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毀你天堂!
老彪子可不管對方是個什麽玩意兒,他玩的就是非主流。
既然武哥都說了,不能直接接觸和調查,那就來點兒刺激的,非常規的。
别看彪哥已經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依舊有彪哥的傳說。
東城交道口附近被稱爲小玩鬧的禁地,頑主的禁區,這裏不歡迎喧嚣,可現在喧嚣發展成了吵鬧。
老彪子晃悠着這台幸運之車遊走在大街之上,他不敢張開雙臂,但他依舊是這裏……回收破爛的王者!
這台傻柱夢寐以求的,期待依靠用來将食堂郭主任拉下馬的車子終究還是到了老彪子的手裏,雨水和迪麗雅不允許傻柱胡鬧。
倒不是他們家買不起這台二手自行車,而是她們都不想傻柱鬧。
在廚房,在大食堂,傻柱絕對是一把一的好手,憑手藝說話,那在食堂裏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可要是到了機關,就傻柱這個脾氣和腦子,說不定真要出事。
所以術業有專攻,在妹子和媳婦兒勸導下,傻柱決定放郭主任一把,這個位置就讓給他了。
李學武不想再折騰這台車子了,懶得再往海運倉拉了,李雪又不騎,這車子便成了老彪子每天的代步車了。
他現在還依舊堅持着李學武給他定的策略,住第一個對象學校對面去。
每天早上給那個姑娘來一個早有預料卻又措手不及的偶遇。
啥?啥地方?
中戲~!
誰這麽問他都敢這麽回答,我對象就在中戲上學。
别羨慕,你要是在中戲對面有個二進的四合院你也能在中戲找着對象。
即便你跟彪哥長的一樣……帥氣逼人~
交道口這邊實在是有點亂了,老彪子騎車又猛,這台車子落在他手裏算是倒老黴了。
這大坨兒,腿又短,橫跨大梁,提速的時候左右橫晃啊。
老彪子瞅了瞅街邊的那些小崽子,皺了皺眉頭沒答理他們。
交道口依舊是小玩鬧的禁地,頑主的禁區,可對這些小崽子沒轍。
你就想了,小玩鬧再特麽混蛋也幹不出幾百人聚審城隍爺的傻哔勾當啊,頑主們再特麽蛋疼也幹不出幾百人堵在大街上拿着鞭子給人定罪的啊。
這不是傻子,這是特麽瘋子。
老彪子覺得這些甩空書包裏的書裝滿了彩紙,嗚嗷喊叫地從校園裏跑出來的都是特麽瘋子。
肆無忌憚,無所顧忌,胡作非爲,想啥是啥。
今天掀翻了文化館,明天就幹曲藝社,他們心中有火,看哪哪兒都是可燃物。
小玩鬧惹不起他們,頑主就更不行了,他們隻有打不過就加入的份。
好在是有香火情呢,畢竟鬧的最嗨,玩的最兇的那些人都是他們的帶頭大哥。
這個時候講究的是劃地盤,井水不犯河水,你一塊,我一塊,大家都幹孔老二。
小崽子、小玩鬧、頑主,還有一些其他組織和幫派,亂七八糟,群魔亂舞。
也就是老彪子經常在這轉悠,不然他都叫不上這些組織和幫派的名字,更弄不清這些人地盤的劃分。
車子蹬的飛快,也不怕頭頂的大太陽,看見前面的小樓,老彪子一個勁兒的猛蹬。
待到了小樓前,這癟犢子使勁兒一捏閘,頓時給蹲坐在門口台階上的一群小崽子表演了個胖龍擺尾。
“好!”
“彪哥風采依舊!”
“彪哥虎虎生風,大吉大利!”
……
“滾犢子!!”
老彪子也不下車,腳踩在牆頭上,沖着裏面跟他開玩笑的小崽子們笑罵了一句,随後微微擡了擡下巴,沖着從小樓門裏出來的一個瘦高個兒問道:“老三,你這有分局的關系沒有?”
“沒有,我們這兒是天派駐地,紅日系的”
那個被老彪子稱爲老三的瘦高個往門口走了兩步,從藍色訓練褲兜裏掏出一柄匕首,用刀尖磕了磕小樓門廳柱子上挂着的白底黑字豎寫的木頭牌子,懶洋洋地提醒着讓他自己看。
老彪子撇了撇嘴,翻着白眼道:“我特麽要是認識字還能輪到你當大哥?!草!”
