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灣有個港口,是李學武布局鋼城以來的一個戰略目标。
當然了,他确實搞到了一個港口,不過是内河的,隻能做短時運輸。
承接的津門航運任務都是海上運輸,這些貨船短時間還沒有問題,因爲它們都很新。
可長時間航運是需要維修和調整的,沒有一個自己的修船廠是不行的。
還有,李學武用貿易項目将李懷德釣起來,進而推動造船和航運的項目發展。
利用這兩個項目反哺貿易,以及更快的連通鋼城與京城之間的管理距離,從而打破地域限制,讓軋鋼廠在鋼城也有一個生産基地。
軋鋼廠當前的主要任務還是承接上面交給的生産計劃,這是不允許推的,更不能不做。
要在京城,在軋鋼廠邊上搞輕工業,搞三産服務業沒問題,這是政策倡導的。
但是在以生産型爲主的軋鋼廠邊上再造重、輕混的工業基地,在土地、規模、人員等因素上就會被限制。
尤其是當前形勢發展,未來幾年内,京城都将是風暴的中心,工作的重點,新興産業不太适合在這邊發展。
但鋼城不同,立城根本就是爲了工業生産,鋼城本身也是一個爲重工業發展而設立的城市。
在那片土地上,實施重工業建設不算稀奇,搞輕工業才算呢。
所以,李學武給軋鋼廠設計的未來發展目标很明确,輕工業就在京城,就搞聯合企業。
有風險,那就拉着大家一起做,景玉農搞不定的,并不代表他也搞不定。
而新興發展重、輕混工業基地就得放在鋼城,佐伴煉鋼廠,周圍有成熟的重工業基礎,便于産品的集成化采購。
現在要說工業基礎好,還得是說東北,一個東北能養全國。
老彪子哒哒哒地把煉鋼廠的事說了一遍,又看了看婁姐,示意她要不要接着說鋼城回收站的事。
婁姐看了看低頭看資料的李學武,接了話茬問道:“船隊和鋼城回收站那邊你是怎麽考慮的?”
“怎麽?有問題?”
李學武工作的時候難免的會認真,會帶出強勢的氣場,就好像在他的辦公室裏一樣。
婁姐微微皺眉道:“我看不太出鋼城有什麽可值得花大力氣發展貿易的,回收站在那邊發展的有些瘸腿兒了”。
“說說吧”
李學武并不急于跟婁姐和彪子解釋他的布局,他想聽聽兩人在鋼城看到的,和想到的。
看着李學武放下了手裏的材料,認真地聽着,婁姐也正式了起來,開始講了自己的意見。
“現在聞瀚澤負責總體業務兼領同煉鋼廠貿易業務,張萬河負責船務,周自強負責鋼城回收站業務”
婁姐先是點了基本管理情況,随後又介紹道:“人員組成基本上可以分三個部分,一個是吉城人,一個是京城人,一個是鋼城人”。
“吉城人就是張萬河帶過去的,有六十多個,對他很信任,基本上三個業務都有吉城人”
“京城人則是通過咱們輸送過去的,以周常利爲首,一百人左右,主要在貿易項目和船上”
“鋼城人,也就是本地人,有随船留下來的,也有聞瀚澤在本地招募的,主要在回收站和船務上”
婁姐手裏攥着鋼筆,看着李學武說道:“船務發展還是以訓練和内河貨運爲主,上船的人很多,還沒有實現盈利,甚至在虧損”。
說着話,拿起一份财務報告遞給李學武說道:“如果不是回收站和貿易項目賺了錢,恐怕要賣船抵債了”。
李學武接過财務報告看了看,确實,東風船務每個月都有大額虧損,油料、維修、物料等等。
他隻是看,并沒有發表意見,等着婁姐繼續往下說。
“船務因爲你說有航運業務,這個暫且不說,先說說回收站的業務”
婁姐認真地說道:“周自強給我彙報的,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送貨和調貨,就像是一個運輸司機,他也确實是這麽幹的”。
說着話又從材料裏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李學武,道:“他跟食品廠搞了三台‘廢舊’卡車,現在就指着這個在幹活”。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沒想到傻乎乎的大強子還有這種能力。
婁姐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味,眯着眼睛說道:“所以,回收站并不像是京城這邊一樣有自給自足的能力”。
看着李學武微微一皺眉,她又強調道:“這很重要,沒人敢保證形勢一直保持穩定,京城你敢做這個嘛?伱敢保證鋼城不會成爲京城那樣?”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婁姐的這個觀點,但還是沒發表意見,示意她繼續。
婁姐用手裏的鋼筆敲了敲桌面,道:“要搞運輸隊可以不用這麽麻煩的,占着個港口,守着個調查部辦事處,這麽幹根本連通不了未來的港城”。
說完又抽出一份文件遞了過來,示意李學武看,她自己則是介紹道:“唯一有發展的就是貿易項目了,就連回收站都在指着它過活”。
“聞瀚澤負責的貿易項目主要對接煉鋼廠、回收站和船務三端,從煉鋼廠收貨,散給回收站和船務,再從兩端收貨,供給給煉鋼廠”。
“這個我得說一下”
老彪子笑着說道:“三舅在那邊确實做的很大,鋼城好多企業的計劃外商品都是通過回收站集中給貿易項目的,又從貿易項目中獲取貿易商品,利潤很是豐厚”。
“比搶錢還快啊~”
李學武看了看鋼城财務的報告,要說貿易項目養着船務真不爲過的。
感慨了一句,又擡眼看了看兩人,道:“繼續,吉城那邊呢?”
