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秦想要推開窗戶跟這娘兒們理論,可見着那娘兒們又打開了門出來了。
“等着啊,給你叫你家親戚去!”
二大媽上眼皮耷拉着,斜眼瞥着老秦爺仨兒說了一句,很是不願意地邁着懶洋洋的步伐往院裏去了。
“爹,這城裏人真混蛋”
“爹,我去揍她~”
老秦的兩個二小子倒是英勇,見着老婆子敢這麽跟他爹說話,一個要罵,一個要打的。
“滾蛋~”
老秦瞪了兩個兒子一眼,道:“伱當這是咱們村呢?找挨收拾!”
吓唬了兒子一句,老秦擡了一下眼皮,瞥了門房那些看着這邊竊竊私語的幾個娘兒們一眼。
都特麽閑的,要不是我們農村人養着你們,還能有這閑心跟炕上指這說那的?
二大媽扭哒扭哒進了前院兒,看了一眼熱鬧的闫家往後面去了。
這會兒闫家正找人安窗戶和擡家具呢。
闫解成走的時候不知從哪兒淘瞪來的實木家具,早預備好的,隻等着屋裏燒得了往裏搬呢。
現在闫解成沒在家,闫解放很是殷勤地叫了劉光福幫着往裏搬呢。
劉光福也不是白幫忙,今天他中午得在闫家吃,是那個闫解放新來的大嫂做飯呢。
二大媽也知道三小子逃課了,可這個時候她們家的這個破罐子怎麽摔都是那個響,也就沒管。
進了中院兒,二大媽嘴裏咬着譏笑推開了賈家的屋門。
這會兒賈張氏正跟秦京茹在餐桌旁吃飯呢。
也沒啥好夥食,秦淮茹在家還能好點兒,這要是就剩秦京茹,賈張氏能咋糊弄就咋糊弄。
這會兒桌上就一盤兒鹹菜,兩人各有一碗不知什麽湯,一人一個窩窩頭啃着呢。
“呦,他二大媽來了”
賈張氏見着二大媽進屋便起身招呼了一句。
手裏的窩窩頭都沒放下呢,就見二大媽一臉不知什麽意味的笑道:“他賈大媽,你們家來親戚了~”
賈張氏最不願意聽的就是她們家來親戚了,沒瞧見這兒還坐着一個“白吃”的親戚嘛。
“誰啊?我怎麽沒聽說誰要來啊?”
見賈張氏疑惑着,二大媽瞥了一眼正喝湯的秦京茹,道:“就是京茹她爸還有……”
“噗!~~~”
二大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喝湯的秦京茹捧着碗将嘴裏的湯噴了一桌子。
“啥!”
秦京茹都沒來得及擦擦嘴,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二大媽問道:“我爸來了?”
“可不是嘛!”
二大媽看見秦京茹反應這麽大也是笑了,她心明鏡兒似的,就知道秦京茹得吓一跳。
“不止你爸,還有你的兩個兄弟呢”
賈張氏這邊看着手上被噴了湯佐料的窩窩頭兒,再看看滿臉譏諷的二大媽。
“京茹!”
秦京茹哪裏還顧得上剛才自己噴出去的湯噴沒噴到姐姐這個刁婆婆。
這會兒她驚慌地站起身,嘴裏不斷地叨咕着:“他們是來抓我回去的,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嘴裏叨咕着,秦京茹慌亂地扔了手裏的窩窩頭兒,從床上抓起自己的小包袱兒擡腿兒就往出跑。
這秦老六就腿兒勤勤,遇着事兒就想跑。
二大媽看着跑出去的秦京茹,追着背影喊了一句道:“就在大門口呢”。
這可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啊!
見着秦京茹跑了,二大媽回頭對着賈張氏笑道:“走啊,你不去迎迎你那親家去啊?”
“我?”
賈張氏看了看滿桌子的狼藉,将手裏的窩窩頭兒放在了盤子裏,氣哼哼地說道:“我們家可沒有這股子親戚”。
說着話便撿起桌子上的盤子碗碟準備拿去廚房洗幹淨了。
二大媽見這賈張氏真拉得下來臉,不由得問道:“您當真不去?”
