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演出時間和場次減少都是正常的。
等過段時間就好了,過段時間大量的藝術團體和文工團都解散合并了。
除了部隊裏的,其他的大家都沒得演了,也就不用憂心了。
大量的藝術表演人員都會分批安排下去,到田間地頭去幹活,去表演。
這裏面遭的罪就不說了,關鍵是要按照成份進行各種分層。
有的幾個月後還能回來繼續表演,或者去單位裏,跟着單位去慰問演出。
如果成分不好,改造的不好,那隻能繼續,三兩年吧,沒結婚的直接轉成地方,跟那些學生差不多。
王亞娟來見李學武不是說這些的,隻是李學武問了,她就随口一提。
看着李學武的臉,王亞娟問道:“你呢?最近咋樣?”
“我?累的很”
李學武無奈地攤了攤手,道:“廠裏一堆事,分局那邊也是,都不消停,沒你們的工作單純簡單”。
“我倒是還羨慕你呢”
王亞娟神情低落地說道:“當初就一門心思地想着學跳舞,上台,現在才知道,我們的未來太狹窄了”。
李學武看了看低沉的王亞娟,道:“是遇到什麽事了嘛?”
“沒有,就是迷茫了”
王亞娟歎了一口氣,随後說道:“倒不如亞梅活的快樂,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呢”。
說完對着李學武說道:“也不像你似的,工作和生活都是豐富多彩的”。
“呵呵,磕碜我來了是吧”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工作多彩就算了,生活哪有你說的這麽好”。
王亞娟也跟着微笑了一下,道:“結了婚,生活還不好啊?”
李學武笑了笑,沒接這個話題,就知道她要提這個。
“你呢?就不想着找對象結婚?”
李學武看着王亞娟的眼睛,笑道:“不會是跟我一樣,就怕哄孩子吧?”
王亞娟微笑着抿了抿嘴,神情卻是落寞着,并沒有回答李學武的問題。
我在笑,你在鬧,真正的心意誰又能知道。
“姐?你怎麽來了?”
這邊正說着,王亞梅卻是從門市部那邊的門口走了出來。
見着自己姐姐正站在大門垛旁同武哥說着話,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來看你的,問問你在這邊有沒有好好工作”
李學武主動幫王亞娟解了圍,随後示意了王亞梅一下,道:“我去看看彪子,在裝車,你們姐妹聊吧,去店裏說,比這邊涼快”。
說完對着王亞娟笑了笑,便往大門裏面走去了。
王亞娟的視線一直跟着李學武,直到在大門口消失,這才轉過來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而這個時候,王亞梅的腮幫子已經鼓了起來,好像自己的糖要被姐姐搶了一般。
王亞娟卻是無視妹妹委屈的表情,面色平靜地說道:“不要妄想,好好工作,不然就回家待着,等着嫁人”。
說完,也不等妹妹說什麽,推了車子便離開了。
王亞梅站在大門口看着姐姐的背影咬着嘴唇氣的直想哭。
憑什麽呀!你不吃,還不讓我吃!
李學武出來的那會兒車就已經裝好了,隻是抽根煙,也讓老彪子喝口熱水而已。
這會兒已經都準備好了,老彪子跟李學武做了個鬼臉,打着了火發動大卡車便往出開。
出門的時候隻看見王亞梅站在門口生悶氣,卻沒見王亞娟,便沖着王亞梅問了一嘴。
而王亞梅卻是回頭看了看老彪子撅着嘴,賭氣似的繞了車頭跑回了店裏。
“什麽孩子啊這是~”
老彪子不明所以,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這邊的大門也沒有關,因爲馬上李學武也要走,說好的晚上回丈母娘家吃飯的。
看了看時間,把吉普車開了出來,李學武便去了院裏。
也許是裝車的原因,當李學武回了前院的時候李姝已經醒了,正抱着小老虎跟炕上玩呢。
顧甯已經收拾妥當,正坐在炕邊聽着老太太她們說着話。
見李學武走進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便也就站了起來。
“哎呦,都四點多了”
劉茵也是坐在炕上跟老太太說着話,聽見兒子動靜轉頭看了一眼時間,驚訝了一下。
再見着顧甯站起身,便示意了炕上已經爬起來往李學武這邊來要叭叭抱的李姝問道:“還帶着她去嘛?”