說完扭過頭就想離開,這一片的小崽子組織不少,他還得再找找。
“哎!彪哥!”
那老三見他要走,扯着公鴨嗓子叫了一聲,随後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路過一個撅臂力器的家夥嫌礙事還推了一把,扭着頭嘀嘀咕咕的罵了兩句。
看這樣子,這老三在這個什麽天派的組織裏混的還算是可以的,至少樣子很屌。
等到了老彪子這邊,老三胳膊盤着趴在了牆頭上,挑着眉毛看着老彪子問道:“你說實話,找那些條子想幹啥?”
“搞點經濟呗,幹啥?”
老彪子不耐煩地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到底有沒有關系啊?沒關系我可走了啊”。
“嘿!嘿!瞧把你給急的!”
老三也是個碎嘴子,這四九城最不缺的就是這樣式兒的人,嘴都是租來的,少說一句都睡不着覺的那種。
嘀咕了老彪子兩句,這位以初二學曆就混上小組織頭目的老三耨了耨鼻子,掃了一眼自行車車把上的兜子,他就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好玩意兒。
一個收破爛的爲啥能被稱爲彪哥啊!
除了這位爺也是以前在這地面上混的,還是後來混的好的那一批這些原因以外,還因爲這位彪哥能搞經濟。
啥經濟?
就是你有的他能收,你要的他能給你鼓搗着,就是這麽個經濟。
那你說這樣的人都是孤軍奮戰的,就騎着一台車子,搶了不就是了嘛。
可不行,不能,也是不敢。
他們這樣的人玩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遊戲,幹的啥他們自己最清楚。
上面那些帶頭大哥還有可能奔奔前程,诏安啥的可是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所以,他們,也不止他們,所有這一類的人都需要一個渠道。
很多東西他們懶得處理了,除了交上去的,剩下的能賣錢自然是好的。
小崽子自然是去交道口回收商店賣和買,他們這樣的“大戶”不用,他們屬于VIP中P,量大,可以上門服務。
那些小崽子夢寐以求的語錄和文選啥的他都有,海魂衫、訓練褲,現在最流行的服裝他們也都有。
各種耍酷的健身器材,好玩又好看的像章,現在很難掏噔的闆綠,這位彪哥都能給他們搞到。
服務是VIP,那價格自然也是VIP的,賣便宜了能對得起他們的不義之财?
這一片兒跟老彪子都混熟了,所有的貨都是老彪子開車來收的,按斤收。
現在老彪子騎着車子來晃悠,嘴裏說着搞經濟其實就是來掃貨了。
老三熟,他對這一套特别的熟,熟的有點兒熱,熱了就想吃雪糕。
巧了不是,老彪子車把上挂着的兜子裏就有雪糕。
“你特麽是屬狗的吧!”
老彪子皺了皺眉頭,笑罵了老三一眼,從兜子裏掏出一提溜,直接扔給了老三。
“這是給黃河派的,一會兒去了我就說讓狗給截了~”
“嘿嘿,原來是給黃毛子的!”
老三笑嘻嘻地從網兜裏扯出一串雪糕,把剩下的都給了圍上來的小崽子們。
使勁兒咬了一口,嘴裏拔涼,涼的他一隻眼睛都眯了起來。
“艹!都化了!”
老三很是嫌棄地撇了撇嘴,随後繞過廠大門,走到了老彪子的自行車前面,探着腦袋又去看了看車把上的兜子。
“啥幾把也沒有了,你找啥?”
老彪子不滿地看了看老三,說道:“你還能從我這兜子裏找出個娘們來?”
“艹!你吹牛也不打草稿!”
老三見着兜子裏确實啥也沒有了,不滿意地撇撇嘴,道:“我都沒混上婆子,就你這粗樣還想娘們?”
老彪子懶得搭理他,這些王八蛋良心大大地壞了,說不清道理,他剛才說讓狗給截了,就真當是讓狗給截了。
占了人家那麽多便宜,怎麽還不得讓人家吃回去一點兒啊。
不就是幾根冰棍嘛,他彪哥可不差這麽一點。
“你要是不知道少跟我打嚓,我這兒真有事兒!”
“哎!”