說着話還追着說道:“這可是秦淮茹的親戚,别您兒媳婦兒回來再跟你吵架啊”。
你瞧瞧,這是勸賈張氏呢嘛?
這不是嫌賈張氏火兒不大在這兒拱火兒呢嘛~!
“秦淮茹的親戚你就叫他找秦淮茹去,反正我這兒沒有地方擱他們”
賈張氏将窩窩頭兒洗幹淨了放在了碗裏,又拿着抹布把桌子擦幹淨了。
“您就說我們家都不在家,讓他回去吧~”
終究是要考慮秦淮茹的,賈張氏見二大媽往出走,便追着交代了這麽一句。
“得嘞,就依着您這麽說”
二大媽恨不得賈張氏往出攆親戚呢,這個時候誰家沒有幾個窮親戚呢,打起來才熱鬧呢。
等回到了大門口,見着那破衣喽嗖的爺仨兒還在門洞子裏站着呢,便不耐煩地說道:“巧了,賈家沒有人,要不你們趕明個兒再來吧”。
“啥!不在家!”
“沒有人!”
老秦還沒說話呢,兩個小的不願意了。
這可是大中午的呢,他們的肚子可餓着呢,這不是要人命嘛!
老秦這會兒也皺起了眉頭,他可是知道賈家的老太太頂不是物兒了,準是嫌他們窮,不願意招待呢。
“那個,大妹子,我姑娘也不在嗎?”
“不在!”
二大媽回頭兒看了一眼身後,也不知道剛才那秦京茹是這麽出去的。
還怎麽出去呢,是在闫解放和劉光福詫異的眼神下翻了李家的牆跳進倒座房的小院兒從西院逃出去的。
秦京茹跑出來的時候聽見二大媽的提醒,哪裏還會去大門口自投羅網,一個助跑連二門都沒走,直接從李家的牆翻過去了。
進到西院順着回收商店的後門去了胡同的。
也是四合院的大門不是正對着胡同口的,這爺仨兒也都是光看着門裏了,沒注意他們家老六從另一邊摸走了。
老秦皺了皺眉頭,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不得着彩禮錢或者抓到閨女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的。
這要是帶着兩個兒子兩手空空地回去,可怎麽見村裏的父老鄉親啊。
關鍵是老秦已經把得了二百一十塊錢的彩禮錢的牛哔都吹出去了。
現在彩禮彩禮沒着落,閨女閨女沒音信,他還不得叫村裏人寒碜死。
“不行,今天必須找着老六!”
秦老大眼瞅着自己的幸福就要飛走了,哪裏還忍得住。
二大媽橫了這個傻小子一眼,道:“咋地,沒有人我還得給你變出人來啊?”
說着話擡了擡眉毛,示意門外說道:“愛哪兒找哪兒找去,你跟這兒耍渾試試,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二大媽可算是得了勢了,依着今天她門房值班的由頭可給秦淮茹的親戚損了一頓。
她這也是看不慣秦淮茹那股子騒勁兒,誰該不知道誰的。
小皮鞋小皮包的,當了所長就了不起啊。
老秦皺了皺眉頭,雖然這娘兒們态度不好,可還是忍着問道:“那我姑爺何雨柱呢?”
二大媽扁扁嘴,道:“跟秦淮茹一樣,都跟軋鋼廠上班呢,找去吧”。
說着話就要往門房裏面走。
老秦見這娘兒們要走,趕緊追問道:“軋鋼廠在哪兒啊?”
“不知道!”
“咣當~”
二大媽耍夠了威風,随口給了一句不知道,直接就把門關上了。
“爹,咋辦啊?”
秦老大焦急地看着他爹,這到手的媳婦兒要飛了啊。
秦老大看了看門房裏面熱火朝天的叽叽喳喳,一扭頭往門外走去。
“爹,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秦老二這會兒也着急了,他還餓着肚子呢。
秦老大倒是會說:“爹,走,咱們去軋鋼廠找他們去!”
可是沒想到,秦老大帶着他們走到門口的影壁前面蹲了下來。
“爹?”