“那哪能落下我閨女?是不是啊閨女~”
李學武笑着接了閨女,低頭跟閨女頂了個哞~,嘴裏卻已經是回了母親的話。
顧甯接了老太太遞過來的夏涼帽給李姝戴上,微笑着說道:“上次回去我媽還說呢,再不帶着李姝,就别回去了”。
“呵呵呵~”
老太太同劉茵以及趙雅芳都笑了起來,大家笑親家母的爲人善良,笑顧甯的溫柔大方,笑李姝的命運好。
親家母能說這話,就是不想讓閨女惹了不親近子女的名聲,更逼着閨女善待這個孩子。
同時也在跟李家人表明态度,對待李姝,就像對待親外孫一般待遇,甚至要更好。
其實也無可厚非,丁鳳霞深知這個孩子的身世,早就調查過的。
當時也是一邊埋怨當地的辦案人員咄咄逼人,出事太馊吧,也埋怨外事處理人員做事太絕,爲了自己方便,都把責任推着讓李學武三人承擔了。
同時也在心裏暗暗爲女婿的人品和擔當欣喜,知道李學武這人是個心軟的,也是個心善的。
李姝到了李家以後的生活更是被丁鳳霞看在了眼裏,不提李順兩口子的細心照料,單看李家其他子女們的态度,也能知道這個孩子在李家的重要性。
更能看出李家的家庭教養、門風和素質來,這是選擇親家最重要的一點。
老大兩口子稀罕,老三、老四不嫌棄,當親侄女一般,全家都是一副熱心腸,對撿來的孩子都能如此,那對她閨女還能差了?
沒有一個婆婆和丈母娘是善茬,隻看劉茵剛才問的這個問題,顧甯就知道,婆婆對她,之于李姝的關系還是很在意的。
在意的無非就是兩點,那就是李姝跟她不合适在一起的話孩子會不會受罪,二一個就是兩口子之間會不會有矛盾。
若是因爲李姝的原因,那劉茵和李順早在前面就曾跟顧甯,跟丁鳳霞交代過,孩子可以交給他們來養。
當時顧甯是沒表态的,畢竟是姑娘家,而丁鳳霞是說了的,李姝落在李家,落在李學武的名下就是緣分。
隻見着珍惜緣分的,沒見着把緣分往外面推,往外面攆的,添人進口都是福,李姝比自己家閨女先進的李家,哪有嫌棄的道理。
若是嫌棄了李姝,甭說讓上面關注這個孩子的人瞧不起,單是親家這邊就會有隔閡,丁鳳霞哪裏會做這種事。
遑論顧甯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有這個意思,丁鳳霞都會叫她打消這個念頭。
對待李姝要比對待親兒子、親閨女都得好,越是如此,越能得福。
不說人與人交心,從小養到大這方面,單看顧甯對待李姝啥樣,孩子長大後,若是不孝,那關注她的人都不會讓。
不要說不是自己親生的,養大了就都成什麽白養狼了。
孩子都是孩子,從小在你這長大,孩子長歪了跟誰的孩子有什麽關系?還不是當父母的沒做到?
要說怕人說,不敢打孩子,不敢教育孩子,一味的慣着她,這不叫負責任,這叫甩鍋。
從出發點就錯了,還說什麽孩子長大了這麽着。
一個班級裏四十個學生,有的學生成績好,有的學生成績差,就說是孩子的父母沒生好?是孩子的問題?