“吉城……”
老彪子開口道:“情況很一般,我們去轉了,那處原來是貨站改成的廢品回收站生意不是很好,畢竟沒有人外出去收”。
“嗯”
李學武點頭道:“這是我說的,要他們以穩爲主”。
老彪子看向婁姐,婁姐接話道:“現在看,吉城的問題也很嚴重,一個是打不開局面”。
“山上的貨還是通過張萬河的人送下來,再由周自強派人來接收”
“二一個是沒有自給能力”
婁姐皺眉道:“同鋼城的回收站一樣,做成貨站了,根本沒抓住重點,就像你說的,不接地氣”。
聽着他們說完,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問題看來是很多啊,也很棘手啊”。
“當然了,這是事業發展必然的結果”
李學武将手裏的文件一一整理好,放在了一邊,同時開口問道:“木材和幹貨生意準備的怎麽樣?”
“西琳帶着葛林跑了幾處,可還都是依着二叔的面子”
老彪子解釋道:“二叔說,山上的人自有一套辦事規則,他能來硬的,但終究是不大合适的”。
“嗯,這是當然”
李學武點了點頭,挑眉問道:“丁萬秋呢?在做什麽?”
婁姐聽見這個名字就是一皺眉頭,看向老彪子,示意他說。
老彪子看見了婁姐的眼神,攥了攥手,遲疑着說道:“我們過去了解到的是,他基本上什麽都沒幹,每天就在吉城裏轉悠,白天走,晚上回”。
李學武微微昂了昂頭,知道婁姐不說這人的意思了,是給他留面子呢。
人是他安排過去做事的,現在這人拉胯了,婁姐當然不能拆他的台。
這件事還得是李學武的兄弟說合适,不然好像是她在吹風了。
“這樣,先從鋼城說,一件一件的來”
李學武伸手拍了拍手邊的文件,道:“咱們在鋼城辦事是沒什麽根基的,隻用三舅一個人可幹不成這些事”。
“當然了,有些事也不方便三舅出面”
李學武抿了抿嘴唇,道:“用三舅掌控全局,用張萬河管理船務,用周自強管理回收站,要的就是三足鼎立”。
說着話點了老彪子問道:“你看到的,周自強和張萬河的關系有在京城時的那麽親密嘛?”
“這……”
老彪子仔細想了想,說道:“可能……跟業務不交叉有關吧”
“船務不管岸上的事,貨也都是三舅在調配,張萬河在業務上也接觸不到周自強”。
“是了!”
