,一直忙道夜裏十一點多”

好像給了李學武多大面子似的,姬衛東點着李學武說道:“我可是把你狠狠地凸顯了一番,行政幹預保衛工作,夠你們楊廠長喝一壺的了,再加上他的辦公室主任和小舅子幫着重要嫌犯逃避追查,我們這個口兒談完估計你們計檢還得找他談”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在案子明晰以後這麽凸顯自己并不是一件好事兒,但是看姬衛東的意思也是好意,便沒有說什麽,有董文學在,應該沒事兒。

沈放見李學武皺眉頭,便解釋道:“你們處的一把手被立案調查了,辦公室主任和招待所所長在衛東那兒審着呢,董副處長是你老師?我們過來的時候他讓我告訴你好好養傷,什麽都不用管”

姬衛東補充地說道:“董副處暫時代理保衛處工作呢”

李學武挑着眉毛看向姬衛東問道:“所以,案子結束了?”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已經在走程序了,三兩天吧,出結果,不過後續的工作還要做”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不知道這案子還有什麽後續。

這是姬衛東的工作,沈放和李學武都不懂這裏面的程序,姬衛東也沒有深說,隻是簡單解釋了一下。

“一個就是魏淑文的問題,明天可能就出來了,就轉交給老沈他們管轄了;二一個是你們廠的事,可能很快就有人來找你求情了;三一個是學校的事,他們的槍還在我那兒押着,我說了是你繳獲的,沒有你的批條誰也拿不走”

姬衛東說這話李學武還真信,就姬衛東這脾氣,那天在派處所院裏看到押人的那個中山裝級别也是不低的,姬衛東看都不看他,跟領導電話裏彙報工作也是屌屌的,他要不說行,還真沒人敢動那些武器。

别看現在各個機關部門都有武器,庫房裏啥都有,但是有是有,要是在外面出了事兒那就是大麻煩了,帽子都保不住的那種。

李學武撇了撇嘴,道:“慣的,晾晾他”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反正我這個人情算是給你了,你怎麽辦是你的事兒,你要是翻臉,那麽我這邊兒随時可以啓動程序,8、9級的可能費點勁兒,11、12級的輕輕松松幫你拽下幾個來”

李學武看着姬衛東在這兒跟自己吹牛皮,很是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沈放。

沈放也是一臉MMP的表情,自己就是一個所長,還特麽是副的,20級的耳朵在這兒聽着幹掉10級的牛皮,怎麽就心潮澎湃了呢。

姬衛東看着李學武一臉不信的表情也不解釋,他是了解李學武秉性的,不讓他看見,不把東西送進他的口袋他是不會相信的,比如說大衣,比如說警犬。

總不能爲了驗證自己話的可靠性,就真的把那個副校長給拉下來讓李學武看吧。

三人在李學武的病房裏一直讨論着案子的後續,無非就是秋天了,桃子熟了,三個小猴子在商量着樹上的桃子該怎麽分,怎麽吃。

病房外面的走廊裏穿着闆兒綠的人熙熙攘攘,但看見二樓走廊盡頭的病房都是壓低聲音,放輕腳步。

太特麽吓人了,四五個中山裝站在門的左邊掃視左右,兩個穿警服的站在門的右邊案首挺胸,還有個吊着胳膊的站在對面幹瞪眼。

看見的人紛紛猜測病房裏住着的到底是什麽人,但猜測結果無非就是兩個,要麽是随時可能被槍斃的人,要麽就是随時可以槍斃别人的人。

無論哪一樣,遇見的人都得繞着走。

哎!這偏偏就有不怕這些人的。

丁編輯帶着警衛員拎着保溫桶從樓梯上來後向這邊走來,先是進了隔壁自己女兒的病房,進去時還皺着眉頭看了看這邊,惹得調查部的人也看向她。

在女兒病房裏伺候女兒喝了湯,跟女兒問了昨晚和李學武談的怎麽樣,惹得顧甯一陣無語。

惹不起女兒隻能帶着一肚子八卦往李學武病房走,一出門看見李學武病房門口那些人還沒走,便皺着眉頭往那邊走去。

調查部的人見一個穿軍裝的女人走過來很是機警的堵在了門口的玻璃前。

丁編輯剛要說話就聽病房門裏傳出那天那個毛楞小子的聲音。

“我說你也是夠倒黴的,一個案子把前女友送進去了,又把現在的女友弄沒了,别說哥們兒不想着你,我有個親妹妹,跟你年歲差不多大,咱倆挺投脾氣,這樣吧,你給我做個妹夫吧.”