自己父親這一下可是給這兩兄弟整不會了。
秦老大蹲在地上,屁股坐在腳口跟上,吧嗒了兩下煙袋鍋子說道:“咱們就跟這兒等着,我就不信他們家不過日子了!”
“可是……”
“爹,我餓了~”
“忍着!”
農村人可不就是有這股子韌勁兒嘛,你時間值錢,我時間可不值錢,你不出來我就跟你在這兒耗着!
“嘿嘿,這是哪兒來的盲流啊?”
這爺仨兒剛蹲下,就見兩個擡着一筐灰土的青年從門裏走出來嘀咕了這麽一句。
這個詞極具歧視性和貶低性,可現在就是流行,還是老早就流行的。
五三年的時候因爲某些原因,農村人口湧入城市,讓有關部門不得不下文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這個詞就是從文件名裏取的,也是對這類人的簡稱。
其實這是城鄉戶籍二元制度産生的,從先天上就讓這兩個壞小子看這爺仨兒有種優越感。
當然了,這種優越感一直存在城裏人的心中,有的人隻是不說出來而已。
有的人不用這種優越感,精神世界也能活的很好。
可有的人因爲某些事兒存在着自卑心理,就會依靠這種優越感尋找自信。
劉光福看了看故意大聲嘀咕的闫解放,小聲笑道:“說是傻柱的老丈人呢,嘿嘿~”
“嗤!”
闫解放嘲諷的眼神看了看影壁兒下的三個人,跟劉光福将嫂子屋裏燒出來的竈灰和收拾出來的土倒在了影壁兒後面的灰坑裏。
“咳咳~”
那可是碳灰啊,這一下子倒下去他們兩個是躲開了,可影壁那邊蹲着的三人全在灰塵範圍内了。
早就忍着的秦老大跳起腳兒來就奔着闫解放去了。
“咳咳~老大!”
老秦看着兒子要動手,邊咳嗽着邊出聲制止,可就是沒來得及。
“哐~”
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天天在家裏幹農活兒,一拳打在城裏孩子闫解放的肚子上,你說啥效果。
“唔~”
跟那天窦師傅踹的那腳一樣,闫解放又躺下了。
“老大,你找倒黴呢!”
見大兒子還要再踢,老秦趕緊拉住了兒子,同時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青年。
“你這孩子,咋往我們身上倒灰呢!”
老秦可會說話,先給闫解放扣了一頂欺負人的帽子,讓說不出話來的闫解放直咬牙。
劉光福多賊啊,見那農村漢子曝起,他就猴子拉稀——蹿兒了。
要說這院裏有功夫的,傻柱不算,那就是假把式,仗着力氣大而已。
後院兒劉光天和劉光福哥倆兒才真的是行家!
這哥倆兒練得還比較專一,不練拳來不練腰,隻練雙腿草上漂。
秦老大先前就瞪着說他們盲流的闫解放了,嗆着煤灰當然第一個目标也是闫解放。
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想着兩個一起揍,可他沒機會。
就在他起身的時候,就見一道黑影從眼巴前飄了過去,随後視野内就剩這傻吧楞登的一個人了。
闫解放瞪着眼睛躲着這爺仨兒,心裏暗自恨着,緩了好一會兒才爬起身子,撿了地上的籮筐往院裏走。
可走着走着便幹哕了起來。
那一拳打在了他的胃上,剛才蜷縮在地上的時候就哕了一會了,現在還難受着呢。
他也知道自己理虧,見那仨人蓬頭垢面的煤灰,想告狀都沒人信他的,隻能挪着進了門洞。
剛進院門洞就見劉光福趴在門口頭兒探頭探腦地看着這邊。
“他們打你了?”
“你說呢!”
闫解放咬着牙對着劉光福說道:“你可真孫子,扔下我一個人跑了!”
“噓!”
劉光福做了一個小點而聲的手勢,指了指門房說道:“别讓人聽見了,更丢臉”。
闫解放這個氣啊,挨了打還不能說。
可這會兒就像劉光福說的,要是真把自己挨打的事情告訴家裏,說不定還得挨老爹一頓墨迹,院裏人也得瞧不起自己。
這會兒由着劉光福扶着進了外院兒,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揉了揉肚子道:“我得報仇!”
“啥?”