這不得找培養和教育孩子的老師嘛?說什麽孩子啊。
所以明事理,懂人情,比上學學知識同樣的重要。
顧甯在人情世故上因爲心理原因不願意去想,去做,但在三觀和道理上是很明白的。
老太太和劉茵都是喜歡顧甯的,就沖她對李姝的态度,第一次上門就喜歡上了顧甯。
到現在,劉茵這麽在意李姝跟顧甯的關系,就是又怕李姝受了委屈,又怕顧甯受了委屈。
到現在來看,一切都是好的,隻見老太太回來後都是笑臉就知道,不僅僅是李姝在别墅那邊待的開心,老太太在那邊待的也是舒心。
兩口子若是不和,天天吵架鬧别扭,都不用誰說,從老太太和孩子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
這會李學武抱了李姝往出走,顧甯拎着包在後面跟着,劉茵幾人都跟着送了出來。
院裏有納涼的,見着李家大出動,便都笑着招呼了起來。
打頭裏的李學武捏了李姝的小手跟街坊鄰居們打着招呼,笑着的眼裏全是李姝。
劉茵跟在後面則是嗔着李學武,小心門檻子,小心磕了碰了李姝。
老七媳婦兒搖着蒲扇,看着李家三代婆媳一起送了出來,便笑着道:“瞧瞧這待遇,這才是做媳婦兒最高标準呢”。
跟她坐在一起的趙家媳婦兒撇了撇嘴,道:“要不明個你也去醫院當醫生去,再找個有勢力的爹,你也能這樣”。
“快别渾說了~”
趕在賈張氏的前面,一大媽拍了一下扇子,沖着兩個年輕的媳婦家子使了個眼神,低聲道:“這個能亂說?”
老七媳婦兒也知道不對了,沖着一大媽幹笑了一下,趙家的也是沒言聲了。
隻有賈張氏嘎巴嘎巴嘴,隻覺得沒意思,她還沒說呢。
一大媽卻是個實在人,扇着扇子,低聲勸說道:“事情哪能那麽看,你瞅瞅李家的哪個媳婦兒出門不是這麽送的,人家的家風呢”。
說完又點了點兩人道:“那李家老大的媳婦兒就委屈了?人家是啥身份?”
“再說了,大夏天的,幹啥去,出門還不就隻當溜達了,這又哪扯到禮不禮的問題了”
“要我說也是”
賈張氏貫會見風使舵的,瞧見現在的風是誇李家了,便也有了說的。
“人家婆媳關系處的爲啥那麽好,還不是互相尊重啊,老的愛着小的,小的敬着老的,嘿,李家,門風正着呢~”
“呦!賈大媽,您還知道這個啊!”
老七的嘴就像後院的母雞似的,沒個閑着的時候,早上跟愛人當當當,中午跟孩子當當當,下午了跟院裏的娘們當當當,就像租來的,不能停,滿院就屬她能說。
她們家老七在外面就是破車嘴,也好說,但等回到家,聽了他媳婦兒的說話頻率,恨不得把他媳婦的嘴擱針線縫上。
這會兒說不得李家了,老七媳婦兒調轉槍口沖着賈張氏來上了。
“要我說啊,賈大媽就該給我們講講這婆媳關系怎麽處,以前怎麽讓秦淮茹那麽聽話的”
“哈哈哈哈哈~!”
這一下算是熱鬧子了,院裏娘們兒之間瞎胡鬧,哪有個分寸,聊到勁兒了,啥都敢說。
就老七媳婦兒,冬天跟門房的時候還說過她們家老七晚上亂拱她的事,鬧了好大的笑話。
這會兒鬧笑話也是鬧大了,看着大家夥笑開了花,賈張氏的臉也挂不住了。
别看她以前對秦淮茹管的厲害,啥手段都用過,但是不能說,她也要臉呢。
更何況是現在,要是胡咧咧,再叫那秦淮茹聽了去,哪有她好果子吃,準又生氣鬧别扭。
所以賈張氏也是咬着牙,拿着蒲扇氣的猛打了老七媳婦幾下。
大家夥瞧見倆女人鬧起來了,氣氛更熱烈了,都當看猴戲了,拍巴掌樂。
“呦,這麽熱鬧啊~”
大家正樂着呢,三門裏傳出一聲音,再一看是正主來了,秦淮茹正跟門廳裏站着呢。
得了,都别笑了,多少都得給秦所長面子不是。
大家一個個的憋紅了臉,忍着笑意躲着秦淮茹。
賈張氏也是有些悻悻地,趕着下午這會兒悶熱,她說出來坐會兒,沒想到惹了笑話。
秦淮茹卻是有涵養的,對着婆婆問了被單在哪兒放着,想換被單呢。
賈張氏哪裏不知道這是秦淮茹在給自己找台階了,趕緊做起身子,擺手道:“我回家找去,你不知道”。
說完也不看偷笑的衆人,拎着扇子便回了家。
秦淮茹也是,笑着掃了衆人一眼,跟着婆婆往院裏去了。
老七媳婦兒回頭見着秦淮茹走了,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這秦淮茹,真吓人,啥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就是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呗~”
有人嫌熱鬧不夠,還在這邊添油加醋的呢。
老七媳婦兒臉色變了變,使勁搖了搖蒲扇,嘀咕道:“這當了幹部就是不一樣了啊,連說話辦事都帶着威風呢”。
“你以爲呢!”