李學武拍了拍船務的那份文件道:“張萬河是地頭蛇,那就把他趕到海裏去”。
“他老了,手底下人年輕力壯,早晚不服他的”
李學武眯着眼睛說道:“讓周自強管回收站,不下海,那張萬河就是沒了牙的老虎,周自強就是沒頭的蒼蠅”。
“至于回收站的發展,慢慢來,地緣因素造成他們落不了地,當初選擇港口作爲根據地也是這個原因”
“跟京城不是一回事”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又道:“當然了,落地生根是必要的,你同三舅商量一下,拿出個方案來,我去鋼城的時候催促他們辦”。
給婁姐交代了任務,李學武又繼續說道:“船務的事不能急,因爲這一次風太大,津門港那邊已經簽好了的合同都沒撒手,且等等,用不了兩天就能開展業務了”。
“再說煉鋼廠的貿易項目”
李學武看向兩人說道:“煉鋼廠已經在籌備生産基地了,未來三線貿易的主要商品還是以生産基地的産品爲主,農副産品爲輔”。
“從這一方面來看,主要負責農副産品和散碎商品貿易必将受到上限,這是客觀問題”
李學武解釋了婁姐“一家獨大”的擔憂,又捏了捏眉心,擡手道:“關于連通港城的貿易,最終還是以三舅爲主”。
說到這裏,李學武看向了老彪子,問道:“婁姐要去港城,咱們得安排個人跟着過去幫忙,是你去,還是三舅去,這次過去跟三舅商量好了嗎?”
“額……三舅說他去”
老彪子攤了攤手,道:“三舅說我剛結婚,還是在家的好”。
說着話又看了李學武,道:“三舅媽懷孕了,三舅說他走後會安排三舅媽回京生活,讓我照顧着”。
“呵呵~”
李學武輕笑一聲沒說什麽,聞三兒的小心眼子可真多。
“那接下來鋼城的事你多關注着,三舅走後你接班”
點了點老彪子,李學武直接定了下一步的人事安排:“讓二孩兒跟着三舅去港城,再跟家裏選幾個小子跟着”。
說完又示意了婁姐道:“三舅和二孩兒辦事穩妥,有事你們商量着來”
“不要怕犯錯,要人,我從鋼城随時給你送人,要錢,五豐行随時給你支援,我會在你身後支持你”。
“明白了”
婁姐眉目流轉看着李學武點了點頭,這種支持很讓她暖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在背後,前面也行的。
她并不覺得聞三和二孩跟着她去是監視什麽的,要監視也得是那個姬衛東才是。
李學武又把話題拽回到了鋼城:“未來彪子、張萬河、周自強三足鼎立,東風船務、回收站、煉鋼廠也是三足鼎立,互相依托合作”。
“東風船務要依靠煉鋼廠提供貨物運輸任務,提供船舶維修給養供應”。
“煉鋼廠要依靠船務來實現物流運輸,能協調鋼城至營城港口的鐵路運輸,成爲内陸港和貨運中轉站”
“回收站接收煉鋼廠貿易項目貨物散給鋼城各企業,要連成一片搞合作,爲工業生産基地打基礎”
“同時工業生産基地的産品也需要回收站來輻射鋼城到吉城的通道,進而影響整個東北,爲三線貿易提供有力支持”
李學武點了老彪子說道:“三個業務,一環扣一環,環環都有保險,環環都有牽連,三舅已經給你打好基礎了,你得幹出個樣兒來”。
“知道了武哥”
老彪子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從京城跳到鋼城,絕對不是流放,而是天高任鳥飛,有了更廣闊的空間。
洗澡盆裏培養不出好舵手,李學武得讓這些土包子見世面。
“張萬河負責船務,一頭是你,一頭是港城,一頭是津門,補給和安全都在手裏握着,不怕他飛了”
“三舅在那邊重新搭建貿易體系是很難的,你這邊多支持,張萬河的人敢有異動,跟調查部的人說,就地擊斃”
“周自強負責回收站,一頭是你,一頭是吉城,一頭是鋼城關系企業,籠頭就在你手裏牽着,不用我教你怎麽做事”
“至于吉城”
李學武微微昂了昂腦袋,道:“西琳是女人,又是經曆過大難的,心懷慈悲,我去吉城時會教給她什麽叫慈悲的”。
吉城的事一定是要解決的,二叔那邊能幫忙,但不能主持工作。
再加上丁萬秋那邊,李學武得親自過去一趟了。
這次去鋼城,老彪子和婁姐審核了所有單位的賬目,帶回了所有人員的花名冊,是要形成統一管理的格局了。
同時,婁姐已經在聯同五家聯盟給鋼城和吉城各個項目做計劃了,也在梳理這些項目未來的發展。
李學武找的這個智腦不算是很先進,但絕對是真才實學,經驗豐富,純純的資本家X5。
三人又就未來吉、鋼、京、越、烏、港幾地貿易做了讨論和研究,就作爲主要交易港的營城港做了發展規劃。
李學武用在軋鋼廠的、用在煉鋼廠的商業項目規劃書做的是那麽的嚴謹和規範,除了他提供了思維和方向外,具體都是那五家的人在幫他做事。
看似算無遺策,智計百出,都是有他們在默默付出。
這也是李學武規劃好了的,這五家人負責負重,他負責前行,大家合作,負重前行。
老彪子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站起身示意了門外道:“你們說着,我還有事呢,得回去了”。
李學武招手示意道:“你把車開回去吧,回頭我讓這邊的車送我去大院再取車”。
“那好,我走了啊婁姐~”
老彪子笑着打了招呼便離開了,他知道這位婁姐跟武哥的關系不一般,不然能是她去港城主持工作?