老三嘴裏咬了一口冰棍,手抓住了老彪子車把,挑着眉毛說道:“你不是要去找黃毛子嘛,他那兒讓人家給撅了,現在那地兒就是你要找的那些條子派”。
老彪子瞪了瞪眼珠子,狐疑地看了看老三,問道:“你說真的?他們不是人很多嘛,不還說保衛黃河啥的嘛”。
“去他娘個蛋的吧!”
老三很是不屑地咬了一口冰棍,手不老實地擺弄着車把上的電摩燈,嘴裏含含糊糊地說道:“還特麽保衛黃河,他見過黃河長啥樣嘛!”
嘀咕完,把嘴裏的雪糕也吃了,這才給老彪子解釋道:“他們那一派的大哥完了,讓人打殘了,地方也叫人家給接收,現在是條子派的了”。
老彪子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說道:“你們這日子過的還有沒有點準兒了,光是記你們這些五花八門的門派就夠叽霸鬧騰的了,現在還時不時的換掌門,玩呢!”
“盒盒盒~~~”
矮牆裏的小崽子們聽見彪哥發牢騷也是邊吃着雪糕一邊大笑了起來。
老三幾口吃完剩下的,随後丢了雪糕棍,對着老彪子笑罵道:“你特麽才是門派呢!你是丐幫的!”
說完擡手指了指門口的牌子給老彪子介紹道:“我們是正經的組織,你特麽能不能正經點,别用幫派或者門派來稱呼我們”。
跟老彪子介紹完他自己也是笑了,笑的都蹲在了地上,嗤嗤地捂着臉笑罵道:“還特麽掌門……”
老彪子耷拉着眼皮掃了一眼院裏嘻了馬哈的小崽子們,以及蹲在門口正狂笑着的老三,撇了撇嘴,使勁一蹬矮牆頭,騎着車子就往以前的黃河派,現在的條子派騎去。
跟黃河派的黃毛子他認識,也是老主顧了。
這個“老主顧”并不代表黃毛子歲數大,也不代表黃毛子跟他交往的時間長,而是代表了兩人之間的交易老多了。
或者可以這麽說,老彪子在黃毛子那裏撿便宜撿的老多了。
要不怎麽說,剛才聞聽黃河派倒了,黃毛子跑了時候他有些惋惜呢,這都是錢啊!
跟老三不同,黃毛子可不是一個計較的人,好騙……好個偏偏黃毛少年郎呢!
黃毛子人如其名,腦袋上的毛是黃的,不過跟血統沒關系,他爹媽都是京城純土著。
要說毛黃了,也不是他媽在外面背着他爹有了外國友人了,而是從小缺營養導緻的。
老彪子起初不知道他缺啥,後來跟李學武問了才知道,人缺鐵和銅等微量元素就會頭發發黃。
就因爲這個,老彪子特意從回收站廢品堆裏找了兩塊兒黃銅,請了老師傅給打了一個黃銅的金葫蘆,用紅繩拴了,送給黃毛子挂脖子上補補。
缺啥補啥,他不是缺銅嘛,現在銅有了,還是黃銅呢。
黃毛子也是頗爲感動,所以有啥好玩意兒都想着給老彪子留着。
老彪子對他跟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老主顧嘛,不僅僅要有合作的關系,還得處感情呢。
他騎這麽快往條子幫趕,就是珍惜這種感情。
“窩草!彪哥,我是耽誤你起飛了呗!”
老彪子剛甩尾進了原黃河派旁邊東風派的院子,差點就跟裏面出來的人撞在一起。
“抱歉抱歉,車閘不好使~”
老彪子笑呵呵地跳下了車子,腳下一動,已然是完成了支車梯子的動作。
出門那人跟他笑罵了兩句便推着自己的車子出了大門,往外面去了。
老彪子掃了這邊一眼,跟老三那邊一樣,都是矮牆頭圍着個民國風的小樓。
以前這邊是馹僞時期的商業公司一條街,後來成了文化産業一條街,現在又成了小崽子一條街。
從街區整體上來看,還能察覺出一絲以前留下的痕迹,不過基本上也都被禍禍的差不多了。
現在老彪子嘴裏的各個門派都願意在這邊立個場子當根據地,證明自己的組織在這四九層還有幾分顔面。
大街上的小崽子們亂蹿,因爲道行樹高大遮陰,也不怕太陽曬着。
老彪子來東風這邊純屬扯閑蛋,去樓裏轉了一圈,問清楚了庫房裏也沒啥好玩意兒,便也就出了門。
因爲兩處院子離着不遠,老彪子也沒騎車子,甩着手裏的鑰匙就進了以前黃河派的院門。
“噓~幹啥的?”