趙家的媳婦兒瞪了她一眼,道:“叫你平日裏瞎胡咧咧,早晚人家給你小鞋穿,不收拾你也收拾你家老七”。
“快别說了”
老七媳婦兒翻了翻白眼,道:“咋不見人李學武耍威風呢,處長比科長大不大,人家平日裏見人都笑的,比以前還和氣呢”。
“哎!說到點子上了”
上午釣魚回來,中午睡了一覺,這會兒出來納涼的闫富貴,拿着手裏的折扇點了點老七媳婦兒,開始了他的大明白時刻。
“我還就說了,這幹部啊,級别越高越和氣,不信你自己品品,李學武和氣了,說明他的級别就又要提高了”。
“真的假的?”
老七媳婦兒懷疑道:“我們家老七怎麽沒說呢?”
“嘶~~~”
闫富貴被這話氣的一閉眼睛一吸冷氣,歪着脖子緩了好一會,這才鄙夷地看着老七媳婦兒問道:“人家是副處長,你家老七是廠長啊?升不升還得他來說!”
老七媳婦兒被問的也是有些明白過來了,滿臉通紅。
坐在一邊看熱鬧的闫解放瞪了瞪眼珠子,看着自己老爹問道:“不能吧,爸,他不是才二十歲嘛,還升?”
“你懂個屁!”
一看着兒子他就覺得心煩,同樣都是大小夥子,同樣都是一個院裏住着,人家都是特麽副處長了,這特麽還跟家聽陽陽呢!
罵了兒子,闫富貴也覺得丢臉,扭過頭給看過來的人解釋道:“知道人家李副處長前幾天得了個啥獎不?”
“勞動模範,全國的”
闫富貴對這方面的新聞尤爲關注,拿着折扇點着院裏這些在他看來朽木不可雕也的人說道:“牛氣的很,年齡已經不再是限制了”。
“爲啥?”
有人也是不服氣了,得了個獎就不一樣了?
“爲啥?你說爲啥?!”
闫富貴看着劉光福,點着頭道:“因爲他已經代表了軋鋼廠工人裏最先進的那一個了,都能代表了,你說爲啥!”
劉光福還是沒懂,但并不妨礙他能看出三大爺眼中那火熱的羨慕、嫉妒。
嘿,能讓這院裏最牛的文化人(自封)羨慕嫉妒的,那這個獎确實牛。
那邊的死黨闫解放已經不出聲了,坐在凳子上隻覺得快樂沒了。
每天下午的這個時間,都是他扶着門走出來聽熱鬧的時間,也是每天最休閑的時光。
但在最快樂的時候聽見最不快樂的事,那特麽快樂的時光還有毛的意義。
他最怕的就是李學武,現在李學武是芝麻開花節節高,那他得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沖着李學武大喊一聲:“你過來呀!”
——
“哎呦哎呦,誰來了!”