姬衛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後的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了,那天在走廊裏訓自己的那個阿姨怒氣沖沖地進來了,臉色看着好嚴肅啊。

再看原本守在門口的同志,好家夥,都跟許甯站在對面兒牆邊瞪眼睛呢。

“都說多久了,他嗓子不能多說話不知道啊,啥重要工作啊非得趕在一天說完啊,趕緊的,他得吃飯休息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下午不準來了啊,沒你們這樣的,走走走趕緊走”

丁編輯也不管姬衛東和沈放一臉的尴尬,擺着手趕着兩人,門口那個讓一群人瞪眼睛的警衛員走了進來,看着沈放和姬衛東,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再不走就動手了。

李學武也是很尴尬,想要解釋一下,丁編輯卻是不給李學武這個機會,尤其是看着這個毛毛愣愣的小子分外礙眼。

好不容易找到一頭适合自己家白菜的豬,剛要養肥了,這會又來個想要喂豬的,這叫人能忍?

姬衛東對着李學武擠眉弄眼的賊笑一陣,跟沈放便出了病房,那天已經猜到這阿姨的身份,姬衛東現在是屁都不敢放的。

李學武這邊兒客氣地跟丁編輯道了謝。

“謝謝阿姨,我正愁怎麽攆他們走呢,叨叨叨說着沒完,忒煩人”

丁編輯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實誠的,但也太實誠了,自己累了就直說啊,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堵着飯口不讓你休息還不說”

李學武喝了一口丁編輯帶來的雞湯,道:“都是一起辦案的,咋好意思開口啊”

丁編輯将饅頭捏碎了泡在雞湯裏遞給李學武,李學武現在的手還算有勁兒了,便接過來自己吃了。

“不好意思就餓肚子啊,不好意思就受累啊,你可真是應了你顧叔叔的脾氣了,敢拼敢打不要命,吃苦受累不發言,昨晚我回去跟你顧叔叔說起你的事他還說呢,你這樣的不留在部隊可惜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我也喜歡部隊,但是當時的身體不允許了”

丁編輯倒是不願李學武在部隊的,道:“要我說啊,是金子在哪兒都發光,還沒聽說那個保衛幹部辦案子像是你這麽拼命的呢,昨晚你顧叔叔給文學打電話問你的事,撂下電話很是把你一頓誇,讓我再給你買幾隻雞補補”

看着丁編輯給自己碗裏捏饅頭,李學武舀着饅頭雞湯說道:“蒙顧參錯愛了,警衛的事兒還沒感謝呢,現在又勞您照顧我,等我病好了就登門拜謝”

丁編輯用手絹擦了擦手道:“等你病好了再說,客氣啥,多吃點兒”

李學武看着滿滿一碗的雞湯泡饅頭,努力地往嘴裏填着,丁編輯看着李學武的眼神好像是看着自家圈裏的一頭小豬一樣。

“慢點吃,好吃咱明天再做”

李學武點着頭說道:“阿姨,雞湯香,饅頭也香”

丁編輯看着李學武吃的香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上班也好,生活中也好,多長點兒心眼兒,别什麽人都交,你太實誠了,容易被人家騙”

李學武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但是您也知道,我”

丁編輯點頭道:“你吃你的”

“我知道,讓實誠人長心眼是難,以後有拿不準的就去問問文學,要是再拿不準的可以來家裏找我,我跟你顧叔叔都喜歡你呢”

李學武趕緊點頭道:“謝謝阿姨”