劉光福看着眼前這位大哥,不由得佩服道:“你要一挑仨?我給你壓陣去”。
“滾一邊去吧你!”
闫解放指着劉光福說道:“你特麽最不仗義,還壓陣,你第一個跑!”
說着話抓了劉光福的衣服道:“咱們可以用腦子報複他們”。
劉光福擡着眼睛問道:“怎麽報複?”
“你過來!”
闫解放扳着劉光福的腦袋在他耳邊曲股曲股說了一陣。
“你怎麽不去?!”
劉光福晃着腦袋拒絕了闫解放的提議。
“我特麽挨打沒夠兒啊!”
闫解放也是咬着牙把這句慫話說出來的,随後對着劉光福誘惑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來我家幫忙心裏想着什麽”。
聽見這話,劉光福眨了眨眼睛,壞笑道:“你等我好消息!”
說着話便又出了門。
——
“這兒也沒多少人啊!”
趙雅軍按照哈迪爾指揮将車停好了,便跳下車往市場裏面薩嘛了一眼。
剛才往這邊開的時候在路上還遇見路卡了。
倒不是影視劇裏的那種帶着尖尖的栅欄那種,就是一個人躲在馬後問了幾句。
這人就是放哨兒的,離着集市還有段兒距離呢,見着人就盤查一句。
如果是本地人,那就一定能認出來,如果不是,就有危險。
所以剛才是哈迪爾下車打的招呼,這才讓這台卡車開了進來。
這處集市選的位置也好,正好在一處窪兜地,風口的方向還有幾座崖壁擋着。
所以這裏的風并不大,沿着崖壁停着一溜兒的大卡車或是拖挂大篷車。
等趙雅軍把後面的篷布拆開的時候,姬衛東第一個跳了下來,瞪着紅眼珠子踅摸着問道:“阿紮伊大篷車在哪?”
“哈哈哈哈~”
衆人聽到他的話都笑了起來,姬衛東倒是沒不好意思。
“笑個屁,我是着急去偵查的”
“哈哈哈哈哈~”
他這麽一說,衆人笑的更歡了。
哈迪爾跟趙雅軍學了一路的開車了,這會兒倒是想着剛才的問題呢。
“現在是冬天,可不敢在外面擺攤兒,再說了也方便轉移不是?”
說着話給衆人指了各個大篷車介紹道:“門口挂着什麽圖案的就是經營什麽的商人,隻要進去交易就成”。
哈迪爾介紹完,看着幾人問道:“我是帶着你們去看看還是直接去阿紮伊那裏?”
“阿紮伊~阿紮伊~”
沒等衆人說什麽,姬衛東先喊了出來。
“哈哈哈”
哈迪爾就知道會是這樣,指了指距離車不遠處的幾個連在一起的大篷車說道:“那裏就是了”。
感情他也是奔着這個地方來的,所以讓趙雅軍停車的位置也是這兒。
李學武見姬衛東和李懷德心動的樣子,對着哈迪爾等人叮囑道:“絕對不能離開他們兩個,尤其是我們領導的安全”。
“你放心!”
哈迪爾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說道:“在這裏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安全”。
說着話指了指崖壁上說道:“那邊有個洞,裏面有你們車上那種輕機槍”。
“草!”