李學武他們車還沒停穩呢,丁鳳霞便從屋裏出來了,伸手就把顧甯懷裏的李姝接了過去,抱在懷裏可勁的稀罕。
而李姝則是瞪着大眼睛仔細看着姥姥,見着姥姥跟自己親近,也是用小手摟住了姥姥的脖子。
她就這點好,眼力見十足,誰抱着她跟她親近,都會用小手摟了人家脖子。
李姝這個小模樣讓丁鳳霞這個稀罕啊,本來就是洋娃娃,看着就好看,再加上這股子懂事的模樣,怎麽稀罕都不夠。
“走,跟姥姥回屋,咱找好吃的去”
親了兩口,對着李姝笑了笑,也不管李學武兩人了,抱着孩子就回了屋裏。
李學武同顧甯下了車,看着小胡的笑,便也都笑了。
“丁編輯都念叨一下午了,說怎麽還不來,可把你們等來了”
小胡是院裏的警衛,小齊跟着顧海濤去了羊城,這邊隻有他一個了。
因爲丁鳳霞和穆鴻雁都要走,這邊的人也是都安排回了服務處。
家裏的廚師和服務員并不是顧家自己找的,這是統一給安排的。
包括司機和警衛。
當然了,司機和警衛,廚師和服務員也是,都能自己去選,或者從下面調,然後安排。
但名義上都是服務處的,歸服務處統一管理。
顧家隻有警衛是顧海濤自己安排的,其他一律由着服務處安排。
所以這一次顧家人工作調動,隻有警衛跟着走,其他人都是回服務處。
今天丁鳳霞叫李學武他們回來吃飯,也是有做最後叮囑的意思。
上周,穆鴻雁的調動完成了,丁鳳霞的也完成了,兩人都是決定月底走。
月底走的原因是她們的工作都需要交接,同時家裏的東西也都要整理。
其實能帶走的不多,衣服啥的,行李都是不用。
李學武見着穆鴻雁迎了出來,示意顧甯跟着穆鴻雁進屋,自己則是拎了帶來的魚和羊肉去了廚房。
廚師老米見着李學武進了廚房,便笑着招呼道:“李處長來了,又帶食材,嘿,這魚真肥啊”。
“米師傅,河裏的魚,香着呢”
說笑着,将兩條魚放在了服務員找來的大盆裏,示意着說道:“兩條,勞煩您都給做了,給上一條就成,另外一條你們嘗嘗鮮”。
說完示意了一下帶來的羊肉,笑着道:“羊肉也是,您看着做”。
“哎呦,這個……”
米師傅沒想到李學武這麽客氣,還帶了他們的,便想着要客氣。
服務員同小胡也看了過來,李學武卻是笑着擺了擺手,道:“來的時候就帶了咱們的,甭客氣,都是一家人”。
這話說的讓幾人心裏熱乎乎的,這位李副處長人看着年輕,做事可真講究。
以前還不是姑爺身份的時候,帶的東西都是雙份,送來這邊不說話。
跟顧甯結了婚,這才開口說了是帶了他們的。
說他們還不是用你們這個詞,而是用咱們。
這也是李學武從老太太那學來的語言習慣,讓人聽着心裏就舒服。
小胡跟李學武笑了笑,沒說什麽,服務員倒是笑着道了謝。
李學武見老米也要說,連連擺手,一邊笑着一邊往餐廳去了。
廚房和小倉庫這邊連着餐廳,餐廳連着客廳,李學武是從這邊繞過來的。
丁鳳霞早就聽見了廚房的說話聲,跟穆鴻雁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欣賞和滿意。
這姑爺還有啥可說的,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幫着想到了。
馬上就走了,總不能讓在家裏服務的人說出什麽來,沒必要。
雖然丁鳳霞早就給這些人準備了禮物,但哪有姑爺回來給惦記着讓人長面兒啊。
你且看着吧,服務員小張不會說,老米那張嘴絕對會說。
“你看看我們服務那家,嘿,姑爺子都想着給帶東西!”
這老米就是這麽個性格,人不錯,就是好面兒,李學武這麽做算是給了他面子了。
當李學武進了客廳的時候正瞧見閨女抱着餅幹啃呢,小嘴都沒餅幹大呢,啃不動的時候可用勁兒了。
“呵呵,誰給的啊”
李學武走到沙發邊上笑着逗了逗閨女,同時裝着饞了的模樣吧嗒吧嗒嘴,又問道:“好不好吃啊?”