丁編輯拿着湯桶又給李學武的碗裏填了湯,道:“說了不客氣了,還有啊,你本來就沒啥心眼子,就别跟那毛毛愣愣的人一起玩,還不玩成傻子了”

李學武拿着勺子的手已經有點哆嗦了,心裏實在忍不住想笑,不知道這姬衛東咋就惹到丁編輯了,左右話裏的意思就是離姬衛東遠點兒。

“嗯,我知道了,我跟他也才見了幾次面,都是案子上的關系”

丁編輯見李學武喝完了湯便把保溫桶收拾了起來放在了床頭櫃上,給李學武掖了掖被子卻是沒有走,而是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學武,不是阿姨愛打聽閑話啊,是剛才在門口那個毛楞小子聲音大,阿姨就聽見了”

李學武一聽這話便明白丁阿姨說的是什麽事了,有些沉默地點了點頭。

“還是要向前看,你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人哪有不經曆幾道坎兒的,可不能老是躲在被窩兒裏哭啊”

顯然,丁編輯說的是早上給李學武換的枕頭。

“是,這個案子對我來說有些特殊”

丁編輯給李學武受傷的那條胳膊墊了兩個枕頭,讓李學武舒服一些。

“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還是個不滿20歲的小夥子呢,在找對象的問題上還是要慎重一些”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年少頑劣,不知珍惜,造化弄人,累及佳人”

李學武知道丁編輯想要問什麽,自己蒙人家照顧,也沒隐瞞什麽,便将這個案子涉及的兩段感情說了。

丁編輯聽完也是欷歔不已,沒想到李學武在短短的時間内經受了這麽多事情。

“唉,世事無常啊,我跟你顧叔叔也是在戰火中相識相知的,你顧叔叔戎馬半生,我也跟着颠沛流離了半輩子,好幾次都差點兒家破人亡”

說起往事,丁編輯也是有些感慨,道:“小甯的大哥從小是懂事兒的,基本不用我操心,隻有小甯,因爲當年條件不好,營養就有些不足,好不容易将就大了,又趕上了轉移,一路走一路被追着屁股襲擊,我跟你顧叔叔爲啥就要了兩個孩子,還不是怕照顧不過來,萬一有個閃失哭都找不着調兒”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老一輩打江山确實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不能看着自己孩子跟着自己受苦。

丁編輯收了收情緒,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盡快走出來,爲了自己也爲了家人好好生活”

李學武鄭重地對着丁編輯點頭道了謝。

丁編輯幫李學武躺下身子,掖了掖被子,道:“你也消化好了,我就不陪你了,晚上我再過來,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李學武躺在枕頭上閉着眼睛睡了,丁編輯才拎着保溫桶出門。

門口小胡一直跟許甯聊着天,許甯還是有些怕這個身手“敏捷”的警衛。

見丁編輯出來,小胡就要去接保溫桶,卻是被丁編輯攔住了。

“我跟司機小吳回去就行了,沒什麽事兒,你就在這兒守着吧,晚上我來以前誰都别讓進,就說我說的,有事兒就給家裏打電話”

小胡點頭答應後邊跟着許甯坐在了門邊的長椅上。

丁編輯走到女兒房間看了看,轉身下樓去了。

李學武吃飽了喝足了,這一覺睡的香,卻是不知道門外來的幾撥人有多難受。

姬衛東猜的沒錯,确實來人求情來了,第一撥來的就是廠裏的楊書記。

這楊書記就是跟李懷德喝酒的那個,軋鋼廠很巧的是廠長和書記都姓楊,但沒什麽親戚關系。

楊書記是受楊廠長委托來探望李學武的,畢竟是因公受傷嘛,組織上也是有義務來看看的,但是楊書記親自出馬還是帶着點特殊意味和目的的。

楊廠長也是被逼的沒法了,昨天被收拾了一下午,今天又被叫到部裏挨批,如果不是大領導保他,現在已經被撸了。

但就算是有人保他,該走的程序也是要走的。

不提劉文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的“胡話”,就是黃平帶着扈正權當着那麽多工人的面兒說的那些話,辦的那些事兒都解釋不清了,黃平第一時間就被姬衛東扔進去了。