婁姐見着彪子走了,這才瞪向了李學武,問道:“你不是說要在背後支持我嘛,支持呢?”
李學武嘴角扯了扯,站起身看了眼門外,問道:“開你車?”
“你開車!”
……
不知道是念舊,還是思人,婁姐又搬回家裏住了。
海子别苑收拾了出來,東西都搬回了娘家。
也可能是怕母親一個人擔心父親,也可能是父親的離開标志着她也要遠行,所以想多陪陪母親。
李學武開着那台伏爾加M24到婁家的時候,尴尬的發現便宜丈母娘也在。
“學武啊,培訓結束了?”
“哎,媽,您挺好的啊”
譚雅麗微微一笑,臉上全是滿意,她對李學武的印象極好。
看了閨女一眼,示意了屋裏道:“你們坐,我出去買菜,晚上就在這吃吧”。
“哎,好嘞,您辛苦”
李學武笑着應了一聲,全不顧婁姐掐他。
等便宜丈母娘出門了,這才轉頭看向婁姐,笑着問道:“你掐我幹啥!”
“誰讓你叫媽的!”
婁姐嗔道:“那是我媽!跟你沒關系,别亂叫!”
李學武卻是好笑地問道:“那叫什麽?大娘?大嬸?……”
說完走到茶幾邊要倒茶,卻是被婁姐搶了去,推着他往樓上走,道:“不幹活就想喝水?哪來的道理!”
“我幹~我幹活還不成嘛~”
李學武轉身抄起婁姐便往樓上走,邊走邊說道:“這可是你惹我的,一個多月了……”
“不許說了!”
“呀~”
……
晚飯就在婁姐家吃的,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尴尬,李學武真不知道便宜丈母娘回來了。
等他和婁姐下樓的時候,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這樓雖然是老樓,建築材料用的也紮實,可樓上樓下的,婁姐喊的那麽大聲,要說樓下聽不見,李學武可不敢說丈母娘四十歲就耳聾了。
婁姐瞪着李學武,想要在桌子下面踢他,卻是腿短夠不着。
惹得母親瞥了她一眼,這才氣呼呼地吃了飯。
李學武也是覺得冤枉,是她要自己站在背後支持她的,都是好朋友,他當然鼎力支持。
食不言寝不叫,飯後三人才坐在沙發上說起了家常話。
主要話題還是圍繞去港城的婁父展開的,婁母确實很擔心。
一方面是安全問題,婁钰本身身體也不是很好,長途跋涉,怕他身體吃不消。
另一方面是港城有着婁家人,婁钰的幾個兒子都在港城,是以前安排過去的。
這次去港城,她知道婁钰一定會去找那兩房人,認親與不認親,對婁钰來說都是個打擊。
認了,他的心要留在那邊,可京城這邊就要扔下。
可能她和婁曉娥姐妹兩個都無所謂了,三房就兩個閨女,她沒覺得自己對婁钰多重要,關鍵是那麽多家産,他是否舍得。
如果舍得,當初也不會自己留在内地,送了有兒子的大房和二房去港城。
即便是現在形勢不好,家裏不能經商,他舍得這邊的産業,可現在有了李學武這個便宜女婿,他還舍得?