李姝瞪着大眼睛看了看叭叭,用沾滿了餅幹渣子的小手指了指丁鳳霞,小嘴說道:“咬!”
得!閨女現在的咬字還沒清楚,但對付着聽吧,準是跟着學的,叫的“姥”。
叫完這一聲,李姝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餅幹上,絲毫不理會叭叭的下一個問題。
也是,這還用問?
沒見着自己在這吃的香嘛,你說好吃不好吃!
丁鳳霞也不嫌棄李姝啃下來的餅幹渣子,笑呵呵地看着李姝,滿眼都是喜歡。
顧甯拿着手絹要幫李姝接着點,卻是被丁鳳霞擺手示意不用。
“小孩子吃東西,哪有不掉的,沒事的”
說完看了李學武一眼,問道:“怎麽想起弄魚了?”
“不是我,我哪有那個閑工夫”
李學武跟穆鴻雁點了點頭,坐在了她示意的沙發位上,嘴裏回着丈母娘的話:“是我那幫小兄弟,去河裏網的,說要給您送來,在大門口轉了一晌午,愣是沒敢進來”。
“呵呵呵~咋不打電話呢!”
丁鳳霞嗔怪道:“可得好好說說,以後來家裏提前打電話啊”。
“哎,知道了”
李學武笑着點頭應了,丈母娘的話李學武懂,是親近的意思,沒看不起李學武那些小兄弟的意思。
能把電話打進來,代表的意義就很明白了。
信任李學武,也信任李學武話裏所說的那些小兄弟。
“他們也是就想到這了,在門口轉悠了幾圈,見着警衛看他們便走了”
李學武笑着解釋了一下,随後看了看客廳,對着丈母娘問道:“開始收拾了嘛?不用帶多少東西吧?”
“不帶,多麻煩啊”
丁鳳霞抱着李姝哄着,不叫李姝吃急了,嘴裏說道:“就拿些衣服,剩下的有需要再說”。
“你也是,别拿太多,累的慌”
跟李學武說完,丁鳳霞又對着穆鴻雁叮囑了一句。
穆鴻雁笑了下,道:“不拿,也穿不到那麽多,拿了幹啥”。
“再說了,他老飛這邊,用啥臨時再說”
穆鴻雁用手探了探沖好的奶粉溫度,端着碗坐在了婆婆身邊,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喂了李姝。
李姝這個會享受啊,身子靠坐在姥姥懷裏,手裏捧着餅幹,舅媽給喂着牛奶,小腿一晃一晃的,悠閑的很。
“就是的”
丁鳳霞低頭笑着看了李姝,用手抓住了李姝晃動的小腳。
再見李姝擡起頭對着她笑,便也笑了開來。
“家這邊小甯和學武盯着點,時不時的來轉轉,服務處那邊我都說好了,安全問題不用擔心,衛生也不用你們打掃”。
“就是小延……”
丈母娘的話還沒說完,李學武便笑着接話道:“這就不用您擔心了,家裏有的是地方,放假了就來家裏住”。
顧甯也看出了母親的意思,同時也欣喜李學武的貼心。
不過在嘴上卻是開口說道:“不叫他去,忒煩人,鬧得慌”。
“哈哈哈~”
丁鳳霞見閨女這麽說,同穆鴻雁都笑了起來。
以前顧甯才不會開玩笑呢,自從結了婚,這性格是改了好多了。
丁鳳霞也是容易滿足,隻是顧甯開了個玩笑,都能樂開心。
“是鬧得慌”
穆鴻雁接話道:“一放假就見不着人了,天天出去鬧去,半夜啥時候回來,正好你也約束約束他”。
“都是大小夥子了,啥道理不懂,還約束啥”
李學武自然知道穆鴻雁說的客氣,但小叔子呢,咋可能不關心。
穆鴻雁這麽說就是給李學武提起打預防針,怕李學武煩了他。
但李學武是什麽人啊,啥樣的擺不平啊,小舅子而已。
不過當着丈母娘可不能亂說,看了顧甯一眼,道:“你現在說不讓去,還想不想留下吃晚飯了,小心媽把咋倆攆出去了”。
“就是,不讓你們在這吃了”
丁鳳霞笑着輕輕抓了李姝的小胳膊,低頭看着李姝問道:“把爸爸媽媽攆了,就留下小李姝在家吃飯飯好不好啊?~”
李姝正忙着喝奶,見姥姥低頭看她,隻來得及一瞥。
意思好像是在說,愛咋處理咋處理,别耽誤我喝奶就行。
“咋樣?話說早了吧!”