最倒黴的就是徐斯年了,本來想的就是左右逢源,既不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又不想得罪新銳勢力李學武。

但是就在李學武面對泰山壓頂的正治災難的時候選擇了踩一腳,踩一腳還不算,還寫了個“我踩的”貼了上去,現在樂子大了。

先是輔樓湧上去十幾個人,不大一會兒輔樓裏就是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傳來,繼而劉福生被人揪着腦袋押了出去。

最讓徐斯年驚吓的是劉文華就在他的辦公室,徐斯年看見輔樓的動靜臉都吓白了。

劉文華看見輔樓放鞭炮就知道完蛋了,自己的金蟬脫殼之計沒有奏效,一定是讓誰給賣了。

很快,那十幾個人在許甯的帶領下沖進主樓,先是二樓雞飛狗跳,在看到劉文華面如死灰地坐在沙發上時徐斯年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滋溜一下就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徐斯年在桌子底下眼睜睜地看着劉文華被三個人撲倒,随後就是“叮咣”一頓捶,爲的就是打掉目标的反抗能力,這跟李學武教給護衛隊的那種不是一個套路。

劉文華被拽起來的時候還看了徐斯年一眼,徐斯年看到的劉文華的臉色全是灰敗。

這些人走後,樓下又上來一群中山裝,先是付斌,接着就是徐斯年,那中年幹部一進屋就問是不是徐斯年,又問給扈正權寫沒寫過的保證書。

就這一句,徐斯年就瞪眼兒了,人都是被架着下去的,等到了樓下看見卡車裏黃平正挨捶呢。

倒不是黃平長得像是挨打的樣兒,而是這小子嚣張慣了,從被招待所休息室的床上抓出來就一直在嚷嚷着“我姐夫是楊鳳山”。

要是護衛隊抓人那還能聽他嚷嚷,姬衛東的人哪裏管楊鳳山是誰,你敢不配合,那就是“叮咣”一頓捶,打的黃平哭爹喊娘。

就是在打的最兇的時候徐斯年被帶出來了。

本來徐斯年被架着下來的時候還能用腿支着地,一看黃平的慘樣連腿兒都撐不住了,全身跟爛泥似的。

周邊聽見鞭炮聲的機關人員都跑出來看熱鬧,這熱鬧在軋鋼廠可不多見。

好家夥,平日裏耀武揚威的黃平成了喪家之犬,平時吊着眼睛迎高踩低的徐主任也成了面條,隻有付斌還像個樣子,閉着眼睛坐在車裏也是面色難看的緊。

楊廠長倒是沒有享受這個待遇,而是被調查部的人主動找上門去開會,談話,再開會,再談話。

今天在去部裏前特意找到楊書記,委托楊書記代表組織去看望李學武。

此去的目的很簡單,一定要盡快讓李學武撒口兒,因爲楊鳳山已經找人打聽到了,主辦這個案子的姬衛東跟李學武死鐵。

楊書記也是被楊鳳山堵在辦公室裏求到眼巴前兒了,不然是不會淌這趟渾水的。

可是楊書記萬萬沒想到,這渾水還真特麽不好淌,水深的很啊。

楊書記領人帶着水果、罐頭、麥乳精、雞蛋等營養品上了二樓,按照許甯那邊報備的房間找了過來,可是都到了門口就是進不去。

不是楊書記沒脾氣,大小也算是個廳JU級幹部,還真沒遇到過拎着禮品都進不去門兒的時候,這次算是開了眼了。

警衛的證件一亮,直接把楊書記的話怼了回去,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還是許甯怕事情難看,拉着楊書記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陣。