他進院後還沒等走幾步呢,便見着門口閃出來一個人,微微昂着下巴打量着他。
而院裏大樹底下擺放的一排自行車上又下來幾個小年輕。
剛才進院的時候這些小年輕就見着老彪子了,不過他們正叼着煙卷聊天打屁呢,也沒在乎老彪子。
這會兒見着門裏的組長過問了,便也都扔了煙頭圍了過來。
老彪子詫異地看了幾人一眼,随後遲疑着問道:“你們是……?”
門口站着的那人微微一皺眉,再次開口問道:“你是誰?找誰?這裏不是你随便進的”。
“哦?”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轉頭仔細打量了一眼門廳立柱上挂着的油漆還特麽沒幹的牌子。
随後指了指白底黑字的牌子對着門廳裏站着那青年問道:“這……這是換幫派了?”
他這話一問完,門廳裏站着的那青年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了那邊圍過來的小年輕們說道:“教教他這裏是啥地方,不是菜市場”。
說完這青年就要轉身進屋,而圍上來的小年輕們一個個的耷拉着眼皮,沒一個好模樣的。
老彪子這戶兒卻是故作慌張地說道:“我是來搞經濟的,跟以前的黃毛子約好了的……”
“黃毛?”
都已經一條腿邁步進屋的青年又轉回了身子,挑着眉毛打量了老彪子一眼,微微擡了擡下巴。
老彪子很識趣地往前走了幾步,輕聲說道:“他說倉庫裏有些“收繳”上來的東西讓我給處理了,還說想要一些鋼管和海魂衫”。
說完又有些茫然地看了這幾人一眼,好像措手不及的模樣。
站在門口的青年意外地歪着脖子看了看老彪子,問道:“你還能搞到這些東西?”
“呵呵,專業廢品回收,廢舊商品再利用”
老彪子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上面還蓋着章呢。
回收站的公章就在他手裏,這證件還不是想咋弄就咋弄嘛。
青年卻是不知道他這種情況,見他是公家的人,便也就信了他,将證件重新遞給了老彪子。
“鋼管和海魂衫咋回事?”
見老彪子還茫然地看着他,有些倨傲地解釋道:“你說的那個黃毛子已經撤了,我們對他們那個組織完成了整頓和清理”。
“說白了就是沒了!”
青年解釋完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好像很牛逼的樣子。
看着老彪子的表情,又問道:“你跟那個黃毛子認識?”
“認識~”
老彪子很坦然地點頭應了,也不顧對方眯起來的眼睛,示意了周圍的院子道:“這條街上的人我都認識,他們的收繳都是我給處理的”。
青年詫異地看了老彪子一眼,随即對着台階下的小年輕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個小年輕不聲不響地退出了院子,往對面跑去。
而老彪子見着也當沒看見,繼續跟這青年介紹着自己的業務範圍。
什麽特麽認識不認識的,什麽特麽感情不感情的,送一個黃銅葫蘆就有感情了?
老彪子還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啥的?那些繳獲都是怎麽來的!
他是心疼這個點兒呢,黃毛子走了,他最少損失幾千塊。
老彪子火真的是很大,可惜他沒有坤哥的本事,身邊沒有肩膀給他按。
跑出去的小崽子很快又回來了,動作很隐蔽地跟台階上的青年點了點頭。
那青年這會兒再聽老彪子的話也有了認真的神情,不再是剛才那樣的吊兒郎當了。
“黃毛子跟你訂的東西我要了”
青年無所謂地說道:“你剛才說的臂力器還有訓練褲啥的幫我搞一些來”。
說完撓了撓腦袋,又補充道:“庫房裏已經空了,你等我幾天,我籌備一下糧草”。
“不急,我就在這條街上混,随叫随到”
老彪子笑了笑,随後指了指門外道:“既然沒啥事我就走了”。
青年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這樣的人他也聽說過,真正遇到了自然不會得罪了。
沒必要,這樣的人就像附着在自己這些人身上的水蛭,沒他換不了血,有他還覺得疼,相互依存的關系。
得罪這樣的人就等于把這一條街的人都得罪了,欺負他一個更顯得自己等人沒能耐了。
老彪子在這些人的注視下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那個……問一下,你們這個幫派叫什麽?幫主是誰?”