李學武聽見這話吓了一跳,眯着眼睛頂着雪看了看,還真有個隐蔽的洞口。
“沒事兒的,這裏絕對安全”
哈迪爾說了一句,已經跟着幾人往那邊的大篷車走了。
李學武叮囑趙雅軍在車上盯着,自己帶着帕孜勒跟了上去。
他得去看看裏面的安全環境如何,可别出了岔子。
這大篷車真是設計的巧妙,兩台大篷車左右并在一起,支起了一頂大帳篷。
哈迪爾帶頭先進的,跟一個帶着紗巾的女人聊了聊,随後便邀請着衆人進去看表演。
李學武跟着他們進門的時候才發現這裏面是真的暖和,比火車上都暖和。
閃過一個挂毯這才發現裏面别有洞天。
好麽,中間是一處圓形的地毯,上面真的有節目婊演。
幾個穿着跟這個季節完全不相符的姑娘正在載歌載舞。
圍着圓形地毯坐着一些看婊演的好漢們,一個個的鼓着掌,晃動着身子。
也并沒有什麽特殊的,跟李學武有幸在某個鄉裏看見的那種攆小孩兒的歌舞表演差得遠呢。
帳篷裏的空間不小,有的人面前還有小桌子,上面有肉有酒。
當然了身邊也有跟中間跳舞那些一樣穿着的姑娘。
靠角落裏還有一桌人摟着姑娘們打牌。
當真是異域風情,幸感荷官,在線發牌。
哈迪爾由着那個女人引領着,帶着幾人坐在了一處空位置。
李懷德和姬衛東從進來開始,這眼睛就不夠用了。
随着場地中間那些跳舞的姑娘們的面紗晃動着眼珠子,随着那些姑娘下颚處擺動的雙手晃動着眼珠子,随着姑娘們的搖晃的腰肢晃動着眼珠子。
反正這眼珠子要不夠用了,由着賈瑪勒推着坐在了小桌子旁。
李學武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沒事兒逗他們倆幹啥,整的跟倆兔子精似的。
可這會兒兩人明顯忘了他們是來幹啥的了,或者說他們清晰記得他們是來幹啥的了。
隻見姬衛東怼股哈迪爾,眼睛沖着一個大波浪的姑娘示意了一下。
哈迪爾三個也都是年輕人,這會兒也急着呢。
見姬衛東點了人,便将目光看向了李懷德。
李懷德進了這帳篷也把架子放在了車上沒帶過來,這會兒跟哈迪爾示意了一個白淨的。
哈迪爾由着兩個小兄弟去選,自己掉過頭來看向李學武。
李學武知道這個時候不選不行的,這帳篷可不白進。
眼睛轉了一圈兒,選了一個長相一般的。
在哈迪爾看向身旁的帕孜勒的時候,李學武擺手道:“我們兩個一起”。
“嘶~”
哈迪爾瞪大了眼睛,好像聽到了什麽新知識一般,頭腦中一下子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李學武則是笑着掏出一疊錢扔給了他。
“今天咱們所有人的消費由趙公子埋單”
“嘶~”
哈迪爾再次驚訝了起來,問道:“趙是?”
李學武笑着比劃了一下外面,道:“教你開車的那個”。
“哇哦!”
哈迪爾再次瞪大了眼睛,他可真不知道那個司機這麽敞亮兒,這麽有錢。
李學武拍了拍他,示意趕緊去安排吧。
因爲這會兒李懷德和姬衛東就要爆體而亡了。
哈迪爾見有人買單,當然高興,站起身就去跟剛才迎他們進來的那個面紗女人付賬去了。
那女人顯然經常見到這種急脾氣的,帳篷裏這些滞留的反而是上了歲數的那種不行的。
所以這會兒也沒計較幾人剛坐下就要去做的情況,笑着去安排休息的姑娘出來頂替要下去的姑娘。
這還真是有組織的“犯罪活動”啊!
出來接着奏樂接着舞的姑娘上了場,那些被選中的姑娘下了場。
哈迪爾主動當起了服務員,給姑娘們找到了服務對象。
随後便由着那個面紗女人領着裹了棉袍從一處通道往裏面去了。
李學武觀察着環境,這應該是往别的大篷車上走呢。
果然,他們被領到了一個獨立的帳篷裏,這邊被羊皮分割成了幾個屋子。
來到這邊那個面紗女人便施了一禮退出去了。
李學武看了看,這邊的帳篷也有直接通向外面的出口。
扒開門簾子,李學武看見今天請客的趙雅軍正坐在駕駛室裏望着這邊呢。
等李學武再回身的時候帳篷中間的場地已經空了。
就剩下帕孜勒和自己選的那個姑娘,還有姬衛東和他的姑娘。
姬衛東這會兒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看着一副笑盈盈的姑娘發呆。
“他們人呢?”
李學武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多餘問啊。
姬衛東頭都沒轉就回了李學武的問題。
“李哥去探訪民族特色去了,那三個家夥也去了”
李學武看了看還沒行動的姬衛東問道:“你呢?準備幹啥?”