楊書記也是驚訝地看了看許甯,見廠裏的小夥子不是開玩笑,再看看門口那個警衛的身份,好家夥,老楊這次可算是踢到鋼闆上了

揮手叫跟來的人把禮品放在門口的空地上,借着這個空隙瞄了瞄屋裏睡的正香的李學武,也不敢大聲說話,拉着許甯到一邊打聽李學武的情況。

許甯本來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是借着護衛隊的機會才進了治安股,本來胡同子裏長大的孩子就是人精,經過李學武的“培養熏陶”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書記,我們科長的情況不太好,身上的血都快流幹了,雖然搶救的及時,但是現在一天天的就是睡,短暫的清醒也是迷迷糊糊的”

“情況您也看到了,我勉強能跑個腿兒啥的,您看看,我們科長家的長輩來了,這人就是人家安排的,除了跑腿兒的時候用我,其他時間我都得在外面坐着,誰都進不去”

“咱們董副處來了都被攆走了,姬衛東的面子大吧,也僅僅是在那塊兒小玻璃上看了幾眼,所以啊,我勸您還是回去吧”

許甯當然知道楊書記來是幹嘛來了,既然科長說了晾晾,那麽就晾晾,反正科長兜着,管誰來呢。

楊書記也是歎了一口氣,面兒都沒見到,回去也是不好交代,好在一起來的也有廠辦的,也看見那個門神了,還算好解釋。

“這邊你多用心,一定要做好李科長的保障工作,一應支出都去廠辦支取,不能讓咱們的幹部流血又流淚”

許甯很是有牌面兒地給楊書記敬了禮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楊書記不甘心地看了看李學武的病房,搖着頭帶着人下樓去了。

第二撥來的人就聰明多了,拎的禮品更多更好不說,還是帶着李學武家人來的。

許甯已經有了經驗,見四五個人拎着東西過來那麽一定是來看自己科長的,跟門口的小胡打了聲招呼便迎了上去。

“您好,請問是?”

帶頭的中年人很是客氣地對許甯說道:“我們是李科長大哥的同事,特意過來看看李科長”

許甯聽着這拐了彎兒的關系笑着說道:“實在抱歉,我們科長還在沉睡呢,雖然昨天短暫蘇醒了,但也沒說幾句話就又睡了,到現在還沒醒呢,實在是不好讓您探望,您的心意我代我們科長心領了,還請您理解”

來人見許甯說的客氣,便也沒有說什麽不耐煩的話,而是指着身後的年輕女人說道:“這是你們李科長的嫂子,也是很擔心李科長的情況,你看能不能讓她進去看看”

許甯打量了一下這個有些拘謹的女人,道:“嫂子您好,我是科長的臨時看護許甯,我們科長是在執行秘密任務時受的傷,按照紀律是不能通知家屬的,您是怎麽知道的?”

許甯的話一問完趙雅芳身邊的中年人便變了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是我通知趙教員的,我也是聽調查部的同志說的,想到李科長的家人在我們學校,便帶着人過來看看,沒什麽惡意”

許甯看了中年人一眼,道:“這些話您還是留着跟姬衛東去解釋吧,稍後我會将您的話轉告給姬衛東的”

許甯的話一說完,這中年幹部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禍從口出,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有時候有的部門真的就較這個真兒,姬衛東所在的就是這樣的部門。

中年幹部不信邪地繞過許甯便往李學武的病房闖,還沒等到開口叫嚷,門口站着的警衛直接一腳踹在了中年男人的膝蓋上,平日裏坐慣了辦公室的人哪裏受得了“帶刀侍衛”的一腳焖踹,直接一條腿跪在了地上。

這中年幹部本就是想要跟病房裏躺着的李學武嚷嚷幾句,他是不信李學武還在昏迷的,可是這嚷嚷還沒喊出來就被踹跪下了,嘴張的老大就想喊疼。

“哎呀”