“噗~”
門裏站着的青年聽見他這麽說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使勁舔了舔嘴唇這才無語地看了老彪子一眼,道:“長城,我是這的負責人,高小天”。
“呵呵,挺好”
老彪子笑着比劃了一個走形的美式軍禮,随後說道:“我叫彪子!”
說完打量了新的長城派說道:“挺好,保衛長城和保衛黃河一樣重要”。
青年聽他這麽說就知道這是個四六不懂的文盲了,這黃河和長城能是一回事兒嘛,代表的意義也不同啊。
在這個時候能這麽說的,還能在這條街遊刃有餘的,不是正治高手就是啥也不懂的搬運工了。
前者他自诩眼力不差絕對不會認錯一個有思想有組織的人。
像是這個彪子恐怕真的就是個彪子了。
不過這青年有心跟他相處,便也就多說了兩句,隔着牆頭笑着解釋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工安十七中出身,說長城代表的就是我們的出身”
老彪子笑了笑說道:“這我知道了,我們交道口就有治安大隊和分局呢”。
“呵呵~”
這青年見老彪子理解了,便也就輕笑了一聲,說道:“巧了不是,你說的那個分局裏大多數人的孩子都在十七中,大多數也都在我們這”。
老彪子笑着撓了撓腦袋,說道:“我不太懂你們這個幫派是怎麽劃分人的”。
說完抿了抿嘴,示意了隔壁的東風派,表示他要走了。
高小天笑了笑,沖着老彪子的背影喊道:“到時候多準備些酒,好酒!”
老彪子聽見了,笑着回頭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高小天看着老彪子進了東風那邊的院,又看着老彪子親密地跟那邊的人打鬧,這才将眯着的眼睛挑了挑。
突然出現的人,總是給他一種錯然感,所以眼見爲實的好。
轉回身又跟剛才出去打聽消息那個小崽子多問了兩句,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不可能是奔着他們來的,他們也是才接手這邊的房子,而這人都在這條街混了好長時間了。
除非是能掐會算的,否則怎麽會知道他們會來這裏。
就算是能掐會算他們也不怕,他們打的就是這些人。
老彪子自然也是看出了那個叫高小天的心中對他有懷疑,所以也就是閑聊兩句,并沒有多說。
即便是說了十七中的關系,那也是高小天自己說的。
老彪子還不知道他們是十七中的?還不知道他們是分局的關系?
早在老三這邊打聽好了,就是奔着他們來的。
爲啥在東風這邊打個站啊?
就是要給他們一個錯覺,一會兒他走了該有人來這邊打聽關于他的事了。
而長城的人也會問東風的人自己有沒有故意打聽這邊,如果沒有,就證明他不是奔着這邊來的。
查到東風還能查到老三那兒去?
即便是查到了還能怎麽着,他又不是奔着誰去的網撒開誰能知道他想幹啥。
本身就在這邊混的,比他們來的還早呢,總不至于懷疑到他的身上。
可老彪子就是奔着賴山川去的,一個成功的父親背後總有一個支腿拉胯的兒子。
不用懷疑這個時候中學生對熱鬧的喜愛,李雪那樣的孩子少見,多是換上闆綠,跟着同學們去玩鬧的。
喊喊口号,亮亮出身,高人一等,天天都很爽。
賴山川的資料不難搞,都是同一個系統的,誰還不知道誰的。
有心算無心,你抽我釜底的薪,我抽你釜底的薪,互相傷害呗。
——
李學武跟老彪子交代完他就不管這件事了,賴山川的東西不會大了,擾襲戰術而已,逼迫他就範呢。
賴山川也知道李學武是有背景的人,真給他整雞眼了也是要有麻煩的。
不過這個時候是非常時期,很多有身份的人都選擇了躲避出去,或者銷聲匿迹低調了下來。
他想過了,李學武一時半會不會動用特殊關系,對他來說不太值得,又是職場上的關系,沒必要大動幹戈,反而會顯得李學武沒能力。
所以他就是要鈍刀子剌李學武,讓李學武難受,進而跟他妥協。
又不是現在就拿了他的治安大隊,隻是安排一些人而已,有什麽難的。
職場的藝術不就是妥協嘛。
李學武也看出賴山川的意思了,所以這種人不能輕易的動,一次就給他整老實兒的,捏住他七寸,鎖住他的脖兒。
下午沒啥時間了,順道在治安大隊坐了一會兒等下班,沈放跟李學武打聽了一下做檢查的事,李學武也沒跟他詳細說。
倒是分局那邊有了些變動,好多幹部進行了調整,高震說是有可能要在年底變動了,去市裏,鄭富華沒什麽消息。
李學武沒關注這個,跟沈放問了問上面關于治安大隊的安排和想法。
沈放挑了挑眉頭反問道:“你希望上面用到咱們?天天這麽閑着不好嘛?”