姬衛東瞪着紅紅的眼珠子看着藍眼珠的姑娘呢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幹啥,我……”
李學武聽着姬衛東“我…”了半天,可就是紅着臉說不出來。
“你不會還是……”
“你特麽要是說出來我就跟你絕交!”
“嘶~”
李學武咧了咧嘴,笑道:“這麽嚴重?”
随後看了一眼望向自己的那個姑娘,又對着姬衛東說道:“還有正事兒要忙,咱們分頭行動!”
跟姬衛東說完,李學武便帶着帕孜勒領着那位姑娘進了一處隔間。
這隔間不知道什麽做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進來以後放下厚厚的毛氈門簾兒竟然聽不見什麽聲音。
不過也就是大概,要是仔細聽還是有的。
李學武由着帕孜勒給做翻譯,跟這位姑娘解釋了自己要做什麽以後,這姑娘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李學武。
“加錢!”
李學武從兜裏掏出幾張放在了姑娘的手裏。
“成交!”
“草!你懂漢語啊!”
這回輪到李學武瞪大眼珠子了,這特麽不是被耍了嘛。
說着話站起身就出了隔間,這會兒外面已經沒有了姬衛東和那個大波浪姑娘的身影了。
李學武出來,帕孜勒也笑着走了出來。
那姑娘則是捂着嘴笑着出來往回去了。
看着李學武的窘态,帕孜勒抿着嘴想笑卻是不敢笑。
李學武倒是無所謂地輕笑了一聲,随後叮囑道:“這兒就交給你了,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啊”。
“明白,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沒問題”
帕孜勒答應着,還拍了拍腰間的家夥,這是李學武給他的。
李學武點點頭,往姬衛東的隔間看了一眼,這小子怎麽還沒出來?
剛才不是說了分頭行動的嘛,李學武的意思是他去辦事兒,姬衛東去買物資。
可現在來看,好像隻能他自己去辦事,還得買裝樣子的物資了。
正想着呢,剛才回去的姑娘又回來了,隻不過這次清涼一夏的衣服換成了這個季節正常的皮毛棉衣。
“走吧”
見李學武已經準備好了,這姑娘便說了一句。
李學武笑了笑,道:“我應該稱呼你什麽?”
“西琳,你呢?”
“林西”
“哈哈哈哈”
這姑娘也是聰明的,聽見李學武的回答并沒有較真兒,而是笑了起來。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報的當然是藝名,難道報身分證号啊!
兩人嘻嘻哈哈地出了帳篷,往旁邊的帳篷走去。
李學武邊跟西琳說笑着,邊給趙雅軍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跟上來。
——
“于哥,真來人了”
在關山路蹲了一個月的三嘎子對着身邊的于敏招呼了一句。
“我看見了,用你說?”
于敏舉着望遠鏡死死地盯着那三個進了别墅的家夥。
一個是幹部模樣的幹瘦男人,兩個跟班兒模樣的彪形大漢。
草,這特麽比自己都有牌面兒啊,什麽來頭?
于敏放下望遠鏡轉過頭問道:“以前見過這些人嗎?”
“沒有”
三嘎子搖了搖頭,道:“他們家除了那個姓李的,再沒有其他人來過了”。
“奇了怪了,這仨人從哪兒冒出來的呢?”
于敏皺着眉頭想也是想不出來,他确定這三個人不是鋼城面兒上的人物。
因爲這鋼城真如那個吳鳳賢所說,沒多大地方兒啊,隻要是有頭有臉的,他都門兒清。
這三個不是特麽過江龍吧?
可特麽看着打頭兒的那個不像是混的啊,難道跟自己一樣也是面兒上人?
于敏在這兒怎麽也想不明白,舉着望遠鏡一直盯着别墅裏的動靜。
可因爲怕被發現,不敢盯得太近,所以這會兒也看不大清裏面在幹什麽。
要是晚上還能好點兒,周圍的光線弱下來,屋裏幾個人都能看見。
可這會兒,白扯!
“這樣,你下車,裝作路人從門口溜達一圈兒,别原路回來啊,繞一圈兒”
“好的于哥!”