這聲哎呀還在嗓子眼兒裏沒喊出口的時候,張大的嘴巴就被一柄黑黝黝的大五四塞住了。

中年人大小也是個幹部,在單位裏也是面兒的人物,哪裏受過這個待遇,現在可好,當着下屬的面兒,所有的面子都被嘴裏的槍管子怼了回去,腦門兒上的冷汗猛地就落了下來。

讓中年幹部不敢說話的不僅僅是膝蓋上挨得一腳,也不僅僅是嘴裏的大五四,還有放在眼前的證件。

“我現在慢慢抽槍,你要是敢出一個動靜我就按襲擊罪斃了你,等我抽出槍以後你該是哪兒的就回哪兒去,再敢靠近十米内我就不是警告了,聽明白了嗎?”小胡将自己的證件收好,手握着大五四說道。

中年男人聽小胡說完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小胡這才慢慢地把槍抽了出來,随後在中年幹部的呢子大衣上蹭了蹭。

中年幹部帶來的人很機靈,見自己主任已經站不起來趕緊跑上來,小心地扶起自己的領導往後退。

許甯就站在趙豔芳的身邊默默地看着這邊,看着驚訝的趙雅芳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科長的嫂子怎麽這麽沒見識,也沒心機。

許甯早就跟小胡商量好了,但凡今天下午有人拎着禮品來看自己科長的,那指定是來講情的,自己科長可是說了,今天下午來的可不是咱們的朋友,按照科長的意思就是一概不見,小胡接到的指示也是如此,所以兩人算是一拍即合。

但凡是許甯主動接過來的人可以把東西撂下,從小窗子裏看幾眼,由着許甯進行接待,小胡隻要攔一下就行。

可要是許甯也不認識的,或者沒有接過來的,小胡可以使勁兒得罪,那不是咱的朋友。

現在就是這樣,許甯就遠遠地站着,任憑小胡在門口兒給這個中年幹部上了一課。

許甯見趙雅芳看的目瞪口呆,實在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不是科長的嫂子,但是甯可認錯也不能得罪。

“嫂子,聽我一句勸,我們科長先前指定跟家裏有交代了,那就按照科長的交代辦,可不能給科長拖後腿”

“還有我們科長執行的任務真的是秘密的,您可不能說出去,家裏人也不行”

趙雅芳聽見許甯的話才回過神,有些慌張地看着許甯問道:“我二弟的情況怎麽樣?”

許甯不确定趙雅芳的身份當然不能說實話,點了點那邊被扶着走過來的中年幹部說道:“情況就是我說的那個情況,但是不許您說出去,還有離這種人遠點,不然等哪天雷落下來劈他的時候容易傷着您”

趙雅芳見許甯說的嚴肅也是有些慌張地點點頭,道:“我不說,我不說,我這就回家,回家等學武的消息,請您多多照顧我二弟”

許甯也是看出趙雅芳是真的沒什麽見識,按現在話裏的意思真的可能是科長的嫂子,便躲着跟來那些人低聲對着趙雅芳說了幾句,趙雅芳不住地點頭答應。

許甯一說完話,趙雅芳點了點頭轉身就走,理也不理身後同來那些人的召喚。

許甯指了指地上放着的禮品道:“好意心領了,要麽等我們科長身體好一些,條件允許的時候勞您再來一趟吧”

這些學校的人平時都是把情緒放在臉上的主兒,書生意氣,少有見到這麽精于世故的人,話說的天衣無縫、客氣有加,事兒辦的針插不透、水潑不進。

這中年幹部一看就知道許甯和那個門口的警衛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自己等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犯了人家的忌諱,吃了驕傲自大的虧了。

想到出門前領導交代的事情一個都沒辦了,反而還給領導惹了麻煩,中年幹部的心裏就有點兒打鼓,再想舔着臉跟許甯去套近乎,許甯卻是對着幾人微微一躬身便走回病房門口挨着警衛坐下了。

幾人沒有辦法隻能拎着東西往出走,回頭看看走廊盡頭,那邊是一個人都沒有,即使有進出路過的也都是行色匆匆不敢張望停留。

好哥哥們~

這章是在利用倒叙、插叙等寫作手法交代故事的後續。

請大大們多多月票支持!

李學武馬上滿血複活,殺回軋鋼廠!

咱們月票沖到前100名,

我給大家寫點兒喜聞樂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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