李學武對着顧甯眨眨眼,嘴裏逗笑着說了一句。
顧甯也是對着母親故作兇狠地說道:“不讓我們在這吃家都不給你們看了~”
“哈哈哈~”
見着顧甯的小女兒模樣,丁鳳霞又笑了起來,還逗着李姝道:“瞧瞧媽媽多蠻橫,多不講理,你長大了可不要這樣啊”。
“打!”
李姝正吃着呢,也不知道聽見姥姥說了啥了,直接給來了這麽一句。
在看見姥姥大笑起來,而媽媽看着自己,這才知道說錯話了。
丁鳳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輕輕拍了拍李姝的屁股闆,笑着說道:“真是姥姥的好外孫兒”。
李學武對着看過來的閨女笑道:“完了吧,這會知道謹言慎行的道理了吧~”
李姝好像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大眼睛看了看顧甯,又看了看叭叭,連大舅媽遞過來的牛奶都不喝了。
瞧見李姝的小模樣,丁鳳霞抱了李姝站起來哄着道:“沒事沒事,有姥姥在呢”。
李姝卻是借着姥姥站起身,沖着顧甯伸出了小手要抱抱。
顧甯也是忍不住李姝的小模樣,伸手接了過去。
“哎呦,這孩子咋這麽聰明啊”
丁鳳霞見着李姝到了閨女懷裏,直接就摟住閨女的脖子親了臉上一下啊。
顧甯也是被李姝哄的沒了厲害的眼神,抿着嘴笑了出來。
不過還是沒有再松開李姝,母親已經抱了一會了,也累的慌。
李姝也不知道爲啥長的這麽快,肉敦實不說,個子長的也快。
小孩子長身體就是快,眼見着長個。
穆鴻雁見着李姝在顧甯懷裏又看着自己手裏的碗了,便又追着坐去了顧甯身邊。
“你可真牛啊,我還得追着喂你”
李姝才不管這個呢,見着穆鴻雁又用勺子喂她了,便又喝了起來。
丁鳳霞抖了抖身上的餅幹渣子,逗了逗李姝,便往廚房去了。
李學武想要接替穆鴻雁來喂李姝的,卻是被她拒絕了。
“現在跟她們相處的咋樣了?”
穆鴻雁看了顧甯一眼,又繼續說道:“最近我也忙,沒顧得上問你”。
顧甯點了點頭,道:“好多了,其實都挺好的”。
穆鴻雁撇了撇嘴,道:“能不好嘛,又是肉又是酒的,再不跟你好好相處,難道想吃打啊?”