所以即便是認了親,他也有愁的。
萬一那邊的大房和二房不認他了,那打擊就很直接了,再回内地,全是心傷。
婁姐當然理解母親的擔憂,可她也在犯愁,如果父親認了那邊的親,不回來了,那她怎麽面對李學武啊。
可如果父親不認那邊,傷心而回,她再過去,見着對方又如何自處呢。
母女兩個擔憂着,李學武卻是全無擔心,婁钰認親與否跟自己沒關系,他隻認婁曉娥。
婁父更不可能留得下,自己早就跟他說過了,不怕他反悔。
在内地李學武要顧及着婁姐,要遵守法律道德,可在港城,姬衛東可不認。
引調查部入局,他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沒有賺錢的腦子,就得提供聽話的槍。
婁姐看了喝茶的李學武問道:“我爸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有危險?”
“什麽危險?”
李學武微微挑眉道:“他又沒變換身份,還是京城人,回自己家有什麽危險”。
婁母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進了關不危險,到家才危險,我都不知道有沒有人盯着我”。
“呵呵,放心吧,沒啥事”
李學武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麽,輕笑着安慰道:“您要是覺得不安全,還可以回俱樂部那邊住,不都是一樣的嘛”。
婁母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等她爸回來,我們還是去山上吧,也少些麻煩”。
李學武喝着茶沒說話,可在婁姐的注視下又不得不說道:“都行,看您的,山上也方便呢”。
婁姐氣的踩了一下李學武的腳,瞪着眼睛想罵他白眼狼,吃了就想跑。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低着頭說道:“城裏是不大方便,前些天下的通知,要堅持工商業維持和保護政策,正協等組織雖然都停止辦公和活動了,也沒說就解散”。
“可你們也都清楚,越是強調什麽,什麽就越是危險”
李學武放下手裏的茶杯道:“我建議您就在俱樂部那邊負責餐廳的業務,沒什麽事”。
“可要說爸回來了,你們都決定上山去,也行,我都支持”
李學武看向婁姐說道:“主要還是你,做事要考慮周到些,你做事得當,爸媽也都放心些”。
婁姐抹哒他一眼,道:“怎麽就說我了~”
李學武笑了笑,叮囑道:“明天保衛科下山,俱樂部的安全問題不用擔心的”。
“還有”
李學武又說道:“治安大隊同八一六團合改編成了衛三團,駐地還在原位置,有些退伍和轉業的人員需要安置,回頭我讓王小琴聯系你”。
“放在俱樂部?”
婁姐皺眉道:“現在俱樂部還沒有什麽盈利,可養不了多少人的”。
“十個,俱樂部用十個就行,不能都用吉城來的人”
李學武沒有避着婁母說工作的事,也在教婁家平衡之道。
“把吉城的人安置在俱樂部,也是爲了鉗制鋼城的張萬河等人”。
“當然了,你也知道,他們隻訓練了三個月”
李學武靠坐在了沙發上,疊着腿說道:“安排來俱樂部的十個人家也不是京城的,方便管理,忠誠可靠”。
“剩下的呢?”
婁姐看着李學武問道:“需要安置多少人?去鋼城?”
“都有,大概四百左右吧”
李學武現在也不确定需要安置多少人,但隻要這些人來了,就能成爲他事業的助力。
“東風船務、鋼城回收、貿易項目、造船造車,鍕工生産,以及鋼城、營城、越州和港城的港務”。
婁姐點了點頭,道:“要是這樣安排,能創造利潤,也能發得出工資”。
說着話還跟李學武确定道:“他們都是要工資的吧,還有俱樂部這十個人……”
“呵呵,當然要給”
李學武輕笑道:“你可别心疼錢,用這些人可跟用趙老四他們不一樣”。
婁姐了然地點點頭,道:“那我回頭定個标準吧,不能都依着工人分級”
“雖然現在的項目都很分散,但總有一天是需要集合管理的,有個良好的人事和财務制度,到時候集團化也方便”
婁姐這段時間的管理學和經濟性确實不白學,老師們厲害,她學的也紮實。
李學武自無不可地點了頭,說了這些人安置的要求和使用方向。
婁姐很理解李學武重視這些人的原因,相比起張萬河的人、周常利這些人,以及鋼城的本地人,這些老兵有着強硬的身體素質,堅決地意志,以及良好的紀律性。
她不知道李學武是不是故意招的這些人,正趕上事業版圖急劇擴張時,真就把人力問題解決了。
這也側面的證明了李學武下午跟她說的話并不虛,要人就真給人。