“我想閑一輩子,平平安安,可能嗎?”
李學武怼了沈放一句,随後說道:“我想了,這一陣沒咱們的任務才是好事呢,平穩過渡才是真的有福氣了”。
“你算的就這麽準?”
沈放狐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問道:“你怎麽就知道咱們能過渡?”
“以前不敢确定,但現在嘛~~~”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百分之九十九吧”。
說完敲了敲桌面,示意沈放點完了煙把打火機放回來。
怎麽一個個的都有順人家打火機的臭毛病呢!
沈放也不在意李學武的表情,自然地把打火機放回了桌面上,示意李學武繼續說。
李學武則是伸手拿回了打火機,繼續解釋道:“以前的人不是治安大隊固定的人,自然心裏沒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說完又指了指窗外的方向,看着沈放問道:“衛戍能安排他們在這安營紮寨,你覺得是要他們幹啥的?”
沈放抽了一口煙挑眉道:“我問你呢,我要是知道還能輪到你爬我頭上去?”
“甭廢話,趕緊說!”
“呵~”
李學武看了一眼放肆的沈放,說道:“這個問題就留給你慢慢想吧,算是你今天的家庭作業”。
說完站起身,拿了桌上的手包示意了門外邊走邊說道:“下班了,回家了”。
“艹!”
沈放扯了扯嘴角,看了手上的時間一眼,對着已經走到窗外的李學武喊道:“還有五分鍾呢,再聊五分鍾的呗”。
“不了,你的思想太落後了,多學習吧”
李學武的嘲諷飄進屋,沈放再想還回去的時候卻是無奈的發現李學武人已經過了院門。
正因爲有兩份工作的原因,所以李學武的下班和上班還是很惬意的,如果沒有這種形勢的話。
你們等吧,我可是等不起了~
李學武看着大街上的人微微搖了搖頭,沒有沙器之的回家之路顯得安靜了好多。
韓建昆是不會主動開口說話的,車裏顯得很是安靜,跟外面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許是因爲車門子上的标識,也可能是車頂上的天線和硬派的外觀,倒是沒有人敢攔這台車。
不過李學武也發現了,有不少單位的車被攔了下來,是有點兒那麽個意思了。
韓建昆眼睛盯着前面,腰上的槍套都打開了,一會要是有人敢攔在車前面,他不介意給對方看看他的大五四漂不漂亮。
指揮車穿越了人群和車流,直到進了海運倉這邊,路邊的小崽子們都沒給他這個機會。
倒也不是全城都在鬧這個,而是現在天熱,家裏待着沒意思,天兒又長了,路上的小崽子們便多了。
李學武到家後便跟老太太和秦京茹問了一下家跟前這條街的狀況,當得知一直消停的很,便也就放下了心。
按理來說,這邊的别墅區多,應該惹了那些人注意的,可就是沒有人過來這邊鬧。
李學武想來一個原因就是這邊住着的人身份異常,另一個原因便是這邊的居民區裏沒有熱鬧。
可跟胡同那邊不一樣,家家都敞開着門,嘻嘻哈哈的,或者拎着個蒲扇和小闆凳往門口一坐坐半宿去。
這邊沒有供銷社,家家日常都是關着大門的,更沒有人在大街上胡亂走動。
天熱了,倒是早上會有人去湖邊散步,晚上的蚊子多,出去的人少了。
家家都有個上班的,下了班還不都是可着上班的人伺候着,哪裏有時間去玩。
那些小崽子早上又是起不來的,倒是把時間錯開了,顯得這邊空曠和幽靜的很。
李學武跟秦京茹交代了幾句,告訴她不要出去亂逛,現在不大安全了。
這家裏老太太是不出門的,也就隻有她出去采買生活用品啥的。