說完也是對着小姑子強調道:“别爲了辦公室關系委屈了自己,一味地讨好她們,反倒讓她們欺負你,看不起你”。
“嗯,該啥樣還是啥樣”
李學武點頭說道:“關系我幫你維持,你好好工作就成,有人說閑話甭搭理她們,回頭我來處理”。
“也讓她自己多經曆”
穆鴻雁瞥了李學武一眼,道:“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當你閨女要上幼兒園了呢?她都多大了”。
說完又看了顧甯一眼,道:“你也不怕她們,厲害點”。
她也是擔心自己走了,科室裏的那些人再欺負了顧甯。
不過一想到李學武他們兩個就住在醫院對面,李學武又是這麽個性格,知道小姑子不會受欺負的。
但她就是看不慣小姑子人冷心善多隐忍的性格,有條件爲啥受欺負啊。
李學武見着顧甯點頭應了,也知道穆鴻雁說這些沒啥用,顧甯的性格也不是她的這種潑辣的,哪裏說厲害就厲害的。
用手絹給閨女擦了擦嘴,見着閨女擺手不喝了,便接了穆鴻雁手裏的碗放去了小幾上。
“她啊,是懶得跟那些人鬧,沒關系的,慢慢來”
李學武走回來遞了紙巾給穆鴻雁,随後繼續道:“以後多叫家裏來坐坐,多熟悉就好了”。
“但凡有幾個說的來的,也不至于在辦公室裏難過”
李學武從顧甯懷裏接了李姝,見閨女不吃了,又給她手裏的餅幹接了下來,伺候着閨女抖淨了身上的餅幹渣子。
顧甯知道嫂子是關心自己,所以應聲道:“我能照顧自己,甭擔心了”。
“能不擔心嘛”
穆鴻雁拉了拉小姑子的手,姑嫂兩個老早就是同事,後來成了一家人。
這種感情還是很深的,尤其是當穆鴻雁要走了,更是習慣了照顧顧甯,怕她受欺負啥的。
李學武抱着閨女去了洗手間,給洗了小手和小臉,這才又走了出來。
丁鳳霞從廚房回來,對着李學武招手道:“學武,我跟你再交代交代”。
說着話便拉着李學武上樓去交代家裏的東西和事物了,這是準備要把家交給姑爺照看的意思的。
樓下姑嫂兩個說了很多,多是穆鴻雁在說,顧甯在聽。
等李學武他們下來的時候,廚房的夥食也準備齊了。
餐桌上,廚師老米親自端了魚上桌,對着李學武笑着說道:“您嘗嘗,河裏的魚肉勁道,特意做了紅燒的”。
“您的手藝還能差了?!”
李學武笑着贊了一句,請了丈母娘先動筷子,待丈母娘點頭說好吃了,這才嘗了一口。
“嗯,這手藝好”
“嘿嘿,得嘞,您說好吃就行了”
老米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了廚房方向道:“您先吃,我去忙了”。
李學武得開車,也沒喝酒,用方便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了小碟裏,挑好了刺端給了丈母娘。
丈母娘正抱着李姝,見着姑爺孝心,臉上也是笑着。
穆鴻雁瞅了李學武一眼,問道:“你一直都是這麽會照顧人的嘛?”
“哪有~”
李學武笑了笑,又夾了一塊魚肉,對着穆鴻雁解釋道:“小時候多淘,哪裏懂得這些,還是長大了,有了李姝,這才知道我爸我媽的不容易”。
一邊說着,一邊将挑好魚刺的魚肉遞給了顧甯。
顧甯抿着嘴接了,臉上的笑意都要溢出來了,看得穆鴻雁直瞪她。
顧甯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躲了嫂子調侃的目光。
不是李學武故意在顧家跟顧甯秀恩愛,而是他不愛吃魚,且顧甯愛吃魚,但不愛挑刺。
那天晚上跟薛直夫一起喝魚湯他都沒吃魚肉,僅僅是動了一勺子便放下了。
今天也就是老米說了,他才嘗了一口,不然他都不吃。
“那你還是懂事的快的”
穆鴻雁沒人給挑魚刺,隻好自己動手了,嘴裏也是跟李學武閑聊着,家宴,氛圍輕松些。
李學武的手也沒閑着,給丈母娘和顧甯挑着魚刺,同時自己也就着羊肉吃了飯。
李姝倒是大肚子,姥姥給啥就吃啥。
下午來的那會小半塊餅幹吃了,又喝了大半碗牛奶,現在姥姥給魚肉也吃的下。
丁鳳霞就喜歡李姝這種機靈勁兒,自己吃着,也喂着李姝,時不時的也跟李學武他們說上幾句。
也許是覺得跟閨女、姑爺、兒媳婦、外孫女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所以丁鳳霞也是倍感珍惜在一起的時光。
李學武也知道丈母娘的想法,晚飯後就在沙發那邊陪着丈母娘幾人聊了很晚。
都八點多了,李姝打了小哈欠,丁鳳霞這才放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