三嘎子應了一聲便下了車,心裏罵着于敏溜傻小子,可腿上還是往别墅那邊走去。
他也不大知道于敏爲什麽要監視這邊,隻是從上次的行動中了解到于敏對這邊感興趣。
路過别墅門口的時候三嘎子往裏面瞥了一眼。
剛才進去的那個幹部模樣的人正坐在沙發上比比劃劃地說着呢,那兩個娘們兒都在聽着。
“你放心,事情交給我滿某人絕對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聞三兒坐在沙發上耀武玄天地揮揮手,表示吳鳳賢的事情就交給他來辦就成了。
“那就辛苦您了滿經理”
周亞梅也不知道李學武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見着這位确實是自己“介紹”來的,便隻能稀裏糊塗地演了。
婁姐當然知道咋回事兒,笑着對聞三兒說道:“滿經理,這錢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運作起來你可要慎重啊”。
“當然當然”
聞三兒滿口答應着,還擺手确認道:“一接到你的消息我就在準備了,兩火車皮的藥材就從吉城出發了”。
說笑着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問道:“強子,咱們在吉城訂的藥材确定好了吧?”
大強子這會兒的腦子都要宕機了,什麽時候訂藥材了,那不是……
“是的滿經理”
他現在好像明白了,這個大忽悠好像是來騙人的。
因爲從剛才的話裏得知,面前這兩個娘兒們也不像是好人家兒的。
剛才在茶幾上确認的那一箱子黃澄澄也不像是好來的啊。
聞三兒滿意地轉回頭,看着吳鳳賢說道:“您放心吧,劉同志那邊我總不會怠慢了吧?”
“呵呵,你明白就好”
吳鳳賢翹着腿看也不看那邊直勾勾盯着自己腳邊箱子的兩人,輕笑着對滿經理說道:“時候劉同志答應你的一定會辦到的”。
“哈哈哈!”
滿德傑笑着站起身伸出手道:“時不待我,那我就不在這兒耽誤時間了,等用錢的時候我再通知您”。
“那就麻煩您了”
吳鳳賢起身跟滿德傑握了握手,随後把幾人送出了屋。
大春兒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别墅,輕聲對着旁邊的大強子問道:“那那那箱子……”
“别特麽問了”
大強子怼了大春兒一下,瞪着眼睛示意了一下前面走着的滿大爺。
“沒瞧見啊,騙子”
“嘶~”
大春兒就知道是這樣,磕磕巴巴地問道:“那那強哥,咱們怎麽辦啊?”
“你們兩個小子在後面兒嘀咕什麽呢?”
卻是走在前面的滿大爺不高興了,轉回身吊着眼睛問了這麽一句。
“沒有沒有~”
大強子和大春兒趕緊擺手示意沒什麽事兒。
“我們正說這房子漂亮呢,呵呵”
“哼”
滿大爺“哼”了一聲,轉回身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記住來時你們掌櫃的說過的話”。
“記得記得~”
兩人又是滿口答應着,就怕這位滿大爺給自己兩人上眼藥。
大強子在滿德傑轉回身後悄悄地對大春兒使了個眼神,細聲說道:“你掩護,我找機會打電話”。
“嗯嗯”
大春兒點着頭确認自己明白。
他們兩人正說着呢,打後面兒上來一輛車。
三人都走出這片住宅區了,這車還打身後頭兒跟着呢。
任是傻子也瞧出不對來了。
“強哥,是不是遇着劫道兒的了?”
“傻啊!你見過劫道兒的在城裏開車?劫道兒的比被劫的還富庶?”