顧甯跟李學武一樣,都是按時按點上下班,她穿着制服,腰上還卡着李學武送給她的小手槍,誰敢往她身邊招呼。
這個時候李學武這樣的工人和顧甯這樣的制服最是不受影響的,他們安全的很。
李學武也有想過在家裏安排人,可是這樣反倒顯得有些心虛了。
再加上家裏地方小,周圍進出的都是幹部,顯得不倫不類的,惹人注意。
好在白天秦京茹兩人不出門,晚上他和顧甯回了家,倒也一時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秦京茹見李學武這麽說,再加上她在街上看見的情況,也知道現在的形勢不好。
所以跟李學武也說了,家裏園子的菜都夠吃,不用出去買,其他的等周六回四合院的時候在那邊家門口的供銷社一起采買就夠用了。
全家上下面對這種形勢,在晚飯時分一緻通過了這種建議,連李姝都不明不白地被叭叭舉起了手表示了認同。
李姝不知道,她在稀裏糊塗間就丢失了平時出去玩的權利,隻能在家裏轉悠了。
孩子的天地特别小,好像客廳就已經很大了,外面的世界又都是一塊一塊的,不太記得清哪是哪。
晚飯時候的顧甯依舊是有些反應,老太太和秦京茹也隻能依着她,照顧她。
剛檢查出來,誰也不知道她能吃啥,不能吃啥,隻能一個個菜的去試。
李學武也問了顧甯有沒有想吃的,顧甯卻隻是搖頭。
平日裏顧甯也是不忌口的,啥都吃,這一次倒是犯了難。
老太太倒是很有耐心煩兒,很平常心地對待顧甯的反應以及她那略帶歉意的眼神。
就像李學武說的那樣,不用特别在意和過度關心顧甯,讓她慢慢适應就好。
老太太理解顧甯現在的歉意,并沒有正面的表達什麽,隻是一邊喂着李姝,一邊跟秦京茹商量着怎麽換着花樣做菜。
秦京茹自然是聽老太太的,有身孕的人會挑食這種事在農村不常見,因爲挑食的前提是有的選,甚至是有的吃。
有的人可能飯都吃不飽,咋可能有條件挑食呢,恨不得仗着懷孕了使勁吃。
跟這邊住的時間長了,她自然知道顧甯的出身了,對顧甯的這種反應也是理解的。
不過她會的廚房手藝也就這樣了,從小家裏的飯都是她在做,比不上傻柱,可也比李學武強。
再加上還有老太太在一旁指點着,海運倉一号院的飯菜夥食倒也還行的。
顧甯并不是挑剔秦京茹的手藝,而是對某種味道有反應。
她現在自己也是氣苦,爲啥會遭這個罪,還不是身邊這人害的自己。
可看着他溫柔的目光,顧甯又舍不得瞪他了。
飯後恢複了李姝陪叭叭麻麻玩的節目,一家三口在客廳裏一邊聽着收音機喝茶,一邊玩鬧着。
主要是顧甯喝茶,李學武聽收音機,兩口子看着李姝玩鬧。
這孩子一到晚上這個時候就興奮,扶着沙發靠背在上面跑來跑去。
因爲沙發軟,又有靠背在,她也不怕摔了,可勁兒的倒騰着小腳丫。
隻是她還小,一圈跑下來有一多半是摔倒了滾過去的。
李學武不敢坐旁邊,隻能坐在茶幾上護着她,由着她瘋。
李姝好像也能感受到叭叭麻麻對她的愛,在兩人關注的目光裏她能找到這個時候瘋玩的理由。
一會要叭叭抱着去看魚,一會又要叭叭抱着去拿玩具,一會又不要叭叭抱了,她想回沙發去玩。
可勁兒的折騰着叭叭,卻是一個勁兒讨麻麻的笑。
老太太幫着秦京茹收拾好廚房,看着一家三口玩的好,便又去了衛生間。
正好趁着這個時間去洗漱,不然就得等秦京茹跟她換班哄李姝了。
李姝晚上不大跟秦京茹,着急了就哭,習慣了看着她睡覺。
現在看着李姝瘋她也不在意,多消耗一些精力,晚上也能多睡一會。
小孩兒跟老人一起住是有原因的,他們都是一樣睡的早,起的也早,可能就是人生曲線的重合之意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