如果李學武能給她真正想要的人就好了,她盼了好久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學武又問了一些婁父在香港的事,跟婁母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可能是電台的架設,或者創業初期的忙碌,無論是姬衛東,還是婁钰,傳回來的消息都很少。
李學武當然理解兩人的做法,遠水解不了近渴,港城的事還得靠他們,他心急也沒辦法。
說完全信任對方是不可能的,李學武能做的隻是不斷的套環,一環扣一環,就像在鋼城的布局一樣,環環都有鎖,鎖還連着鎖。
世上哪有絕對的信任和安全啊,他用了手段都不敢保證婁姐一定不會懷上……
——
李學武就開着那台M24回的四合院,把車交給了老彪子讓他明天送回俱樂部。
本來是想換車就走的,卻是被二爺他們叫住了,說是得趕緊清理那些古董,不然真的擱不下了。
地下倉庫早就滿了,地上的幾個倉庫都掏噔出來存那些東西了。
李學武還真就沒注意,院裏堆着好多廢品,以爲是廢品公司那邊耽誤收了呢。
走是走不了了,今天走了,下周再回來院裏就沒地方站了。
雖然說最近這些玩意送來的少了,可也有個回落的度。
時不時的還有人來賣這些玩意,可能是吓破了膽了。
李學武叫了于麗和老彪子等人幫忙,自己一個人開着卡車往黑夜裏走,也不怕有危險。
折騰到了半夜,院裏的倉庫總算是清空了,李學武自己估摸着,以後得找個大一點兒地方蓋博物館了,不然可擱不下。
姥爺一直惦記的委托商店,真就讓老彪子和沈國棟幾個幫他掏着了。
街道那個老彪子仗着跟小衛認識,弄了點土特産,又叫了兩個小崽子一咋呼,就給掏了。
其他的就得來硬的了,老彪子回來以後就幹這個了。
他先偵查好了,讓相熟的小崽子上門去鬧,就說那處委托商店裏有四舅文藝品。
委托商店都是供銷社的産業,也是蠻橫的很,可這年月,再蠻橫的人,在小崽子的面前也是拉稀。
所以這就跟特麽掃蕩似的,老彪子在前面踩點兒,小崽子負責鬧,沈國棟負責清空委托商店的倉庫和庫存,姥爺和二爺坐家裏挑選。
事後老彪子按照廢品價正常給了錢,還送了好多新奇玩意兒,事兒都是小崽子們頂着,他們一點邊都沒沾着。
沈國棟打着的也是回收站的幌子,明着就是小崽子們叫來回收破爛的,當着那些人的面也是按照破爛交易的。
李學武裝車運走的東西裏面,這一次有好多家具樣式的東西,真是數不勝數。
好在是啊,老彪子做事有原則,普通寄托的東西沒動,隻撈了好家具和古董走,重在一個文藝大掃除。
隻留下俗,帶走了雅。
要依着小崽子們的意見,那定然是要把所有東西都拉走的,雅俗共賞。
可要是真這樣,那可就捅了大簍子了,搬走古董家具還有說的,要是啥都搬,那還不是把人得罪死了嘛。
清走古董樣式的東西,供銷社隻會想着小崽子們鬧的,要是清走其他東西,供銷社難免的要查東西去向。
回收站這邊拉回來也不好處理的,擱在手裏就是破爛,倒成了問題。
李學武要是在家,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麽冒險,一旦留下尾巴,後患無窮。
現在給了那幾個小崽子錢,他們能賣這些東西,就能賣了老彪子他們。
好在是啊,東西是按照廢品收的,還是當着委托商店那些人的面兒,給小崽子們的新奇玩意兒也隻是書和像章,沒什麽價值。
要真是私下裏又給了錢,那可真是大麻煩了。
有回收站這層皮,有一監所那個大爐子,有軋鋼廠這些聯合單位,也不怕有人找這些後賬。
跟二爺幾人着重交代不能再這麽冒險,便開車回家了。
事業大了,擔心的就多,人撒出去,收不回來就成問題。
李學武“閉關”一個月,真是心驚膽戰,哪個人損失了都心疼,畢竟是老班底。
尤其是孤懸于外的姬衛東和婁钰,從婁姐的介紹中能知道,姬衛東跟他爸還在幫忙辦手續選合适的收購對象。
婁钰沒說跟那邊家人見面的情況,這邊也不好問。
李學武問了吳老師愛人的事,可婁姐不清楚,傳回來的信息沒有這個。
他現在隻能等,等姬衛東那邊的消息,等婁钰的消息,等五豐行的消息。
這陣風過後,不知道艾佳青還會不會回來了,他很重視這個合作對象,最好能搭上對方的船。
在港城,現在亂的很,做生意不是那麽容易的,沒勢力,誰都能刮你一層。
還是做金融行業的,手裏面沒有家夥,誰認你是開銀行的,搶你沒商量的。
他現在唯一可控的就是,婁钰不回來,黃金不會過去。
黃金過去了婁姐就過去了。
婁姐過去了,聞三也就過去了,李學武給他們準備的人和家夥也都能過去了。
橫推港城的武器裝備他沒有,但保護好這些錢,保護好生意,組建個安保公司的火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安保公司用不用迫擊炮?