大強子正怼股身邊的大春兒,卻瞧見前面的滿大爺停住了腳兒,轉身往公交車站牌走去了。
“滿經理……”
“我知道了,跟上”
“哎~”
兩人對視一眼,得了滿經理的吩咐也趕緊着跟着去了公交車站牌兒那兒。
大春兒眼珠子活泛,眼瞅着跟着他們的吉普車停在了不遠處。
這特麽不是欺負自己幾人是傻子嘛,這麽明顯誰特麽看不出來。
沒等他們三人抽完一根煙,一台京城牌五七式公共汽車開了過來。
聞三兒将煙叼在了嘴上,在車停穩後抓着門把手便上了車。
售票員示意後面有座,等幾人走到最後面坐下後,收售票員跟來這邊問了目的地收了票錢。
“強哥,那車還跟着呢”
公交車已經開出一段兒距離了,大春趴在後玻璃上看了看,剛才跟着他們一路的車還在。
“不管他”
滿德傑見大強子看了過來,無所謂地擡了擡眼皮說道:“讓他跟着”。
大強子聽滿大爺這麽一說也就拉着大春兒坐好了。
就這樣,那台吉普車一直跟着滿德傑他們的公交車到了鋼城的貿易市場。
這邊人就多了,等他們三個進了市場以後就看不清身後有沒有人跟着了。
剛開始大強子還以爲這位滿大爺是帶着他們來甩掉尾巴的,可眼瞅着滿大爺兜兜轉轉的,在市場裏問起行情來了。
于敏擡腳兒看了看前面晃蕩着的三人,問了一個站攤兒的,這才知道,那三人是來打聽糧價兒的。
這可給于敏搞糊塗了,這位到底是個什麽主兒啊。
他倒是跟的緊,随着三人的身後問了一路,這打聽的都是苞米的價格。
跟到後面于敏也明白了,這夥兒人是在釣魚呢。
外地人,想要做糧食生意沒有門路,就來市場瞎晃蕩。
晃蕩的時候光問價不買的隻有兩種人,一種就是煞筆,一種就是找那些暗地裏的大家兒呢。
這特麽有點兒巧了吧?
于敏皺了皺眉頭,吳鳳賢要做糧食生意?
不能夠啊~~~
他現在是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想搞明白,所以跟的越緊了。
——
“你怎麽來了?”
秦淮茹正上班呢,突然瞧見秦京茹從門口進來了。
“姐,我爸來了~”
秦京茹要說聰明吧,幹的都是傻事兒,可你要說她傻吧,她倒有自己的小道道兒。
知道大門口不好進,秦京茹特意明說了來找自己姐姐的。
保衛也是認出這位就是前兩天那個闖崗的傻丫頭,那天可是見着她上了處長的車的,所以也沒攔着。
這會兒見着自己姐姐了,秦京茹的眼淚就下來了。
秦淮茹早就預料有這麽一天了,拉着秦京茹的手出了樓。
她可知道這招待所的娘兒們有多閑,哪裏會讓妹妹在大廳裏瞎嚷嚷。
“你爸打你了?”
看着哭個唧的妹妹,秦淮茹皺着眉頭看了看她手裏的小包袱。
她現在也煩了,這個老六她說的話不聽,就在家裏幹靠着,磨着她給找工作。
這會兒家裏來找了,卻是知道來找她了。
要說這是自己閨女,那秦淮茹一定管。
可這叔輩的妹妹,再加上她二叔的德行,這事兒這麽管啊,還能不叫人家管自己的閨女啊。
秦京茹抹了眼淚說道:“沒有,他們還沒進門的時候我就跑出來了,沒讓他們看着”。
聽見這話秦淮茹揉了揉額頭,她也是服了這個老六了。
原本想着她在這兒也待不了幾天,她爸找來還不就跟着回去了。
可她哪想到這個妹妹逃跑逃出經驗來了。
“那你想怎麽着?”
秦淮茹皺着眉頭問道:“你爸來找我要人我總不能把你藏起來吧?”
“姐~”
秦京茹委屈着求道:“姐,你安排我在你這兒上班兒吧,我好好幹,絕對不給你丢臉”。
見妹妹還想着這茬兒呢,秦淮茹無奈地說道:“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跟你解釋了,明确告訴你,辦不到”。
“那我怎麽辦啊!”
秦京茹耍無賴地哭道:“我不想回去種地,嗚嗚嗚~”
“那就嫁人!”
秦淮茹這會兒也失去耐心了,對着秦京茹說道:“你看不上傻柱就自己找去,嫁了人就進城了,沒人管你了”。
“我上哪兒找去啊~”
秦京茹這會兒蹲在地上捂着臉,邊哭邊跟秦淮茹嚷嚷。
“秦京茹,好話兒我跟你說了一籮筐,你聽嘛?!”
“嗚嗚”
(本章完)