——
周一,當李學武的指揮車迎着朝陽開到軋鋼廠大門前時,站在崗台上的保衛給出了特别标準的敬禮。
韓建昆降下車速,給了一個鳴笛,随後開進廠區。
路兩邊走着的行人看見保衛處的指揮車在這個時間進來,心裏算計着時間,一個月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保衛處之虎又回來了。
是的,保衛處之虎又回來了,有些人松了一口氣,有些人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笑,有的人哭。
李學武同以前一樣,到了保衛樓下車,上樓,開會,辦公。
蕭子洪是第一個來李學武這邊彙報工作的,兩人談了有半個小時,随後又一起參加了保衛處的周一辦公會。
等再回到辦公室,各科室一把手開始來找李學武單獨彙報工作。
李學武手裏要批着這一個月以來積壓的文件,還得同來彙報的人溝通工作。
沙器之閑了一個月,現在卻忙的連軸轉。
剛抱着一摞文件從李學武辦公室裏出來,便在走廊裏遇見了哭着的周瑤。
“怎麽了這是?”
沙器之看了看周瑤的模樣,這變化可真大,留着中性的短發,穿着保衛處制服,如果沒哭着,應該用英姿飒爽來形容的。
其實問完他就後悔了,看了一眼大辦公室,周瑤一定是知道她那幾個同學的事了。
這事說起來真揪心,他還想着讓辦公室裏的人少扯閑嘴的,知道周瑤今天回來報到,可他一忙起來就忘了這茬兒了。
他手裏抱着文件呢,也不知道咋安慰她是好了,這一個月以來,這樣的事還少了?
周瑤捂着嘴低頭哭着,微微搖着頭,表示不用沙器之安慰她。
沙器之正想着把文件放回屋裏,再找個地方好好勸勸她,一會兒還得帶她去找處長報到呢。
關于周瑤的培訓和任用還得請示李學武,這是領導特别關照和培養的,這次回來一定要重用了。
“徐主任~”
他還沒轉身呢,就見着徐斯年從樓梯那邊走了過來。
徐斯年也是見着他了,笑着點了點頭,道:“你們李處長在家呢嗎?”
“領導在辦公室呢”
沙器之微笑着應了一聲又說道:“我給您沏杯茶”。
“甭了,就說幾句話的事”
徐斯年笑着擺了擺手,走過沙器之身邊的時候也看見捂着臉哭的周瑤了。
“這小夥子誰啊,怎麽哭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
沙器之張了張嘴,聽着周瑤哭的更大聲了,苦笑着說道:“徐主任,您快去找我們領導吧,不然一會又有事了”。
說完用抱着文件的手拉了周瑤的衣服,扯了她推着進了大辦公室。
徐斯年挑了挑眉毛,又看了這兩人一眼,嘀咕道:“什麽毛病這是?”
他是專程來找李學武的,有公事,也有私事。
進了辦公室,看見李學武辦公桌上的那一大摞文件,笑着說道:“嚯~~~日理萬機啊!”
“寒碜我是吧!?”
李學武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了對面的椅子,嘴裏卻是說道:“回頭我就讓人把這些東西都搬你那去,就說你替我辦了”。
“呵呵,我可不敢越俎代庖啊”
徐斯年伸手翻了翻李學武批閱好的文件,撇嘴道:“現在誰還拿我老徐當回事啊,我替你簽字,怕不是連廠辦的門都出不去”。
李學武擡了擡眉毛,好笑地說道:“我怎麽聞見了一股酸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